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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龍怒!出淵!懦弱的帝君!(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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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二人離去之後,張顯獨自端坐於大殿。

忽而抬首望向九天之上。

屏去耀眼的太陽光照後,漫天星辰點綴九天,熠熠生輝,神聖而遙遠。

其中三顆其位高懸,遠超眾多星辰。

隻是其中一顆主星,此時卻是被攏上了一層晦暗不明的灰霾。

張顯默然垂首,忽然再次歎息一聲。

三官帝星的天機,他們竊到了。

但能否真正成事,卻也隻能看天命了。

敗,則身死道消,魂歸天地。

成,則能立下人間道國,成一世人皇。

若天命眷顧,甚至還能一步登天。

想到那早已消失、隱沒在歲月長河中的至高尊位,饒是以張顯無數年來打磨的道心,還是免不了生出幾分火熱。

“天帝……”

隻是隨著他將目光望向東北的方向,這份火熱卻漸漸冷卻了下來。

“大爭之世麼……”

口中呢喃了一陣,張顯忽然失笑一聲。

“百舸爭流!當爭渡!爭渡!”

“雖百死而不悔!”

……

神都南宮,甘泉宮。

“混賬!混賬!”

“他們好大的膽子!好大的膽子!”

雙目赤紅的太康帝,有如一條暴怒的老龍,幾乎是一瞬間,便將身前的禦案震成了齏粉。

狂暴的氣機在大殿之中席卷肆虐。

天威如獄的宣泄之下,整片南宮的殿宇群落,都有了一瞬間的顫抖。

匍匐在地,直麵帝君怒吼的李貂寺,將腦袋死死叩在玉磚之上,默默承受著這一切。

帝君,是可怕的。

可他也是無奈的。

今歲天象有異,恐有大災。

這事其實欽天監早已監測到不對勁,並提前向太康帝遞上了奏疏。

對此,太康帝也極為重視。

不但派出司水天官為天使前去應對,甚至為了避免生出意外,還從供奉宮三名第七境真仙隨同。

可事情的結果便是司水天官,剛出神都鎬京,便遭人截殺。

三名供奉宮的第七境真仙,更是被陣法囚禁。

直至今日拚著重傷,才逃回神都。

等太康帝得到消息的時候,一切已經無法挽回。

暴雨延綿,大水之下,南方七州之地儘數化作澤國!

無數生民被大水淹沒,成為一具具漂浮在水麵上的伏屍。

“他們怎麼敢的?怎敢如此?”

此時的太康帝雙目赤紅,直欲擇人而噬。

“他們莫不是在逼朕!逼朕與他們魚死網破!”

七州之地啊!

這一場暴雨引發的大水漫灌,至少葬送千萬黎庶的性命!

稍有不慎,就會動搖整個大雍的根基。

可他們不在乎!

他們在乎的隻是想要借此機會,削弱他這個大雍帝君身上的皇道龍氣。

他們在賭!

賭他這個大雍帝君不敢魚死網破!

神都之內,皇道龍氣加身,舉世無敵又如何?

敢放手去殺嗎?

今日他這個大雍帝君敢屠戮朝臣,明日這些朝臣身後的家族、宗門,就敢舉起反旗【誅暴君】。

到時候天下皆反,本就已經不算穩固的皇道龍氣就算沒有一朝崩毀,也會劇烈反噬。

拖著他這個大雍帝君和整個大雍一同陪葬!

這也是這麼多年來,太康帝一直隱忍、退讓的根源所在。

也正是因為看透了這一點。

他們才……有恃無恐!

才有這麼大的膽子,一步步逼迫他這個大雍帝君!

甘泉宮大殿之上。

心中翻湧著滔天怒火的太康帝,劇烈喘息著。

沸騰的殺意,幾乎已經衝毀他的理智,讓他恨不得在這神都之內大殺特殺。

殺他個血海滔天!

殺他個屍山血海!

而像這樣的念頭,他早就有了。

每一次他都忍了下來,一步步退讓,一步步妥協。

可換來的是什麼?

是他們的得寸進尺!

是他們的步步緊逼!

