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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紹敢用人格保證,他說這話的時候,心中毫無邪念。
眼中更是一片赤誠。
等到說完之後才感覺有些怪怪的。
好在這個世界孟德公還沒有大行其道,‘托妻寄子’這個成語也沒有被徹底玩壞。
所以當韓紹說出這完之後,李軍候抱拳深躬。
“司馬仁義!”
對此,韓紹輕歎一聲,直接扭頭離去。
他怕再繼續待下去,他會忍不住從對方手中搶過丹藥。
……
望著穀口方向,正與一眾將士飲酒食肉,儘顯武人豪邁的李軍候。
韓紹不知怎的忽然想到了太祖的那句‘為有犧牲多壯誌’。
恍惚間,第一次對這支名為鎮遼軍的軍隊,有了一個全新的認知。
兵甲不差。
戰鬥意誌也不差。
軍中又不乏李軍候這樣的慷慨壯烈之輩。
韓紹一時之間實在有些想不通,這樣一支甚至可以撐得上強大的軍隊,又怎麼會輸給草原那些蠻族?
而且還輸得那麼慘……
“你知道為什麼嗎?”
麵對韓紹突如其來的問話,一旁小心翼翼陪侍的中行固,有些不明所以。
韓紹收回望向穀口的目光,扭頭看著中行固。
“就算以我的眼光,鎮遼軍也不算是一支弱旅,就算是敗,也不應該敗得這麼慘吧?”
韓紹以前確實沒吃過豬肉,但豬跑卻見過不少。
另一方世界的曆史上,一漢當五胡的漢軍。
盛唐時,幾千勁旅帶著數萬仆從軍,就能橫掃西域的唐軍。
再到後來明軍不滿餉,滿餉不可敵的明軍。
至於最後那支地表最強輕步兵的子弟兵,就不提了。
畢竟後者和先前那些朝代軍隊的性質,有著根本性的變化。
可單單翻開那個世界的史書,與眼下這支鎮遼軍相比。
就算是撇開單體力量超凡的前提,鎮遼軍也不算是弱者。
可它偏偏還是敗了。
所以韓紹實在是有些想不通。
本來這個問題,他應該是選擇直接去問公孫辛夷的。
可奈何那女人眼下明顯不太信任他。
就算問了,估計也問不出什麼結果來。
韓紹也懶得浪費時間了。
索性將中行固這個‘雍奸’擰出來發問了。
而眼見韓紹問出這個問題,一直表現得畏畏縮縮的中行固,竟然難得露出一抹嘲弄的不屑冷笑。
“還能是因為什麼?”
“無非是朝堂上的某些人對鎮遼軍在幽州日漸坐大,有些不放心了……”
韓紹聞言,眉頭微擰。
“所以你是說……有人暗中使了絆子?”
中行固臉上嘲諷之色更濃。
“鎮遼軍分兵出塞,左右兩路大軍全部遭到伏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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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問題來了吧?”
聽到這話,韓紹深吸一口寒冷的空氣。
直感覺一股冰寒刺骨的氣息,冰涼了整個肺腑。
“又是這樣嗎?”
韓紹露出一絲無奈苦笑。
總感覺這劇情分外熟悉。
中央朝廷猜忌地方,甚至不惜勾連異族。
這妥妥的是即將亡國的劇本啊……
韓紹有些感慨。
至於這其中是不是還有彆的爭鬥,就不得而知了。
靜靜地瞥了中行固一眼,韓紹忽然道。
“你以前也是天門境大宗師?”
