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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一筆爛賬!拭劍!大賢良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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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談笑即殺人!

這一刻廊居城外的沉默,震耳欲聾。

一眾廊居將官看著那具依舊站在那兒的無頭屍體,隻覺得胸腔中劇烈鼓動的心跳,不斷震動著耳膜。

身心俱顫。

一言不合就殺了一城主將,這位冠軍侯哪來的膽子!

不怕朝廷事後問罪嗎?

而更讓他們難以置信的是那秦續雖然畏敵如虎、為人不齒,但好歹也是一尊貨真價實的第六境。

竟真就這麼被人堂而皇之的一刀給斬了?

沒有什麼絢麗的法力交鋒,也沒有什麼法域與金身的激烈碰撞。

有的隻是簡單到樸實無華的一刀梟首。

歸刀入鞘的那一刻,眾人甚至從那位冠軍侯眼中看到了一抹不加掩飾的失望之色。

是的,他們沒看錯。

韓紹此刻確實有些失望。

一尊勉強踏入第六境的醃臢貨色,顯然不夠他完成踏足第七境的最後積累。

唯一的價值,也隻能是為他麾下的將士新添一尊第六境名額。

馮參,還是齊朔?

韓紹討厭最選擇。

特彆是這種手心手背都是肉的情況下,更難抉擇。

所以在短暫猶豫之後,便決定等進城之後,將選擇權交給他們自己。

正好也借機看看他們的反應。

而這時,一騎當先的韓紹,已經策動著座下烏騅越過一眾廊居城將官,沒入了城門之中。

身後三百虎狼沉默不語地緊隨其後。

馬蹄踏過城外的草地,踩上了鋪到城門處的石板上。

聲音也由原先的沉悶,化作清脆的金屬敲擊聲。

整齊劃一的韻動,也宣告了廊居城的暫時易主。

至於後續能不能占住這座城池的問題,韓紹倒沒想這麼多。

因為他壓根就沒想過真正將這座城吞到肚子裡。

以他手頭的力量,根本就吃不下。

強行占之,隻會分攤手中的力量。

這種人心不足蛇吞象的愚蠢舉動,韓紹自然不會為之。

所以這座城韓紹壓根不是為自己占的,而是為鎮遼將軍府。

……

曾經的廊居縣衙,如今的中郎將府。

韓紹入主之後,便窩在了府中書房。

或許是時至六月,微拂的清風已經不似曾經那般冷冽,反倒是有了幾分柔和之意。

褪去一身甲胄的韓紹,斜倚在軟榻上,神態有些慵懶。

一旁從冠軍城趕來服侍的侍女雲嬋,低垂眉眼屈身在他身後,不輕不重地替他鬆著筋骨。

老實說如果可以選擇的話,他寧願這就麼當個混吃等死的廢物,任由歲月慢慢蹉跎下去。

畢竟能躺平享樂,誰他媽想奮鬥?

隻可惜他命不好。

穿越在了這虎狼當道的大爭之世。

躺平享樂,隻會讓他在將來的某一天,被人剁下腦袋,踩在腳下。

用來警示後人,這就是躺平的代價!

韓紹不甘心落得個這樣的下場,自然免不了要掙紮著奮鬥一番。

就好比眼前那副被充作屏風的幽北堪輿圖。

上北下南。

入目可及,最上端廊居、冠軍兩城,就像是兩根犄角頂在了最前方。

皇朝強盛時,兩城便是控製整個幽北草原的鐵鉗。

大軍自此而出,蕩平一切。

而當皇朝衰弱時,兩城便是草原蠻族南下入侵的眼中釘、肉中刺,必拔之而後快。

去年年末的那一戰,便完美印證了這一點。

韓紹看著眼前的堪輿圖,隻見上麵那一列黑色的墨點,已經從鎮遼城一直延伸到了冠軍城。

每一個墨點,代表著一個已經被鎮遼軍控製的郡縣。

連成一線,就像是一條不斷向廊居、冠軍兩城輸血的大動脈。

這是李文靜這個將軍府長史,多年苦心經營的成果。

每每看到這個,韓紹都會對那位整日皮笑肉不笑的笑麵虎,生出幾分敬佩之心。

常人隻知道鎮遼將軍公孫度威名赫赫,又有遼東公孫的牌麵在。

做到這種程度肯定是不足為道。

可實際上,韓紹卻是知道如今兵家勢微,遼東公孫早就沒有往日的輝煌。

甚至為了避免各方勢力的聯手打壓。

除了公孫度這個擺在明麵上的招牌,大部分公孫族人都龜縮在遼東祖地,給不了多少真正的支持。

能做到這一步,完全是李文靜的一力施為。

“將軍府的人,還有幾日到?”

