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真教乃玄門道教,戒酒肉戒女色,你竟想做天下第一風流人物?!成何體統?!”
“看來你連本門戒律也全都忘了,是該找時間讓你重讀一下本門戒律了!”
丘處機看著段正淳在石壁上寫下的六個字,不免有些失望,沉著臉責備了一番。
見丘處機動怒,段正淳急忙笑著擺了擺手,道:“師父誤會了,徒兒隻是想試試能否在石壁上寫字而已,並非真想近女色!”
【想不到這全真教跟少林寺一樣,居然有這麼規矩!】
【要真讓他們知道我上一世身邊有多少女人,恐怕連重陽真人都得氣得從棺材裡爬出來】
丘處機仔細打量了一眼段正淳,板著臉冷哼了一聲。
“對了師父,您剛才提到重陽祖師在什麼華山上與眾多江湖高手比試,最終躋身天下五絕之首?成了天下第一?”
“這天下五絕是什麼啊?”
段正淳打了個哈哈,急忙轉移了話題。
丘處機頓了一下,沉思道:“所謂天下五絕,顧名思義,共有五人,分彆是東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
“這五個人全都身負絕技,是江湖中武功修為最高的五人,實力隻在伯仲之間,而你師祖他老人家當年就是憑借我全真教最至高無上的內功心法先天功,打敗了其他四人,一舉成為了天下第一!”
說到這些事的時候,丘處機的臉色漸漸好轉,眉宇之間滿是自豪。
“師父方才提到的東邪黃藥師,便是其中之一了吧?”
段正淳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隨口追問了一句。
丘處機道:“沒錯,東邪黃藥師,所練絕技是彈指申通,西毒歐陽鋒的絕技是蛤蟆功,南帝一燈大師的絕技是一陽指,北丐洪七公的絕技是降龍十八掌和打狗棒法。”
隨著話音落下,丘處機意味深長的看向了段正淳,欲言又止。
而段正淳在聽聞南帝一燈大師的絕技是一陽指時,心中也不免一動,因為一陽指乃大理段氏皇室的獨門武功,從不外傳!
【難道這個一燈大師是我大理皇室中人?!】
“雖然你師祖當年為了對付西毒歐陽鋒,曾用先天功與一燈大師交換一陽指,但這項絕技他隻是暗中修煉,並未傳給為師和你的諸位師叔,所以根本就沒有什麼心法口訣。”
“但一陽指絕技的確博大精深,怪不得一燈大師當年能憑借它成為天下五絕之一,而今你又用一陽指能在這堅硬的石壁上寫出字來。”
“可為師一直心存疑問,你的一陽指究竟是誰教你的?!”
看到段正淳的神色變化之後,丘處機還是忍不住開了口,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段正淳。
段正淳遲疑了一下,搖頭道:“不知道,醒來就會了,很多事徒兒也無法解釋。”
他是真的無法解釋,就如同他鬼神神差的重生到了一百多年之後這件事,說出來根本沒人會信。
“難道真的是在那場夢魘中意外習得?又或者,是師父他老人家在天顯靈,在夢中傳授於你!?”
丘處機眉頭緊鎖,望向了封閉的洞門,喃喃自語。
“是不是就因為徒兒習得了並非本門武功的一陽指,所以教中上下所有人才會那麼對我?”
段正淳也若有所思的問了一句。
丘處機回過神來,認真的看著段正淳,緩緩道:“不必理會他們,在為師看來,改不改投他人門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心,隻要你覺得自己是全真教的人,那你就是全真教的人。”
“如果連你的心都不在全真教,即便你一生歸於全真教門下,又有何用?”
段正淳看著無比認真的丘處機,不禁再次有些動容,心中對於丘處機的好感也再次加深。
男子漢大丈夫,無論何時何地,本就該光明磊落,無愧於心。
“不過他們中有些人之所以對你充滿敵意,無非是為了三個月之後的教中比武大會,因為屆時誰若是成為了首席弟子,誰便是下一任掌教的繼承人。”
“他們不過都是為了掌教之爭罷了。”
丘處機頓了一下,一邊說著,一邊露出了滿臉失望。
聽到丘處機似乎是想讓他去競爭掌教之位,段正淳就有些頭大,因為他對什麼掌教之位根本就沒有興趣。
他一向無拘無束慣了,否則當年也不至於放著好好的皇帝不做,卻偏偏選擇成為了一個閒散王爺,一直浪跡江湖。
更何況,全真教的戒律是他決不能忍受的,人生在世,怎麼能戒酒戒色?
他可以無酒,但如果沒有女人,那和廢人又有什麼區彆?
他之所選擇暫時留下,不過是因為丘處機為了救他,耗損了真元,很難應對一月之後即將來臨的危機,他不想因為自己而害了丘處機,害了全真教。
他從不欠人情。
見丘處機情緒有些低落,段正淳再次話鋒一轉,道:“師父,您剛才的故事還沒講完吧?那位與師祖打賭的前輩究竟是誰?也是天下五絕之一麼?”
“還有,這裡為何叫作朝暮崖?”
