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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薑婉:你何時納我入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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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大軍回到鎮遼城的時候,時辰已經不早了。

明日就是除夕。

韓紹回首望著身後的將士們,笑道。

“照理,從明日起就是年節休沐。”

“不過本侯想多留你們半日,不知你們可願?”

將士們也是人。

也有家人。

除夕這等闔家團圓的時日,尋常百姓若是外出奔波,尚且歸心似箭。

將士們常年在營中修行,今歲年末又是血戰連連、九死一生。

自然更加渴望與家人一見。

隻是在聽聞韓紹這話後,他們幾乎沒有半分遲疑便道。

“侯爺言重了,但有所命,無有不從。”

軍令如山。

既然披了這身甲,便有職責在身。

那有什麼願意不願意可言。

更何況侯爺給他們賜下的造化,此恩厚重如山。

彆說是半日了,就算是刀山火海,但凡皺一下眉頭,他們都會看不起自己。

韓紹聞言,哈哈一笑。

“好。”

“明日早間論功放賞,領完賞再回去,大家也好過個肥年。”

本以為明日還有軍務的將士,聽聞韓紹這話,全都愣了一下。

等反應過來後,肅然的臉上頓時泛起紅光。

大丈夫生於世,誰不愛財?

說得粗俗一點,男兒身有餘財,麵對婆娘時,腰板就硬,說話就敢大聲。

除此之外,孝敬父母,撫養子女,哪樣不需要錢財?

“謝侯爺!”

麵對這陣大聲呼應,韓紹笑道。

“不錯,這次聲音比剛剛大了些。”

聽到自家侯爺這聲打趣,將士們訕笑連連。

韓紹擺擺手道。

“行了,這些都是你們用血勇和掌中之刀拚來的,倒是不用謝本侯。”

這話說完,後入營的千餘將士還好。

那些陷陣老卒卻是麵色慚愧。

他們心中都明白。

若不是侯爺,彆說是賞賜了,他們這些人早就埋骨草原了。

哪還會有今日的活蹦亂跳跟風光?

隻是韓紹沒有給他們多說什麼的機會,轉而便對李靖等人道。

“行了,帶將士們歸營吧。”

“有傷養傷,然後早點休息,有什麼話明日再說。”

李靖等人躬身領命。

“喏。”

等他們帶著大軍離開之後,韓紹又對呂彥等親衛吩咐道。

“伱們送虞夫人回侯府。”

回程這一路來,一直提心吊膽的呂彥聞言頓時大喜。

於是趕忙對著虞璿璣道。

“虞夫人,請。”

而麵對韓紹的這般安排,虞璿璣神色忽然有些緊張。

下意識拽住了韓紹的錦衣袍袖。

“你……不回侯府?”

美人低語,眼神驚惶不安。

宛如被人遺棄的小獸。

這跟修為無關。

她年幼時,就上了北固山,後來又在秘境獨處多年。

這種對於陌生環境的畏懼,近乎是本能的反應。

韓紹無奈,隻能道。

“你先去,晚間若是有時間,我會去尋你。”

虞璿璣聞言,神色稍安,緩緩鬆開韓紹的袍袖。

“時辰不早了,你還有事?”

韓紹默然。

他是有事。

薑婉在家裡等他用飯,他得回去陪薑婉用飯。

要是回去晚了,她難免擔心。

人心,自有一杆稱。

孰輕孰重,稍微稱量一下,就能分個清楚。

不過在瞥了一眼身邊的李赫後,韓紹卻是道。

“是有事。”

“尚需要我安排一二。”

虞璿璣聞言,想想也是。

眼前這個突然闖進她身心的男子,不是普通人。

位高權重,事情肯定也多。

怎麼可能時刻在她這個婦人身邊打轉?

隻是在想到他那年不過弱冠的年歲,虞璿璣一麵強忍心中的失落與不安。

一麵有些心疼道。

“那你……也不用太辛苦了。”

與秘境中一心求死的決然不同。

出了秘境的虞璿璣,心中已經不再死寂。

此生第一次關心一個男子,心中羞燥的同時,眼中竟然現出幾分自己也覺察不到的綿綿情意與依賴。

“妾身等你。”

素白的坤道道服,勾勒出曼妙妖嬈的身軀。

道冠束起的如瀑青絲下,那張絕色姿容嫵媚多情。

韓紹有些意動,本想應下來。

可略作沉吟後,口中卻是道。

“不用等了。”

“你剛剛進府,先熟悉一下環境,早點休息。”

說著,將先前收入蜃珠之中的玉兔取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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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替你把它帶出來了,讓它先陪著你。”

