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原霧被喊到名字的時候,身形也不由得跟著頓住。
不過,卻不是因為麵前少女的聲音。
在他的視野中央。
——少女的頭頂上,有著一圈淡淡的白色光環。
「淺層心結」
這一刻,他的心跳都不由跟著快了半拍。
整整一天,終於出現了!
“咳。”
“彌生隊長。”
隻是,還不等少女多說些什麼,另一位年齡稍大些的女忍者已經忍不住開口提醒,擋在身側的手指小心的拽了下她的衣角。
宇智波彌生這才想起自己還在任務中,立即繃緊了麵孔,稍微側過臉,似乎是不想讓他看見自己這雙極具威懾力的寫輪眼。
連語氣也重新轉為最開始的冷漠沉靜,隻是開口時稍微有些不自然的停頓:
“那個你的檢查完成了。”
“如果後續還需要配合的話,還請在接到傳訊後,及時來宇智波警備部進行後續調查。”
少女的語氣很官方,但是還不夠官方。
隱約摻著些不易察覺的小情緒。
“——彌生隊長?”
宇智波彌生身邊的女忍者緩緩加重了語氣。
你這才隨便掃了一眼而已吧?
同時,以十足具有威懾感的寫輪眼望向佐原霧的方向。
宇智波彌生偏過頭,暗暗扁了扁嘴,卻還是不由低歎了口氣,在副手的監督下走到佐原霧身邊,打開寫輪眼多瞅了幾眼,而後才頗為無奈的轉口道:
“好了。”
“今天打擾了,請回去工作吧。”
佐原霧看看地上殘留的還未熄滅的火,被燒焦的屍體,倒伏在地上的屍體,割破喉嚨後灑落滿地的血跡
即便再怎麼需求心結點數,他也知道現在不是說話的地方。
更何況。
在他的餘光裡,那名約莫二十歲出頭的女忍者正立在宇智波彌生一旁,以盯著賊似的警惕目光,死死的鎖定他的一舉一動,像是隨時都準備出手來個‘格殺勿論’一樣。
“那就,辛苦了?”
“嗯。”
少女繼續在眾人麵前保持著那副官方的冷然態度,微不可查的點頭。
隻不過,在兩人擦肩時。
“下回請你吃飯。”
宇智波彌生偏著頭,在他耳畔小聲嘀咕了一句。
佐原霧狀似不在意的笑了笑,最後瞥了眼她頭上的淡白光環,這才在另外那名女忍者想殺人的目光裡,邁步朝樓下走去。
隻是,等他離開了宇智波警備隊一行人視野的時候,他似乎不經意的往遠處掃了一眼,唇角似乎帶著幾分笑意。
早在那發火遁出現時,‘小島君’就已經不見了身影。
反應還挺快。
餘光瞥見佐原霧的身影消失在樓道裡,宇智波彌生這才暗暗鬆了口氣。
隻是,等到再一掃見地麵上被自己剛才的火遁燒出來的焦黑痕跡的時候,又不由有些咬牙切齒。
可惡!
霧的辦公室不是在二樓嗎?!
明明剛才出場時還覺得裹挾火遁之威的出場很是威風,但是現在一想到自己之前的張揚模樣被霧那家夥看到了,宇智波彌生的麵頰上就止不住有些發燙。
以前同隊時保持了那麼久的形象,絕對要崩壞了!
念及至此,彌生小姐的頭頂上簡直像有一片厚重陰雲籠罩,那膨脹的陰遁查克拉,仿佛讓寫輪眼裡勾玉轉動的速度都要加快了。
宇智波彌生,十五歲。
火遁特長特彆上忍。
現任,宇智波警備部第一大隊,三小隊隊長。
佐原雪繪小姐口中的‘偷腥貓’。
直到兩年前,還是與佐原霧同期的下忍小隊隊友。
在長達三年的同隊生涯裡,都努力扮演著溫柔、開朗、活潑、善良的忍術型隊友形象。
“咯吱——”
不知是誰的後槽牙,突然發出細微的艱澀摩擦響。
隻不過,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了,現在再怎麼惱火都無濟於事。
“呼。”
少女長吐一口氣,猛地轉頭朝向另一邊,陡然轉為最開始那副雷厲風行的態度,猩紅的寫輪眼掃向人群最末端一個準備溜走的忍者,冷喝道:
“誰讓你走了?”
