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二貴沒穿喜服的這一刻,大貴的心裡越發的好奇與不解起來,恨不能立馬探究出其中的緣由。
可偏偏二貴像是故意吊著大哥的胃口似的,一張嘴閉得比蚌殼還緊。
他那張嘴就好像被膠粘住了似的,嚴實得連隻螞蟻都彆想爬進去。
“大哥彆問了,我什麼也不會說的。”
“誰讓你要違背娘親的意思,一大早上便找個借口躲出去了?”
二貴看到剛才大貴與希月之間那親密的一幕,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冷哼一聲,撇過頭去不看大哥那一臉急切,抓耳撓腮的表情。
被弟弟當麵戳破心思的大貴憨憨地笑了笑,絲毫沒有因此而著惱。
“我的好弟弟,你現在也知道我的心裡除了希月,再也裝不下彆人。”
大貴輕聲歎了口氣,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我知道你心裡也有喜歡的人,可你怎麼就不能理解一下我呢?”
“真要讓我像娘親之前計劃的那樣,我怎麼做得出來?”
大貴隱晦地說道,臉上露出一絲憂慮。
“誰誰跟你似的,有喜歡的人了。”二貴臉色一紅,梗著脖子否認道。
他可不承認,對曾經是準大嫂的紫蘇,有著彆樣的心思。
真要讓他現在就說出口,那他二貴成什麼人了?
他可做不到像大哥那樣,這邊剛解除了婚約,轉頭馬上就能跟其他姑娘如此勾勾搭搭。
“娘親跟餘冬玉都在這邊呢。”
直到村西舊宅的小側門近在眼前,二貴這才終於冷不丁地開口說了句。
“餘冬玉?她”想到之前自己偷聽到的消息,大貴一時間躊躇不前,有些不太確定的問道。
“老餘家的事情大哥今天可曾聽說過?”
二貴看著一臉懵逼的大哥,試探著開口問道。
大哥該不會當真在舊宅子那邊,睡了整整一天吧!
那可真是夠能睡的呀!
家裡頭正辦著這麼大的事情,且娘親分明對他有著重要的安排,他居然還能睡得著覺。
“我隻聽說,餘冬玉出了事具體情況到底怎麼樣?”
大貴說得含糊其詞,看著二貴語帶關切地問著。
“大哥進屋去看看就知道了。”
見大哥總算是表現得正常了些,二貴這才順勢抬手,將連接兩個宅子的小門打開。
夜色如墨,悄無聲息地籠罩著,這個偏僻又十分靜謐的小院。
微弱的燈火在昏暗的夜色中閃爍著,那如豆大的火苗搖搖晃晃,給人一種仿佛有種隨時可能被吹滅的錯覺。
四周一片死一般的寂靜,大貴甚至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他看了眼身旁的弟弟,隻見他從踏入這個小院的那一刻,臉上的表情就變得嚴肅沉重起來。
讓他的心,也不由得跟著為之一緊。
小院裡被打掃得十分乾淨,看上去顯得那麼的安詳與寧靜,就連時間也似乎在這裡完全停滯了。
“娘親我跟大哥過來了。”
二貴一邊說著,一邊推開麵前的木門。
“吱呀”一聲傳來,瞬間打破了這片令人窒息的寧靜。
“你們來了都坐吧。”琴嬤嬤的聲音從屋子的一角傳來。
大貴定睛一看,隻見自家娘親,正守著一個模糊的身影坐在炕邊。
“娘親這兩天我實在太累,今天去老宅子裡看看,居然就在那邊睡著了。”
“我沒耽誤什麼事吧?”大貴看著娘親那張沉著的臉,忐忑不安地解釋道。
琴嬤嬤緩緩地抬起頭,深深地看了眼麵前的大兒子。
過了好半天,她才終於悠悠地歎了口氣。
“兒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和想法了。”
“這是好事果然是應了那句老話——兒大不由娘啊!”
她看著自己一手帶大的兒子,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
“娘親我”大貴見到娘親失望,心底沒來由得一慌。
他寧願娘親生氣,罵他一頓甚至是動手打他幾下出出氣。
也好過像現在這樣,看著他歎了口氣,說出這麼幾句話來。
他“撲通”一聲跪到地上,膝行到琴嬤嬤的跟前,輕輕地握住娘親耷在一側的手。
“娘親都是兒子不好,惹您生氣了。”
“您打我也好,罵我一頓也罷,可千萬彆氣壞了身子。”
琴嬤嬤痛苦地閉上眼睛,不去看大兒子認錯道歉的樣子。
今天的事情之所以到最後,還是按著她之前預想的那樣走,有很大一部分原因,竟然要歸咎於老天爺的垂青和幫忙。
要不是老餘家那邊鬨起了幺蛾子,她先前的計劃老早就
不知道被這個不爭氣的兒子,給破壞成什麼樣子。
好在雖然事情全都發生在她計劃之外,結果卻是令人欣喜和滿意的。
甚至比她先前設想的,更加完美。
想到明天,餘家那老個老東西,知道自己從此入了奴籍之後,該是怎樣的精彩表情。
琴嬤嬤的心頭,便覺得一陣暢快。
隻是眼前跪著認錯的兒子,終究還是令她失望了。
“罷了,娘也知道你喜歡那個希月,甚至不介意她曾經跟過彆人。”
“既然你都能為了她,連家裡的大事都不顧了。我再攔著,也隻會變成你心裡一個惹人嫌的老太太。”
琴嬤嬤將手輕輕地抽出來,心底已經對這個大兒子,感到徹底失望了。
“娘您這話說的,可就折煞兒子了。”
“兒子心裡從來不敢忘記,您對我們的養育之恩。”
大貴的心底一片慌亂,他沒想到娘會如此生氣。
“娘!兒子以後什麼都聽您的,你讓我往東,我再也不往西了。”
“再說了,老餘家的閨女不是已經成功嫁過來了嗎?”
大貴看著床上躺著的餘冬玉,心中暗自慶幸。
好在這次的事情,即便是沒有他的參與,也還是讓娘親達成了最初的目的。
見大貴滿不在乎的提起這事,琴嬤嬤頓時氣不打一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