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吳大夫的話,二貴一臉無所謂地朝炕上看了一眼,便迅速收回了視線。
倒是之前問話的大貴,此刻的臉上,掛著一抹不容忽視地憐惜與憂傷。
這麼漂亮水靈的姑娘,從此以後就如同一個七八歲的孩子?
“吳大夫難道就沒有什麼辦法,或者藥物,能將她治好嗎?”
大貴不由得開口詢問道,聲音裡帶著些許的急切。
吳大夫長長地歎了口氣。
“這人的腦子往往是最為複雜的,誰知道以後她會不會有一天,自己突然好起來?”
“總歸依老夫的經驗來看,怕是希望不大了。”
他看著睡顏恬靜地餘冬玉,心中也不免感到一陣惋惜。
好好的一個大姑娘,剛剛出嫁,人生的路還長得很。
也不知道未來的幾十年,她該怎麼過?
“以後都隻有七八歲的智力嗎?”顧千蘭淡淡地問道。
她手中剩下的靈泉水已經不多了,僅剩下七滴。
是否要用來救治餘冬玉,她還需要好好再考慮考慮。
雖說上蒼有好生之德,可她的靈泉水也不是爛大街的白菜,隨處可見,隨處可尋。
真真是用兩滴便少兩滴,下次得到靈泉水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顧娘子傷了腦子的事情,誰也說不好。”
“或許她將來能有機緣,自己慢慢痊愈也未可知呢?”
吳大夫雖然對此不抱任何希望。
可一想到暫住在顧宅的那位神秘年輕人,他又把那些斬釘截鐵的話,硬生生給咽了下去。
大貴莫名地鬆了一口氣,或許等過段時間,餘冬玉的傷會慢慢好起來也不一定。
“大小姐我想問問,您對餘冬玉,打算如何安排?”
“等到明天一早,我們便要去鎮上衙屬,給她更換戶籍。”
大貴想到娘親的安排,還有明天的計劃,不由得開口問道。
“從今往後,冬玉也算是顧宅的下人了。”
“她雖然是二貴娶回來的,可說到底今天拜堂的人不是她。”
“眼下她成了這副模樣,更不可能再入洞房。”
大貴可不希望這麼一個傻姑娘,耽誤了弟弟的姻緣。
他雖說對她心生憐憫,可要讓弟弟或自己守著她過一輩子,是萬萬不可能的。
哪怕他們已經入了奴籍,可為家裡開枝散葉,傳宗接代的責任卻是迫在眉睫了。
“但是要把她再退回老餘家那是萬萬不可能的事了。”
連蒼王朝的階級製度,絕不容許出現這種情況。
老餘家的人如果心疼餘冬玉,想要解除她的奴籍,可得正兒八經的花銀子,將她從顧宅贖出來。
隻是,沒有了爹娘庇佑,還變成個小傻子的她,又有哪個兄長,肯花足夠的銀子,替她贖身呢?
“這一點,倒是不必擔心。”
“正好靈秀——也就是大丫,已經賣身留了下來。”
“往後她便幫著搭把手,照顧一下餘冬玉吧!”
顧千蘭倒不在意宅子裡多出這一張嘴,她更想知道,明天餘家那老兩口的命運。
“再說了,吳大夫不是說她有七八歲的智力嗎?”
“有些事情,她自己也能慢慢學會,簡單的做到生活自理,總歸不是什麼難事。”
也就是錢婆子之前仗著家裡的孫女多,有人伺候她的寶貝閨女。
這才將餘冬玉養在屋裡,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嬌慣著。
簡直就是寒門養出來的嬌小姐。
除了能吃能喝,有張還算漂亮的臉蛋,幾乎就是個一無是處的姑娘。
“大小姐!明天去老餘家拿人,您要不要也一塊兒過去,湊個熱鬨?”
琴嬤嬤想到勝利近在眼前,就覺得興奮激動得睡不著覺。
那老兩口今天已經舍了四十兩銀子,才免去了打板子的命運。
等到明天,看他們還能再拿些什麼出來,換回自己的良籍。
尤其是他們這種,自降身份結親的,入了奴籍可跟其他情況不一樣。
就看縣令老爺,會不會對他們高抬貴手,願意放這兩個老東西一馬了。
可即便如此,也定然是會讓他們兩個掉層皮。
“明天我便不過去了。”
“畢竟曾經有過那一層關係,鄉親們見我袖手旁觀,怕是也不大好。”
更何況,對於她這個可以進入空間,自由移動的人來說。
想看老餘家兩個老家夥的熱鬨,哪裡需要她光明正大的親自到場,讓眾人看見?
不得不說,對於明天餘家老兩口的命運,她也萬分的好奇和期待。
“大小姐不去也好您就在宅子裡等著我們的好消息吧!”
琴嬤嬤的臉上笑開了花,信心十足地說道。
“顧娘子,這邊沒什麼事我還是回二莊那邊守著吧。”
“他那傷看著可不輕,今晚最為關鍵,就怕他會發熱。”
“還是老夫親自看著他,有什麼不對的也能及時處理。”
吳大夫想到陷入昏睡中的二莊,不禁憂心忡忡地說道。
“等一等!”
大貴這個時候,才終於想起,他在吳大夫家等了一天,也不見江大夫的身影。
“大小姐我今天在吳大夫家等了一天,也沒能等到江大夫。”
“我有些擔心”
大貴說著便將曾在村子裡,遇到過江大夫的事,對在場的眾人說了一遍。
“大小姐,我可是親眼看見江大夫,被那餘家老二給拉走的。”
“想必他曾經去老餘家,給餘冬玉看過傷。”
大貴不禁猜測道。
隻是眼下餘冬玉的傷勢早已經不再是秘密。
餘家二房的方秀兒,更是因為讓大丫替嫁的事,被打了二十大板。
他們再沒有任何理由,把江大夫扣在屋裡不放才對啊!
“娘親你也彆怪我怎麼在那邊耗了一整天。”
“實在是兒子等江大夫,直到天色完全黑透了,都沒個影子。”
大貴一邊說著,一邊捂著有些發疼的傷口。
“我的傷口到現在,都還沒來得及換藥呢!”
他起先還不覺得傷口疼痛難忍,直到此刻說起來,才感到受傷的地方一陣陣火辣辣的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