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東京塔附近的某棟綜合辦公樓。蕭誠、棒國支援隊、夏美一行人,以及之前失聯的幾輛車上的支援者,聚集在某一層的辦公區中休息。昏暗的走廊中,橫七豎八的倒了一地屍體,有作戰人員的,也有怪人和詭異的,鮮紅的血與黑色的血混雜在一起,淌了一地,在忽閃的廊燈照射下,顯得格外的恐怖。辦公區中,蕭誠獨自待在角落,其餘人則是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三十分鐘前,這裡的人還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不少人還堅信來這裡的都是為了人類的未來,為了替櫻花解決這次詭災,將未知的隱患扼殺在搖籃中。然而在櫻花投放詭能驅霧彈,暫時清除漫天大霧的同時引來了那些潛伏在霧中的怪物,一行人不得不邊打邊撤時,才知道“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由於被寄生者和怪人對聲音十分敏感,支援隊與詭異戰鬥就無法避免出現槍聲、爆炸聲,從而敵人越打越多。即便這些人當中不乏以一敵百的高手,但在前仆後繼的怪人麵前,血肉之軀也頂不住不懼生死,沒有恐懼的怪人圍攻。也是這時候開始,有人為了逃離包圍圈,不惜將怪群引向“盟友”,隻為替自己爭取逃生的幾率。也有像格酪茲這種本身進入拓口市就目的不純,眼下正好借助這機會脫離大部隊,暗中搞事。支援者這邊人越打越少,怪人和詭異在那個綠袍人的操控下,將支援者成功逼進了這棟大樓。“阿西吧,我們豁出性命來拓口市替你們解決詭災,你們就是這麼對待我們的?臨陣倒戈?除了賣隊友你們還會什麼?”棒國支援隊的領隊樸政煥指著夏美旁邊的對詭探員破口大罵。那人是櫻花接引隊的副隊長,名叫渡邊夏篙,也是渡邊夏美的哥哥,雖然和夏美一起進入對詭策應部,但到頭來還比妹妹矮了一級。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樸政煥這頓“噴”,渡邊夏篙也有些冤枉。在撤進東京塔街區時,漂亮國的一名對詭探員麵對成百上千的詭蜈蚣臨陣脫逃,利用一種短暫飛行的詭能裝備逃進了旁邊的大樓,他負責的位置一空,渡邊夏篙就得麵對兩個方向的詭異和怪人。渡邊夏篙顯然沒那般強大的能力,隻能邊打邊退,嘗試與夏美聯手從一個方向突圍。渡邊夏篙一退,壓力就給到了棒國支援隊,最後犧牲了兩名對詭探員,才讓樸政煥幾人順利撤入大樓。麵對樸政煥的挑釁和質問,渡邊夏篙顯然不想和他廢話,正在低聲和夏美商量著什麼。“我聽說你們櫻花最近研究出好幾種詭能藥劑,這裡傷員這麼多,難道不應該拿出來替大家療傷嗎?”這時,一名國際對詭組織的探員說道。“是啊,我們冒著生命危險來支援你們,你們卻連一點詭能藥劑也不願意拿出來,這也太讓人寒心了!”“沒錯!”“櫻花的,難道連藥也不願意出?”“……”一時間,辦公區中響起各國的質問聲,也不管櫻花的那些精英對詭探員和作戰人員聽得懂聽不懂。夏美眼見一眾人怨氣越來越重,隻能站出來說道:“諸位,並非是我們不願拿出詭能藥劑支援,而是這些藥劑都具有一定的負麵效果。