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山泉高傲的表情，看了看楊楓，眯著眼睛道：“怎麼樣？你現在若是直接認輸了，我也就將你當成個傻子放過你了，也讓你在女人麵前留下一點麵子，否則……哼哼。”
他說的倒是義正言辭，實際上這話卻是不給楊楓退路。
畢竟他都這麼說了，哪有人可能在這個時候認輸。
楊楓表情平靜，拿出了自己手上剛剛買下的那個瓷器。
李山泉看到這個東西，忍不住笑出聲，道：“果然是個傻子才會買的東西，但是不怪你，以你的眼光看不出這種高仿還是很正常的。”
他倒也算是給了一些稍微好點的評價。
起碼沒有說這個是垃圾。
畢竟要說到高仿的話，這東西表麵看上去就不至於一眼太假。
楊楓表情平靜，搖頭道：“所以說，為什麼你總把自己的愚蠢這麼自信的說出來。”
“臭小子，你什麼意思？”
李山泉懷疑的看著楊楓。
楊楓微笑著，道：“清朝時候，有一個時期的官窯非常特殊，采取的是不寫底款，或者是寫其他朝代底款的方式，你應該知道吧？”
“你說的是……康熙早期！”
李山泉立刻意識到了什麼。
但在場的許多人對於這個卻並不了解。
就連慕容婉也有些疑惑，問道：“什麼意思啊？”
“根據浮梁縣誌的記載：‘禁鎮戶瓷器書年號及聖賢字跡，以免破殘。’”
楊楓說著，繼續道：“其中的意思，也就是說擔心這些瓷器寫了底款之後，打碎造成對皇帝的不敬，這個理由實際上從曆史的角度來說，可能還有待商榷，但是康熙早期的瓷器，確實有很多都是不帶當朝底款的。”
“臭小子……你該不會是想說，這個東西就是……那時候的吧？！”
李山泉感覺到了不對勁。
他本來隻是把楊楓當成個傻小子，可現在看來事情好像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你看這上麵的底款，整體來看用筆無力，但是卻十分工整，而且是館閣體。這個與明代時期的書法剛勁有力相比，顯然是不一樣的。”
楊楓一邊給大家看著寄托款，一邊又將這個青花瓷正麵亮出來，道：“你們看，這個青花瓷上用的很明顯是浙料，色略微有些灰藍，這個跟順治時期的青花相近，也就是說明，這個是康熙早期的風格。”
“除此之外，看這個紋飾粗獷，頗具有明末遺風，但是從這個開片，還有著底部這一圈的老舊痕跡來看，是不能作假的。”
……
楊楓平靜的語氣，侃侃而談的又給大家介紹起了許多這個瓷器的真實情況。
“這瓷器保存的不算特彆好，但是做工其實本來還是非常不錯，再加上是那時候的官窯，又底下有著許多的特色圖案，我想不用我說，你應該知道這個東西的價格吧？”
楊楓並沒有直接給出價格，而是尖銳的目光看向了李山泉。
此時的李山泉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
他此時甚至接過了楊楓手中的青花瓷。
但是在他的仔細檢查之後，發現楊楓將這個東西擦乾淨之後，說的竟然毫無差錯。
之前許多人沒有發現，首先是因為第一眼就將這個東西當成高仿的假貨。
其次就是因為蒙塵。
可如今擦去灰塵後……
“怎麼，難道堂堂太城的古玩圈第一人，估不出一個價格？”
楊楓打趣著。
李山泉陰沉著臉，還是沒有說話。
倒是旁邊的一個人，在此時若有所思的點頭，道：“嗯，這個東西的價值，最少也是三十萬起步，從上麵的完整度還有這顏色來看……隻少不會多。”
這人算是個行家。
他的話，赫然也就是引爆了在場人的氣氛。
所有人目光灼灼的看著李山泉。
李山泉臉色滾燙，恨不得要找到個地方鑽下去。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李山泉終於意識到了，眼前這個家夥絕非凡人。
從剛才的侃侃而談和如此有經驗的鑒定，他絕對是圈內都極其有名才對。
楊楓露出笑容，收起東西道：“憑你，還沒有資格問我的身份，希望你以後回去好好練練，彆戴著個假貨在這裡給太城丟人了。”
楊楓特意在假貨這倆字上加了重音，揶揄之色越深。
李山泉氣的老臉通紅，就差在這裡背過氣去了。
但楊楓已經不願意搭理他了。
他看著時間不早了，隻是對慕容婉道：“該回去了。”
“嗯。”
慕容婉點頭。
隨著二人消失在了老街的儘頭，眾人也在這個時候突然回過味來。
“不對啊，這個家夥明明那麼專業，他一開始怎麼會買那麼個垃圾東西呢？”
人群中，一個人突然反應過來。
他這麼一說，也讓在場的人感覺到捉摸不透。
隻有在此時，一個同樣是攤主的中年女人看出了端倪，道：“我當時就在那老板，我知道他為啥，人家根本就是故意的。”
“怎麼回事啊？”
“那老板的家境不好，還有個女兒在醫院裡生病，所以他出來賣家裡的老東西其實是想要掙點錢回去的，估計是剛才那個人發現了，所以才特意花了十五萬塊錢，去買那個東西。”
中年女人回想起來剛才的場景。
一開始的楊楓開價十萬，後麵又特意增加了五萬塊錢，分明就是故意給那老板送錢。
眾人聽完，頓時也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那這個年輕人不僅是厲害，而且人品也沒得說。”
“相比之下……”
這些人看著灰溜溜從老街口走出去的李山泉幾人。
強烈對比之下，他們才算是明白。
這家夥輸的不隻是專業能力，連做人都輸了。
另外一邊。
楊楓跟慕容婉已經帶著剛剛撿漏的瓷器回到酒店了。
出門一趟，發了一筆橫財，楊楓立刻也高興了許多。
房間內。
楊楓洗了個澡，擦乾濕漉漉的頭發走了出去。
此時的外麵，慕容婉已經拉上了窗簾，讓房間裡瞬間變得隱秘了不少。
“我洗完了，你進去洗吧。”
楊楓跟她打著招呼。
慕容婉點頭，但是卻並沒有進去洗澡，而是微笑的道：“你剛才應該還看到了很多有價值的東西吧？”
“那是當然，要不是怕太過於引起彆人的注意，這次出去最少能撿漏個上百萬的。”
楊楓自信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