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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那二百餘鐵騎從遠處而來的時候。
那些蠻族騎軍其實並沒有在意。
就這麼點人,充其量最多也就是雍人前鋒的遊騎斥候罷了。
可他們沒想到的是那位在他們眼中宛如魔神一般的可怕雍將,竟然親自迎了上去。
接著兩邊似乎說了什麼,他們也懶得去看。
畢竟他們隻是一夥剛剛投降的降兵而已,操那麼多心乾嘛?
那些雍人老爺愛乾嘛就乾嘛唄。
他們也管不著。
他們此時其實更關心的是雍人什麼時候將答應給他們的好馬,賞給他們。
畢竟雍人特彆是遼東之地,多年苦心培育的遼東大馬。
彆說是他們了,就算是草原上那些貴種,要想得到一匹,也要付出常人難以想象的巨大代價。
一想到自己能在不久的將來,就能騎上這樣的戰馬。
不少蠻族騎軍就是一陣激動。
為此,他們甚至忽然覺得跟著這些雍人混,或許並不是那麼難以接受的事情。
草原嘛,強者注定號令四方。
而他們這些偏弱者,自然就像這草原上的野草,風往哪邊吹,就往哪裡倒。
隻要強者不淩虐他們,再舍得付出價錢。
彆說是可汗了,親爹親媽,那也不是殺不得。
隻是就在他們放情幻想的時候,忽然有心思靈動地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
“不對啊!”
那人說著,強忍著內心的不安,有些驚惶道。
“你們看,那些雍人……怎麼好像開始換馬了?”
身邊聽到這話的一眾同伴,有人不在意道。
“馬兒跑累了,讓它們歇歇,不是正常的嗎?”
“不要大驚小怪。”
這話說著,說話那人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馬屍,難免有些唏噓。
“哎,你們說那些雍人也真是的……”
“咱們的馬再差,再不好,也總好過沒有強吧!”
“就算是有了他們的戰馬,咱們的馬也能平時騎騎吧。”
聽聞這話的其他人,也有些不解。
“是啊!真不知道那雍人將軍到底是怎麼想的……”
“在這草原上,馬是什麼?”
“這可是我們草原兒郎的命啊!”
“沒了馬,就靠兩條腿……”
說話那人話說了一半,突然感覺自己手臂一緊。
“你剛剛說什麼!”
被抓的那人,看著自己族人驟然蒼白的臉色,有些疑惑道。
“沒說什麼啊?”
“就說……馬是我們草原兒郎的命,沒有馬……”
這話說著,那蠻騎見族人臉色瞬間一片死灰,渾身顫抖。
有些擔心地問道。
“木桑,伱怎麼了?不舒服嗎?”
可那名為木桑的族人,卻是呆呆地望著遠方,嘴裡不斷地呢喃著。
“完了……完了……”
一切都完了!
他們上了雍人的當了!
視線中,麵對已經完成換馬的雍人鐵騎,那渾身被籠罩在黑甲中的雍將,毫無意外地完成了戰馬轉向。
沒等對方拔出腰間的長刀,木桑陡然驚醒,而後猛地站起身,發出一聲淒厲的高呼。
“跑!跑啊!”
說完,木桑再也顧不得身邊的同族了。
拚儘全力,瘋狂地邁動起步子來。
雖然他明知道兩隻腳,很大概率跑不過四條腿。
但心中巨大的求生欲,讓他再也顧不得其它了。
因為跑,隻是可能會死。
不跑,則必死無疑!
隻是還沒等他跑上多遠,一道雪亮的刀光,便將奔跑的身形砍倒在地。
“混蛋!你亂喊什麼!咱們好不容易投降了雍人!”
“萬一讓雍人誤會了……”
誤會?
一頭栽倒在地上的木桑,露出一抹苦笑。
狼吃羊,哪需要什麼誤會?
想吃,就吃了。
這些該死的蠢貨,死到臨頭還是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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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桑借著眼角的餘光,看著遠處那柄遙遙指向他們的長刀,忽然想要放聲大笑。
既笑這些蠢貨,也笑自己。
因為自己也是其中一個不那麼蠢的蠢貨而已。
可是他已經笑不出來。
“十夫長……木桑在……在底下等你……”
麵對木桑臨死之前的詛咒。
那十夫長有些氣急敗壞,剛想提刀再砍上幾刀。
忽然被不遠處的一聲驚呼,打斷了動作。
“不好了!雍人殺來了!”
雍人殺來了?
開什麼玩笑!
咱們不是已經降了嗎?
十夫長感覺有些好笑,可一扭頭望向遠處的方向,臉上的血色忽然一下子褪了個乾淨。
“怎麼可能?怎麼會這樣?”
我們不是已經降了嗎?
是啊!
我們不是已經降了嗎!
這也是無數蠻族騎軍此刻心中唯一的疑問。
看著遠處由遠及近,快速衝鋒而至的數百黑甲鐵騎。
有蠻族直到刀鋒劃破脖頸的那一刻,還在疑惑。
馬……馬呢?
你們答應過的馬呢?
可惜沒有馬,馬蹄倒是有四隻。
當沉重的馬蹄重重踏過,一切血肉都被踏作了滿地泥濘。
直到這一刻,他們才猛然想起來。
等等!
