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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 憶往昔!殺人抄家與分贓!(改了一下章節名)(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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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神境真人之間的大戰,確實有幾分精彩。

隻是這份精彩在彼此雙方不死不休的前提下,無端地多出了幾分殘酷與血腥。

由各自功法屬性帶來的各色元神法力,肆意宣泄。

時而化作恐怖劍罡,縱橫於空。

時而化作如瀑天刀,斬碎無邊浮雲。

有人手持金色神槍,腳踏虛空來回馳騁,手中神槍揮舞間,虛空震顫。

宛如上古傳說中的神祗重臨世間,所向無敵。

又有人演化元神之相。

或於虛空燃起璀璨天火焚儘一切。

或聚無邊水汽舉手抬足間掀起滔天巨浪。

亦或是無中生有、聚木成林,抬手間看似生機盎然,實則遍布殺機。

呂彥仰頭舉目,忽然對身邊的中行固問道。

“你可還記得當初草原上……那個統領萬騎的烏丸大當戶?”

當初戰場之上,那一尊以元神演化九頭妖鳥的恐怖景象。

初來乍到的韓某人忘不了。

跟在韓某人身後的狼奔豕突,隻求活命的呂彥等人,同樣忘不了。

妖鳥唳鳴,威壓鋪天蓋地。

與之相較,當初他們那數百殘軍敗卒,簡直有如螻蟻。

如果不是後來侯爺動用‘秘法’,淩空一箭射殺了對方。

他們這些人彆說是後來創下橫掃草原等諸多壯舉、奇跡了,怕是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聽到呂彥這句突如其來的問話,中行固臉色頗有些不自然。

他很少願意回憶往昔。

因為往昔實在太過於不堪與痛苦。

而草原那段記憶,更是如此。

也是他自從南歸以來,一直想要洗刷,卻怎麼也洗刷不乾淨的汙點。

隻是有些東西越是想要遺忘、越是想要逃避,卻是越是清晰與深刻。

就像呂彥剛剛口中的那一戰。

他如何記不得?

當初修為還沒有恢複的他,混在數百殘軍當中充作透明人。

每時每刻,都感覺自己要死了。

可每每卻又活了下來。

死的是那些逮到機會就唾罵他無恥敗類的冷臉武卒。

死的是那些孱弱、可憐的弱小女子。

直到今日,他猶自記得當初那些看似孱弱的女子,用手中兵刃劃過自己纖細脖頸時,自己的震撼與羞慚。

與那種烈性與決然相比,那些年在草原上卑躬屈膝的自己,簡直就是陰溝裡的老鼠。

肮臟、不堪、卑微、怯懦……

同時,也就是那一戰之後,中行固明顯感覺到侯爺也變了。

曾經麵對那些草原蠻族,還會猶豫、顧及普通部民的他。

在那一戰之後,一路向北!

在這過程中,他的眼中再也看不到任何仁慈與寬容。

有的隻有一視同仁的漠然。

就像侯爺當時選擇北進時,說的那句話‘寇可往,我亦可往’。

而這句話,還可以理解為‘寇能為,我亦能為之’!

腦中念頭倏忽而過,中行固歎息一聲。

“記得,如何不記得?”

得到中行固回應,呂彥又問道。

“你說……這些人與昔日戰場上那烏丸大當戶,孰強?”

中行固聞言,同樣望向了虛空中的元神大戰,微微沉默了一瞬,然後才道。

“單論修為的話,陳庶和虞陽鄭氏那叛逆,應該不弱於那烏丸大當戶。”

中行固這話,其實是有些保守的。

那烏丸大當戶的根腳,源自於草原那座聖山。

功法威力不凡,這是肯定。

隻是聖山祭司眾多,草原之上更是資源貧瘠。

所以要論修行資糧的供養,又怎麼可能比得過這些幽州豪強大族?

彆說是陳庶和那鄭克了,此時虛空之上正在交戰的雙方,很多人展露出來的實力,就算不如當初那烏丸大當戶,也隻有一線之隔罷了。

聽到中行固這話,呂彥沒有反駁,隻是從黑色的麵甲下,傳出一陣意味不明的鼻音。

“如果當初這些人出現在戰場上,是不是去歲那一戰,咱們就不用死那麼多人?”

“我們會贏的,是吧?”

中行固聞言,再次沉默下來。

他知道去年那一戰是所有鎮遼軍埋在心底一根刺。

因為太過慘烈、太過不甘。

所以每每思之,都會痛心疾首、夜不能寐。

就算是呂彥這些如今已經漸漸脫離鎮遼軍體係的軍將也是如此。

隻是就在中行固準備開口勸慰兩句的時候,呂彥卻是繼續幽幽道。

“不,或許不用他們上場,隻要他們不給咱們鎮遼軍添亂,我們就能夠贏的……”

如果不是北固宗、定壤郡那些狗雜碎,給蠻狗通風報信、傳遞消息。

鎮遼軍分兵出塞的兩路大軍,又怎麼可能全都慘遭伏擊!

