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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沈歌的詭眼突然瞥到之前他追擊光頭隊長時弄塌的天花板位置出現了一團詭能黑霧。
三條腐血觸須如閃電般射出，在黑霧進行擴散的瞬間將其牢牢釘住。令人毛骨竦然的是，這團黑霧中竟然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嘯，表麵浮現出密密麻麻的人臉輪廓。
“什麼鬼東西。”沈歌眯起眼睛，腐血觸須驟然收緊。
就在這時，小七同學控製的血蜘蛛也有發現：“主人，檢測到強烈的空間波動，是那個光頭——”
“磐石”的光頭隊長又跑回來了？
這念頭剛在沈歌腦海中出現，就聽“轟”的一聲巨響。
上層整個西側牆壁突然爆裂開來，一個直徑兩米的黑色漩渦憑空出現。“消失”多時的磐石安保隊長站在漩渦中央，那張疤臉露出猙獰笑容。他手中捧著一個不斷跳動的肉瘤狀物體，表麵布滿血管般的黑色紋路。
“沈隊長，久仰。”光頭的聲音像是金屬摩擦，他目光審視著沈歌，以一種上位者居高臨下的姿態繼續說道：“首領讓我給您帶個話——“
沈歌根本不給他說完的機會，七階詭能全開，整個人化作一道血色殘影直撲而去。
但就在他即將觸及光頭的瞬間，對方猛地捏碎了手中肉瘤。
“嘩啦——”
整個大廳所有玻璃製品同時爆裂，暴漲的黑色漩渦急速擴張，將光頭的身影吞沒。沈歌的腐血觸須隻來得及撕下對方半條手臂，那截斷肢就在空中化作黑色灰燼。
“沈隊長，何必如此心急。”
“本來想和你談談，既然你無意，也就罷了。”
“希望首領送你的禮物，你會喜歡！”
光頭隊長話音一落，可怕的事情發生了，那些被禁錮在詭異收容箱中的詭貓屍體突然劇烈抽搐，體表的黑泥如同活物般騰空而起，快速繁殖撐破收容箱，朝著最近的活人撲去。
“救、救命啊！”意識尚存的周宏宇發出殺豬般的慘叫，下一秒黑泥糊在他臉上，迅速從七竅鑽入。他的皮膚下立刻浮現出蛛網般的黑線，眼球瞬間變成渾濁的幽綠色。
接著“噗噗”兩聲響，他腦袋左右兩邊的肉瘤爆開，長出兩顆長相醜陋的人頭。
沈歌當機立斷，手一抬腐血觸手化為血刃斬下周宏宇正在異化的兩顆頭顱，腐血觸須卷起頭顱扔進詭異收容箱，隨即拋給後麵的對詭戰士，讓他們帶著腦袋立刻進行轉移。
而此時完全融合了詭貓、正試圖“複生”的黑泥試圖吞噬異化的周宏宇，但沈歌一眼就看穿了它的目的，豈會讓它得手。
刺目的紅光閃過，濺射至空中的黑泥寄生體連同吞噬的大半詭貓屍體被血網切割成肉沫。同時下方周宏宇剩下的軀體則被特製的詭異拘束裝置牢牢鎖住，防止他繼續異化，接著由後勤組塞進鉛合金詭異收容箱。
“通知李響準備最高等級隔離實驗室，把他立刻送回總部。”沈歌對一旁的張虎下令，周宏宇能在短時間內完成異化，他身上必有十二支相關的秘密。
接著，他彎腰撿起光頭隊長掉落的一個金屬片，上麵蝕刻著十二支的徽記，背麵是一行小字：
【下次見麵，送你真正的禮物——】
【鴉。】
“鴉？”
這就是那十二支首領的“真名”嗎？
十二支之所以叫十二支，是因為他們之前一直以天乾地支中的“十二地支”來命名，“鴉”顯然不屬於十二地支當中的一種，所以這種“改變”一時讓沈歌感到有些意外。
又或者，“首領”是獨立於十二名隊長之外的人物，並沒有加入到隊長級的排名中。
但無論如何，這個“鴉”成功引起了沈歌的關注。
沈歌指腹摩挲著金屬片上冰冷的刻痕，這個名字像一根淬毒的刺，紮進他的思緒。
混亂暫時平息，血腥味和恐懼感依舊在奢華的廢墟中彌漫。
張虎指揮著後勤組將裝有詭貓殘肢、黑泥樣本以及最重要的被拘束在鉛合金收容箱中、不斷發出微弱嘶鳴的周宏宇的收容箱小心翼翼地搬上特製的重型裝甲押運車。