我們也有不少傷員,如果這些詭能藥劑真到了投入使用的地步,豈會眼睜睜看著他們不治生亡?”夏美這話並非隨口胡說,因為這棟大樓中還有不少怪人和詭異,櫻花的作戰部隊為了掩護對詭探員撤退,傷亡極其慘重。並且撤離的時候櫻花這邊也有一名對詭探員重傷,如若那詭能藥劑真有傳言中那麼“神奇”,櫻花的人不至於眼睜睜看著他死去。不過,話雖如此,但依舊有不少人不相信夏美的說法,讓她拿出櫻花最新研製的詭能藥劑。“行,如果你們執意不顧負麵效果使用詭能藥劑,我們願意拿出一些讓你們使用,但前提是必須立刻使用,不能將詭能藥劑帶離大樓。”夏美其實也明白這裡不少人醉翁之意不在酒,打著讓她拿藥治療傷員的幌子,實則是想把這些藥劑帶回國研究。畢竟詭異事件近幾個月持續高發,作為櫻花中心城市的拓口說沒就沒,誰知道下一個會不會是自己?漂亮國當初和櫻花聯手創建拓口地下研究基地,但那時候詭異就和外星人差不多,屬於雷聲大雨點小,完全是本著防範於未然的想法,才出錢出人協助櫻花搞人體實驗。之後幾年,詭異事件依然屈指可數,再加上前幾年的一次意外使得地下研究基地暫時中止了實驗,漂亮國甚至都快忘掉這件事了,誰知就在今年,詭異事件呈倍數增長。渝州,大京,再到現在的拓口市,漂亮國擔心下一個輪到自己,便想著借這次支援的機會,將拓口市地下研究基地的實驗報告帶回去。而和漂亮國有相同想法的人不少,不然也不會挑在這種時候向夏美等人索要詭能藥劑。國際對詭組織似乎早就料到櫻花會采取這種方式組止對詭探員將詭能藥劑帶走,因此還特彆準備了“藥人”。有兩名對詭探員提前在體內注射了一種特殊的藥劑,如若給他們注射了詭能藥劑,事後還能從他們身上將詭能藥劑提取出來。於是在聽到夏美提出的條件後,其中一名受了些傷的“藥人”便站了出來,主動要求現場注射詭能藥劑。蕭誠在一旁看著那些對詭探員上前讓櫻花的人幫忙注射詭能藥劑,他雖然也受了些傷,但都不致命。而聽夏美講述每種詭能藥劑的副作用,有的甚至可能讓人失控變為血肉怪物,就更加打消了他用藥的想法。蕭誠正通過聯絡器向羅靜發去這邊的定位和消息時,夏美拿出幾支詭能藥劑平息了眾人的怨氣。這時,棒國的一名對詭探員看向蕭誠說道:“聽說大天朝特策部這次派出了他們最厲害的對詭探員,曾在漢城我就聽聞過詭屠沈歌的大名,閣下莫非就是大名鼎鼎的沈探?”提到沈歌的名字,在場不少人麵色皆是一變,特彆是當初參加了亞洲對詭研究會的那些人。當初沈歌是作為隨行作戰人員去參加會議的,結果後來為了某件拍賣品,讓分部長親自出麵幫他“砍價”,這才暴露了他是當初解決渝州詭災事件的幾名精英對詭探員之一。再之後的大京詭災、榕市詭災……每一次大型詭災的背後總有這個男人的身影,特彆是大京詭災,最後被國際對詭組織定義為S級詭災,一旦失控彆說一座城市,甚至連國都能淪陷的級彆。然而這個男人不僅活著回來了,並且還以一人之力擊退了十二支,斬殺連帶首領在內的三名乾部!因此在場即便很多都是沒見過沈歌的對詭探員,但他們經曆過各種詭異事件,幾個月前,一隻2階詭異就能讓他們頭疼不已,3階詭異就能讓城市中一片區域陷入癱瘓。麵對那些恐怖的怪物,這些精英對詭探員現在都還心有餘悸,而沈歌卻是一次次從詭異橫行的詭災中毫發無傷的活下來,並且順利的解決了詭災!迄今為止,“沈歌”二字一直是詭異界的傳說。