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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納托從眼前的這台倒下的哨兵機甲胸口,抽出帶血的鏈鋸劍,而他另一隻手,單持爆彈槍,一刻不停的開火,將一個又一個試圖威脅到他的斯特凡諾人炸成了碎片。
片刻後,彈匣打空。
這是他身上最後一個了,敵人還很多。
但他毫無緊張感。
鏈鋸劍揮舞起來,另一隻空手捏成拳頭,也宛如重錘。
被鏈鋸劍擦到邊的人,會整片身體都被撕碎,血肉橫飛,在足以撕裂鋼板的鏈鋸劍之下,人類的**脆弱得誇張;星際戰士的拳頭也是一樣,哪怕沒有重力拳套、動力拳之類的設備,僅僅是以星際戰士的力量,疊加動力甲的出力,鐵鑄的手套不管擊打到人體的什麼部位,都足以將其徹底粉碎。
任何擋路的、膽敢靠近他的人,都會被無情的消滅。阿納托很快整個身軀都已經被血染透了,隻不過鮮血潑灑在火紅的戰甲上,顯得沒有那麼明顯罷了。
不過,他沒有嘗試在彈藥打空的情況下殺死所有敵人,而是選擇向後突圍。
敵人雖多,但敢阻攔他的卻不多。
‘騎士’的死亡,對剩餘士兵的戰鬥意誌是有很大影響的。
這也是阿納托主動出擊的目的。他就是想要一劍捅死的那台哨兵機甲,摧毀這一小片敵人的抵抗意誌。
功成後,便是身退。
儘管他手中的爆彈槍已經打空了子彈,但撤退仍然不難,
剩餘的敵人,隻有普通的士兵了。
士氣低落者,已然崩潰,直接潰逃;膽子再大的,無非也就隻敢遠遠的射幾槍。先且不說打得中打不中,就算是命中了,哪怕這些宮廷禁衛手裡的武器是正規的r係列激光槍,可同樣對動力甲毫無作用。
手電筒嘛,都知道的。
當然,這是玩笑話。r係列激光槍可比g係列實彈槍械,威力猛多了。
阿納托對自己身上這身裝甲,愛惜得很,損傷了修一次要花很長的工時,而且目前不死鳥還沒有富裕到可以給他們人手一套備用機。他可不願意被這些‘手電筒’照太多下,表麵裝甲塗層會被熔掉,嚴重的金屬疲勞會導致裝甲損傷。
他躲避著槍彈,隨手殺死著身邊的敵人,很快的退到了己方的防線上。
兩名就著建築殘骸,守著已經被爆破的大門的戰鬥兄弟,向他微微一點頭。
他稍作回禮,就見到了後麵的一位老兵指揮官,報告了一聲任務完成,又從旁邊的彈藥箱裡麵補了一些子彈。
略微看了一眼,彈藥箱裡剩下的子彈都已經不多了。
再打久一點,所有人都會沒有子彈用。
這倒也正是他們當下麵臨的困境。
在之前,他帶領的小組,截住了鐵幕女王伊絲普茜等一行人之後,並沒有帶著俘虜撤離,反而是回到了斯特凡諾王國的中樞核心。
這非常明顯的,是把自己置入險地。
他們可還並沒有完全占領這座城市呢。在這裡,還有二十萬斯特凡諾王國的軍隊在鎮守。自家女王被抓了,還在宮廷之內,那些斯特凡諾人會是什麼反應也就再好預料不過了。
不管出於什麼目的,他們都必將想儘一切辦法、集結一切力量,來奪回他們的女王。
這也正是星際戰士們的目標——以女王這個強力誘餌,將敵人牢牢地吸引在這裡。
在彙聚了兩個完成了摧毀防空係統的小隊之後,阿納托等人總計二十名不死鳥,守在王國中樞,開始跟不計其數前來拯救女王的敵人,展開了較量。
或者說是單方麵屠殺。
伊絲普茜口中所說的‘英勇的斯特凡諾人’,確實不是瞎吹。那些所謂的‘近衛騎士’們,也就是駕駛著哨兵機甲的王國貴族們,帶著大量的近衛士兵,一個個舍身往死的往前衝,要衝破星際戰士們把守的要道,去拯救他們的女王。
但他們毫無成果。
在這段不算長的時間裡麵,二十名星際戰士消滅了三十台哨兵機甲,並殺死了超過兩千名近衛士兵。
機甲的碎片和戰士的鮮血,染紅了一切能染紅的區域,殘肢斷臂和鋼鐵殘骸鋪撒得到處都是。
