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密室中。
丘處機盤膝而坐,微閉著雙目,運轉著體內的先天真氣,試圖讓自己的功力儘快恢複如初。
畢竟,一月之後可能還會有一場大戰,事關全真教的生死存亡。
【希望誌平這小子不要辜負我對他的期望,能夠儘快將本門武學重新掌握吧。】
【有了之前的底子,即便忘得一乾二淨,相信一月之後也能全都融會貫通。】
心裡這般想著,丘處機的嘴角再一次流露出一絲欣慰的笑意,可是緊接著胸口處便一陣憋悶,因為一時走神,差點走火入魔,於是急忙驅除了心中的雜念,專心運功調息。
而坐在不遠處一塊蒲團上的段正淳,此時也已收功起身,擰著身子伸了個懶腰。
看到丘處機正在練功,他便沒有打擾,背著雙手開始在密室中到處逛了起來,舉手投足之間完全不像是個剛剛二十出頭的人。
轉悠了一會兒之後,段正淳覺得有些無聊,躡手躡腳的來到了丘處機的麵前,彎腰探頭打量著須發皆白的丘處機。
以丘處機的年紀,的確勉強能夠做他的師父,所以在稱謂上他倒也沒什麼可在意的,隻是他並不了解自己的這位憑空冒出來的師父,不知道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不光眼前的丘處機,對他來說,整個全真教上下所有人,他都不熟,不過好在眼前這個老道士對他還不錯。
正在運功調息的丘處機突然察覺自己的麵前似乎有一道影子,稍作收功之後緩緩睜眼看去,然後便看到麵前一張臉幾乎貼在了自己的鼻梁上,不由得嚇了一跳,立即收功向後躲開,這才發現是愛徒。
“咳咳你做什麼?!”
由於收功過急,經脈有些紊亂,丘處機捂著胸口咳嗽了兩聲,不滿的瞪著段正淳。
“不好意思啊師父,嚇到你了吧?”
段正淳急忙站直了身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胡說什麼?!為師膽子有那麼小麼?!我是生氣!”
“剛剛教了你內功心法和劍法,為何不好好練習?!”
丘處機老臉一紅,立刻板起了臉。
他的膽子的確沒那麼小,隻不過沒想到愛徒會偷偷摸摸站在自己麵前,而且一點聲響都沒有發出來!
“已經學會了啊。”
段正淳一臉真誠的看著丘處機,隨口答了一句。
“已經學會了?!這”
“這才剛過了一個時辰,你就學會了?!”
丘處機愣了一下,上下打量著段正淳,滿臉驚訝。
“對啊,很難嗎?不就是一套基礎內功心法和一套入門劍法麼?”
“難不成還要練個十年八年麼?”
段正淳攤了攤手,麵露不解,眼神清澈的像是個孩子。
他此時這般神態,倒是像極了一個愛說大話的愣頭小子。
丘處機皺了皺眉頭,立刻伸手抓住了段正淳的手腕,食中二指直接搭在了脈絡上,緊接著便瞠目結舌的看向了真誠無比的段正淳。
從脈絡來看,愛徒的確已經將玉玄歸真心法掌握,體內真氣充沛,連綿不絕!
雖然這是一套基礎的內功心法,但如果長期修煉,即便是一個普通人,也可讓自己的功力大增,晉升江湖高手之列。
但他沒有想到,愛徒修習的速度竟然如此神速!
而他不知道的是,本就研習過大理段氏獨門內功心法的段正淳,體內如今又有了先天真氣的加持,對於這種基礎的內功心法,可謂是信手拈來,根本就無須耗費心神來鑽研。
“你再演練一套為師剛剛教你的全真劍法!”
丘處機按捺著心中的激動,一臉迫不及待。
段正淳點了點頭,走到一旁拿起了那柄木劍,當即便在密室中央演示了起來。
隻見劍招所及之處,破空之聲此起彼伏,每一招每一式都迅捷無比,看得丘處機眼花繚亂,一臉錯愕。
其實這套全真劍法看起來並沒有什麼高深之處,也的確是全真教入門的一套劍法,教中上下人人可以修煉。
但如果是高手修煉,那威力自然不是尋常人可比!丘處機一生潛心修習,劍法上的造詣早已名動江湖。
可是此時他卻有些恍惚了,因為愛徒對有些招式的處理和施展,甚至比自己還要棋高一著!運用的更加自如!