更何況這些還僅僅是明麵上的“資料”,各國之間沒少在背地裡打探對家探員的信息,而他們查到的與沈歌相關的情報則更讓人震驚!“抱歉,我不是沈探。”蕭誠語氣淡淡的回答道,並沒有因為被認錯有任何不滿的情緒。這時有人低聲說了一句:“我聽說過那個沈探,這幾個月的戰績確實很猛,但他今天來了拓口市也得折在這裡。伱們難道沒發現,這次的詭災根源根本就不能以常規的詭異事件去看待。我承認,或許對付以往那些恐怖的怪物他是很有經驗,但他麵對自然災害能像以往那般得心應手?”這人此話一出,眾人頓時陷入了沉默。拓口詭災之所以棘手,最大的原因就在於“不幸”的不確定性,甚至到目前為止,不僅僅是前來支援的對詭探員,就連拓口市本國的對詭探員,都不清楚“不幸”的本體到底長什麼樣。而一旦進入拓口市區就會受到“不幸”的詭域影響,以至於天上掉個花盆,塌個房子,落個天坑什麼的都成了家常便飯。“嗬,你有本事?你有本事剛才麵對詭異襲擊的時候,你怎麼跑的最快?”一個國際對詭組織的探員,直接朝出言譏諷沈歌的人懟了回去。這話一出頓時有人附和道:“有的人啊,就隻敢在彆人不在場的時候背地裡說閒話,等那沈探來了,有本事你再把剛才的話說一遍?”“說就說,大家都是對詭探員,難不成還低人一等了?”那對詭探員語氣極為不屑的說。而就在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長廊上閃爍的燈光突然傳來“滋滋滋”的電流聲,緊接著光線突然一暗。啪。啪。啪。長廊上的廊燈一盞接一盞的滅掉,連辦公區這邊都受到了影響,整棟樓突然就一片漆黑。突然的變故頓時讓辦公區的人眼皮直跳,他們頓時意識到情況不妙。原本在東京塔這片區域,因為某人不嫌事大的緣故將周圍的高階詭異都引了過來,導致原本分散的詭空間變成了重疊詭空間。而在那綠袍人的影響下,眾人竟然成功穿過重疊詭空間,不受出入口不定的影響,同時出現在這棟大樓中。剛進大樓的時候蕭誠等人甚至還懷疑那綠袍人是否想借這機會將他們一網打儘,卻等了許久都沒動靜。現在,終於出手了!“在哪裡?”“會從哪裡出現?”這是在場所有人最關心的事。“那人將我們引到這棟大樓中,為的就是將我們一鍋端,我們不能坐以待斃……不如,分隊行動?”有人提議道。蕭誠聞言不由得在心中冷哼,這種情況不抱團還要分隊行動,是嫌自己死的不夠快嗎?“我看不如先找幾個人出去探探情況?”“對,沒錯,至少得弄清楚外麵什麼情況。”“我們上來的時候炸塌了唯一的通道,現在電梯也不能用,就算那綠袍人把被寄生者和詭異放進來,也上不來吧?”“詭異呢?”“怪人也不受限製吧?”就在眾人商議該如何應對時,作為櫻花接應隊副隊長的渡邊夏篙看過在場所有人的檔案,知道蕭誠的檔案中以偵查、潛入兩項能力尤為突出,便提議蕭誠帶人前去打探一番。畢竟都被困在這裡也不是辦法,一旦有高階詭異闖進來,彆的不說,傷員肯定危險了。渡邊夏篙“請”蕭誠出手的話一出,頓時就引起周圍人的附和,他們不在乎誰去偵查,反正隻要不是自己就行。蕭誠本來也有去偵查一番的想法,但自己主動去和被人強迫去是兩個概念,既然渡邊夏篙不給麵子,那他也要拉兩個墊背的。