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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爺?
聽著耳畔熟悉的聲音,不少口鼻溢血,顯然受創不輕的陷陣營將士,有那一瞬間還以為是自己身處絕境之下,生出的錯覺。
直至那不斷砸落的恐怖拳鋒,被那道身胯異種龍駒的身影,踏臨虛空隻手擋住。
將士們才吐了口熱血,驚呼道。
“真是侯爺!”
“侯爺到了!”
韓紹回首望了將士們一眼,微微頷首。
“直麵如此強敵,尚敢死戰。”
“倒是沒有墮了我陷陣營的威風。”
“也算是沒有讓本侯丟臉。”
聽到韓紹這話,一眾將士原本受創萎靡的精氣神,不禁一陣振奮。
對於陷陣營這些老卒而言,侯爺不但是他們的將主,更是他們的魂。
有侯爺在,他們就有了主心骨。
就算是身處再艱難的絕境,亦無所畏懼。
這種底氣和信任,不是憑空產生的。
而是當初在草原上一場場血戰,不斷積累下來的。
此時韓紹的這番認可與讚許,對於他們而言,無異於榮耀加身。
身雖尚未無敵。
但這一顆戰心,卻早已無所畏懼。
“戰!戰!戰!”
三聲呼戰,三百陷陣老卒的戰意沸騰。
仿佛要隨著虛空中那道隻手擎天的身影,踏山川、平滄海,直至將這天地掀個底朝天一般。
如此震撼的一幕,不但讓那些從山上趕來的北固宗弟子、長老心生畏懼。
那些被呂彥等人帶著重新折返的後營將士,更是心神震蕩。
此刻的他們才發現,他們過去雖然也是精銳出身。
但跟這三百陷陣老卒相比,還是相差甚遠。
這份差距並不是體現在修為和戰技上。
更多的則是意誌。
陷陣之誌!
有死無生!有敵無我!有我無敵!
這種以皮肉、筋骨鍛之,以無數敵我之血淬之的鏗鏘戰意。
如果不是經曆過無數同生共死的血戰,根本無法鑄造成型!
一道道視線望向虛空中那道昂首咆哮的睚眥虛影。
又望向那道隻手擋下那傾天之拳的身影。
目光閃動間,漸漸灼熱。
“陷陣後營!見過侯爺!”
韓紹點頭以作回應,便順勢收回了目光,轉而望向那道渾身充斥著霸烈氣息的巨大身影。
口中讚歎道。
“好兵器!”
視線中那道巨大身影身高數丈,精赤的上身不但有著無數繁複符文遍布其上。
更有道道粗壯的鐵索纏繞。
整個人看起來仿佛來自遠處蠻荒的巨靈之神。
在韓紹看來,這樣一尊存在養在宗門這樣的地方,實在是浪費了。
若是運用在戰場之上,有這樣一尊強大的人形兵器存在,破城伐軍,簡直可謂是摧枯拉朽。
而此時老九赤紅漠然的眼神也是閃過一抹困惑。
顯然是沒想到那道虛空策馬的渺小身影,竟然能擋住自己的拳頭。
正想收拳再次砸下。
可他卻是有些愕然的發現,自己竟然做不到。
隻見那隻手抵住自己拳麵的修長手掌,虛空一握。
下一瞬間,一道完全由法力構築而成的遮天大手,便鎖拿住了他的拳頭。
掙紮了兩下,卻發現毫無作用的老九,那雙赤紅漠然的眼眸紅光一熾,就要爆發。
可沒想到那道法力構築的法力巨手,上麵陡然現出無儘金色火光。
其熾,宛如夏日之陽。
其烈,亦是如此。
伴隨著那宛如焚天滅地的恐怖高溫灼燒,虛空中那道巨大身影發出一陣有如野獸一般的痛苦嘶吼。
韓紹冷哼一聲,幽幽道。
“本侯不喜歡仰著頭跟人說話,下來吧。”
說話間,手腕一震。
下一刻,那道高達數丈的巨大身影,宛如從天而降的隕石,重重向著下方砸落。
而此時正龜縮在一旁觀戰的北固宗弟子,仰頭望著虛空的眼眸,瞳孔一陣劇烈收縮。
還沒等他們發出驚懼的呼喊,便被那道淩空砸下的巨大身形砸死一片。
什麼是螻蟻?