中行固沉默點頭。

算是認可了呂彥的話。

要是沒有那些雜碎使壞,以鎮遼軍的戰力,不說必勝,至少也能有個且戰且退、不勝不敗的結局。

得到中行固的認可,呂彥似乎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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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有沒有這些世家大族、高門大宗,其實不重要。”

“沒有他們……才重要。”

聽著呂彥這聲帶著幾分笑意的話音,中行固意味莫名地抬眼回望。

“所以呢?”

所以?

呂彥這次真的笑了,隻是笑聲極短。

收聲之後,呂彥幽幽回首,目光落在中行固臉上。

“所以……他們都該死!”

“沒有他們趴在幽州吸食百姓的財貨、血肉,百姓能夠活得輕鬆一點。”

“我等軍中武人也能心無旁騖,豁出命去承擔上蒼賦予我輩武人的職責與使命!”

士彆三日,當刮目相看。

跟在韓紹身邊這麼久,呂彥不隻是修為上的突飛猛進。

眼界、學識,同樣也是如此。

就像此刻他說的這番話,換做過去的軍中小卒,是決計說不出來,也看不透的。

‘或許所有人都低估了這位‘披甲將軍’……’

中行固正心生感慨之際,卻聽呂彥話鋒陡然一轉。

“本將聽說……中行提督當年在稷下學宮求學之時的經曆,不甚愉快?”

說完,看著中行固瞬間陰沉下來的麵色,呂彥笑著搖了搖頭,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隻是貌似隨意道。

“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

“有些事情中行提督可以提前做上一些準備,以免到時候多年夙願一朝達成之時,心中少了那麼幾分快意。”

“那樣未免也太過遺憾……”

迎著那雙黑色麵甲下似笑非笑的眼神,中行固沉默不語。

呂彥話裡的意思,他聽懂了。

這是在建議他將六扇門的觸角,往那些世族高門延伸,替未來做好準備。

隻是他不知道這到底是呂彥自己的意思,還是侯爺在借呂彥的口暗示於他。

心中念頭一陣轉過,半晌之後,中行固忽然笑了。

“如此,中行倒是要多謝呂參將指點迷津。”

呂彥搖頭,笑道。

“都是為侯爺分憂,伱我皆當勉之。”

說完,呂彥終於將目光重新望向了頭頂的虛空。

“行了,手尾收拾一下,咱們該回去跟侯爺複命了。”

此時,上方虛空的元神大戰,終於接近了尾聲。

一尊尊平日裡宛如在世神祗的元神境真人,喋血虛空。

這一刻的他們就仿佛被困在古老鬥獸場中的鬥獸,互相撕咬、搏殺。

一方拚儘了全力隻想求活。

而另一方卻隻想讓他們死!

這一過程自然是殘酷、血腥的。

一具具殘缺不全的屍體,血灑虛空,墜落而下。

然後又被那股來自六境大能的法域無形之力禁錮、懸屍虛空。

期間不是沒有人想過要請降,可結果卻是讓他們徹底絕望了。

因為對麵不許!

涿郡陳氏那幫人需要拿他們的項上首級,作為‘入夥’的投名狀。

而下麵那些看似圍困、實則督戰的侯府親衛,雖然不需要他們的頭顱充當軍功,可他們那一身元神境的修為,卻是比軍功還要誘惑的存在。

所以他們今日是注定活不的。

……

冠軍侯府。

“侯爺!城中逆賊,已經全部伏誅!”

等呂彥等人前來稟告的時候,韓紹正在陪著虞璿璣在花園賞花。

不得不說,原先的定北縣令在這裡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能在這苦寒的北地,攢出這些能在嚴寒中盛開的奇花異草,倒也有幾分本事。

不過將心思都花在這等無用之物上,也足以說明此獠去歲死得並不冤。

衝身邊的虞璿璣歉意地笑了笑,韓紹擺了擺手,示意他們起身。

“這是逆賊賊首虞陽鄭氏鄭克的首級,還請侯爺過目!”

中行固這話說完,身上傷痕累累、血跡未乾的陳庶,趕忙雙手托著一顆頭顱,躬身上前。

韓紹垂眼。

入目可及,便見那顆被盛放於木製漆盤上頭顱,神色猙獰、怒目圓瞪。

死相儘顯此人的不甘與憤怒。

隻是絲毫不見其先前高居正堂的得誌意滿與高傲不羈。

隨手撥開被發絲遮住的麵容,韓紹隨意瞥了一眼,便擺手笑道。

“收起來吧,彆讓這等醃臢貨色,驚擾了本侯的美人。”

麵對韓紹這話,虞璿璣白了他一眼。

美人嗔怒,美不勝收。

隻是似乎隻有跟在韓紹身邊的時候,這位冰美人才會真正鮮活起來。

平日裡,就算是一直貼身伺候她的女侍,也從未從那張絕色玉容上見過什麼多餘的表情。

而聽到韓紹這話的陳庶,自然不敢怠慢,趕忙將之收入了隨身儲物錦囊之中。

“做得不錯,辛苦了。”

麵對韓紹的這聲讚譽,原本還有些惴惴不安的陳庶,精神一振,麵色潮紅。

“些許苦勞,當不得侯爺讚譽!”