“可以,不過……論整個亞洲對詭探員的偵察和反偵察能力,夏美小姐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既然如此,那就請夏美小姐與我一起去偵查一番。”渡邊夏篙一聽蕭誠要拉上夏美,麵色一沉,還沒來得及拒絕,就聽棒國的隊長樸政煥第一個站出來讚同。最後一番“討價還價”之後,由蕭誠、夏美,以及棒國的金在鋼,漂亮國的基修亞四名擅長偵查的對詭探員組成臨時小隊,偵察詭空間的情況。如若找到“出口”,便聯絡聯合隊進行撤離。夏美會三國語言,蕭誠和金在鋼會英語,基修亞母語是英語,並且還會中文,四人組隊至少不用擔心交流問題。四人進入漆黑的走廊,各自拿出自己的詭能感應裝備進行偵查,防止有詭異隱藏在黑暗中。走了約莫十分鐘,原本不過百來米長的走廊還沒有抵達儘頭的樓梯間,頓時讓幾人感覺有些不對勁。滴嗒!滴嗒!滴嗒!突然,一陣輕微的滴水聲在漆黑、安靜的長廊中顯得格外明顯。蕭誠拿著手電筒捕捉到水聲的方向,下意識的將光束掃了過去:“你們看那邊的天花板!”其餘三人隨即抬頭朝蕭誠手電筒光束照射的地方看去,卻見天花板角落正在不斷滴落黑色的液體,而隨著這些黑色液體的滴落,四人頓時聞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並且感覺到周圍變得陰冷潮濕。再加上周圍一片黑暗,讓人有種喘不過氣的壓抑。黑人大塊頭基修亞人狀膽大,這種情況下竟然還敢打著手電筒上前,拔出彆在小腿上的瑞士軍刀,沾了一點黑色的液體放在鼻尖嗅了嗅,然後又用詭能偵測裝備進行了檢測。“似乎是詭異的血?”基修亞聲音透著一股不確定。金在鋼說道:“難道上麵有人和詭異交手,傷了詭異,導致有詭異的血從樓上浸下來了?”蕭誠沉聲道:“你再仔細瞧瞧,天花板上並沒有裂縫,這些血是從石頭中浸出來的。”“詭異的血能穿透石板沒什麼奇怪的吧?”金在鋼道。蕭誠懶得和他多解釋,下意識的啟動身上的詭能裝備,做好戰鬥準備。夏美注意到他的動作,也跟著穿戴上詭能裝備。基修亞拿著手電筒往回掃去,卻發現來的長廊“不見了”,身後卻是一個寬闊的辦公區。“這怎麼回事?”基修亞皺眉道。蕭誠說道:“這恐怕是詭空間的問題……那綠袍人有讓我們同時進入詭空間的能力,說不定也有操控詭空間的能力。”“可是,詭空間‘出入口不確定’的問題一直是各國對詭組織麵對的難題,那人憑什麼能掌握?”金在鋼說道。基修亞附和道:“沒錯,我國為了解決這個問題,每年都投入大量的錢財和詭異進行研究,也依舊一無所獲。即便那綠袍人是十二支的人,他們憑什麼就能領先於全世界的對詭組織?”“現在是糾結這種問題的時候?”蕭誠頓時有些無語。夏美則說道:“有一種方式能讓他即便沒有控製詭空間的能力,也能讓我們同時進入多重詭空間的某一個位置。”“哦?是什麼辦法?”聽夏美這麼一說,就連蕭誠也來了興趣。夏美道:“很簡單,隻需要他將我們拉入他的詭空間,他再將自己的詭空間並入多重詭空間之中,我們就不會遇見進入詭空間被傳送的問題。”說著,夏美將櫻花之前麵對的一起詭異事件案例簡單兩句話講了一遍,之前濱橫出現了一起詭異事件。夏美就是負責追蹤那隻2階詭異的對詭探員,誰知在追蹤過程中,那隻2階詭異覺醒了詭空間。恰好他們所在的位置是一片封鎖區,前不久爆發了幾起詭異事件,形成了一處三重詭空間。