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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勞諸位。”
李貂寺以法力封禁住三顆怒目圓瞪的猙獰頭顱,丟入虛空中。
然後衝幾位供奉宮的真仙,拈指一禮。
“李常侍客氣了。”
剛剛一番出手,眼前這個看起來不陰不陽的閹宦,修為之強,手段之毒辣,給了他們一點不小震撼。
神色中原先的不屑與傲然,早已消失不見。
“是啊,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理所應當的事情。”
“當不得常侍這一禮。”
說話間,幾位供奉宮的真仙順勢還了一禮。
姿態隱約可見幾分恭敬。
說到底,這方世界武道通神。
強者為尊。
對方身體殘缺又怎麼樣?
甘當忠犬,卑躬屈膝,又如何?
這一身實力斷然是做不得假的。
“剛剛出手時,我觀常侍手段隱有幾分天人化生的妙相,看來要不了多久常侍,就能更進一步了。”
何以前倨而後恭於斯?
非敬衣冠,乃敬修為也。
聽到那位供奉官不無豔羨的感慨。
李貂寺謙遜一笑,連道。
“不過僥幸得了幾分陰陽造化而已。”
“差得遠,還差得遠呢!”
閹人,不陰不陽,介於陰陽之間。
本身殘缺,無法做到周身無漏。
卻偏偏暗合陰陽平衡、天人化生之道。
隻能說這世事玄妙,實在是難以一言概之。
這話說著,李貂寺賠了一禮。
“老奴帝命在身,就不與諸位多寒暄了。”
“下次有機會,與諸位把酒言歡,還望諸位不嫌老奴粗鄙。”
眾供奉宮真仙連道不敢。
隨後神色帶著幾分敬畏,恭送李貂寺身形消失在眼前的虛空中。
直到感應到一抹氣息徹底消散在神魂的感應中。
眾供奉宮真仙才收回拱手之禮,彼此對視一眼。
儘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抹鄭重之色。
“咱們小看了咱們那位帝君啊。”
“有些事情看來還需要從長計議才行……”
這聲意味深長的感慨出口。
身邊眾真仙默默點頭。
片刻之後,有真仙不無唏噓道。
“說起來,這天下有些年頭沒有殞過仙了吧?”
仙,哪有那麼好死的?
單說剛剛那一戰,他們以圍攻之勢,困殺那三枚棄子。
還差點跑了一人。
若不是那些蘭台閣的死士,不惜性命以天羅地網阻攔。
事後就麻煩了。
想到剛剛困獸猶鬥的驚險瞬間,饒是他們早已登仙多年,還是不免有些後怕。
“罷了,回去抓緊時間,繼續修行吧。”
雖然這一次太康帝的悍然出手,另一邊選擇了默認。
但誰也不知道眼下的平靜日子,能維持多久。
真要亂起來。
就算是上三境又如何?
該死,還不是說死就死。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至於說他們的那點籌謀,能不能借著覆巢之機,一舉功成。
誰又知道呢?
無非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罷了。
“哎,終……不得逍遙啊!”
這般喟歎一聲。
幾道明麵上歸屬於供奉宮的真仙身影,同樣消失在這片血流成河、屍橫遍野的族地之中。
……
上三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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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大的區彆就在於天道留‘名’,掌控了一部分權柄。
一旦身殞、寂滅。
引發一定的天象異變,自然也就在情理之中。
當神都周邊無數百姓看到狂風呼嘯、虛空隱有血雨飄落,並為之驚恐、畏懼的時候。
實際上不少凡俗眼中的仙神巨擘,同樣也將目光望向了同樣的地方。
第七境的存在,距離遠一些的雖然看不真切。
但那種同類消散、隕落在這片天地間的感受,卻是實實在在的。
談不上什麼天地同悲。
隻是讓他們心中隱隱生出幾分兔死狐悲的淡淡悲意。
冥冥中他們甚至感覺到這一切似乎隻是開始……
遠處那三道隕落、消失的氣息,更像是一種宣告。
就像那大幕漸漸開啟前,擺在祭台上的……
祭品!
而隨著這般念頭生出,他們不禁有如凡人一般,生出幾分驚悸、畏懼的情緒。
“天發殺機,移星易宿。
地發殺機,龍蛇起陸。
人發殺機,天地反覆。”
昆侖,道門祖庭所在的白玉京內。
端坐玉虛宮的當代掌教手持道經,口中誦念了一段經文。
聽到這話的一眾道門大能,彼此對視一眼,儘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抹凝重與憂慮。
“掌教,此言何解?”