當年逼著他移駕南宮時,是這般。

今日不惜獻祭千萬黎庶,也是這般。

他們視他這條世間唯一真龍,為籠中囚龍!

肆意羞辱、肆意踐踏!

他們在蔑視他這個大雍帝君!

可現在他卻忽然不想忍了,也不想退了!

今日他要殺!

念頭倏忽轉過間,身處甘泉宮大殿之上的身影,漸漸從帝座上站直了身體。

狂暴的氣息傾瀉而下。

此刻這位大雍帝君終於有了幾分君臨天下、霸道獨絕的氣勢。

跪伏在地上的李貂寺,微微抬首,神色駭然地看著太康帝。

隻是還沒等他說什麼,便見一道赤色真龍虛影,從大殿之上的紫紅帝袍身影中騰空而起。

真龍出淵!

其身縈繞的霸道皇道龍氣,氣機交感之下,於神都上空發出了陣陣龍吟咆哮。

無數道目光霍然看向了南宮的方向。

這一刻的他們哪怕沒有直麵那位一直存在感不強的大雍帝君。

還是真切的感覺到……他在憤怒!

匹夫一怒,尚能血濺五步。

真龍一怒,必然血流漂櫓!

果然短短幾息之後,虛空中便響起了一道威嚴霸道的聲音。

“朕命司水天官救災!爾等狗膽!竟敢擅殺天使!致使七州之地儘成澤國!生靈塗炭!”

“其罪,不容赦,當族之!”

不等神都百姓消化這話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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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空中那威嚴霸道的聲音落下之後,便見到五座早已在神都中根深蒂固的家族駐地上空,分彆驟然浮現出一隻遮天巨手。

覺察到不對勁的這些家族中人,目光駭然地抬首望向虛空。

可直到現在,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過這些世家中人,於朝堂之上世代朱紫。

還是很快分辨了出來,這聲音分明就是出自那位帝君親口。

一股從未有過的巨大恐懼,從心中生出。

忙不迭跪倒在地,驚聲道。

“陛下!冤枉啊!”

“是啊!這事跟我等無關啊!還望陛下明察!”

“陛下,老臣家中曆代皆為姬氏效命,怎麼會做出這等事?”

陣陣不明所以的驚呼聲中,唯有少部分知曉內情的臉色煞白。

他們實在沒想到這位一直隱忍、步步妥協退讓的帝君,這一次竟然不再忍了,也不再退讓了。

他要痛下殺手!

怎麼可以這樣!

明明之前有些家族更過分的事情都做了!

為什麼輪到他們,這狗皇帝就不忍了?

這一刻的他們心中有些後悔,後悔不該為了攀附北宮那位,當了這出頭鳥雀。

隻可惜這個時候,後悔也晚了。

麵對這些族人的哀聲求肯,虛空中那道威嚴霸道的聲音,隻是幽幽吐出兩個字。

“聒噪!”

下一瞬,那些籠罩在他們府邸的遮天巨手,轟然落下。

沒有絲毫意外。

大音希聲!

整個天地安靜了一瞬之後,那五個在神都也算是威名赫赫的家族,直接被從天地間抹除。

第七境的武道真仙?

在那遮天巨手的恐怖威勢之下,彆說是第七境的武道真仙的了,就算是第八境又能如何?

同樣都是螻蟻!

這還不算完。

隨著那些族地、府邸被直接夷平、抹除,各家族譜驟然浮現於虛空。

秘法牽引之下,一道道隱匿的血脈因緣之線,由虛轉實。

很快便照現出那些不在家族中的餘孽。

虛空中那道漠然雙瞳,不帶任何情緒的一眼掃過,而後又落下一個‘誅’字。

下一瞬間,這些家族子弟不管身處何方,哪怕遠隔千裡,全都形神俱滅。

什麼叫誅族?

這就是!

照著族譜殺一遍,剩下的就算是還有餘孽隱匿在外,世人也不會認了。

做完這一切之後,虛空中那雙巨大眼眸,漠然望向了北宮的方向。

他在等!

等那權傾兩朝的老東西出頭!