結果夏美和作戰隊的戰士被那隻2階詭異拉入詭空間的時候,詭空間與多重詭空間相撞,導致他們一起進入了多重詭空間,原本的三重詭空間也因此變成了四重詭空間。蕭誠一聽頓時明白了夏美的意思:“所以那綠袍人實際上是掌握了詭空間能力的人造詭異?”大京詭災之後,沈歌帶回的情報已經證明了十二支的人造詭異掌握了詭域的能力,因此現在得知對方有能力將他們拉入詭空間倒也不覺得驚訝。“沒錯,不過據我所知,即便那綠袍人通過這種方法將自己的詭空間並入多重詭空間,他也沒能力控製詭空間,因為一旦並入之後,他就成了其中的一份子,是被影響的一部分,而非控製者。”夏美的話讓三人鬆了口氣,畢竟能將人拉入詭空間,並入多重詭空間的能力就已經夠驚悚了,如果對方還能控製詭空間,那他們就徹底沒得玩了。就“明麵”上來說,十二支也好,綠袍人也好,他們在詭異方麵的研究和能力一直是領先於對詭探員的。拋開沈歌對十二支其實就隱藏在各國研究所的假設不談,其實會造成如今的結果有個很關鍵的原因——那就是“底線”。各國的對詭部門在對付詭異的思路上,始終還堅守著自己“人類”的身份,當然,這隻是明麵上。但隻要保持明麵上沒有放棄人類的身份,就意味著各國還沒有丟棄身為人類最後的“底線”。而十二支的路子比較野,他們徹底拋棄了人類的身份,從一開始就奔著“人類與詭異結合”的新人類去,不遺餘力的對自己人進行人體實驗。對詭探員想的是繼續保持人類的身份,將詭異打造成各種武器裝備從而讓自己變強。但詭能裝備再厲害,哪怕是像封成修這種人類極限體質,卻也依舊是血肉之軀,無法與詭異正麵抗衡。除非,沈歌的腐肉戰甲能夠普及。但腐肉戰甲畢竟是特例,彆說特策部,就是李響想要複刻也沒那麼容易,僅僅是製造出山寨品中的山寨品,詭皮戰衣。而十二支直接將自己改造成人造詭異,把血肉之軀變得與詭異一樣具有高防禦力、高自愈力的“怪人”。然而現在各國也意識到“底線”使得他們在對詭事業上進展緩慢,不少人已經開始逐漸放棄底線。這次拓口市詭災就成了導火索!蕭誠四人在辦公區中查探了一番,發現這裡和之前眾人待的辦公區不大一樣,更大一些,也更為壓抑。“夏美小姐,如果那綠袍人沒辦法控製詭空間,那為何我們進入大樓的時候沒有立即就遇到這種情況?”金在鋼不解的問道。夏美歎道:“詭異的能力詭秘多變,詭空間至今為止各國都沒能研究透徹,上次亞洲對詭研究會上我們就此進行了很長時間的研究,金先生,作為主辦方你應該比我更清楚當時的研究結論,對吧?”金在鋼聞言在心中歎了口氣,詭空間錯亂的空間、時間,各種受詭異特性影響產生的變化,至今為止沒有任何一個國家能說出個所以然。因此彆說進來的時候沒遇見,現在遇見了詭異的情況,就算是在場四人遇到始終不同的情況,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四人在辦公區折騰了兩個小時,也沒能找到出去的辦法,而此時長廊天花板上的黑血,從一開始的角落幾滴幾滴的滴落,到現在整條長廊跟在下小雨一樣,流淌的黑血已經淌進了辦公區。“噓,外麵好像有動靜。”夏美手中的感應器出現了變化,意味著長廊中有詭異出現。她向幾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快步走到門口,側著身子朝外看去。