麵對眾位大能的疑問,當代掌教輕歎一聲。
“天人合發,萬化定基啊……”
說完,見眾人似乎麵露不解,還要追問的樣子。
他搖頭失笑道。
“老道也隻能看到一個大概,不真切,不真切啊……”
這般說著,他猶豫了一下,便道。
“罷了,該是老道的道行淺了,你們且等著……”
“我去問問老師。”
見自家掌教竟然要去求教祖師。
玉虛宮內的一眾大能不禁神色一驚。
剛要說什麼,卻見自家掌教已經消失在那白玉台上。
而另一邊的佛門聖地小靈山,則要簡單一些。
巍峨高大的大雄寶殿上,金色的佛光,有如大日普照。
一道道佛門大能的身影,或端坐金蓮,或垂目而立,或斜臥霞雲。
靜聽佛法。
忽然正在為眾佛門大能講法的三藏禪師,手中念珠的一頓。
身邊一朵朵口舌間綻放的金色蓮花,更是朵朵枯萎、凋零。
正沉浸在無儘妙法中的眾佛門大能,霍然睜眼。
等看到三藏禪師麵色愁苦,眼中儘是慈悲之意,眾佛門大能雙手合十,口誦佛號。
“南無釋迦牟尼佛!”
“不知禪師看到了什麼?”
三藏禪師微微垂目,口中輕歎。
“劫,來了。”
短短三個字。
一眾佛門大能心中一驚,剛要說話。
忽然感應到遠處傳來的一抹寂滅之意。
有仙隕落了……
上一次,殞仙是什麼時候?
當朝帝君即位?
一眾佛門大能默然了一陣,隨後將目光望向了三藏禪師。
“敢問禪師,此劫是否波及我佛門弟子?”
如今的佛門,早就不是當初剛剛東傳的那會兒。
若是一般的改朝換代之劫。
想來也波及不了小靈山這樣的三大聖地。
可三藏禪師聞言,卻是搖頭道。
“此是大劫。”
“天、地、眾生,皆在劫中。”
“你我雖號稱仙佛,自命超脫,卻也無法避劫。”
身處天地間。
就是眾生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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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能夠超然物外?
聽聞三藏禪師這話,眾佛門大能終於變了臉色。
其中一尊阿羅漢趕忙手捏蓮花,恭敬道。
“敢問禪師,我等該如何應劫?”
三藏,即是經、律、論三藏!
能得此法號的,無一不是佛門頂尖大能。
一雙法眼不說觀遍古往今來,天地眾生。
區區劫數,想來也避不開他的法眼。
隻是他們沒想到的是,被問起應劫之法的三藏禪師,卻是搖頭反問道。
“我亦在劫中,如何教得你們應劫?”
說完,見一眾佛門大能終於徹底色變。
三藏禪師這才悠悠道。
“不過爾等也不必太過驚慌。”
“此劫非死劫,乃向死而生之劫。”
“渡得過,爾等與我或許還能得一絲窺探大乘之機……”
聽到三藏禪師這話。
眾佛門大能心中稍安。
再聽得三藏禪師口中的‘大乘之機’,眼中頓時一亮。
小乘修己身,渡己。
所得不過阿羅漢果位。
大乘無邊,可渡眾生。
成一方佛祖。
如此相較,高下立現!
隻是想到三藏禪師先前的愁苦、慈悲之意,有阿羅漢忍不住問道。
“若是渡不過呢?”
三藏禪師聞言,嘴角有如佛祖拈花一笑。
答道。
“渡不過,我與汝等一道寂滅,皆是劫灰。”
既想當賊吃肉。
又怕當賊挨打。
這世上哪有這好事?
‘不過提到這酒肉……’
三藏禪師忽然有點饞了。
一念生出,便再難寂滅。
高坐蓮台的三藏禪師,俯瞰著下方一眾神色驚惶的佛門大能。
原本講經的興趣,頓時沒了。
身形一虛,便消失在了蓮座高台之上。
獨留一眾佛門大能心神不寧,茫然失措。
……
而這時。
遠在萬裡之外的鎮遼城。
一眾從神都遠道而來的天使車隊,終於出現在了鎮遼城城下。
得到呂彥稟告的韓紹,也沒做什麼迎接的準備,隻當不知道。
依舊陪著薑婉剪窗花。
畢竟這種時候,上杆子湊上去,未免顯得太過迫不及待。
不但丟麵子,也會讓公孫氏的人多想。
更何況這些天使進入幽州的這一路,吃相未免太過難看了一些。
韓紹是有些不滿的。
隻是就在他準備暫時不管那些天使的時候,神魂中的一陣異變卻吸引了他的注意。
閉目‘推門而入’的那一刻,韓紹愣住了。
隻見那卷從踏足天門境後,就一直存在感不強的畫卷,懸於他神魂所構築的那片虛無空間之中。
通體散發著前所未有的無儘流光。
“這是……”
韓紹神色一怔。
卷上有字。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