這就是。
大能交鋒,就算隻是餘波,也能震殺無數。
對此,韓紹眼神毫無憐憫。
身處內門,其身上就已經被打上了北固宗的烙印。
得其恩,受其惠。
自然就需要承其罪孽!
死有餘辜!
韓紹神色漠然,目光掃過下方。
沒有理會那些驚慌失措的北固宗弟子,隻是繼續望向那道巨大身影。
從砸出來深坑爬起來的老九,原本漠然赤紅雙眸,現出幾分憤怒的神色。
渾身霸烈的氣息,也漸漸變得凶蠻與暴戾。
“你很喜歡用拳?”
韓紹這話從虛空幽幽落下。
“那你也接本侯一拳,如何?”
話音一落。
虛空中一道法力鑄就的巨大拳鋒,裹挾無儘風雷,向著老九重重砸下。
尚未及身,其上蘊含的拳勢便向著老九鎮壓而下。
身高數丈,足以一拳撼山的老九,哪怕隻是擁有懵懂的意識,還是感覺到自己的身子前所未有的沉重。
他想要腳踩大地,衝天而起。
可他做不到!
拳勢之下,四周的空間似乎已經被禁錮。
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由法力構築的巨大拳鋒,有如山川傾覆、有如滄海巨浪、有如蒼天坍塌,向著自己而來。
這個時候他那抹僅存意識中的求生本能,終究還是占了上風。
仰天怒吼一聲。
他於須臾間掙紮著支起雙拳,以此招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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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大音希聲!
餘波之下,狂暴的天地元氣伴隨著無數煙塵、碎石,彌漫了這片內門廣闊的演武場。
等到視線恢複。
一道巨大的拳印,生生烙印在所有人眼中。
半個身子已經深陷演武場中的老九,那雙赤紅的眼眸已經黯淡下來。
這一刻,在場所有人都震驚了。
就連陷陣營的那些老卒也沒想到,僅僅隻是一拳,剛剛還險些將他們逼入絕境的可怕強者,就被他們的侯爺當場鎮壓。
雖然他們都知道他們的侯爺會很強,但已經強到這種地步,卻是他們無法想像的。
這讓他們不禁想到了當初在草原上,侯爺創造的種種奇跡。
以及當初他們迎著寒風,以及漫天席卷的大雪,縱情狂呼的那一聲聲。
“無敵!”
很快,另一邊的陷陣後營將士也被感染。
在這片名為北固宗的名門大宗內,放聲嘶吼。
“侯爺無敵!”
軍中廝殺漢最是慕強!
因為隻有真正強大的人,才能帶著他們那片血腥殘酷的戰場上活下來,並且不斷地取得勝利。
獲得榮耀與賞賜!
這就是維係軍心的根本所在。
韓紹在淡淡瞥了眼老九後,便不再看他。
轉而望向一旁目露驚駭之色的北固宗主,口中漠然道。
“陰私勾結異族,出賣鎮遼軍行軍路線,致使我鎮遼軍深陷烏丸蠻狗突襲、重圍,損失慘重,你這老倌兒準備怎麼死?”
韓紹言語間,毫不避諱鎮遼軍損失慘重。
因為這種事情根本就瞞不住。
自然也必要掩耳盜鈴了。
而聽聞韓紹這話的一眾北固宗門人,卻是神色一震。
此刻他們終於知道鎮遼軍今日馬踏北固宗的原因了。
可他們還是有些不相信。
當即就有人怒聲斥責道。
“胡言亂語!我北固宗傳承千年!門下弟子數千!乃是幽州有名的大宗!”
“怎麼可能勾結異族?”
說著,有人接話嘲諷道。
“不錯!真可謂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爾等就算要給我北固宗扣上一個罪名,也不該用這等拙劣的理由!”
“試問這幽北之地,誰不知道我北固宗之名,因何而來?”