走廊中,一個身高兩米多的白皮怪人,正佝僂著身體,緩步朝著辦公區這邊走來。白皮怪人踩在長廊中流淌的黑血上發出“啪嘰啪嘰”的粘稠聲,讓人有一種它在撕扯肉皮的錯覺。蕭誠三人雖然還不知道“怪人”的存在,在他們看來人形的詭異要麼是十二支那些人造詭異,要麼是被寄生者。但身為櫻花人的夏美,雖然不是拓口研究基地的人員,但是也看過類似的報告,知道怪人的存在。“怪人”對應的是2階詭異,這裡有怪人出沒,如此一來也就能解釋為何他們一出辦公區就遇到了詭異的情況。咚。基修亞本來想上前瞧瞧外麵是什麼情況,但由於塊頭太大,辦公區中又一片黑暗,不小心碰到某個物件發出一聲輕微的聲響。怪人對聲音十分敏感,頓時就捕捉到了這細微的響動,喉嚨一陣鼓動發出“咕嚕咕嚕”的吞咽聲,快步朝辦公區走來。“他來了!”夏美見狀麵色一變,立即取出裝有詭能子彈的改裝手槍,打開上方的戰術手電筒,舉槍瞄準。砰!砰!夏美連開幾槍,詭能子彈打入怪人的胸口,然而若是湊近瞧的話就會發現,子彈射入怪人胸口不過一毫米,接著便掉落在地上的血水中。夏美一開槍,蕭誠等人也立即作出反應,他的武器是一把黑色的雙刀,趁夏美吸引仇恨的時候摸到怪人身後,雙刀朝它咽喉上一割。基修亞則發揮自己黑人大塊頭的優勢,在蕭誠割喉之際,衝上前雙手拽住怪人雙手,將其朝自己方向拉。這一拉扯頓時幫蕭誠節約了不少力道,“噗”的一聲,怪人的脖子斷口處噴出一股血柱,腦袋被蕭誠切了下來。“它的致命部位是心臟!”夏美擔心幾人以為斬首就安全了,立即上前撞翻怪人的身體,對著它胸口連續扣動扳機。“讓我來!”金在鋼的武器是一個……電鑽,電鑽本身很普通,但鑽頭卻是用詭異屍體製作而成,發出嗡嗡嗡的轉動聲,直接在怪人胸口留下一個大洞。四人聯手三兩下就解決了怪人,正當基修亞和金在鋼蹲在屍體旁觀察怪人的時候,蕭誠已經意識到不對勁,目光疑惑的看向夏美:“夏美小姐,看來你對這種詭異並不陌生,甚至還知道它的弱點是心臟?”夏美原本也沒打算隱瞞怪人的情報,便隱去拓口市地下實驗基地的情況,將怪人當做這次詭災才出現的怪物,向三人進行了普及。金在鋼打量著地上的怪人屍體,想起之前綠袍人指揮的蜈蚣大軍驅趕的被寄生者人群中,似乎就有怪人的身影。“也不是很難對付嘛。”金在鋼語氣頗為不屑的說。夏美沉聲道:“……據我所知,通常一個區域內有一隻怪人出現,那就意味著附近至少還有兩位數的怪人。”“真的假……”金在鋼第四個字還沒說出口,就聽長廊儘頭傳來“砰”的一聲巨響,似乎有什麼塌了。在此之前四人明明試著穿過長廊,但無論怎麼走最後都會回到原點……難道怪人一死,詭空間被破了?“走,去瞧瞧。”基修亞再次首當其衝的走在前麵,踩著地上的黑血朝著長廊儘頭衝去。蕭誠手電筒掃了一下長廊中流淌的黑血,安全起見還是啟動詭皮靴和詭皮戰甲,防止這黑血對人體有害。幾人去到儘頭的時候,果然發現儘頭的區域塌了一大片,詭異的是坍塌的牆麵外不是東京塔的街區,而是被一片黑漆漆的濃霧擋住了。塌陷的地板下方也不是樓下的樓層,而是一個滿是黑血的血池,池子裡還飄著幾個白皮怪人。這時,蕭誠聽到右側的房間中傳來細微的聲響,他和夏美幾乎同時舉槍朝那房間瞄去。哢!哢!兩邊皆是同事響起槍械上膛的聲響。但戰術手電筒上的光線一照,卻照出兩張熟悉的麵孔。“羅探!方探!”“蕭探!”