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簌簌,寒氣入骨。
對於常年生活在缺水沙漠中的砂隱忍者而言,這種水汽如同附骨之疽般,在並不算多麼寒冷的天氣下滲透衣物,蔓延入骨髓的冰冷感,是極為陌生的。
然而,無論是多麼艱難的環境,也無法阻攔他們堅定的意誌。
所有砂隱忍者都很清楚,被他們風之國的國民視為珍寶的水源,在自己東麵的這個國家裡,僅僅是再常見不過、多到泛濫的俗物而已。
唯有他們這些身為忍者的人奮力在戰場拚殺,努力從這個強大的火之國身體上撕下一塊血肉,他們的國家才有可能成為與之對等的強國。
與因為強大、富有而自我滿足的火之國不同。
他們這些打出生起就生活在沙塵漫天環境下的砂忍,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這場戰爭對於風之國的意義。
隻是,正當他們打算等待前方的精銳突襲部隊,在木葉一方的陣地上撕開一條口子,以便於他們湧入其中的時候。
遠處的木葉陣地方向,戰鬥聲卻忽然停下了。
作為這支部隊指揮官的卡茲瑪趴在地上,大半個身子都隱藏在濕冷的林間腐葉之下,神情卻不由怔住。
“阿倫,怎麼回事?”
他等了片刻,終於按不住性子,喊出身旁感知忍者的名字。
但是被他喚出名字的感知忍者,卻也是一副呆愣的表情:
“沒、沒了。”
“什麼沒了?”
卡茲瑪神色不解,下意識的開口。
阿倫雙手保持著結印感知的姿勢,聲音忽然變得十分急促,非常緊迫:“迪克大人他們的查克拉,還沒來得及撲進木葉陣地的人群密集處,就全都被一個反應相當強烈的查克拉反應消滅。”
“不,準確的說,是三個。”
“最強的那個,反應在影與上忍之間,排除是九尾的可能性!另外兩個反應稍弱一些,但也都有至少上忍的水準。”
“他們的速度很快!”
聞言,卡茲瑪的心臟頓時像是被人猛地攥緊:
“怎麼會?”
“那麼多上忍率領的突擊隊,居然?”
難不成,是坐鎮後方的旗木朔茂或大蛇丸來了嗎?
作為砂隱上忍,他自然對敵方的王牌有所了解。
但是,三代大人為了牽製他們,都已經主動前往前線了。
為什麼?
卡茲瑪這般想著,喉結有些不自然的滑動了下,卻又緊緊咬住牙根,望向身後的這二百來號人。
正當他打算強行命令這支後續部隊衝入敵陣,至少要看看是誰乾掉那一整支突擊隊的時候,掛在左耳上的傀儡耳機裡,忽的傳來指揮官羅砂的聲音。
“撤退吧,卡茲瑪滋滋滋滋滋”
“今晚的試探,已經結束了。”
即便此時羅砂的聲音已經儘可能的沉穩、聽不出情緒,但與他一同長大的卡茲瑪,還是隱約能從他的語氣裡,聽出那一抹沉重到極致的忌憚意味。
木葉一方,出現了一個變數。
不過,這已經與他無關了。
卡茲瑪暗暗鬆了口氣,轉頭望向身後仍舊不明所以的同僚們,終於下了命令:
“撤!”
另一邊。
藥師野乃宇半跪在地上,雙手捧起佐原霧的右手,微微低著頭,正神情專注的施展著醫療忍術。
淡青色的醫療查克拉覆蓋在他掌心,有種太陽般暖融融的感覺,手上被燙出的水泡,正在不斷被修複、還原。
在野乃宇精湛的治療手法之下,還不到半分鐘的功夫,佐原霧被燙傷的手,就已然恢複完全。
甚至連疤痕的形狀都看不見了。
“謝謝,野乃宇。”
佐原霧朝她笑了下,試著把五指攥緊。
儘管他自己也有「反轉術式」可以用來修複身體,不過現在這可是在戰場上。
雖然他們剛剛消滅了一波敵軍,但卻不知道後麵還有沒有人。
作為戰鬥人員的佐原霧,此刻所節約下來的每一絲體力與查克拉,都是至關重要的——他們小隊之所以會帶上一位醫療忍者,本就有對長期戰鬥續航方麵的考量。
“沒、沒關係!”
野乃宇低著頭,怯怯的小聲道:“這是我應該做的。”
“那,下一次也要拜托你了。”
“誒?是是!”
自從之前佐原霧揭破了她的身份之後,藥師野乃宇就一直是這幅小心謹慎的模樣。
隻是,她除了不敢在佐原霧麵前說話以外,似乎也很害怕自己會因為沒有價值而被拋下,因此在看到她受傷的時候,撲上來的速度卻又相當的快。
這種微妙的反差感,讓人感覺十分有趣。
不過,佐原霧還是很有分寸的。
原因也很簡單。
在他三百六十度的「六眼」視野中,站在他身後不遠處,正背靠著一棵古木的宇智波彌生,正雙手抱著胸,似乎不經意的以餘光瞥向這邊。
幽暗的瞳孔死死盯著野乃宇覆蓋在他掌心上的雙手。
少女腳下的忍鞋很有些急躁的打著節拍,口中下意識的咬住拇指,似乎此時度過的每一秒鐘都讓她感到發自內心的煩悶。
太久了!!!
