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要去,我跟你一塊兒過去。”陳氏的態度堅決,寸步不讓的說道。
“這……要不我也跟你們一起過去看看吧。”
李同尷尬的看向院子中的眾人,大家好像都把他這個來治病的外人給忘了一般。
雖然他對看熱鬨的興趣不大,但是光天化日之下,他一個陌生人待在吳大夫的家裡,算是怎麼回事?
“走!大家一起去!我就不信那汪家的人,全是些不講道理的。”
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陳氏揮舞著手裡的鍋鏟,衝著院子裡的幾人說著,便率先走出了家門。
“哎!老婆子……你等等我啊!你先把鏟子放下,彆弄臟了,待會兒還得炒菜呢。”
架是要去吵一吵,可是家裡飯也是要吃的啊。
江大夫好不容易過來一趟,總不能讓他在汪家人麵前受完了氣,回來還得餓著肚子不是。
一行人緊趕慢趕的來到了餘村長家的宅子裡,還隔著老遠,便聽到了吵嚷的聲音。
看來王桂香說得不錯,汪家的那夥人跟江大夫之間,還鬨得挺凶啊!
要說江大夫這一趟,本來無驚無險,隻是再平常普通不過的一次出診。
他背著吳大夫的藥箱,順利的進了裡屋,見到了小喜口中所說的那個小主子。
一個長得圓滾滾,胖嘟嘟年約七歲的小男孩。
他到的時候,這位小少爺還在呼呼大睡著,口水流到了枕頭上,打濕了一大片。
“江大夫,我們家小主子以前可不這樣,就是前天夜裡回來,喝過一碗蓮子羹後,才變成了現在這模樣。”
“小主子是個可活潑好動的人,每天精力也旺盛得很,從來不曾像現在這般,一睡就不知道醒。”
小喜一邊在旁介紹著,一邊悄悄的抹著眼淚。
他跟在小主子身邊已經有好幾年了,幾乎是看著小主子長大的。
之前他被買進府後,一直在前院調教著,沒有派到小主子的身邊伺候。
可是對於這個圓嘟嘟的小少爺,他可是早有耳聞。
他跟小歡的存在,便是為了陪伴小少爺的成長。
要是小少爺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他跟小歡的小命,怕是也要到頭了吧!
“嗯!我先給他看看。”江大夫微眯著眼睛,仔細的把著汪小胖子的脈搏。
良久之後,他這才起身翻看了一下汪小胖子的眼皮,又輕輕的扒開他的嘴,看了下舌頭。
這才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你是說,前晚喝過蓮子羹後就這樣了?”
“是啊!江大夫,我跟小歡兩人也都喝了,可是我們倆卻沒什麼事。”小喜急切的說道。
“你把手伸過來,讓我看看。”江大夫一臉嚴肅的說著,看向站在一旁的小喜。
小喜呆愣愣的將手伸到了江大夫的麵前,一時間有些不明所以。
他跟小歡兩人都好好的,既沒有犯困,也吃得好睡得香的,跟之前完全沒有什麼不同。
江大夫剛剛查探完了小喜的脈相,還沒來得及說句話,隻聽見院門外一陣馬車駛入的聲音。
“糟了!是汪總管回來了!”小喜的身子抖得像是篩糠一般,就連說話的聲音也在顫動著。
“你們汪總管回來便回來了吧,難不成他還不讓你找大夫,給自己和小少爺看病不成?”
江大夫並不清楚這裡麵的彎彎繞,更沒想到小喜口中說的那碗蓮子羹,竟然就是這位汪總管親自安排的。
“不!您不懂!汪總管他……”小喜的聲音,在見到來人進屋的那一刹那戛然而止。
“好小子!你這是在乾什麼?這是什麼人?”
“你好大的狗膽呢!居然敢趁著我不在,私自引了外人過來接觸小主子!”
汪總管一進到屋裡,便看見小喜陪著個陌生人說著什麼,頓時便大感不妙。
他可不管眼前的人是誰,又是來做什麼的,他都堅決不能,讓小主子跟其他人有過多的接觸。
“汪總管您回來了!”
“小的跟您介紹一下,這位便是從長北鎮過來的江大夫了。”
“小的見小主子還在睡著,便請江大夫過來,給他請個平安脈呢。”小喜賠著小心,一臉的討好,隻希望汪總管能將這件事輕輕的掀過去。
“長北鎮來的江大夫?”汪總管上下打量了幾眼江大夫,對這個大夫的醫術深表懷疑。
這世間哪裡有這麼巧的事?小主子正好病了,村子裡就來了個長北鎮醫館的大夫。
“我管你是什麼江大夫還是湖大夫的,從哪兒來,給我麻溜的回哪兒去!”
“趕緊的!東西拿上,出去!”汪總管毫不客氣,半點情麵不講的下著逐客令。
常年在長北鎮的保和堂坐診的江大夫,又什麼時候受過這種閒氣?
他雖然沒有多麼高大上的地位,可在長北鎮,誰見了他不尊稱一聲江大夫?
哪曾想一到了這小小的餘家村,連屁股還沒坐熱呢。
便遇上個姓汪的總管,倒是膽子夠大,敢對著自己吹胡子瞪眼睛的了。
“你說什麼?你讓誰出去?”
“我可是你們府上的人,請過來給小少爺看診的。”
“怎麼!你難不成還想攔著?不讓我給這位小少爺看診,你是安的什麼心思?”
“該不會,這位小少爺之所以會這樣,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吧!”江大夫的一句無心回懟,可正好戳中了汪總管的肺管子。
隻見他立馬像是炸了毛的大公雞,三兩步便跳到了江大夫的麵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氣急敗壞的大聲吼道。
“你說什麼?你有膽子的再給我說一遍!”
汪總管的心裡不斷的思索分析著,眼前的這位江大夫,到底知道了些什麼?又知道了多少?
“鬆開!你給我鬆手!”江大夫沒成想,汪家的這位總管好大的氣性。
居然一言不合就上手,他的一張老臉瞬間便漲得通紅,努力想要掙脫出汪總管的束縛,卻怎麼也掰不開他的手指。
他滴個老蒼天呀!這汪府的總管平日裡都是吃的什麼啊!
沒事兒手勁練得這麼大,他怎麼覺得一隻鐵鉗子,正掐住了喉嚨管子似的,連吐口氣都開始困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