丘處機回過神來,長籲了一口氣,轉身向斷崖的另一邊走去。
“跟我來。”
段正淳遲疑了一下,默默跟上。
很快,段正淳便跟著丘處機來到了一座墓前。
這次是真的墳墓,墓碑上可以清晰的看到王重陽三個字。
“這就是你師祖的墳墓,你剛才問這裡為什麼叫朝暮崖,那是因為你師祖雖然出家為道,但從未放下過那位前輩,而且一直心存愧疚。”
“於是在他去世之前留下遺言,讓門中弟子將他葬在了這裡,隻為守著這座古墓,與住在墓中的那位前輩朝夕相伴。”
丘處機一臉敬畏看著刻在墓碑上的師父名諱,意味深長的說著。
聽完丘處機的話,段正淳也不由得變得認真了起來,沒想到重陽真人當年也曾是個用情至深之人,隻不過因為放不下國仇家恨而選擇將這份深情埋藏在了心中。
“至於你說的那位前輩,名叫林朝英,她並非天下五絕中的一人,但她的武學修為,絕不在五絕之下,隻是自從那場賭約之後,她便成立了古墓派,自此再未踏出活死人墓一步,直至離世。”
“這裡本是全真教的禁地,任何人不得涉足,一是為了不讓人驚擾了你師祖,二是因為當年師父他老人家也曾立下規矩,教中上下,任何人都不能打攪古墓派中人。”
丘處機頓了一下,繼續說道。
段正淳不解道:“那為何不將他們葬在一起?生前不能同床共枕,死後若能同穴,也算了卻了一樁憾事。”
丘處機立刻搖頭,道:“萬萬不能,先不說這絕非師父他老人家所願,即便我們想這麼做,恐怕古墓派的其他弟子也不會答應。”
段正淳道:“林前輩還有傳人?難道也是住在這古墓之中?”
丘處機點頭道:“沒錯,不過由於林前輩半生未曾離開古墓,故而所收弟子隻有一個丫鬟,後來在她辭世之後,這位丫鬟又收了兩名女子為徒。”
“大弟子名叫李莫愁,但不知為何,幾年前已被逐出師門,走上了邪路,成為了江湖中臭名昭著的女魔頭,人稱赤練仙子,無惡不作,殺人如麻。”
“另一個名叫小龍女,如今已是第三代古墓派掌門,就住在這活死人墓中。”
“但為師從未見過她們,隻是聽江湖傳聞,她們武藝超群,而且都是國色天香的美貌女子,不知是真是假。”
原本段正淳隻是為了轉移話題而消遣消遣,可是當他聽到“國色天香”四個字時,卻不由得眼前一亮,心中升起了一絲莫名的期待。
“師父,您之前說這古墓有兩個入口,那另一個入口在哪兒?”
段正淳轉頭四處張望著,好奇的問了一句。
丘處機道:“當年師父為了方便行事,的確打造了兩個入口,一個在東,一個在西,每個入口處都放置了重達千斤的斷龍石,另一個入口,就在這山的背麵。”
聽聞此言,段正淳立刻四處端詳了起來,很快便發現若想去到活死人墓的另一個入口,要麼下了朝暮崖,從另一邊遠遠地繞到山的另一側。
要麼就從眼前這座山崖爬上去,直接翻過這座山,可是若想爬上這座山崖,必須要有絕世的輕功,非常人所能做到,否則便是摔下山崖,粉身碎骨而亡。
“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給你師祖行禮?”
正在這時,丘處機的聲音再次響起。
段正淳回過神來,急忙跪在了墓前,恭敬地叩拜了起來。
單憑王重陽以一人之力集結義軍對抗金兵一事,就已經足夠令人欽佩,所以段正淳並未覺得有失身份。
隻不過他的心中卻時不時的想著那個名叫小龍女的女子。
“這麼多年過去了,為師也沒想到你居然是個百年難遇的練武奇才,三個月之後的教中比武大會,無論如何,為師都希望你能力拔頭籌,成為下一任掌教的繼承人。”
“不是為師想跟他們去爭,隻是在其他師兄弟門下弟子中,沒有一人有能力讓為師將掌教之位托付。”
“而你不同,你是為師看著長大的,為師相信你的德行和能力。”
丘處機看著跪在地上的段正淳,意味深長的說著,眼睛裡滿是欣慰。
其實不久之前他還因為愛徒沉迷於修仙之道,荒廢了武藝而責罵過很多次,但如今看到愛徒傷愈之後像是突然開了竅一樣進步神速,心中難掩激動。
而他之所以當眾罰愛徒到這朝暮崖上思過,就是為了讓愛徒找個更安靜的地方好好練功,因為這裡是禁地,絕不會有人打攪。
段正淳模糊不清的答應了一聲,依舊對什麼掌教之位提不起興趣,雖然丘處機對他寄予厚望,但他隻想還完人情之後就離開。
“好了,現在為師就將你師祖當年在華山之巔技壓群雄的絕學先天功傳授於你,此功法是你師祖所創的獨門呼吸吐納練功之法,修煉之後體內會生出先天真氣,周而複始,生生不息,潛力無窮!”
“練成之後,不但能祛百病、調虛實,還能治療沉重的內傷,如果練到五重以上,還能使人的潛能意識被激發到極限,自身武學便會步入深不可測之化境,可與天下所有武學融會貫通,結合使用!”
“現在為師就將心法口訣傳授於你,聽清楚了!”
丘處機稍作遲疑之後,背負著雙手在周圍踱起了步子,接著娓娓道來。
段正淳立刻坐在了地上,暫時忘記了小龍女,微微閉上了雙眼,凝神靜氣,仔細聆聽了起來。
隨著他按照丘處機所述心法口訣運轉功力後,一股至陽至純的先天真氣自丹田之中緩緩生出,逐漸遊走在奇經八脈之中,連綿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