韓紹失笑。

“是個會說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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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隨後便道。

“不過有功就是有功,而有功就當有賞。”

陳庶聞言,麵露惶恐,連道不敢。

韓紹搖頭。

“本侯從來不虧待有功之人。”

禦下之道,賞罰分明。

這是千古顛不破的真理。

想要讓人心甘情願,為你賣命。

一直靠實力強壓,摳摳搜搜,成不了事的。

打一個巴掌,給一個甜棗,才是正理。

“這樣吧,虞陽鄭氏那幫人查抄的財貨,本侯就收了。”

“剩下的那些商鋪,你們就自己分了吧。”

不當家不知道財米貴。

不養軍,不知道什麼才叫做燒錢。

兵甲、糧秣、器械,將士軍餉……

每一個都是無底洞。

除此之外,還有之前那一批三千破罡弩以及最近墨家正在搞的那個護城大陣。

這兩個靡費巨大的事情一搞,饒是韓紹去年在草原收刮了一座金山銀山,也有些捉襟見肘了。

甚至從某種意義上說,如果今年始畢那條瘋狗不南下,再熬上一年。

如今看似烈火烹油、蒸蒸日上的冠軍城,自己就要出問題了。

因為韓紹他沒錢了。

這也是曆來統治者窮兵黷武的通病。

先軍政治,一切先軍!

其他的一切,全都要為這個前提讓路!

不過好在對麵的烏丸部,玩的也是這一套。

甚至玩得比他韓某人還要狠、還要激進、還要極端!

要是今年這一仗不打,對麵同樣要崩。

戰爭這台機器,一旦啟動,除非一方跪地投降,將自己所有的一切供奉出來,彌補對方的虧空,否則根本停不下來的。

所以啊,今年這一戰,不但始畢要打,必須打。

他韓某人同樣也是如此。

隻是這些話韓紹不會跟任何人去講。

畢竟他還需要用‘守疆衛土’這個正義的名號,去凝聚軍心、民心,從而贏得這場零和博弈的最終勝利。

將整個烏丸部化作自己成長的養料與資糧。

“本侯這般安排,你有沒有意見?”

意見?

陳庶哪敢有任何意見?

彆說是意見了,他此時甚至有種天上掉餡餅的驚喜之感。

對於他們這些世族高門而言,那些被侯府查獲的財貨,隻是浮財罷了。

反倒是那些虞陽鄭氏那幫人遺留下來的商鋪,以及這些商鋪對應的草原商道,才是真正會生蛋的母雞。

“多謝侯爺厚賞!”

陳庶激動謝過。

可隨即心中又有些惴惴不安起來。

因為他覺得自己這些人拿得太多了,多到甚至讓他感覺有些燙手了。

於是猶豫了一下,陳庶忽然正色道。

“隻是……依陳某看,侯爺這份賞賜實在是太過厚重了些!”

“畢竟真要說起來,此番誅殺虞陽鄭氏一幫逆賊,看似是侯爺為了冠軍城一方平安,為了整個幽州不被荼毒才不得已為之!”

“可實際上卻也是為了我等幽州世族高門!”

“如果不是侯爺,我等又怎麼有機會將此等害群之馬,清除出我等幽州世族高門之門牆?”

“所以不是我等幫侯爺誅殺叛逆!而是侯爺助我等清理門戶!”

“故而……於功!侯爺才是第一功!”

“於恩!侯爺更是於我等幽州世族高門,皆有大恩!”

“侯爺如此功德、恩情在前,咱們又怎麼能厚顏收下侯爺如此厚賞?”

看著陳庶躬身作揖,義正詞嚴的肅然模樣。

一旁的呂彥與中行固自然是目瞪口呆、錯愕不已。

馬屁拍成這樣,豈不是要上天?

而韓紹隻是含笑看著這廝表演,隨後開口問道。

“陳主事的意思是?”

陳庶霍然起身,正色道。

“陳某的意思是……侯爺賞賜我等,是侯爺的恩德。”

“可咱們這些蒙受侯爺恩德之人,也不能太過狼心狗肺,以免傳出去讓人嗤笑!”

“所以陳某懇請侯爺稍稍改一改這賞賜的方式,給咱們這些世族高門一個贖買這些商鋪的機會就行了……”

贖買?

能將上杆子給韓某人送錢,說得這般清新脫俗、大義凜然的,這陳庶還真是第一個。

韓紹聞言,饒有興趣地看了他一陣,然後哈哈笑道。

“陳君果然妙人!”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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