而星際戰士們,並無損傷。
哪怕是驍勇的斯特凡諾人,在這樣的絕望對比之下,也必不可免的士氣低沉了下去。
他們已經采取了一切辦法,已經完全不畏犧牲了,但是他們仍舊看不到任何一點攻破20個不死鳥組成的防線的希望。
他們仍舊在努力。
在前麵有了足夠多的犧牲和教訓之後,後續到來的近衛騎士和王國士兵們,不再魯莽的進行衝鋒了。其不斷的呼喊著,讓普通的士兵帶著武器,掩護其中個彆帶著烈性炸藥的人,往星際戰士身邊衝。
賭運氣,外加賭星際戰士們手裡的子彈也有限。
事實確實是如此。
星際戰士們的負重能力是很強的,設計的極為優秀的戰術背包,也竭儘可能的餘出了每一寸空間,好讓他們能夠儘可能多的帶上補給。
然而,爆彈的體積就擺在這裡,比一般的槍彈要大得多,能裝的數量總歸有限。
每個不死鳥都帶了至少六百多發爆彈,但是經曆了先前的戰鬥,又在此處鏖戰許久,也終究到了快要用完的時候。
他們已經開始有意識的在戰鬥中節省彈藥了,但哪怕是星際戰士,也不能強行要求他們每一槍都必須殺死一個敵人。必要的火力壓製、火力偵查、遠距離射擊時失手,都屬於正常的情況。
更彆說,就算是他們能夠做到每一顆子彈消滅一個敵人,那敵人的數量也仍然比他們的子彈還要多。
麵對新來的敵人這種龜縮的打法,阿納托自告奮勇,趁著敵人一波攻勢結束,獨自殺了出來。他繞過視野,接著在敵人發現他之後頂著火力,用鏈鋸劍消滅了那台躲在後麵指揮的哨兵機甲。
完成目標之後,他也確實達到了目的。
斯特凡諾人再怎麼英勇,也無法掩蓋這是一支封建軍隊的本質。在缺少了貴族軍官的之後,其餘的普通士兵們明顯的茫然、畏縮了。
當下,不死鳥的防線終於可以稍微鬆上一口氣。
直到下一批敵人重新組織起來之前,他們應該不需要再那麼緊繃著了,彈藥的消耗問題也可以稍微緩解一些。
至於再往後,子彈總會有打光的時候。
但那又如何呢?
阿納托關注了下戰術頭盔內置的麵板。
距離預定時間,隻有十幾分鐘而已。
……
此刻,在斯特凡諾首都要塞的上空,呼嘯聲接連而至。
上百架風隼戰機,來到了城市的上空。
在此之前,風隼是不敢來的。
常規的防空火力也就罷了,效率也就那樣,飛行高度拉升一些,速度保持住,搞搞轟炸總沒問題。反正,黑箭星的這些本土勢力,在空軍建設上堪稱拉胯。他們雖然也有風隼,但一個王國才十幾架,根本不敢起飛過來打。
然而,人家是花了大價錢,打造了一套軌道防控係統的。捍衛者實彈防空係統,配上諸多精確防空導彈,連星艦對地麵的轟炸都能夠保證一定的攔截效率,更彆說空軍敢從城市的空域飛過去了。
但現在,星際戰士的突襲,已經摧毀了這座城的防控體係了。
風隼們可以大搖大擺的過來。
他們囂張的在宮廷要塞的最頂端盤旋,要卸載士兵和彈藥物資的先下去了,剩餘的,則將機載導彈一股腦的朝著任何有可能對空降造成威脅的目標發射了過去,甚至壓低飛行高度,進行俯衝射擊。
等完成卸載的風隼飛起來之後接替了他們的任務,剩餘的繼續去卸載人員與物資。
如此輪換了四五輪,所有的東西就都卸下來了。
整個過程堪稱順利。
星際戰士們乾活兒,靠譜得很。彆說有防空火力襲擊他們了,周邊有威脅的區域早就被淨空,連拿著步槍朝天射擊的普通士兵都沒見到幾個。
風隼們打光了導彈和機關炮彈後,心滿意足的離去。
留下的,是上千名身著外骨骼的第十旅特戰精英,以及他們足夠他們進行一整天高強度戰鬥的彈藥補給。
風隼們回去了之後,還會再裝上一批戰士和補給,再來一趟。算上裝機時間和路程,下一次他們到來最多不會超過八個小時。
而在地麵,剛剛落地的第十旅的三個特戰營長官,三位少校營長,齊聚瑪廷斯麵前。
身著外骨骼的他們,敬畏的向眼前的一身終結者動力甲、身形偉岸的戰團長,行了個聯盟軍禮。
瑪廷斯回禮後,不做廢話的開始給他們安排任務。