聽到這聲問話,身後的雲嬋手中動作不停,少女柔媚的嗓音回應道。

“還有兩三日吧。”

韓紹輕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他對將軍府的反應速度還算是滿意。

實際上,占據廊居城是他跟李文靜早就商議好的事情。

隻是一直在等待一個機會而已。

如今機會好不容易來了,李文靜自然不可能放棄。

而韓紹之所以願意當這個出頭鳥和惡人,也是為自己考慮。

正如堪輿圖上展現的那樣,廊居城和冠軍侯,互為犄角。

失了其中一城,剩下的那座城便是一座孤城。

稍有不慎,就會重演當初定北城之戰。

如此重要的戰略要地,韓紹自然不會放心讓它落在秦續那樣的酒囊飯袋手中。

否則戰事一起,隨手將自己賣了,便是大概率的事情。

這種事情前世明末那個比爛的時期,發生得太多太多次。

韓紹自然會引以為戒。

所以哪怕名聲再臭一點,他也要送那秦續去死。

至於擅殺邊將的罪名,接下來慢慢扯皮吧。

反正他這個徹侯爵位,是太康帝親封的。

隻要太康帝沒有直接下旨褫奪他的爵位,北宮那邊也沒辦法對他動手。

更何況秦續那廝手握萬餘重兵,卻坐視麾下兩千精騎被五百蠻騎屠戮的事情,眾目睽睽之下,也洗不乾淨。

韓紹一言不合直接殺了他。

雖然會得罪一部分站在秦續身後的大族,卻也會收獲一部分士族的好感。

總之這裡麵千頭萬緒,就是一筆爛賬,根本算不清楚。

這也成了韓紹有恃無恐的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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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要拖到始畢那條老狗大舉進犯。

到時候大戰一啟,這點爛賬也就不算什麼了。

心中盤算著,韓紹手中順勢在身後那道軟膩的軀體上捏了一把。

壓抑的嬌呼聲中,少女眼含秋水,盈盈動人。

“最近劍練得如何了?”

將那份天家秘藏的上品劍典交給這女侍,已經快半年了。

韓紹時常考較一二。

不得不說,這少女在劍道方麵還是有幾分天賦的。

一連半年下來,進境不小。

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見韓紹今日再次問到這個,雲嬋壓製住身體被觸碰過的異樣,小聲道。

“已有小成。”

少女含羞帶怯,眉宇間又隱含春意。

著實令人心動。

隻是韓紹卻是收斂起笑臉,有些不悅道。

“本侯平素怎麼教你的?”

被韓紹臉色變化嚇住了的雲嬋,頓時心中一慌。

趕忙按著韓紹平日裡的教導,端正起儀容。

擺出一副凜然不可犯的劍道仙子的模樣,目光清麗脫俗地看著韓紹,淡淡道。

“回侯爺,婢子如今這一身劍道,已有小成。”

韓紹靜靜看著這個瞬間換了一副模樣的少女。

隻見其身上散發出陣陣劍道鋒芒,氣勢不凡中又帶著幾分不可褻瀆的神聖之感。

這副儀態是韓紹依照那副天宮畫卷中的諸多神女舉止,讓雲嬋模仿的。

舉手抬足,哪怕是一個眉眼橫挑,都讓她力求完美。

如今看來,已經算是卓有成效了。

韓紹瞥了她一眼,神色漠然地問道。

“你是何人?”

雲嬋心中有些慌亂,可麵上卻還是努力維持住儀態,聲音清冷地淡然道。

“本道乃隱世宗門慈航靜齋的當代傳人,入世隻為續宗門一方傳承,為世間女子辟一條通天大道。”

說完,見韓紹一直沒有回應。

有些繃不住的她,小心翼翼地瞥了韓紹一眼,怯生生道。

“侯爺,這樣可以嗎?”