“所有人排成隊,把隨手攜帶的忍具包與卷軸都拿在手裡準備檢查!不許私藏!”
“直屬暗部自行離開,向三代目大人報備。”
“凜子,元!你們檢查剩下的人!鐵火,由奈,你們跟我檢查痕跡。”
“是!”
耳畔自是一片哀聲載道連綿不絕。
畢竟,最近這段時間又不止情報署理處一個部門在加班,眾人的工作都相當忙碌。
今天這一通檢查下來,肯定又要晚回家了。
很可惜,其他宇智波明顯就沒有彌生小姐同熟人時那麼好說話,寫輪眼啟動時天然就有著不凡的陰遁威懾力,對工作人員的搜檢工作也是一絲不苟。
當然了,這些步驟也是必要的。
見狀,人群裡的波風水門倒是鬆了口氣。
即便是宇智波警備部,也沒有檢查暗部人員的資格——不過,因為一些不好明說的上層衝突,雙方偶爾也會因為各種原因相互對峙。
像今天這樣和平解決,倒是好事。
隻不過在臨走前,波風水門還是下意識的轉頭望向幾具地上的屍體,有些不自然的拎起手中的三叉戟苦無。
有種莫名的憂心。
即便是死士,這幾人的反抗也未免有些太弱了。
產生這種疑惑的不止他一人。
宇智波彌生俯下身,以寫輪眼仔細的觀察著屍體上殘留的查克拉反應,眉頭緊蹙。
真正的大魚,還沒有浮出水麵麼?
午後,宇田川岸邊。
佐原霧剛剛吃完飯,空飯盒與一次性筷子放在欄杆上,自己則是雙手搭著岸邊的欄杆,眺望這條隔絕了奈良族地與中心街的大河,直直望向對岸。
在他的手中,摻雜著小紙團的米粒,細細碎碎的灑進河麵。
從稍遠處看去,像是最尋常的那些閒人,隨手給魚兒喂著食。
如果,河麵下接著這些米粒與紙團的魚兒,不是經過特殊訓練的通靈魚的話。
其中隻有三份是需要以特殊手法解讀,完全由密文寫成的正確情報,剩餘的則都是些叛逆期青少年無病呻吟,還不太好被外人看見的日記。
這是二重保險。
於是,從封藏室裡盜出來的情報,就這樣被悄無聲息的轉移到了他的那位上級手中。
不過,這並不是最重要的事。
趴在岸邊欄杆上的佐原霧,保持著閉眼的動作,似是在養神。
然而,望向極遠處的「六眼」,正注視著那位經過幾次變裝之後逃出火影大樓的‘小島君’的身影。
正如之前他說的那樣。
即便是為了奪取「心結點數」,佐原霧也不能繼續像以前那樣藏下去了。
無論是為了獲得更多的‘羈絆’也好,亦或是為了從繁重的情報工作脫身,並得到更大的自主行動權也好,他都需要在一定程度上,展現自己的‘真正實力’。
從很早的時候,佐原霧就明白了。
在這個以忍者為中心的殘酷世界,再沒有任何事情能比‘強大’二字更加重要。
隻要實力足夠強大,即便是個傻子,他也能當上火影、掌控一國,實現他那聽起來就不切實際的願望。
不過,對於一個身在情報處辦公的尋常中忍而言,即便有足夠的實力,也要更加謹慎。
以免打草驚蛇,暴露了更加重要的另一重身份。
為此,他必須要等待一個合適的機會。
舉個栗子。
像這位‘小島君’,他就很適合扮演反派角色。
‘伱的分量,可一定要比我預估的更重才行啊’
佐原霧這樣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