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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 道心真的崩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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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無聲流逝,轉眼兩天過去。

薑守中練拳的時間超出了師落霞等人的預計。

原本大長老有些擔心,想要進入洞府看看情況,可還沒到洞口,就被一股寒氣逼退。

顯然,獨孤落雪不讓任何人進去。

如此霸道的行為惹的燕西施氣憤不已,懟在門口大罵。

可惜對方不搭理,最終也隻能悻悻作罷。

而凝聚在火雲山上空的巨大雲拳,變得愈發火紅,成為一道奇觀。

大長老捋著胡須感慨道

“據門派古譜記載,當初二代祖師拳道大成之後,我火雲山上空便常年盤旋著一隻火拳,名為焚天拳。

任何宵小之輩敢來火雲山撒野,都要吃上這一拳頭。哪怕是二代祖師死後,這隻火拳也依舊佑我火雲山百餘年。

可惜啊,往後無人能真正參悟透八極焚天拳,使得火拳燃儘,我火雲山再無餘威可震懾江湖,淪落到二流門派……”

“二流門派?意思是……我這個現任掌門不行唄。”

驀然,一道懶散的聲音響起。

大長老一驚,瞥見燕西施幾人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一張老臉頓時皺成苦瓜,轉身訕訕道“掌門說笑了,是我等辜負了師祖的期望,讓掌門獨自扛起門派重擔。”

厲南霜伸出大拇指,脆聲說道“大長老的拍馬屁功夫還是不錯的。”

大長老瞪了眼少女。

現任掌門歎了口氣,說道“大長老說的是實情,眼下這火雲山也唯有我火七一個人扛著,門派大大小小的事務都要我親自處理,到現在連個媳婦都沒時間娶,累啊。”

現任掌門名叫火七,乃是火雲山第七代掌門。

當初開山祖師是個文盲大老粗,特意立下規矩,以後掌門不管叫啥,一律改名姓火,傳到第幾代就叫火幾。

當然,真正將火雲山發揚光大的便是二代祖師,火二。

一雙拳頭打遍天下無敵手。

將火雲山從一個幫派,變成了名震天下的宗門大派。

往後的幾個掌門確實一般般。

再加上這幾個掌門天性豪邁,行事不羈,多是甩手掌櫃,四處遊蕩,懶得管門派事務,於是火雲山逐漸沒落。

原本火七打算把掌門傳給師落霞,奈何這妻管嚴比自己還不要臉,自己弄了個小院過桃源生活,啥都不願摻和。

無奈自己隻能繼續當這個甩手掌門。

好在目前南霜找來的這個男人不錯,而且還被二代師祖器重,要不以後就把門派交給他?

燕西施麵皮抽搐,冷笑道

“今年新收了幾個弟子都不知道,一年到頭彆說是外門弟子,內門弟子都沒見過你幾回。要不是我家男人在,這火雲山早就變成茅坑山,誰都能跑來拉一坨。”

火七被女人懟的無話可說,悶了一口酒笑道“所以我覺得師弟才有資格當掌門,可惜你們不做。”

“這破掌門位子誰稀罕?”

燕西施哼哼道,“況且還要改名,以後叫火八多難聽。”

“媳婦說的沒錯。”

師落霞用力點頭附和。

火七瞥了眼厲南霜,試探性的問道“要不把這掌門之位,讓給年輕人?”

幾人一愣,下意識看向洞府。

平日大嘴的燕西施此時倒是沒吭聲,若有所思。

師落霞笑道“等活著出來再說吧。”

……

灼浪滔天、火光衝霄的煉獄道場中,薑守中的骨架一遍遍練著拳術。

曆經無數次的淬火,這副骨骼愈發堅韌,宛如熔岩鑄就。

可以說,如今的薑守中已經練成了金剛骨。

“何為拳道?”

火堆中的骨頭幾乎已經燃燒殆儘。

這位赫赫有名的二代師祖,終究完成了祭骨。

不過因為道場還在,依舊殘留神識。隻是即便是道場,此時也開始如焚燒過後的廢墟,一點一點的開始坍塌消失。

“動靜之間,藏天地之變。進退之際,蘊日月之輝。”

“不在勝人,而在勝己。”

“不在製敵,而在製心。”

“小子,你現在還顯稚嫩。這拳道精神,你以後慢慢領悟。”

隨著二代師祖聲音漸漸消失,渾身火焰裹骨的薑守中,落下了最後一拳。

火雲道場四分五裂。

洞府外,天空中的火雲巨拳直衝天穹砸去。

一瞬間,無數的火燒雲堆疊而起。

天空染成了一片通紅。

火雲山的弟子長老們望著這一幕奇觀,震撼不已,一個個呆若木雞。

大長老更是激動大喊“焚天拳!是焚天拳!”

