聽著門裡的聲音逐漸沉寂，吳獻放輕鬆了一些。
“原來它是水蛭啊……”
郎中也是妖怪，對這種事，吳獻早有心理準備。
在郎中講述的故事中，妖怪全都的躲著人類生存，大多數人類都不知道妖怪的存在，那麼一個人類的醫生成為給妖怪看病的郎中也太難了，所以他大概率是妖怪。
另外在這個福地。
區分妖怪和人類，還有一個很簡單的方法。
那就是服裝……
這個世界明顯是現代世界，有大巴，有雜誌，隻有妖怪才會穿的像是古人一樣……
不過雖然吳獻知道郎中是妖精。
還是對水蛭精這玩意，有著本能的生理恐懼，水蛭的皮膚是那種一格一格的堅韌觸感，一想起剛剛被這玩意包裹，吳獻就渾身起雞皮疙瘩。
“惡法，托著蠟燭的人，柳仙姑，上師……”
柳仙姑應該就是柳家太奶原來的名字。
她變成‘太奶’之後，為了奪取子孫的陽壽，需要活人和死人作為藥引，因此才有了那些死人乘客，以及吳獻等人的墜崖。
但她的子孫，也不肯乖乖就範，所以委托吳獻等人，想要借眷人的手除去太奶。
柳家太奶的實力是毋庸置疑的。
這處亂葬崗有無數邪祟怪物，但那柳府管家隻憑一盞油燈，就能震懾所有的怪物。
另外，還有一個重要人物。
那就是上師。
柳寶玉的功課是上師布置的，他所用的燭影隱蹤術是上師教導的，柳家太奶的奪壽惡法則是上師改造的。
上師在這個世界裡，究竟扮演著一個什麼樣的角色？
他的形象，吳獻聽著也很熟悉。
在上一個福地裡，蠱惑徐名製造輔助奪舍儀器的家夥，也有著類似的妝容，他們是一個人，或者是一類人？
那個家夥自稱‘播撒種子的人’。
他們在不同的世界，播撒的是什麼樣的種子？
另外還有惡法。
從郎中陷入牢獄的處境，和他一聽有傷者就趕過來的行為，吳獻願意相信，郎中在妖怪裡算是品德高尚的長者。
郎中在言語裡，對這惡法相當唾棄。
但從郎中的表現上來看，他雖然知道這惡法不好，卻還是忍不住想要修習的欲望，以至於恨不得在第一次見麵的活人身上實驗。
妖怪裡的良善長者，都抵不住惡法的誘惑。
那其他的妖怪呢？
它們在知曉惡法存在後，一定會為之發瘋，到時候世界上將到處都是想要奪壽的妖怪，那樣這個世界的活人還夠分嗎？
話說回來。
上師改造惡法時，是當著郎中的麵做的。
但這種事情，真的有必要告知俘虜嗎？
會不會上師是故意想要將這惡法傳播出去，或者借著郎中對原本法門的熟悉，從而將惡法進一步完善？
吳獻眯起眼睛。
他覺得自己掌握的信息，已經觸及到一些關鍵的位置了。
……
結束思考後，吳獻打開度牒，他要查看自己在郎中墳的收益。
吳獻首先在雜物頁裡，發現了那顆丹藥的信息。
三轉小還丹：祛暗瘡，治體傷，美容顏，補體虛，可將身體恢複至最佳狀態，不可斷肢重生，不可死而複生。
“三轉，還小還丹，後麵怕不是還要六轉中還丹和九轉大還丹……”
吳獻粗略看了一眼，吐槽了一句，就將小還丹收起。
每個進入遊方郎中墳的人類，應該都可以獲得一顆小還丹，這小還丹對吳獻有大用，關鍵時刻多使用一次硬氣功是可以救命的。
但雖然有用，卻不值得過多關注，也就是壽桃的平替罷了，不足以讓吳獻感到驚喜。
接著吳獻開始翻找，關於被激活潛力的信息。
當時吳獻麵對三個選項，雖然時間比較短，但也是經曆過一番糾結的。
天生麗質很好，可以讓人變美變帥氣。
但吳獻第一眼就舍棄了天生麗質，因為吳獻覺得，自己本就天生麗質。
如果吳獻再帥一些，反而可能引來麻煩，有花癡女投懷送抱還算好，萬一引來一些男人就糟糕了。
天生神速也是個好選項，也許可以讓吳獻跑的更快。
但這個福地裡，大多的危險，都是在封閉空間發生的，跑得快不能說沒有用，但總不如更耐打好一些。
所以吳獻選擇的潛力是‘天生厚皮’。
這個潛力也許可以和他其他的拜神獎勵，結合出意想不到的效果。
但讓吳獻有些意外的是，他沒在神通頁和賜福頁找到‘天生皮厚’，而是在詛咒頁裡看到了這項潛力的說明。
水蛭妖怪的詛咒：天生皮厚。
受水蛭毒素刺激，激活特殊體質，皮膚厚度，硬度，韌性全部增強，五天後水蛭毒素將發作，皮膚快速腐化潰爛。
吳獻嘴角扯了一下，強忍著才沒有罵出聲。
“這竟然是詛咒！”
“老子花了一年壽……嗯，雖然沒花出去，但就給我一個詛咒？”
“不過……五天，足夠了。”
現在吳獻已經去過了四個房間，他估計最多再有個三四天，自己就可以從這個福地裡離開，那時水蛭毒素會被離恨天的清氣治愈。
想到這兒，吳獻忽然覺得有些慶幸，幸好他沒有在第一天就獲得鑰匙，不然五天的期限，會逼得他必須嘗試一天內冒險通過多個房間。
那樣即便是吳獻，也會覺得自己生存幾率不高。
吳獻收起度牒。
沒有在外麵測試厚皮的效果。
那些現在還賴在衣鋪墳的家夥，究竟是敵是友還很存疑，吳獻不想在他們麵前暴露自己的能力。
神廟墳就是一個最佳的獨處空間。
正當吳獻要去神廟墳排隊時，忽然聽見關道榮的一聲怒罵。
“滾開，彆跟我湊近乎！”
賀大媽臉色微變。
她正站在關道榮身邊，手裡正拿著一些布條，和從宴廳裡帶出來的酒。
昨夜在客房墳，吳獻三人都沒有處理傷口的經驗，隻是草草幫關道榮包紮，賀大媽一眼就發現這種處理傷口的方式會出事，所以想要幫關道榮重新處理傷口再包紮。
“小關啊，姨不會騙你……”
“滾！”
關道榮言簡意賅，態度有些破防。
吳獻其實能理解關道榮的想法。
關道榮這樣的家夥，恐怕最看不起賀大媽這樣的中年婦女，他覺得接受賀大媽這種人的憐憫，會有損他作為冷血殺手的尊嚴……
吳獻搖搖頭。
“真幼稚啊……不過也隻有這種幼稚的人，才會成為殺人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