楊雨欣在簡單處理了傷勢後，也強撐著指揮隊員清理現場、安撫或控製幸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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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勝楠則利用她的關係網，開始處理後續的輿論和安撫工作。
一切似乎都在按照特策部的應急流程高效運轉。
但沈歌心中的不安卻如同滴入清水的墨汁，越來越濃。太順利了？不，是太……刻意了。
光頭隊長的出現、挑釁、逃離，甚至最後留下“鴉”的名字，都像是一場精心編排的戲劇。他們大費周章地製造這場混亂，僅僅是為了送出一個更強的“樣品”？為了在名流麵前展示力量？為了殺掉一些無足輕重的富豪？
代價太高，收益太小。
這不符合十二支一貫的作風。
“沈隊，押運車隊已準備就緒，隨時可以出發前往泉龍山基地。”張虎走到沈歌身邊，低聲彙報。
他臉上帶著一絲疲憊，但眼神依舊銳利。
沈歌的目光掃過那幾輛閃爍著冷硬金屬光澤的押運車，又看向會所外被臨時封鎖、但依舊能感受到無數好奇和恐慌目光的街道。
時間緊迫，必須儘快將樣本送回基地，尤其是周宏宇，他身上異化的秘密或許和十二支的“目的”相關，至關重要。
“出發。”沈歌沉聲道，沒有多餘的話。
他率先坐進指揮車，車隊在尖銳的警笛聲中駛離一片狼藉的“雲頂”會所。為了安全起見，特策部以“演習”和“突發重大刑事案件”為由，提前疏散了市中心部分區域的平民，並設置了臨時路障。
但由於事發突然且位於繁華地帶，仍有大量市民滯留在附近的寫字樓和大型商場內，隻能通過窗戶或封鎖線縫隙緊張地觀望。
車隊沿著規劃好的最快路線疾馳，高樓大廈的霓虹燈在車窗外飛速掠過，投射下光怪陸離的影子。車內氣氛凝重，無人說話，隻有通訊器裡偶爾傳來各車押運人員的簡短彙報。
“報告指揮車，一號押運車（詭貓樣本）狀態穩定，無異常。”
“報告指揮車，二號押運車（黑泥樣本）情況正常，能量讀數平穩。”
“報告指揮車，三號押運車（周宏宇）……目標出現間歇性低吼，生命體征波動較大，但拘束裝置牢固。已注射強效鎮定劑。”
“收到。保持警戒，加速前進。”楊雨欣回應道，目光卻緊盯著戰術平板上的城市地圖和實時監控畫麵。
就在車隊即將駛離最繁華的商圈，進入通往郊外基地的快速路時——
“轟！轟！轟！”
三聲震耳欲聾的爆炸，毫無征兆地在車隊前方、側翼以及後方三個不同的位置同時炸響。
爆炸點並非直接針對車隊，而是精準地炸在了幾棟高層商業建築的巨型廣告牌基座、以及一處人行天橋的關鍵承重點上。
刹那間，天崩地裂！
燃燒著火焰的巨大廣告牌如同斷翅的火鳥，帶著刺耳的金屬撕裂聲，朝著下方被封鎖的街道轟然砸落。
人行天橋的一段橋麵扭曲斷裂，混凝土塊和鋼筋像暴雨般傾瀉而下，爆炸的衝擊波裹挾著火焰和濃煙，瞬間席卷了附近的街道。
“啊——！”
“救命！”
“塌了！樓塌了！”
“快跑啊！”
被困在商場和寫字樓裡、本就處於高度緊張中的市民們，目睹這如同末日般的景象，積累的恐懼、不安、以及對官方封鎖的不滿情緒，如同被點燃的火藥桶，瞬間爆炸。
恐慌如同實質的瘟疫，以驚人的速度蔓延。
尖叫聲、哭喊聲、推搡踩踏聲、建築物持續垮塌的轟鳴聲……彙成一股毀滅性的洪流，衝垮了特策部設置的臨時警戒線。
無數驚恐萬狀的市民如同決堤的洪水，不顧一切地從建築中湧出，試圖逃離這片煉獄，卻因為道路被砸落的廣告牌、天橋殘骸和燃燒的車輛堵塞，陷入了更大的混亂和絕望之中。
“報告！前方道路被巨型廣告牌殘骸完全堵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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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翼出現大量恐慌人群衝擊警戒線！後方天橋殘骸堵死了退路！”