禁欲道場內,獨孤落雪緩緩睜開眼睛。

懷中的薑守中已經沒有了危險。

緋紅色的雪花飄飄灑灑,將她的肌膚染上動人的櫻色。

周圍不斷閃現著靡靡的場景。

或是她和薑守中摟抱在一起親吻,或是她放浪沉淪,或是她跪在地上,眼神迷離的望著身後持蠟的薑守中……

獨孤落雪很是茫然。

究竟哪一個才是真正的我?

欲海茫茫,茫茫欲海……自己信奉了畢生的禁欲之道,結果如今道場之內全是欲。

“沉淪?”

獨孤落雪輕歎了口氣,揮手退出道場。

……

洞府內。

女人睜開眸子。

薑守中此刻盤坐在石壁前,閉目感悟拳道。

獨孤落雪站起身來,娥眉卻微微一蹙。

她明顯感覺到裙下沁著一股熱意……

女人愣在原地。

這是……

原以為隻是道場被侵染,沒想到自己的身體也……

獨孤落雪不覺麵上烘熱,清澈的杏眼中滿是慌亂與不知所措,以及從心底溢出的恐懼。

此刻的她感覺自己就像是一艘在駭浪中漂泊的小舟。

隻覺得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正準備將她拽到海底深淵。

自己竟然動情了?

這是多麼滑稽,多麼諷刺的一幕。

且不說她熱衷的禁欲之道,即便是自身的特殊體質,也無法輕易被**勾起……可如今,卻和普通女人一樣。

這讓女夫子感到一種無助的羞恥。

仿佛有無數雙嘲諷的眼睛在盯著她,譏笑她。

“我不可能動情……不可能……”

獨孤落雪渾身顫抖,濃重的徹骨寒意侵襲至靈魂深處,壓迫得她幾乎窒息。

禁欲!

禁欲!

到頭來一切皆成笑話!

女人麵色蒼白,嘴角微顫,一股無法抑製的逆血衝上喉頭……她猛地張口,一口鮮血如紅梅綻放在地上。

心口鬱血的吐出,讓她冷靜了一些。

獨孤落雪雙手捏出一道法印,打在了自己的腹部,強行驅散殘留著的那一抹火熱。

待身體徹底平息,女人恢複了以往淡漠的神情。

她看了眼薑守中,走出洞府。

洞府外,眾人還在等待薑守中的出關。

看到獨孤落雪獨自一人出來,不禁有些詫異。大長老疑惑問道“獨孤山主,薑墨他沒出什麼事吧。”

獨孤落雪搖了搖螓首,看向燕西施,柔聲問道“燕夫人,能否給我準備一間屋子,燒些熱水。”

身子黏的厲害,需要清洗。

燕西施本想說沒有,但最終還是叫來門派丫鬟,吩咐了幾句後,讓其帶著獨孤落雪前往後院居住。

目送著女人倩影遠去,燕西施嘀咕道

“孤男寡女的,在一起待這麼久,也不怕被人嚼舌頭。”

厲南霜翻了個大白眼“我就隻看到某個人在嚼舌頭。人家可是禁欲之道,還是儒家學問道德極高的女夫子,也就心臟的人才會亂想。”

“臭丫頭,竟然教訓起了你師娘,想挨揍是不是?”

燕西施抹不下顏麵,雙手叉腰氣呼呼的罵道。

不過徒弟說得倒也對。

這世上如果真有女人純白如雪,也隻有這位獨孤山主了。

……

在丫鬟的帶領下,獨孤落雪來到一間素雅的屋子。

待熱水燒好,獨孤落雪婉言謝絕了欲近身服侍的丫鬟。

她關上屋門,緩鬆開束腰的裙帶,逐一卸下身上的羅裳,直至袒露素肌。

肌膚如凝脂,皎潔無瑕。

獨孤落雪並沒有急著入水,而是站在銅鏡前。

望著銅鏡裡線條勻稱的完美**,她神色莫名的有些恍惚,尤其看到腹下殘留著的“動情”的證據,眼神趨於迷離。

莫名的,她又想起了左素。

想起對方就是這般,先在鏡子裡觀賞著自己的身體,而後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用木魚來展現另一個自己。

