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汝言完全沒有想到楊平會用這種方式給自己做選擇題,這樣逼得自己隻能選擇緊急手術。
手術就手術吧,關汝言覺得現在是不是手術已經沒意義,於是說道:“好吧,我同意,立即緊急手術,拜托楊教授了。”
既然關汝言同意,丁心語肯定會跟著點頭。
這種緊急手術基本上是隨時可以進手術室,一路綠色通道,很快,丁校長被推往手術室,陸小路一直跟在楊平的後麵:“楊教授,拜托了。”
“放心吧,我會全力以赴的。”楊平安慰他,希望他能夠穩住自己的情緒。
楊平立刻打電話給宋子墨,讓他和徐誌良以最快的速度趕過來協助手術,但是這兩人還在手術台上,所以隻能等做完手術才能過來,楊平隻能先帶著南都附一神經外科主任盧主任一起做手術。
南都附一的手術室條件非常好,擁有最頂級的神經外科顯微鏡,楊平主刀,盧主任當一助,手術的難度非常高,隨時做好中途停止手術的打算。
蘇教授、饒校長、關汝言、丁心語、陸小路等等都在手術室外麵的家屬等候區等著,關汝言幾次躲到一邊去打電話,因為對方一直在催促他什麼時候離婚,他隻能說儘快,這事丁心語一直蒙在鼓裡,隻有陸小路知道,這個時候陸小路不想揭露他,也沒有心思去揭露他。
手術的難度很大,大到令人窒息,無影燈下,盧主任有點透不過氣來的感覺,這種手術根本沒法做,可是楊平坐在主刀的位置手裡拿著器械不慌不忙,一點一點分離止血,穩步朝腦乾的深處前進。
盧主任沒有這種手術的經驗,所以也不敢輕舉妄動,作為一助很多操作也是縮手縮腳。
饒校長坐在手術室外的家屬等候區,他回想與丁校長共事的日子,其實丁校長這人沒有什麼原則性的缺點,除了在對於女兒女婿的事情上有些私心,其它都還算不錯,矜矜業業,不貪財,不隨波逐流,生活作風也沒有半點毛病。
項老院士得到消息,也是打來電話問饒校長關於丁校長的病情,饒校長簡單說明一下病情,告訴項老院士楊平正在主刀丁校長的手術,還有一線希望。
手術室裡,楊平正在緊張地奮戰,手術室外,除了關汝言,大家都如熱鍋上的螞蟻,饒校長注意到關汝言頻繁地離開接打電話,於是關心地問道:“實驗室出什麼問題了?要不要我協調一下?”
“沒事,沒事,一個原來的學生在美國留學,在那邊壓力挺大,動了輕心的念頭,總是打我電話,我開導一下他,鼓勵他要挺住壓力,守得雲開見日,我也不想接電話,但是又怕誤事,挺麻煩的。”關汝言向饒校長解釋。
饒校長想想,如果是這種情況也能夠理解,畢竟現在丁校長在裡麵手術,大家守在外麵也沒什麼事,接個電話不算什麼。要是什麼無關緊要的事情,總是在打電話,那就有點說不過去,不知輕重。
手術進行到一個小時,腫瘤仍在分離之中,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盧主任作為助手已經到了不敢動手的地位,幾乎這個手術楊平一人在操作。
“尿還是很少,剛剛抽血的結果顯示肌酐很高,回病房要準備床旁血濾機。”麻醉醫生向楊平彙報最近一次術中抽血結果。
“急性腎衰!這種急性腎衰術後很難恢複。”楊平知道丁校長的情況,術前已經將他的病情研究透徹,丁校長在術前已經出現急性腎衰,曾經使用過床旁血濾機,隻是相對於腦乾腫瘤,其它一切暫時都是次要的。
“心律如何?”楊平最在意心跳與呼吸的情況。
麻醉醫生拿著打印出來心電圖:“已經恢複竇性心律,比之前好多了,呼吸現在不知道,目前是呼吸機輔助的機械通氣。”
隻要心律和呼吸能夠恢複正常,這條命就能夠救回來,至於腎臟的功能恐怕真的沒什麼好辦法了,隻能術後暫時依靠透析維持著,實在不行以後再腎移植吧。
小蘇因為楊平急匆匆地趕去附一,也不知道在附一現在情況怎麼樣,什麼時候能夠回來,所以打蘇教授的電話問問情況,此時正值晚上,蘇教授告訴女兒,楊平正在這邊做急診手術,預計很晚才能回去,讓他們放心。
蘇南晨聽說楊平過來了,帶著幾個好哥們做完手術也來到楊平的手術間,不過為了不打擾楊平的手術,他們都安靜地在站在一邊,默默地陪伴。
緊隨楊平之後,蘇南晨也是這次傑青的候選人,而且以後問鼎院士也是希望極大。
手術確實太難做了,加之盧主任這個助手沒有這方麵的經驗,楊平不敢放開速度,隻能穩住手術速度,大概做到兩個多小時的時候,宋子墨和徐誌良出現在手術間,他們已經自覺地刷好手,開始穿手術衣。
“教授,現在什麼情況?”宋子墨問道。
楊平邊做邊說:“趕緊上台盧主任要不你休息一下,這手術確實有點辛苦,讓年輕人來。”
盧主任略顯尷尬地說:“我這眼神確實不行,還是你們年輕人的顯微鏡下操作能力強。”
他知趣地讓出一助的位置,在楊平麵前,他是什麼水平自己有自知之明,人家楊教授這是給麵子,耐著性子主刀手術,要是脾氣不好的主刀,估計早就開罵。
楊平、宋子墨、徐誌良因為長期在一起配合手術,所以配合非常默契,尤其這些高難度手術,有時候很考驗團隊的力量,要將手術做出最佳的效果,還是自己的原裝團隊可靠。
“我接到你電話時還在手術台上沒下來,所以來晚了點,這個腦乾難度很高呀,跟我們今天做的幾個腦乾完全不在一個檔次。”宋子墨開始調整一助位置的顯微鏡,楊平暫停手術,等待大家各就各位。
“那幾個腦乾還好吧?沒什麼事吧?”
“今天的幾個腦乾挺好的,生命體征平穩,放在ICU。”
盧主任在一旁聽著,這兩個助手每天做腦乾手術跟做著玩一樣的呢,不免心裡充滿慚愧,差距怎麼這麼大呢,自己好像也是全國前幾的醫院神經外科主任吧,比起這幾個年輕人怎麼落後這麼多。
他們三天兩頭做腦乾手術,盧主任一年到頭精挑細選壯著膽子才能做上那麼十幾例腦乾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