北固!
固北!
固大雍北疆之北!
北固宗千年以來,門中弟子投身軍旅,鎮守北境,為之身死的,亦不在少數。
儘管最近數十年來,這樣的弟子少了不少。
但要說他們北固宗勾結烏丸部,坑殺鎮遼軍。
彆說是他們這些北固宗弟子不信。
整個幽州又有多少人會信?
麵對那一雙雙質疑、憤怒的目光,韓紹不禁搖頭失笑。
人心,作為一個個體,尚且易變。
更何況是一方勢力?
若是那些北固宗故去的先輩英靈,看到如今變成這般模樣的北固宗,怕是也要忍不住捏死這些孽障吧。
不過韓紹也懶得管這些北固宗門人如此想。
功是功,罪是罪。
如果想要憑借著前人的功勞簿,來洗刷今日的罪過。
韓紹隻能說,伱想多了。
好在眼前這位北固宗主沒有天真到這種地步。
否則的話,他也不會在覺察到事情敗露,便毅然決然地準備北逃草原了。
所以在聽聞韓紹這話後,北固宗主強行穩住因為老九被一拳鎮壓,而震動的心神。
望著韓紹沉聲道。
“不能放我等一條生路?”
韓紹笑了。
“你覺得呢?”
北固宗主這番沒有怒斥、沒有反駁的話語,無疑是坐實了韓紹的指控。
不少北固宗門人目光震驚地看著虛空中那道仙風道骨的身影,瞪大了雙眼,眼神難以置信。
“宗主……”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北固宗怎麼可能與蠻狗媾和?”
隻是此時的北固宗主卻是充耳不聞。
都這種時候了,任何的狡辯都沒有意義了。
所謂的喊冤叫屈,無非是徒增笑耳,讓人恥笑罷了。
所以他隻是靜靜地看著眼前這位當朝新晉冠軍侯。
真年輕啊!
遙想當年,自己這個年紀的時候,似乎還在為成功晉升內門而欣喜。
可對方竟然已經踏臨第六境!
一身實力,甚至讓自己都感覺到了幾分心悸的感覺。
如此妖孽,當真是讓人難以置信!
此刻的他,改主意了。
在見到這位冠軍侯之後,他忽然發現除了北逃草原,自己還有另外一條路可走。
於是此時的北固宗主歎息一聲便道。
“能不能給我等一個機會?”
“北固宗四尊第六境,數千門人今日之後,願唯冠軍侯馬首是瞻。”
“此外,那尊我北固多年苦心煉製的道兵,侯爺若是感興趣,本宗可以作主,贈與冠軍侯。”
“如何?”
不是唯鎮遼城馬首是瞻。
而是他這個冠軍侯。
如此光棍的話語,韓紹聞言,不禁有些訝異地打量了這老倌兒一眼。
不得不說,若不是這北固宗是自己選好了的祭品。
韓紹真有些心動。
畢竟一方傳承千年的名門大宗,其蘊含的底蘊和實力,並不是表麵上這麼簡單。
這對於韓紹這種草莽出身,驟然顯貴的人,其吸引力自然是不言而喻。
看來這老倌兒之前就特意了解過自己的背景與來曆。
想到這裡,韓紹哂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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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們機會?我鎮遼軍葬身草原的數萬兒郎呢?”
“你們給過他們機會嗎?”
韓紹這話出口,北固宗主心中一沉,麵上不動聲色道。
“冠軍侯這是要魚死網破?”
聽到這話,韓紹哈哈笑了。
“你笑什麼?”
韓紹稍稍止住笑意。
“為什麼你們這些人總是這般自信?”
之前他帶著三百騎席卷草原的時候,類似這種‘魚死網破’的話,聽得太多太多了。
如今再次聽來,隻覺得分外可笑。
畢竟他可不是漁網啊。
他是手持漁網的漁夫。
網破了,再織一張便是。
更何況誰說這網又怎麼可能會破?