這話出口,中行固佝僂的身子一僵。
四周死寂一片的曠地,氣息瞬間凝固起來。
一直在所有人麵前卑躬屈膝的中行固,一點一點直起身子,抬頭望向韓紹。
下一刻一股龐大的神魂之力有如山洪傾瀉,向著韓紹籠罩而來。
身處這股巨大威壓的韓紹,神色不變,反倒是搖頭失笑。
“行了,一個空有神魂之力的廢人,就彆在本司馬麵前裝模作樣了。”
一巴掌拍下,那股駭人的威壓有如紙糊一般,瞬間消失不見。
中行固捂著半張臉,一臉見了鬼的表情。
迎著韓紹那雙看似清澈,卻仿佛深不見底的深邃眼眸。
中行固恍惚間竟有種被人從裡到外看了個通透的錯覺。
“你待如何?”
中行固澀聲說著。
卻也不覺得韓紹真的會殺自己。
畢竟要殺的話,早就殺了。
又何必等到現在?
對此,韓紹哂然一笑,不置可否道。
“你覺得你還有點用,我不會殺你?”
“你錯了……”
中行固聞言一驚,正思忖著韓紹到底是什麼意思的時候。
韓紹已經笑著繼續道。
“你該感謝那些被擄來草原的女子,沒人認出了你,否則的話……你現在已經死了。”
沒人知道穀中那顆樹上掛著的屍體,以及那一句無聲的‘將軍,何來之遲也’,對韓紹的衝擊有多巨大。
也沒人知道那名女子赤著身子,一步步退向火中的一幕,對韓紹的震撼有多強烈。
更沒人知道韓紹那一刻的殺心,有多麼熾烈。
隻知道在弄死所有馬匪後,有將士稟告說在穀中搜出一些馬匪眷屬,問韓紹這個司馬怎麼處置的時候。
韓紹隻重複一個字。
屠!
陣陣絕望淒厲的慘嚎聲,配上那些幸存女子有些瘋癲的笑聲。
韓紹感覺自己那一刻,不在人間。
而是身處煉獄。
身處煉獄,你我皆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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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畜生!
或許是感覺到韓紹身上強烈的殺機,中行固再次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司馬!那些被擄來的女子跟我毫無關係!”
“我隻是跟著那些蠻狗運送過一些財貨……更何況……”
更何況就算是他遇到了,他又能怎麼辦?
他隻是一個廢人啊!
從他稷下學宮像狗一樣爬出來的那一刻,他所有一切的一切就已經全部都毀了!
“我是……一個廢人!”
中行固腦袋死死扣在地上,將臉埋在腳下的泥土裡。
韓紹居高臨下地看著中行固。
雖然並不知道他到底經曆了什麼,才會從一尊宛如神魔的天門境大宗師墮落成這樣。
但他能感覺到這人在某種意義上,其實已經死了。
如今還動彈的,無非是一具被某股執念牽引著的軀殼罷了。
什麼尊嚴、榮辱,對於一個死人來說,已經毫無意義了。
韓紹沒有說話,隻是重新將視線望向穀口的方向。
他在等。
等穀口那邊的動靜。
這一刻,其實他是有些後悔的。
後悔當時一時衝動將那些土匪屠的太乾淨。
否則的話,那些馬匪才是最佳的試藥材料。
死了,不心疼。
活下來了,一刀結果了便是。
無非是浪費一顆回血丹罷了。
可現在就算是後悔也已經晚了,隻能靜等結果了。
時間一分一毫的過去。
就算是韓紹,內心也漸漸生出一股焦灼的情緒。
這一刻他竟然也有些怕了。
他怕那個昂然豪邁、無懼生死的廝殺漢,因為自己而死。
更怕活著去到鎮遼城,麵對他家中的老母、妻子兒女。
看吧,人就是這樣,一旦有了因果,就會生出顧慮。
從此再也無法繼續無所畏懼。
韓紹露出一抹苦笑。
不過這抹苦笑隻露出一半,便化作了欣喜之色。
感受著穀口方向傳來越來越強烈的真元波動。
韓紹忽然哈哈笑道。
“成了!”
說著,順勢踢了腳下已經跪得麻木的中行固。
“為我效命!”
“日後若你足夠忠心,我可以考慮讓你重新恢複修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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