可讓他失望的是,這天下不隻是他能忍,那老東西同樣也能忍。

一陣沉默之後,虛空中那雙漠然的眼眸,終於閃過一抹不甘的情緒。

而後漸漸從虛空中緩緩散去。

與此同時,那股鋪天蓋地的恐怖威壓也漸漸消失無蹤。

隻是此刻,往日喧鬨繁華的神都,並沒有從剛剛的震撼中恢複過來。

整個神都死寂一片。

無數雙目光怔怔地看著頭頂的天空。

狂風又起了,呼嘯間宛如天哭。

天空飄紅間,血雨飄落。

這一日,又有仙殞。

而且一殞就是五尊!

他們甚至沒有看到什麼激烈的戰鬥,也沒有看到什麼真仙交戰。

隻看到那一隻隻遮天巨手從虛空落下,而後無聲無息的抹除了一切。

宛如被隨後碾死的螻蟻。

“這就是第九境麼……”

有人抬首遙望天際,口中吐出一陣無意識的呢喃。

而更多的人則是第一次清晰意識到了什麼是神都之內的天下第一人。

什麼才是真正的大雍帝君!

哪怕他在北宮那位的逼迫下,步步後退,甚至在南宮一窩就是數十年!

可當這條世間唯一真龍,一旦出淵,必是驚天動地。

這一刻,不少原先對於大雍姬氏已經失望到了極點的人,眼中早已熄滅的火苗,忽然再次燃起。

有文士喜極而泣之下,甚至當場寫下了類似‘我勸天公重抖擻’的詩句。

這一幕落在北宮那道偉岸身影的眼中,也是換來一聲無奈地感慨。

“姬氏氣運未滅啊……”

人心,即是氣運。

哪怕大雍日薄西山至斯,哪怕一連數朝帝君毫無作為。

可作為一個傳承兩千多年的帝朝,依舊會無數人心向姬氏。

為之拋頭顱、灑熱血,也在所不惜。

隻要這些人還沒有死絕,姬氏的皇道龍氣就不會散。

曆代帝君隻要身處神都,就依舊是天下第一人。

當然前提是那三個老怪物不出手。

對此,就算他早已權傾朝野近兩百載,也暫時無可奈何。

隻能慢慢消磨、徐徐圖之。

聽到大殿上那道偉岸身影的感慨,下麵一眾朱紫重臣眉頭也是緊鎖。

剛剛那五尊第七境真仙,一息間的身死族滅,讓他們多少生出了幾分兔死狐悲之感。

而且從剛剛太康帝悍然出手的跡象來看,其身上的皇道龍氣依舊強盛。

氣息依舊霸道獨絕。

仿佛那七州之地的浩劫,並沒有影響到他分毫一般。

這樣一來,他們這一番作為,豈不是做了無用功?

那五人連同身後的家族,豈不是也白死了?

這麼一想,不少人心中不禁有些惴惴不安。

“丞相……你說那位會不會繼續深究下去?”

聽到殿中下方的這聲小心試探,殿上那道偉岸身影失笑一聲,搖頭道。

“不會的,色厲內茬而已。”

說著,口中安撫道。

“太康此人性情,說是隱忍,實則懦弱。”

“這一點,在他還是皇子的時候,本相就看透了。”

“否則的話,這帝位也輪不到他坐。”

當然這也不是說,太康帝一點優點也沒有。

其人手段還是有一些的。

看人的眼光,容人的胸襟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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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人做個守成之君肯定是綽綽有餘,若是遇到名臣輔佐,甚至可能成為一代明君。

隻是可惜啊!

天命不在此人,生不逢時。

虎狼當道,野心之輩橫行於世,偏偏又沒有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勇氣。

徒之奈何?

高居大殿帝座下首的偉岸身形,心中哂笑一聲。

後麵的這些話,他自然不會跟殿中這些人說。

不過剛剛他這一番話,卻是給在場眾人心中一定。

畢竟以太康帝的實力,真要逼急了,瘋起來瘋狂屠戮。

他們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

全部都要死!

第七境又如何?

第八境又如何?