這副前後反差極大的嬌俏模樣,足以世間任何一個男子心旌搖曳,不能自矜。

隻是韓紹卻是有些不滿意,總覺得差了點什麼。

念頭轉過間,忽然想起了虞璿璣。

老實說,要說飄然若仙,虞璿璣才是渾然天成。

那雙空洞孤寂的眸子看人時,每每都會給人一種歲月滄桑、遺世獨立的漠然疏離感。

隻是那娘們兒也不知道究竟是秘境待久了,還是天生呆傻。

如今跟了他,滿心滿腦子都隻有他一個人。

除此之外,她就喜歡一個人抱著她那隻玉兔待著,哪兒也不喜歡去。

明明已經是元神境真人的修為,卻自己將自己活成了一隻籠中金絲鳥雀。

除了討韓紹這個郎君的歡心,可謂是無欲無求。

根本做不了這種帶腦子的事情。

所以在短暫思忖之後,韓紹便沉聲建議道。

“以後沒事可以跟虞夫人學學……”

好在眼前這少女腦子不但不笨,反應還很快。

韓紹隻是稍加提點,便抓住了要點。

然而就在韓紹準備誇讚她幾句的時候,雲嬋卻是鼓起了勇氣,有些委屈道。

“侯爺,婢子能不能不當這個宗主?”

“婢……婢子不想當什麼宗主,隻想在侯爺身邊當個女侍,這輩子就知足了。”

隻能說這世間之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雲嬋出身商賈之家,父親行商遇害之後,家道中落淪為身份低微的女侍。

一輩子身處深宅大院的她,此生最大的願望也不過是當個虞夫人那樣的金絲雀。

讓她當什麼高高在上的大宗宗主,著實有些超出了她的想象。

心中惶恐不安,自是不待言說。

隻是麵對少女的哀求,韓紹卻隻是淡淡瞥了她一眼。

伸手挑起少女粉潤的下頜,神色漠然地搖頭道。

“不行。”

而就在少女一顆心被無情踐踏,正一點點墜入深穀的時候,韓紹卻是忽然露出笑意,聲音溫和道。

“放心,有本侯在,你怕什麼?”

“本侯會幫伱的。”

說著,韓紹聲音帶上了幾分蠱惑。

“隻要你做得好,等事成之後,本侯會在這後宅之中,給你留一個位置。”

“到時候你以一方宗主的身份入門,本侯自然會給你足夠的體麵與風光。”

姬妾,也分貴賤。

貴者,仗著郎君的寵愛,甚至能跟當家夫人一較長短。

賤者,送人發賣,也隻是等閒事而已。

眼前這少女,韓紹不可能像對待公孫辛夷和薑婉一樣用心。

最快速、最有效的方法,還是以名利誘之。

這也是韓紹如今最不缺的東西。

也是韓紹最擅長的手段。

果然韓紹這話,少女動心了。

人活於世,誰又可能真正無欲無求?

相較於沒名沒分的女侍婢子,‘雲夫人’這個稱謂,顯然更有吸引力。

嬌媚的眼神一陣掙紮之後,雲嬋在看到韓紹那張麵冠如玉的麵容,心中那份獨屬於少女的情思翻湧,終於不再抗拒。

隻是用哀婉不舍的眼神看著韓紹,期期艾艾道。

“但求日後婢子不在侯爺身邊,侯爺莫要忘了婢子……”

韓紹失笑。

揉揉少女的腦袋,和聲安慰道。

“怎麼會?嬋兒為本侯奔波辛勞,本侯自不會忘卻。”

這種渣男語錄,韓紹可謂是信手拈來。

不過就目前的局勢而言,還遠沒有到要將雲嬋放出去的時候。

一陣安撫,穩固了少女的‘忠心’之後,韓紹也被撩撥了幾分興致。

“剛剛嬋兒說,如今劍道已有小成。”

“本侯倒是要考較一下。”

說著,見雲嬋聞言就要起身為自己演練,韓紹伸手拉著她搖頭道。

“不用如此麻煩,本侯自有利劍一柄,便先借於嬋兒試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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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嬋聞言,眨了眨懵懂的眼睛,似乎等他賜劍。

等反應過來,頓時暈紅了臉頰。

……

六月的天,說變就變。

午時之前,暖陽尚且高懸於空。

不到半個時辰,便密布起了烏雲。

片刻之後,開啟的窗棱外,便滴滴答答落下了雨點。

而後越來越密,越來越急。

韓紹維持著斜倚在軟塌上的姿態,那道幽北堪輿圖充作的屏風外,一道身影恭恭敬敬地跪伏在地。

很懂規矩地沒有抬眼去窺探裡間。

“侯爺,神都來信。”

韓紹伸手攝來密信,查看了下密信密印是否完好後,沒有急著去看。

揮手示意那六扇門番子退下後,伸手遞給身前的雲嬋一盞茶水。

“謝……侯爺。”

