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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了他!
公孫峙這話說的時候,語調不帶任何情緒。
仿佛一個慈祥的祖父,正招手邀請自己的孫婿赴宴。
隻是這場宴席的食材,不是彆的。
正是眼前這尊法相巔峰的大能!
韓紹定定地看了眼公孫峙,見他神色雖然凶殘,卻極為認真。
韓紹一臉為難,搖頭強調道。
“我不是妖魔。”
可這個時候,公孫峙卻管不了這麼多。
他要的是韓紹快速成長起來,能夠獨擋一麵。
到時候無論是跟他那個便宜嶽父一起應對如今遼東複雜的局麵。
還是在不久的將來,一舉挽回搖搖欲墜的兵家頹勢。
這才他樂於看到的。
於是隻是淡淡說了一句。
“你的運道、能力都是上上之選。”
“今日老夫我就扶你一扶,具體能走多遠,就看你自己的了。”
“切記!我兵家一脈,最忌婦人之仁!更忌迂腐!”
說完,無視那拉善部老祖憤怒、絕望的眼神,直接將之捏成了漫天血霧。
法相境巔峰?
隻差一步就可登仙?
可笑!
真仙之下,皆是螻蟻,這話可不是說說而已。
而做完這一切之後,公孫峙那顆從虛空中探出的腦袋,依舊不肯縮回去。
目光灼灼地看著韓紹,眼神中充滿了期待。
畢竟先前不過區區元神真人,就能讓這小子瞬間連破三重天!
如今一尊法相境巔峰的存在,要是讓這小子‘吃了’,這小子究竟能成長到什麼地步?
他真的充滿了好奇。
隻是很快他便愣住了。
“怎麼了?”
怎麼沒動靜?
不對!
金烏!
而麵對公孫峙僵住了的臉色,韓紹也有些尷尬。
因為就在他神魂觸及那一片龐大到堪稱恐怖的時候,那九隻該死的金烏竟然不受控製的撲騰了出來。
而後唳叫一聲,便有如長鯨吸水一般,將眼前那片龐大血霧吞食了個乾淨。
“該死!”
這一聲不是韓紹罵的。
而是公孫峙!
眼看這一波自己送給好孫婿的大禮,被九隻孽畜當著自己的麵生生截胡。
公孫峙明顯有些氣急敗壞。
期間他甚至動手想要阻攔,想要它們吐出來。
可那九隻孽畜隻是冷冷瞥了他一眼。
而那眼神幾乎與他之前看那拉善部老祖一般無二。
意思再明顯不過。
‘螻蟻!’
有被羞辱到了公孫峙,當即就要發作。
隻可惜轉眼間,那九隻孽畜身形一虛,便消失在了韓紹的神魂深處。
“怎麼回事?那九隻孽……”
公孫峙本想用‘孽畜’來稱呼那九隻金烏。
可開口的瞬間,一股恐怖的殺意憑空生出,生生讓公孫峙後麵那個字堵在口中。
下意識舉頭望天的那一刻。
公孫峙隱隱看到一雙巨大的雙目,向自己投來冰冷暴戾的目光。
隻是在瞥見他身邊某道身影後,很快便縮了回去。
公孫峙精神一個恍惚。
等清醒過來的時候,堂堂武道真仙神色竟然露出幾分茫然之色。
再看頭頂的那輪大日,依舊是那輪大日。
哪有什麼遮天蔽日的巨大雙目?
又哪有什麼縱橫交錯的無儘枷鎖?
公孫峙眨了眨眼,看了眼前尚未消散的漫天血霧。
又看了一眼身前的韓紹。
見韓紹也在看他,頓時露出一抹疑惑的眼神。
“怎麼了?”
同樣的三個字。
卻讓韓紹微微蹙了蹙眉,隨後哂笑道。
“隻是……浪費了祖父一番苦心,有些慚愧。”
聽聞韓紹這話,公孫峙似乎想了想,歎息一聲道。
“罷了,罷了!看來這天賦神通,也是有限製的……”
在公孫峙這一刻的認知中。
沒有什麼金烏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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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韓紹的那天賦神通有上限,吞噬不了更高境界的存在。
所以導致那尊法相境巔峰大能,被生生浪費掉了。
所以在說完這話後,他甚至安慰韓紹道。
“也是祖父我太心急了。”
“不過不要緊,以後祖父再補償伱!”