見韓紹竟然將玉兔帶出來了。

虞璿璣原本還有些落寞的心情,頓時好了幾分。

麵帶驚喜地接過玉兔。

秘境這麼多年,也隻有它陪著自己。

可出秘境的時候,自己思緒太過混亂,竟然忘了它。

這讓虞璿璣心生歉意地輕撫著懷中的玉兔。

然後對韓紹屈膝一禮道。

“妾身謝過郎君。”

韓紹失笑。

“你我之間,無需如此。”

這一句‘你我’,頓時讓虞璿璣眼中現出盈盈水光。

這一刻的她,忽然感覺自己在秘境多年承受的煎熬,換來了郎君這樣的人和此生歸宿。

值了。

看著虞璿璣跟著呂彥等親衛離開時,一步三回頭的不舍樣子。

韓紹笑著擺擺手。

然後帶著李赫等人頭也不回地返回小院。

……

所料不差。

薑婉果然在小院中等著自己。

天色將暗。

屋舍中已經燃起了燈火。

隻是薑婉到底是苦日子過來的,並沒有將整個小院照得通明。

幾點並不算明亮的昏黃光亮,讓剛剛踏儘院門的韓紹,心中一暖。

忽然想到了一代宗師裡的那句‘點一盞燈,等一個人,有燈就有人。’

哪怕隻是孤燈一盞,也能照亮歸家的路途。

“侯爺回來了。”

院中幾名女侍上前見禮。

韓紹揮手讓他們退下,便大步往屋舍裡走去。

身後的李赫等人遲疑了下,並沒有跟上去。

而是站在院中等候。

覺察到動靜的薑婉走到廊下,看著韓紹回來的身影,眉眼一彎,眸中星亮。

“回來了啊……”

簡短的一句話,便勝過千言萬語。

韓紹趕忙快步上前,牽著她往屋內走去。

“外邊冷,在屋內等我便是,跑出來乾嘛?”

薑婉輕笑。

“之前這麼多年,不都是這麼過來的,哪有這麼精貴?”

往常冬日,雖然嬸娘疼她,不讓她乾太多活計。

但力所能及的事情,她還是要做一些的。

可現在所有的事情,都讓女侍乾了。

甚至就連穿衣這種事情,伸伸手也有人替她做了。

再這樣下去,薑婉感覺怕是整個人就要廢了。

可看著紹哥兒這副一臉心疼的樣子,薑婉還是感覺心中一甜。

或許吧……

或許自己此生最大的幸運,就是得遇她的紹哥兒。

孩童時候的兩小無猜。

少年時候的懵懂情愫。

再到現在的歲月繾綣。

雖然期間兩人差點麵臨生死的陰陽兩隔,但結果終究是好的。

紹哥兒還活著。

活在自己身邊。

如此,她還能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還未用飯的吧?我去替你熱熱。”

紹哥兒事情多,她又幫不上忙。

能做的,似乎也隻是在他回來時,能吃上一口熱食。

見他吃得開心,她也就開心起來。

韓紹見狀,攔住她。

“讓她們去做吧,你歇著。”

薑婉也不勉強。

飯菜是她親自做的,隻是熱一熱,也沒什麼打緊。

隻是在被韓紹拉著席地而坐的時候,薑婉鼻頭輕動,眉頭卻微微擰起。

“今天……很忙嗎?”

語氣平靜,看不出什麼異樣。

韓紹端起薑婉替自己添上暖茶,一飲而儘。

“先前那一戰有些尾巴,收拾了一下。”

薑婉續了一杯茶水,也給自己添了一杯。

男子在外麵的那些事情,她也不懂。

所以也沒有多問。

隻是在月白長裙掩麵飲茶間,隨口問道。

“她……今日與你同行了?”

知道薑婉說的是公孫辛夷。

韓紹搖頭。

“沒有。”

薑婉哦了一聲,然後道。

“沒有啊,我以為她換了香粉呢。”

“聞著還挺香。”

韓紹神色訥訥,輕嗅了下身上的味道。

隨後便意識到自己這般舉動,多少有些不打自招的意味。

見薑婉目光定定地看著自己,不露喜怒。

知道瞞不過去的韓紹,隻能坦白從寬道。

“今日我遭人算計,誤入一方秘境。”

有些事情死無對證。

他說遭到算計,想來那雲中子難不成還能從天宮圖籙中跳出來反駁。

果然聽聞這話的薑婉神色頓時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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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紹見狀心中一安,然後便將過程大概說了下。

當然主要著墨點,還是放在了那名為虞璿璣的女子,如何可憐上。

多年被幽禁在秘境,那秘境又冰冷孤寂,宛如活著的死人。

聽得薑婉似乎也生出幾分惻隱之心。

“所以……你把她帶回來了?”