那個心思不純的臥底小鬼
難道這就是那個嗎?
蘿莉計?
可惡,他們怎麼知道霧就吃這一套的?
宇智波彌生小姐在不經意間,對佐原先生的x係統發出了一聲相當嚴重的誹謗!
隻不過,明明各種各樣陰暗到無法說出口的心思,混亂交織成一團。
但是,當佐原霧轉過頭看向她的時候,彌生小姐的麵上,卻又立刻就會切換到平日裡那副清雅出塵的沉靜模樣,任誰來了也挑不出她表情上的問題。
緊跟著,少女就像是剛剛注意到他的目光,恰好與他對視上,狀似不經意的笑笑。
天知道這究竟是多長時間的尾行經驗,才得以堆積練成的變臉技藝。
“真是沉重的感情。”佐原霧暗自低喃,“這就是宇智波的‘愛’嗎?”
“佐原大人?”
藥師野乃宇沒有聽清楚,抬頭看向他。
“不,沒什麼。”
佐原霧連忙止住嘴,裝模作樣的望向遠方。
此時,身後的木葉陣地,也在前指的命令下重歸秩序,很快恢複了指揮梯次。
正當他打算返回坑道的時候,彌生小姐忽然跟到他身旁,不經意擋住了身後藥師野乃宇的身影,與少年人並肩而行著,從口袋裡取出了一卷灰撲撲的繃帶。
“霧,用這個吧。”
彌生小姐依舊如往日那般沉穩、可靠,餘光掃了眼佐原霧剛剛治好的手掌:“這是我們宇智波一族練習火遁時使用的防火布料。”
“綁在刀柄上,應該能稍微減輕一些灼燒感。”
“嗯?”佐原霧頓時露出驚喜的表情,連忙接過,“真是救了我一命了。”
“不過,彌生你怎麼知道我需要這種東西的?”
宇智波彌生抿著嘴,沒有讓笑意表露得太過明顯。
“隻要是霧的事,我全都知道!”
“誒——?!”
聽著少年似乎有些疑惑的長音,彌生小姐的臉上露出一抹小狐狸似狡黠的笑。
雖然前些天霧選擇的訓練場地十分隱蔽,但是僅僅在追丟了兩次之後,彌生小姐就憑借自己高超的尾隨技藝找到了那片地方,提前做了些準備。
原本,她是想更自然的把這個小禮物交給霧。
隻不過,沒想到會被那個小姑娘橫插一杠就是了。
彌生小姐‘不經意’的瞥了藥師野乃宇一眼。
間諜小姐背後驀的一涼,下意識聳了聳肩,背後直起雞皮疙瘩。
宇智波彌生緩緩收回目光,亦步亦趨的跟在少年人身旁,小孩子踩著他被黎明時分陽光拉扯得好長的影子,雙手背在身後,側過頭看他:
“怎麼?不信嗎?”
“哈。”
“還真是傲慢呢,彌生小姐。”
佐原霧斜了她一眼,卻什麼都沒有說。
兩個人同步的保持著一種‘你不知道我全都知道’的微妙神態,連看向對方時的眼神都帶著一種十分默契的意味。
藥師野乃宇跟在他們身後。
這一刻,那種自己非常多餘的感覺,忽然變得比任何時候都要明顯。
不過,佐原霧倒是對現在這種‘點到為止’的狀態十分滿意。
至於原因也很簡單。
他目光斜晲,望向麵板上浮現出的那一行行字跡。
「羈絆路徑:宇智波彌生」
「最終羈絆路徑1:九勾玉輪回眼」
「這個沒有霧存在的世界,我真是連一秒鐘都待不下去了。(玉足踩在大筒木輝夜折斷的脖頸上,指尖生生摳出眼珠)這個,就是傳聞中能夠扭轉一切的眼睛,對吧?」
「嘛,總算是找到了。」
「最終羈絆路徑2:我拒絕」
「不,與她交往是什麼意思?跟那個女人!那我呢,我的心意該怎麼辦?」
「我拒絕!這種奇怪的話怎麼會從霧的嘴裡講出來,這也太奇怪了吧!催眠?幻術?難不成是被徹底篡改意識了嗎?」
「是嗎?果然如此啊,霧你已經連自我意識都無法保持了嗎,怎麼淨在說一些讓我聽不懂的話?哈,真是奇怪——什麼叫,你從來都沒喜歡過我?完全無法理解意義。」
「不過沒關係,如果隻是那種程度的能力的話就讓我用這雙眼睛,再把你重新糾正回來!!!」
「睜!」
「淌血的萬花筒寫輪眼jg」
「最終羈絆路徑3:轉生之間」
「安心的睡去吧,霧。待到伱醒來的時候,這個世界上,將隻剩下我們兩個人。這顆巨型轉生眼的力量,能恢複大地的全部植被,月心裡輝夜的力量,能複原一切人類以外的生物。你和我,會是新的人類始祖。」
「到了那個時候,你應該就能好好的注視著我一個人了吧?」
「這一切,全都是霧隻知道看向其他人的錯哦!」
「不過,我會原諒你的。」
「等到這個世界結束之後。」
「最終羈絆路徑4:」
「世界線未定」
「羈絆演算繼續運行g」
這未來推演是真有夠離譜的。
所以說,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啊,彌生小姐?
佐原霧心想。
(大概這種感覺1↑)
(大概這種感覺2↑)
(還有這種感覺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