韓紹聞言,眉頭卻越蹙越深。
見公孫峙有些不快道。
“怎麼?不相信祖父?”
韓紹失笑一聲,連忙擺手道。
“孫婿哪敢不相信祖父?隻是失了祖父賜下的那一番造化,有些懊惱失神而已。”
韓紹這一口一個祖父,頓時將公孫峙喊得眉開眼笑。
“你小子倒是會哄人!”
“難怪木蘭那妮子……”
提到公孫辛夷,再想到兩人這段關係著實有點尷尬。
公孫峙歎息一聲。
“行了,先這樣吧。”
“你先下去將下麵處理乾淨再說。”
韓紹抱拳躬身,口中稱‘喏’。
等公孫峙那顆探出虛空的腦袋消失在眼前,韓紹緩緩直起身子。
而後順著公孫峙剛剛的目光,往頭頂那輪大日看去,心中呢喃自語一聲。
‘所以……天上到底有什麼?’
能夠於瞬息之間,抹除一尊武道真仙的記憶。
改變他的認知。
這樣的存在,韓紹……看不懂,也理解不了。
微微怔神後,韓紹忽然失笑一聲。
所謂看不懂、理解不了,說白了無非是站得不夠高而已。
等自己日後居於九霄雲端的那一天,或許一切也就一目了然了。
“千裡之行,始於足下!”
“而如今不過剛剛啟程而已!”
再次告誡自己一聲後,韓紹豁然開朗,不再糾結。
身形一閃,便重新落於早已等得不耐煩的烏騅之上。
烏騅揚起前蹄,虛空前踏的那一刻。
韓紹忽然懂了這孽畜的心思。
“所以……你這陸生的孽畜也想有一天,翱翔於天際?”
聽著烏騅急促的嘶鳴。
韓紹哈哈笑道。
“昔有老驥伏櫪,其誌尚在千裡!”
“你這遼東神駒有此淩雲野望,倒也合理!”
說完,輕磕馬腹,手中睚眥再次出鞘。
“那就與你家主人共勉便是!”
話音一落。
烏騅嘶鳴如獸吼,四蹄紛飛間,如踏一路青雲。
健步亦如飛!
……
那尊法相境巔峰的【經驗包】,實際上並沒有被浪費。
雖然它並沒有直觀地體現在修為境界的提升上。
但隱藏在神魂深處的那九隻金烏虛影,卻明顯凝實了不少。
韓紹一番查看,頓時生出幾分明悟。
金烏吞元,似乎是源自於【係統】對他的某種保護。
就像是當初他以初入天門境的修為,一箭誅殺那尊元神境後期的真人一樣。
那股海量的【經驗值】,同樣沒有直接作用在境界上。
而是作為點亮那九隻金烏虛影的‘耗材’消耗掉了。
韓紹原先隻以為這種情況隻是偶然。
可現在想想,卻是忽然明白了幾分其中的內在邏輯。
蛇能吞象,卻一口吞不下鯨魚。
他的身體也是一樣。
都是有上限的。
而【係統】的存在,看似超脫了常理,但實際上其運行的內在規則,並沒有超出這方世界的整體運行邏輯。
所以當遇到這種超出邏輯限製的情況時,它會以另類且合理的方式繞開規則,將力量保存下來。
那九隻金烏的虛影,就是如此。
韓紹能感覺到在‘吃掉’那尊法相境巔峰後,雖然他的境界沒有得到直接的提升。
但當他完成彎弓搭箭的那一刻,那一箭定然驚天動地!
“回來了?”