此時的薑婉無論是神色,還是語氣都很平靜。

平靜到讓他這位戰場之上縱橫無敵的冠軍侯,也忍不住心裡發毛。

“我讓呂彥將她安置到了侯府。”

薑婉沉默了下來,眉眼低垂。

韓紹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隻能陪著一起沉默。

這事是他犯了錯。

犯了一個正常男人都會犯的錯。

不過從這方世界的倫理道德來看,其實也不算犯錯。

一個妾室而已,納了就納了。

以他徹侯的身份,以及第六境的強大修為,沒人會說什麼。

他隻是在意薑婉的感受。

剛剛在她麵前撒謊,說什麼‘遭到算計’,也隻是想讓她好接受一點罷了。

好在薑婉隻沉默了片刻,便重新抬頭望向韓紹,目光擔心中帶著幾分憂慮。

“你準備怎麼跟公孫……姐姐解釋?”

韓紹聽懂了她的意思,以後公孫辛夷才是家中主母,納妾這種事情還是要她點頭認可的。

韓紹沒想到薑婉沉默的這一陣,竟然是替自己想著怎麼去過公孫辛夷那一關。

心中感動的同時,不免有些慚愧。

或許這就是薑婉。

相較於自身的感受,她永遠更在意她的紹哥兒處境。

很多事情隻要紹哥兒好,婉娘都能忍受。

就像剛剛她那一聲艱難無比的‘公孫姐姐’一樣。

連這個她都讓了,又怎麼會在意區區一個妾室?

韓紹輕歎一聲,將她拉入了懷中,輕撫著她柔順的發絲。

“讓你受委屈了。”

薑婉默然。

突然又冒出來一個女子,分潤了她的紹哥兒。

要說不難過,肯定是自欺欺人。

可誰讓他是紹哥兒呢?

父母故去之後,從小到大,她的世界除了叔父和嬸娘,就隻有他了。

靜靜地與韓紹溫存了片刻,薑婉忽然問道。

“你準備什麼時候……納我入門?”

妻,是娶。

妾,是納。

前者三書六禮,明媒正娶。

而後者自然就不需要這些了。

官府造冊的地位還高一些,若是黃冊無名,與侍婢無異。

既然正妻的名分,已經無法奢望。

此時的薑婉隻想著能夠早日過門,這樣她就可以名正言順地陪在紹哥兒身邊。

用實際行動告訴韓紹,隻要他心中有她,所謂的名分,她不在乎。

這樣也省了韓紹的一番左右為難。

隻是她沒想到聽聞她這話的韓紹,幾乎不假思索道。

“不行。”

聽到韓紹這般斷然的拒絕,依偎在他懷中的薑婉身形一僵,一張溫婉的小臉煞白。

為什麼?

他能納了那來曆不明的女子入門,卻不肯要自己。

這是什麼道理?

難道他們兩人這麼多年的情誼是假的?

緩緩從韓紹懷中起身,薑婉強忍心中的刺痛,抬頭望向韓紹。

看著薑婉神色間的淒婉,韓紹哪能不知道她誤會了,於是趕忙道。

“我的意思是這事不急。”

說著,又順勢拉過她,湊在她耳邊柔聲道。

“我說過要讓你名正言順過門的,怎麼能食言?”

韓紹這話,讓薑婉心中一暖,放下心來。

可很快她便有些急切道。

“那公孫姐姐怎麼辦?”

說著,又道。

“你不用覺得委屈了我,隻要你在我身邊,我彆無所求。”

“就算為妾為婢……”

越說越離譜。

什麼為妾為婢。

韓紹順手堵住她的嘴,歎息一聲道。

“放心吧,我自有辦法。”

“木蘭與我一同出生入死,一番情誼,我自然不會辜負。”

“同樣,婉娘你也是如此。”

“你稱木蘭一聲姐姐,隻是因為她年長你一些,不是說來日你就矮她一頭。”

說著,見薑婉還想說什麼。

韓紹直接打斷道。

“行了,李赫還在外麵等著,這事先不說了,我自有定計。”

其實關於他跟公孫辛夷和薑婉的婚事,他目前也隻是有個想法。

具體怎麼操作,還沒什麼頭緒。

隻能先將她安撫下來,回頭再說。

但不管怎麼說,規矩都是人定的。

不是麼?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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