他甚至從那些劍招中隱約看到了劍氣!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即便是在愛徒沒有失憶錯亂之前,也從未做到!
他也是辛苦修煉了十年之久方能練出劍氣!
“奇才!詭才!”
“才短短一個時辰,你不但將玉玄歸真融會貫通,而且能將全真劍法三十六招使得如此爐火純青,甚至劍招之中還能展露出劍氣!”
“你是如何做到的?!”
丘處機激動的站起了身,一臉的不敢相信。
段正淳收劍而立,疑惑的看著丘處機,笑道:“很簡單啊,一學就會了啊。”
丘處機:“”
看著段正淳一臉自信的模樣,丘處機不由得哭笑不得,因為自己當年步入愛徒這樣的境界,可是足足用了十年!
“看樣子,這次的漠北之行,算是你的一場奇遇了!不但大難不死,而且還能功力大增!”
“或許是得益於那場詭異的夢魘,再加上為師用先天真氣為你重塑丹田和奇經八脈,從而徹底激發了你的潛能,才能讓你進步如此神速!”
“隻能說你命不該絕!因禍得福了!而且他日注定要成為我全真教既師父之後的下一代天之驕子,帶領全真教發揚光大,重登武林之巔!”
丘處機一臉欣慰的看著段正淳,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但段正淳卻隻是莞爾一笑,並沒有表現的那麼激動,因為過去的他,並不是個追求武功天下第一的人,隻要有能力保命就好。
其實他從生下來的時候,天龍寺的高僧就曾說過,他是個百年難遇的練武奇才,可他自由灑脫慣了,不願受人束縛,所以從未把心思花在練武上,更喜歡行走天下,風流快活。
“現在為師要教你的,是我教上乘劍法,一炁化三清!”
“此套劍法一共二九一十八路劍招,每一劍都是一分為三,刺出時隻有一招,但經完全施展之後,劍招便可一分為三!”
“看好了!”
說罷,丘處機便接過了段正淳手中的木劍,再次在密室之中施展了起來。
劍如疾風,勢若閃電,一柄木劍被使得猶如雲間遊龍,變幻無窮!
“接下來是掌法!”
“此掌法名為大北鬥七式!乃當年你師祖獨門所創的道家玄門掌法,是為天下第一守式,僅憑一絲真力,便可把對手的攻勢一一化解!”
“武學中所謂四兩撥千斤之勢,儘在此套掌法之中,看仔細了!”
也許是一時興起,亦或者過於激動,丘處機當下便將全真教武學儘數向段正淳演示了起來。
除了一炁化三清劍法,大北鬥七式掌法,還有履霜破冰掌法、輕功金雁功。
結果段正淳每一套武學都是一看就會,而且能舉一反三,看得丘處機頻頻點頭稱讚。
而段正淳這個向來對武學沒什麼太大興趣的人,突然也開始對練武一途生出了濃厚的興趣。
或許是因為繼承了尹誌平臨死之前的一些魂念,又或許是因為對他來說丘處機這個老頭的確還不錯,所以丘處機願意教,他也願意學。
不但學會了尹誌平之前就會的,甚至還在造詣上更上一層樓,對此,丘處機心中大喜,終於不再為三月之後的教中比武大會著急。
接連三日,師徒二人一直待在地下密室之中,除了吃飯睡覺,其餘時間都用來練功,隨著丘處機的功力緩慢恢複,段正淳也將全真教本門武學學會了大半。
三日之後,丘處機終於帶著段正淳離開了密室,出了重陽宮後殿。
然而很快,教中上下聽聞消息之後,紛紛趕了過來。
他們都在等一個交代,畢竟他們眼中的“尹誌平”,在回到終南山之後接連惹下了不少麻煩,總要有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