皇道龍氣鎮壓之下,全都是螻蟻!

過去這些東西全都因為太康帝的退縮,讓他們下意識忽略了。

如今細細想來,才感覺到後怕不已。

或許是感受到殿中眾人的畏懼,高居殿上的那道偉岸身影哂笑一聲。

“不用懼怕,以後該如何,還如何便是。”

隻要那太康舍不得被龍氣反噬而死,舍不得這姬氏兩千餘載江山。

有些事情可以溫水煮青蛙,慢慢來。

就像那黃天道,就是一個很好的引子。

天下動蕩,龍氣便弱。

或許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倒反天罡了。

想到這裡,那道偉岸身影扭頭望了一眼身後空懸的帝座,眼中閃過一抹火熱。

‘這位子……姬氏小兒坐得,本相為何就坐不得?’

……

大雍太康六十年,六月十七。

來自朝廷的司水天官,終於姍姍來遲。

這一次,無人阻攔。

一路順暢到讓本來已經準備好了死在路上的他,不禁有種難以置信之感。

可這時,一連下了半月有餘的暴雨,已經風停雨歇。

甚至就連原先波濤洶湧的大水,都漸漸退去。

他們一行人看到的隻是一片死傷狼藉的人間地獄。

以及幸存者那一雙雙冷漠的眼神。

“使者……何來之遲?”

聽到這話,再看到眼前這淒慘一幕。

那原本還在為自己生死擔心的司水天官,忽然潸然淚下。

“此……朝廷之過也!”

可事已至此,再多的眼淚,又有什麼用?

甚至就連再多的解釋,也是蒼白且無力的。

至少在這七州之地,人心,朝廷已失大半矣。

隻可惜他隻是一個小小司水天官,實在做不得太多。

也實在懂不得太多。

他甚至對那些身穿蒼黃道袍,不斷救助幸存百姓的黃天道人,生出幾分感激。

表示等回到神都,定要讓朝廷表彰一二。

隨後便在幾名供奉宮第七境的護衛下,回到了神都。

畢竟之後的事情,就不歸他管了。

大水之後,有大疫。

而大疫,自有司疫天官負責。

……

冀州,廣宗城。

大雍太康六十年,七月十五。

中元節。

悼祖先,祭鬼神。

黃天道道首,大賢良師張顯率二道主張繼、三道主張宗,並黃天道三千弟子。

以祭奠這場浩劫死難蒼生為名,布下羅天大醮,消解劫氣、死氣。

隻是這場羅天大醮明麵上是由道首大賢良師的張顯主持。

實際上,真正的主持者,乃是二道主張繼。

此時,掛滿黃幡的高聳祭台上。

二道主張繼祭過天地之後,便遙望虛空那三顆高懸於九天的星辰。

手中道訣一陣引動之後。

主星之下的第二輔星,驟然大亮。

身上氣息急速攀升的張繼,霍然睜開眼,口中吐出二字。

“赦罪!”

星命加持,口含天憲。

下一刻,糾纏著大賢良師張顯身軀、神魂的罪孽劫氣,轟然潰散。

身軀縈繞的腐朽氣息,也在瞬間散去。

感受著大兄張顯身上重新強盛的氣息,張繼、張宗雙眸一亮。

成了!

此刻宛如塵儘光生的大賢良師,哈哈大笑。

“多謝二弟。”

張繼不受禮,避開之後,肅然稽首。

“願黃天之下,天下蒼生,人人如龍!”

這才是黃天道真正的道旨!

身為大賢良師的張顯,麵上笑意越發明顯,也不再拘泥於這些禮節。

轉過身,便一揮身上的蒼黃大氅,口中喝道。

“賜福!”

周遭晦暗劫氣儘散的那顆九天星辰,瞬間大亮。

點點星光,從九天之上揮灑人間。

幾乎是與此同時,不管是那些遭受此劫的幸存者,還是那些早已信奉黃天道的信眾,心中都湧出一股莫大歡喜。

而後仰天呼喊道。

“大賢良師!”

“大賢良師!”

“大賢良師!”

……

照例,送了400字,算是2個點幣,權當賠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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