我自己的馬呢!
有馬,就算打不過,還能跑!
隻是就在他們下意識就要跨上自己的戰馬的時候,忽然看到了自己身邊已經冰冷的馬屍。
這一刻他們才幡然醒悟過來。
馬,已經被他們自己殺了!
於是有人開始後悔,有人開始怒罵。
怒罵雍人言而無信,不講信用!
隻是雍人什麼時候答應過給他們馬?
韓紹當時明明說了一聲殺馬,批評了一聲他們的馬差。
他們轉頭就將自己的馬殺了。
這種事情怎麼能怨得了旁人?
要怪就怪你們自己聰明又聰明得不是那麼明顯。
可蠢,卻又蠢得那麼出類拔萃!
所以韓紹毫無欺騙者的愧疚,有的隻是對這些蠢貨的嘲弄。
不過這世上從來都不缺這樣總喜歡自毀長城的蠢貨。
也沒什麼好驚訝意外的。
就像另一方世界那篇著名的【阿房宮賦】,最後一句說的那樣。
‘秦人不暇自哀,而後人哀之,後人哀之而不鑒之,亦使後人而複哀後人也!’
……
馬踏千軍!
這一戰韓紹依舊衝鋒在前。
沒有喊什麼讓人熱血沸騰、激勵士氣的話。
因為沒有必要。
眼前這數千騎軍雖然看似人多。
與之相比,麾下這三百士卒看起來渺小到不值一提。
可戰爭從來都不是簡單的數字遊戲。
如果說他麾下這三百虎狼,連這數千自斷手腳的殘廢都無法做到全殲的話。
那也彆談什麼深入草原,更彆談什麼事後活著離開了。
直接洗乾淨脖子,等著烏丸人來砍吧!
畢竟活著也是丟人現眼。
於是眼看著這些蠻族已經有不少人,開始向外瘋狂逃竄的跡象。
韓紹直接傳令,讓李靖三人分兵沿著外圍開始剿殺。
唯有在看向趙牧的時候,韓紹微微停頓了下。
“司馬!讓我去最外圍!”
“絕對不會讓一個蠻狗跑出去!”
趙牧斬釘截鐵道。
“跑出去一個,司馬請摘吾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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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紹聞言,感受了一番他有些虛浮的氣息。
想了想還是道。
“彆死了。”
短短三個字,卻讓趙牧這個平日裡輕傲無比的性子,虎目含淚。
“喏!”
高聲應了一聲,趙牧剛準備轉身離去。
卻聽韓紹道了一聲。
“等等!”
趙牧不解,剛想說什麼。
可一張嘴,卻是一粒丹丸沒入口中。
“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去吧。”
韓紹口氣清淡,隨手甩出的卻是生死人、肉白骨的神丹。
這一輕一重之間。
換來的是趙牧,垂首道了聲。
“此生若負司馬,牧必死無葬身之地!”
韓紹淡笑。
“勿複多言,我信你。”
聽著這一聲‘我信你。’
趙牧抱拳,沒敢說話。
因為他怕他這堂堂七尺男兒會繃不住,當著司馬和所有人的麵流下淚來。
那丟人可就丟大了。
怕是要被馮參、齊朔兩個狗東西笑話一輩子!
於是努力壓製了一番情緒,從身後鐵鷂子的將士們嘶聲喊道。
“衝!”
等麾下將士一下子散了個乾淨。
韓紹也沒閒著,身形一個騰空,便驟然禦空而起。
手中虛空一展,那把同樣是公孫辛夷所贈的雕紋大弓,便出現在手中。
沒有絲毫的猶豫,便驟然彎弓如滿月。
“且給你開個腦洞吧……”
“希望你們下輩子能學聰明一點。”
“嗯,要真聰明,不要假聰明。”
“假聰明,反而死得快!”
崩——
弓弦的劇烈響動間,一名急速奔逃的蠻族先天宗師,便瞬間僵硬在原地。
而後直接撲倒在地。
而這隻是開始。
韓紹身形不落,彎弓不停!
一個接一個蠻族先天,在奔逃中無聲殞命。
沒有絲毫意外。
這倒不是因為什麼命運早就在暗中標好了籌碼之類的屁話。
而是韓紹早就將他們從數千蠻騎中挑了出來,並且提前做好了標記。
唔——
某種意義上,也算是命運吧。
畢竟是天命就是最大的命運!
做完這些手尾的韓紹,緩緩落回馬上。
揚了揚手裡的大弓,衝身邊的公孫辛夷笑了笑道。
“弓不錯。”
公孫辛夷麵甲下嘴角悄悄勾起,露在外麵的眼睛卻是白了他一眼。
呸!
無恥小卒!
得了便宜還賣乖!
而這時,一道弱弱的聲音,小聲提醒道。
“司馬……殺降不祥啊!”
韓紹聞言,回頭瞥了一眼最近沒什麼存在感的那條老狗。
口中嗤笑道。
“我隻信‘殺一人為罪,屠萬是為雄,屠得九百萬!方為雄中雄’!”
……
今天身體好像好一點了,明天看能不能加更,先定一個四更的小目標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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