很快,各支部隊就帶著人手,向四處而去了。
瑪廷斯凝望著整座城市。
匆匆亂亂,戰火四燃。
這個場景,他已經很熟悉了,過去數百年,他就是這麼過來的。
星際戰士們確實總是會對付各類牛鬼蛇神一般的敵人,那些強悍的敵人是最為讓人記憶猶新的,但再挖一下記憶,那些普通的平叛任務,對付堪稱菜雞的敵人,實際上才是頻率最多的戰鬥。
他有時候搞不懂。明明他的戰團,不管是巔峰時候還是後來贖罪遠征的時候,都已經拆成了幾十人一組的、以連隊為規模,在星海中不斷奔波,響應天涯海角的各處行星總督、帝**方的支援請求,絕大部分戰鬥都是在幫助各個行星平叛。
他們真的沒有太多休息的時間,可行星總督卻又總是在說,請求帝國援軍、尤其是請求星際戰士支援是可望不可及的事情,等黃花菜都涼了,星際戰士都沒來。
這兩者很矛盾,並時常讓瑪廷斯感到困惑。
他總覺得,作為帝皇的死亡天使,作為帝國最強悍的戰士,他們的敵人應該是那些異形、惡魔,那些人類的大敵。可大部分時間,他們的對手隻是人類,隻是在不停的平叛、平叛、平叛。
他當然知道,那是因為帝國的疆域實在太大了,就算是戰團拚了命的四處奔波,仍舊隻能平一處是一處。
但他真正不理解的是,為什麼到處都在叛亂?甚至,為什麼可能前腳剛被他們平定下來的叛亂,過不了幾年就又複起了?
他有著漫長的生命,但他的人生總是在戰鬥,很難有足夠長的時間來思考這個問題。
但現在,好像有另一個人,來代替他思考這個問題了。
怒梟星上,他不僅見證了,而且參與了顧航總督統一世界的過程。他原本對此心無波動,因為他幫過太多世界完成統一、鎮壓叛亂了。
但他卻很少見到,當那所謂的統一真的到來之後,那每一個、每一群被納入到了顧總督統治之下的人們,都顯著的過上了相比於過去好得多的生活;那些作惡者,也真正得到了懲罰。
他知道顧航在剛剛來到怒梟星的時候,那裡是什麼狀態,所以才更覺得所做的一切好像確實是有價值的。
至少,他一點也看不到,在怒梟星上會有大規模叛亂出現的絲毫跡象。
而這種情況,在黑箭星也得到了一定的印證。那個盧曼王國,在被攻克之後,也同樣迅速平靜了下去。
雖然,其發展的速度,由於不是本土、沒有完全變更政治體製的原因,並沒有特彆誇張。但是,卻見不到餓死、凍死的人了。
瑪廷斯知道自己沒有什麼特彆敏銳的政治思維,但以他淺薄的、簡單的了解,他覺得,那些盧曼人並不會造反了。
他已經宣誓效忠了的那位總督閣下,在‘人們為什麼會叛亂’、‘如何根治叛亂’這些問題上,比起自己這個隻會打仗的戰士來說,有著更完善的思考,以及有了確切的方法。
那就看看吧。
他不得不承認,在向顧航宣誓效忠之後,雖然戰團蓬勃發展,有了複蘇的跡象,但他心中多少有些‘我曾向帝皇、帝國、人類這種宏大目標的效忠,現在卻成了對一個人效忠,真可恥啊’這樣的想法。
有時候,他甚至會問自己,為了戰團的延續,就丟掉戰團的榮譽,是否值得呢?
而到現在,他那些不該有的羞恥感,隨著所見所聞,正在逐漸消減。
“那就讓我拭目以待吧。”
他低聲說著,提起了手中的槍,走向了眼前的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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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昨天,今天的寫不完了,明天更8全補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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