房間裡的兩人正是一路尋來的羅靜和方明月,她們倆看到蕭誠明顯一喜,羅靜趕緊道:“快進來,外麵很危險!”蕭誠和聯合隊的人是被綠袍人拉入的詭空間,因此所有人都聚在之前的辦公區,而羅靜四人是根據蕭誠提供的坐標,一路向東京塔方向靠近。結果四人合力解決了一隻3階詭異,破解了困住他們的詭空間,一進被沈歌搞出來的混亂多重詭空間之後,就遇到了詭空間最基礎的能力——不確定的出入口。四人分散在多重詭空間中,好在手上都有聯絡器,憑借聯絡器的訊息傳遞,羅靜和方明月率先闖入了這棟大樓。羅靜本想聯絡蕭誠,結果遇到了怪人襲擊,她和方明月剛通過製造的爆炸陷阱,將追擊的數隻怪人炸到下麵那層,沒想到蕭誠幾人就尋來了。羅靜拿著詭能探測器說道:“按照沈探的說法,這裡原本應該是七重詭空間,我們進入的時候詭能探測器原本也顯示的‘7’,但奇怪的是,我們明明殺掉了一隻3階詭異,可現在還是顯示的7。”“這恐怕和拉我們進入詭空間的人造詭異有關……”蕭誠將夏美所說的情況告訴了羅靜二人,聽得兩女眉頭緊皺。“那人為何要花這麼大的力氣,甚至不惜讓自己陷入多重詭空間,也要將聯合隊的人引入這棟大樓?”羅靜有些想不明白。“這也正是我們想不明白的地方。”蕭誠道。夏美說道:“我記得渝州事件是首次提出‘多重詭空間’這個概念的,方探你既然是渝州事件的經曆者,是否清楚如何破解眼前的局麵?”方明月道:“找出維持詭空間的所有詭異,然後殺掉,就能解決多重詭空間的問題了。”“……”“……”“……”幾人的表情有些微妙,當真有種聽君一席話,如聽君一席話的感覺。若不是方明月的表情很認真,沒有一絲說笑的感覺,他們甚至會以為她在逗他們玩。而為了加深自己所說的“方案”可行性,方明月還特意補充了一句:“沈探就是這麼做的。”“……”“……”這下不止夏美幾人,就連羅靜和蕭誠這兩個自己人也有些繃不住了……妹子,不是人人都是沈探,敢憑一把殺豬刀殺穿詭災啊!蕭誠見場麵有些尷尬,趕緊轉移話題道:“可就算我們想一隻一隻的尋找維持詭空間的詭異,詭空間中錯中複雜,即便有詭能探測器也很難走出去。我們找了兩個多小時,也沒找到出口。”夏美附和道:“是啊,如果找不到隱藏在詭空間中的詭異,那也就無從破壞詭空間。方探你和沈探相熟,他可有告訴你該如何尋找隱藏的詭異?”金在鋼提議道:“我看不如直接聯係你們所說的那個沈探,說不定他已經迷失在詭空間裡,還需要我們去支援。”羅靜想想也是,從拓口地下實驗基地出來之後就沒再聯係過沈歌,她也有些擔心沈歌的安危。“那……試試吧。”羅靜看了方明月一眼,見對方並未提出異議,便取出聯絡器嘗試聯絡沈歌。結果幾次通訊請求沒有任何回應不說,連發去的訊息也石沉大海。“……你們那沈探,不會犧牲了吧?”金在鋼也沒在這種時候觸幾人黴頭,而是用比較委婉的說法——犧牲。方明月皺了皺眉,沈歌死了?不。就算告訴她“不幸”現在已經死在了沈歌的刀下,對她而言也比沈歌死了更具有說服力。羅靜倒沒方明月那般對沈歌堅信不疑,畢竟他們離開地下實驗基地的時候,那裡正直大火和坍塌,上麵還有不少的怪人,在那種情況下沈歌最後死在基地中也是有可能的。“沈探不會出事的,他現在應該在對付高階詭異,而且就算聯絡上他,遠水救不了近火。沈探說過,求人不如求己,這種時候他絕不會將自己的安危寄托在他人的幫助上。”方明月認真道。