聽著她有些異樣的嗓音,韓紹失笑一聲。

“以後,不用勉強。”

雲嬋垂首輕拭了下嘴角,攏了攏散亂的衣襟,小聲回應道。

“侯爺恩賜,婢子不敢……不敢糟踐……”

看著她這副柔順的模樣,韓紹莞爾一笑,不再多言。

旋即拆開了手中那封來自神都的密信,強大神念一瞬掃過,便將內容了然於心。

密信信紙飛出窗棱的一瞬間,便燃起了火光,化作飛灰消散於天地之間。

韓紹趁勢將目光望向窗外漸漸連成一片的雨幕,口中不無感慨道。

“下雨了……”

雲嬋小心飲了一口侯爺賜下的茶水。

心說,不是早就下了麼?

她不懂侯爺說這話的意思,卻能感覺到或許跟那封來自神都密信有關。

心思敏銳的她,覺察到侯爺的心情似乎因此變得有些陰鬱。

試探著讓自己靠近侯爺,想要以此來舒緩侯爺的心情。

見侯爺沒有拒絕的意思,這才大膽地將如水的身軀依偎在他懷中。

神色繾綣、依戀,看不出半點先前那副清冷劍道仙子的模樣。

然後順著侯爺的視線,也望了窗外的雨勢。

“侯爺,雨下得好大。”

韓紹頷首嗯了一聲。

【……暴雨如洪,一旬不止……大水席卷七州之地,淹沒生民無算……】

這還不是最要命的。

曆來洪水退下之後,疫病必生,到時候才是真正的生靈塗炭。

如果是天災,還能接受一點。

但要是人禍呢?

想到這裡,也不知道是因為賢者時間的緣故。

這一刻的韓紹,忽然有些意興闌珊地提不起深究的心思來。

哪怕他知道如果是人禍的話,對於苟在邊地的自己來說,反倒是一件好事。

畢竟一下子鬨出這麼大的動靜,根本不可能虎頭蛇尾。

後續的手段,才是山洪爆發,一發而不可收拾。

可他還是有些高興不起來。

因為這一刻,他恍惚間仿佛看到了曹操那首【蒿裡行】描述的場麵,很快便會在此世間上演。

【白骨露於野,千裡無雞鳴】

“罷了,鬨吧,鬨吧,老子在這裡,等著你們玩砸了……”

等你們玩砸了,老子收拾起來,也能輕鬆一點。

至於其他的,現在的韓紹就算是有心,也無力。

而就在韓紹抱著懷中美人嬌軀,準備小睡片刻的時候。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韓紹忽然又吩咐道。

“派人南下,去取一些那些黃天道人治病救人的符籙回來。”

說著,又強調道。

“儘快。”

很快外間傳來了回應。

“喏!”

……

每逢大災大劫,其實都是有預兆的。

就好比今年這個暖和得過分的晚冬、初春。

年節時,就連幽州這樣的苦寒之地,也盛開了桃李。

當是時,大多數人都以為這是今上登極甲子的祥瑞之兆。

大喜之下,不少百姓興奮地還奔走相告了一陣。

可隨著時間過了六月,南方數州之地的暴雨,便連綿不絕。

很快便化作了災劫。

滔天的洪水,漫出了高高的河堤,淹沒了百姓們賴以生存的田地。

而後勢不可擋地向著他們的家園漫卷而去。

幾乎是轉眼間,便席卷了一切。

彆說是小鎮鄉野了,就連一些縣城也沒能幸免。

這一刻,天地儘澤國,已經不是一句誇張的言語。

而是寫實!

被淹沒處,不管曾經有多繁華,人煙有多昌盛。

一夜過去,放眼望去。

能看到的,便隻是伴隨著奔湧肆虐的洪水不斷翻湧的雜物,還有漂浮其上無儘死屍!

要說淒慘!

這世間任何一場慘烈絕倫的戰事,也無法與之比擬!

所造成的死亡,也不是區區一場戰事所能造就的。

虛空之上,數道身穿蒼黃道袍的身影禦空而立,俯視著下方的那片澤國一陣之後,忽然輕歎一聲。

“真蒼生之劫也!”

說著,腳下步伐邁動,落在一處高於水麵的緩坡之上。

聲音清越地朗聲道。

“諸位勿慌,我等奉大賢良師之命而來……”

……

晚了一會兒,這一章實際5400多字,你們收費應該是按5000收的,算是送了兩個點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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