不過獨孤落雪並沒有學著躺在地上。

她收斂起心神,摒棄掉腦中那絲雜念,進入浴桶,將自認為肮臟的身子緩緩浸泡於水中,試圖清洗乾淨。

當然,身體的潔淨終究難以治本。

此時的獨孤落雪開始認真思考,該如何驅除心魔,修複道場。

要麼徹底沉淪,置之死地而後生。

要麼堅守本心,一點一點的修複。

兩條路都很艱難。

女人思索了許久,也沒有任何頭緒。

她將螓首靠在浴桶邊沿上,仰頭望著天花板,滴滴水珠順著女人絕美的輪廓緩緩流下,就像是無聲的淚水。

而她的手,無意識的搓洗著身子。

她回想自己小時候坐在佛堂前聆聽的記憶,回想年少自己在課堂認真聽課的記憶,回想自己成年後青燈下縫衣的場景……

她不是沒看過那些豔本春圖。

她不是沒聽過那些汙言穢語。

她不是沒想過自己若是嫁人,新婚之夜是怎麼樣的。

隻是這些都難以撩起她心底的**。

直到後來她愈發意識到,這些**與自己很遙遠,就像是那一片片楊絮,燃過之後也就什麼都沒有了。

可是……可是為什麼如今,她又有了欲呢?

獨孤落雪想不明白。

她輕喘了口氣,緩緩坐起身子。

可這時她卻驚愕發現,自己的手竟然放置於腹下……

嘩啦!

女人猛地從浴桶中站起來。

她愣愣抬起玉手,放在眼前,然後輕輕分開手指。

些許水色的線,藕斷絲連。

獨孤落雪似有感應,猛地扭頭看向銅鏡。

隻見銅鏡內,另一個自己正媚笑著,仿佛放浪於青樓的風塵女子。

“心魔……心魔……”

獨孤落雪神色驚恐,大口大口的喘息,雙手不斷結著禁欲的法印。

良久,鏡中妖媚的女人才漸漸消失。

獨孤落雪癱坐在浴桶中,望著水中漂浮著的黏絲,扯動一下嘴唇,隨後狠狠一拍。

水液四濺,像是要拍碎那些汙穢肮臟。

“我不信!”

“老天要我沉淪,我偏不沉淪!”

——

馬車緩緩行駛在崎嶇的山道上。

這是在袞州境內的,原本這裡潛藏著山匪賊寇,不過當看到馬車上的“銀月”二字,那些打劫的賊膽瞬間熄滅。

而數裡外則是萬象神門的地界。

江漪靠在奢華軟墊上,拿著鷹隼剛剛傳遞來的情報紙條看著。

“輕塵這丫頭還真打算去十萬大山啊。”

江漪將紙條撕碎,扔出了車窗,歎息道,“晏長青都說了讓薑墨那小子去真玄山,你跑去十萬大山做什麼,笨丫頭真是笨的可以。”

“大小姐是不是已經到十萬大山了?”

錦袖滿臉擔憂。

以染輕塵禦劍飛行的能力,去十萬大山也就兩三天的時間。

江漪隨手從銀盤裡拿起一顆葡萄丟在嘴裡,笑著搖頭“還沒呢,我以為這丫頭是禦劍飛行,結果直接走路。”

“走路?”

錦袖微微繃大眸子。

江漪掀起車簾,望著黑黝黝的大山說道“女兒家的心思誰能猜得透,也許她在等,也許她在害怕,所以才想走慢點。”

錦袖聽不明白,心裡默默祈禱著快點找到小姐。

旁邊冷靜正抱著仙人掌,靠在車壁角落打著瞌睡。

而春夏秋冬四姐妹,自然在馬車外麵充當著護衛角色。

江漪目光從夏荷和秋葉身上掠過,放下車簾,學著冷靜靠在車壁上,開始思考。

不知怎麼的,她想起了那天的獨孤落雪。

對方的狀況感覺怪怪的。

“這女夫子,該不會真的為了磨練道心而選擇沉淪吧。”江漪暗暗想著。

不過隨即她就為這荒誕的想法而感到可笑。

那可是女夫子。

那可是禁欲之道的真正石女。

怎麼可能沉淪。

想起對方那寡欲清冷的模樣,再回想自己時而發騷的賤樣,江漪緩緩攥緊粉拳,惡狠狠的低聲罵道

“真想看看你獨孤落雪伺候男人的樣子,你若真有這麼一天,我江漪跟伱一起伺候都行,到底看看誰更騷!”

正說著,靠在角落打瞌睡的冷靜忽然坐直身子。

她低頭看著發著綠光的仙人掌,說道“好像有妖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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