而眼看韓紹策動座下異種龍駒,緩步逼近自己。
北固宗主麵色終於漸漸陰沉了下來。
他也沒想到自己這番求和的話語,竟然讓姓韓的這廝以為自己怕了他。
於是瞬間將自身法域一展。
須臾間,法相境巔峰的強大氣息,向著韓紹遮蔽而下。
身處法域之中,宛如在世神明的北固宗主,聲音有如洪鐘大呂充斥著無儘威嚴。
“合則兩利,依本宗看,以冠軍侯的智慧,應該不會不懂這個道理!”
“若是有我北固宗的輔助,冠軍侯很快就能成就一番事業!”
話雖不錯。
道理也是這麼個道理。
但是韓紹卻隻想要他們……死!
“輔助本侯成就一番事業?”
麵對北固宗主這番不死心的言論,韓紹哈哈笑道。
“本侯如今麾下已有千餘忠心不二的無雙銳士!”
“可隨本侯平山川,踏滄海!你們這些棄宗忘祖的鼠輩,也配?”
祭品,就該有祭品的樣子。
這般唧唧歪歪的廢話一堆,還不是要擺在祭台上?
所以在評估了下北固宗主這老倌兒的實力,心中已經有了幾分分寸的韓紹,便懶得跟他磨嘴皮子了。
策動著座下烏騅,手中睚眥一現,便一刀斬在了這法相境巔峰的法域之內。
不得不說,姬九那廝不惜萬裡來到鎮遼城。
既送寶物,又獻祭了一道身外化身。
名為仇敵,實為老鐵!
所以韓紹此時的一刀斬下,明顯比之前強大了不少。
天刀現出的那一刻,便有如一輪烈陽現於人間。
麵對如此舉動,北固宗主歎息一聲。
“終究還是要做過一場。”
第六境法相、金身,眼前這冠軍侯明顯是走的金身一路。
雖然剛剛他單單隻是一拳,便鎮壓了老九的道兵之身。
但北固宗主能感覺到,他的氣息並沒有想像中可怕。
頂多金身境四、五重的樣子。
北固宗主雖然壽元將近,氣血已經開始衰敗。
神魂也有幾分枯萎的態勢。
但到底是法相境巔峰,麵對此人還是有幾分底氣的。
隻是就在他準備有所動作的時候,眼前的虛空卻驟然浮現出一抹瑰麗的湛藍之色。
“這是……”
北固宗主麵色一變,眼神震驚。
法域!
怎麼可能!
而就在這倏忽之間,他陡然感覺自己的視線一陣翻轉。
無頭的身軀,湧出血泉。
那身獨特的北固宗主大氅,很是熟悉。
我……死了?
直至此刻,他依舊無法相信,自己這個法相境巔峰竟然讓人一刀給斬了。
“做過一場?”
“抱歉,本侯軍伍中人,隻會殺人,不會切磋!”
擰起那顆蒼髯頭顱的韓紹,冷笑一聲。
順勢催動法力,瞬間湮滅了對方的神魂。
而後策動身下的烏騅,身形一閃,便出現在那跟獬豸衛三位大能打得難解難分的北固宗太上老祖麵前。
虛空中狂暴肆虐的天地元氣。
縱橫碰撞的法域法則。
踏臨其中的韓紹,單手擰著頭顱。
無視了這一切。
而他座下的烏騅,因為當初吞食了一條殘缺的真龍之魂,竟然也是無懼。
“該上路了,老狗。”
聽到這陡然傳來的聲音,那北固宗太上眼神震驚。
特彆是看到韓紹手中提著的那顆蒼髯白發的首級,頓時驚聲痛呼一聲。
“宗主!”
儘管他們與宗主不合,彼此為了權勢、利益爭鬥多年。
但畢竟是同門。
早年未達巔峰時,也曾惺惺相惜、把酒言歡過。
如今過往的情誼、恩怨都成了過眼雲煙,隻剩那顆怒目圓瞪的頭顱首級。
那北固宗太上老祖不禁悲從中來。
“韓狗!你不得好死!”
雙目赤紅,怒聲喝罵的同時。
竟然舍了那與他對陣的獬豸衛大能,向著韓紹殺來。
對此,韓紹失笑。
“何其愚昧?”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