蕭誠道:“話是這麼說,但……”“人一定要靠自己。我們本就是來支援櫻花,解決拓口詭異事件的,現在卻想著等沈探來救我們,那我們還不如不來,省得拖沈探後腿。”方明月再次認真的說道。“這……”夏美欲言又止。金在鋼不滿的說:“我們本來也就隻想問問他如何定位詭異的位置,怎麼就變成指望他來救我們了?”方明月瞥了他一眼,像是在說“難道不是?”“……”算了,懶得和這一根筋的蠢女人一般見識。聯絡不上沈歌,幾人便商議順著長廊一路找下去,畢竟羅靜和方明月的“爆破法”也確認了一件事——這裡是能被炸壞的!幾人經過一番探查發現,有血水的位置,建築是無法被破壞的。但是之前的辦公區,以及幾人此時躲的房間,都能被炸開。隻是下層像是一個血池,無論是在辦公區還是在這處房間,炸開的地板下麵都是血池。往下走不通,蕭誠便拿炸彈在辦公區的天花板上開了一個洞。幾人爬到上層發現,這一層的情況和下麵那層類似,漆黑的走廊,廊燈“滋滋滋”的電流聲,天花板上浸著黑血,淌了一地。空氣中彌漫著腐爛的惡臭和血腥味,讓人猛吸一口氣就止不住的惡心想吐。現在首先要確認的是,他們到底是上了一層,還是因為詭空間錯亂時空的緣故,他們實際上還停留在原本那一層。幾人當中就屬蕭誠和方明月覆蓋全身的詭能裝備比較多,方明月原本隻有詭皮戰衣,沒有護腿的詭能裝備。但沈歌殺掉格酪茲得到的七件詭能裝備中,從中“借”了兩件給方明月,其中一件就是類似筒靴的詭皮靴。方明月和蕭誠借助詭能裝備的抵擋進入浸血的長廊,走到儘頭並沒有發現被炸塌的地方,以此確認眾人應該是成功上了一層。可奇怪的是,兩人繼續順著長廊往前走了快一個小時,結果又從另一個方向回到了辦公區門外。這種感覺就像是……走了一個圈。看著地上越浸越多的血水,金在鋼心情有些煩躁,低聲罵了一句:“阿西吧,這走廊真他媽惡心,走來走去又回到了原點,再加上這些惡心的血,就像是在血管裡走動,太惡心了。”嗯?方明月聽到金在鋼的抱怨微微一愣,目光再掃向長廊中流淌的黑血,這些黑血還真是順著一個方向在流動。她不由得想到了和沈歌一起被困在詭異身體中的情況。“你們之前提到是被一個綠袍怪人拉入了詭空間……有沒有一種可能,你們不是被‘拉入’了詭空間,而是被它吞進了腹中?”方明月將她之前和沈歌遇到的情況告訴了眾人。兩人的經曆和此時的情況一對比,還真有不少細節能夠對上。金在鋼皺著眉頭說道:“這麼說我們現在是在詭異的身體中?阿西吧,我感覺更惡心了。”“那你們之前怎麼出來的?”夏美問。方明月道:“是沈探找到了那隻詭異的‘心臟’,將心臟破壞之後,我們才逃了出來。”“要找到詭異的心臟嗎……”幾人聞言陷入思索。話是這麼說,可怎麼“找”是個問題。方明月不由得又將自己帶入沈歌的行為習慣,心裡思索著“如果是沈探這種情況”會怎麼做……接著,她就看到了基修亞腰間掛著的幾顆投擲物。“你們身上帶炸彈了嗎?威力越大越好!”方明月目光看向眾人,語氣急促的問道。蕭誠說道:“我這有兩個高爆炸彈。”“我有爆破手雷。”“我帶了個威力能炸塌一小棟樓房的詭能炸彈。”金在鋼說。方明月聞言一喜:“太好了,我有辦法找到‘心臟’了……沈探常說,遇事不決先炸再說!”(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