對於韓紹身上再次暴漲的修為氣息,公孫辛夷似乎並沒有絲毫的意外。
或許是她早就已經習慣了眼前這個男人身上的種種超出常人的不合理。
韓紹微微頷首,嗯了一聲,以作回應。
不過在瞥看她手中的那柄染血長刀時,心中忽然忍不住生出一道念頭。
“等打完這一仗,回去之後,你便離了軍中吧。”
韓紹不大不小的插了個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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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話裡的意思,卻是再明顯不過。
戰爭,終究是男人的事。
過去的公孫辛夷如何,他韓紹管不著,也犯不著去管。
可現在卻是不行。
因為這涉及到一個男人的尊嚴,與活著的意義。
所以儘管他經常滿嘴跑火車,但這話卻說得極為認真。
而麵對韓紹這突如其來的霸道與武斷,公孫辛夷一時有些失神。
從小到大,她刻苦修行,整日與刀兵相伴。
就為了有朝一日,能夠破陣殺敵!
她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有這個想法的。
六歲、七歲,還是更大一點?
她記不得了。
隻知道那一年,父親披甲時,看著自己感慨了一聲。
‘惜哉,木蘭不是男兒身。’
至此之後,這句話似乎就在她心裡紮下了根。
阿爺無大兒,木蘭無長兄。
願為市鞍馬,從此替爺征。
這兩句話,也隨之成了一切故事的開端。
直至這一場慘敗,直至她遇到眼前的這個男人。
直到這個眼前這個男人說要她卸下刀兵甲胄,離開軍中。
看著公孫辛夷露出這般茫然的眼神,韓紹隱約覺得自己這話似乎有些單方麵武斷了。
多少有些不尊重人。
稍稍想了想,便準備退後一步,告訴她暫時不急,可以考慮一下。
可就在他準備開口的時候,忽然聽得耳畔傳來一聲微不可查的傳音。
“好,我聽你的。”
韓紹神色微怔,定定地看了她一眼,而後哈哈一笑。
重活一世,來到這個陌生的世上。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眼前這個看似清冷的女子,怕是自己此生最大的收獲!
這般念頭生出,韓紹毅然轉身,望著身後三百將士口中怒吼一聲。
“陷陣之誌!”
話音一落。
原本因為失去韓紹這個主心骨,而變得有些遲鈍的陣型。
猛地爆發出一陣強大戰意。
“有死無生!有敵無我!有我無敵!”
韓紹手中睚眥一閃。
“踏平這裡!殺!”
伴隨著這一聲怒吼。
包括公孫辛夷在內的三百一十二道身影,瞬間在這座傳承了數百的部族裡刮起了一陣死亡黑風。
他們比草原上人人懼怕的白災,更可怕!
所以在如今那些傳遍整個草原的歌謠中,他們是黑禍!
遭遇白災,尤能活!
黑禍所至,人畜皆死!
曾經對此不屑一顧的拉善部,這一刻終於有了刻骨銘心的認知。
不刻骨銘心不行。
因為那股恐怖的黑色旋風,已經破開了他們的骨。
剖開了他們的心。
沉重的馬蹄,踏在了他們曾經高昂的腦門上的那一刻。
他們將腦袋陷進了草地裡。
那一瞬間的死亡,太過短暫。
唯有無儘的恐懼,讓他們沿著冥河溯源而上的那點本性真靈,不斷向沿途的亡者,訴說著黑禍的可怕。
“拉善部完了……”
有拉善部武者淚流滿麵地看著眼前這血腥、殘酷的一幕。
這一刻他們不再為那些跟著可汗南下的族人,而欣喜而榮耀。
反而充滿了無儘的惱恨與憤怒。
畢竟要不是他們的族人南下招惹了這些可怕的雍人。
他們拉善部又怎麼會遭遇這樣可怕的厄難?
隻是就在他們痛哭著,為自己的族人懺悔的時候。
雪亮的長刀,已經剁下了他們的腦袋。
飛揚的馬蹄,踏碎了他們的身體。
因為眼前這些雍人的司職,不是這些。
他們是武人,能做的隻是殺人。
然後送他們去親自懺悔!
而在做完這些之前,殺戮一刻也不會停!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