“有平民受傷！請求支援！”
通訊頻道瞬間被混亂的彙報和呼救聲淹沒。車隊被迫急刹停下，如同陷入泥潭的巨獸。
張虎臉色鐵青：“混蛋！肯定是十二支那些家夥！他們故意引爆炸彈製造恐慌和混亂，把我們困在這裡！”
楊雨欣在車裡看著窗外地獄般的景象，心沉到了穀底。
她瞬間明白了沈歌之前的不安從何而來——這或許才是十二支真正的目的：拍賣會的襲擊、詭貓的出現、光頭隊長的挑釁……都隻是前奏！
他們真正的目標，是利用特策部必然會出現的“大動作”，押送高危樣本，將恐慌的源頭引入市中心最繁華、人口最密集的區域！
然後，引爆恐慌！
沈歌坐在指揮車內，看著戰術平板上代表騷亂與恐慌的紅色熱力圖以驚人的速度擴散、加深，如同滴入清水中的濃墨，迅速染紅了大半個市中心區域。
他明白了。
全明白了。
“好一個‘禮物’……”
沈歌的聲音低沉得可怕，如同即將噴發的火山：“‘鴉’……想送給我們的，恐怕是整座城市的恐懼！”
她想在榕市……製造一場“詭災”！
就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一股難以言喻的、冰冷粘稠的龐大詭能波動，毫無征兆地從城市恐慌情緒最濃烈的幾個爆發點，那些被砸毀的商場、堵塞的街道、踩踏的人群中心衝天而起。
伴隨著詭能波動出現的，便是濃稠的詭能黑霧。
這股詭能波動並非來自某個具體的生物，而是仿佛由無數人絕望的尖叫、瀕死的恐懼、歇斯底裡的瘋狂，這些極端負麵情緒直接“凝聚”而成！
一聲聲非人的、混合了無數痛苦哀嚎的恐怖咆哮，在城市上空炸響，肉眼可見的、如同濃稠墨汁般的黑色霧氣，從恐慌的人群中、從燃燒的廢墟裡、從扭曲的鋼鐵縫隙中……瘋狂地湧出，彙聚！
它們在空中扭曲、盤旋、膨脹，隱隱形成一個龐大到遮蔽了部分天空的、由純粹黑暗和絕望情緒構成的、難以名狀的恐怖輪廓，其散發的詭能威壓，甚至讓車隊中的低階探員感到一陣窒息。
恐慌，正在被催化，正在被塑形，正在……誕生為前所未有的、以整座城市為溫床的巨型“情緒聚合體”詭異。
這才是十二支首領“鴉”真正的“禮物”，一場以特策部為催化劑、以百萬市民的恐懼為燃料、在榕市心臟地帶點燃的……滅城級詭災！
沈歌猛地推開車門，站在了混亂與絕望的中心。他抬頭望向天空中那逐漸成型的恐怖黑影，紅霧戰甲無聲地覆蓋全身，暗紅色的詭能如同流淌的熔岩，在他周身升騰、咆哮。
“小楊，張虎，你們保護樣本車輛，建立防禦圈，疏散人群交給後續支援部隊！”
“通知鄧部長，啟動最高災難預案！”
“至於這個‘禮物’……”
“……我來拆！”
沈歌看向上空，腐血觸手朝前方甩出，吸在一棟大樓表麵，將自己拽向空中。很快，他的身影在腐血觸手的牽引下，如一顆血色流星般射向黑霧團，直麵那由整座城市絕望與恐懼凝聚而成的龐然巨物。
“吼——！！！”
那由無數尖叫、哭嚎、瀕死哀鳴扭曲混合而成的恐怖咆哮，如同實質的音波炮轟擊而來，震得下方本就混亂的城市更加搖搖欲墜，燃燒的建築殘骸在聲波中簌簌掉落，奔逃的人群捂著耳朵痛苦倒地。
沈歌周身散發的紅霧詭能瞬間凝實，化作一麵流動的血色盾牌，將毀滅性的聲波衝擊硬生生擋下。
盾牌表麵漣漪劇烈蕩漾，顯示出這聚合體恐怖的威能。
“主人，目標詭能構成極度混亂，核心區域由純粹的負麵情緒熵增驅動，物理結構不穩定，但總量驚人。威脅等級……預估在六階以上！”小七同學快速的向沈歌彙報黑霧團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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