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坡公安及武警出動,及時對張鐵軍提供的活動路線進行區域封鎖,對涉及的人群進行疏散及健康排查。
石坡縣的吳縣長是個能乾人,接到通知後,他也是親自出馬,省裡的領導還沒到達前,他已經開始布局,調兵遣將,依據上麵提供的信息進行區域封鎖和疏散。
涉及到人命關天的事情,誰也不敢有絲毫怠慢,稍不留神出了大事,不僅屁股下麵的椅子保不住,說不定還會換新工作---踩縫紉機。
將封控區分成網格,一個網格一個網格搜索,武警和公安們根本來不及穿防護服,小小的縣城,也不可能突然調出這麼多放射防護服。
為了儘快找到放射源,他們都是輕裝上陣,不帶任何防護。
不過出發前,臨時科普了一些放射源方麵的知識,一旦發現,就地封鎖守護,大家跟放射源保持距離,守護人員定時更換,臨時穿上有限的防護服,等待專家到位回收。
距離防護是最簡單的,也是有效的。
直升機將第一批專家和儀器緊急送到石坡縣縣城,他們是連水也沒喝上一口,就開始分頭行動,借用儀器的優勢,開始地毯式搜索。
緊接著,第二批、第三批專家和儀器到位。
在零零星星搜索到金戒指、鑰匙扣、螺釘、金屬扣子、易拉罐環等金屬後,終於淩晨三點左右,放射安全專家在探測儀器的幫助下,從一條馬路邊的排水溝裡成功找到那枚放射源,予以回收到專業的密封容器。
這樣,作妖的放射源才被徹底降伏。
而馬路上邊上的那戶人家也可能受到輻射傷害,被接進醫院檢查。
原來那所謂“手鏈”,其實是一個精細的金屬節段結構,看起來像一條斷裂的鏈子,因為金屬的材質很有光澤,質感很好,非常漂亮,容易讓人聯想是貴重金屬的飾品。
可是萬萬沒想到,它上麵附著的火柴頭大小的物件,竟然是極度危險的核放射物質依-19!
這種核放射物質一般用作工業探傷,平時安置在專業容器內,不知什麼時候遺落野外,又不知道怎麼在橋底下,被張鐵軍撿到。
就是這個漂亮的“恐怖手鏈”,讓張鐵軍接受安全上限幾千倍的放射輻照,預估時間有幾個小時。
好在當天撿到金屬件後,放射源從褲兜滑落,這個破褲兜算是救了張鐵軍一命,否則再延長接觸時間,他肯定會喪命,根本沒有醫治的機會。
張鐵軍隨身攜帶放射源的時候,沒有近距離長時間接觸其他人,滑落的地方也不是人口密集區,才沒有釀成更大的災難。
放射源找到,從省裡到縣裡都鬆一口氣,這可是重大公共安全事件。
張鐵軍晚上做完急診手術,右手從腕部截肢,右側髖部大範圍清除壞死組織,左上肢及左下肢多個部位不同程度清除大量壞死組織。
第二天早上,沒有用三博醫院的直升機。
為了節約時間,省裡調派一架醫療飛機將張鐵軍送往帝都307醫院繼續住院治療。
因為壞死是進行性的,等待張鐵軍的還有很多次手術。
而且內臟很快也會出現壞死,所以,後續還有很多難關等著這個小夥子。
———
第二天中午,三博醫院發生一件大事、怪事。
病理科的溫博士穿著內褲繞著醫院跑步,引來很多醫生、護士、病人、病人家屬以及路人的圍觀。
溫博士旁若無人,認真的做完熱身運動,然後從醫院東門出發,開始繞著醫院跑步。
三圈,一圈也不能少。
阿q精神在此時發揮作用,溫博士自我安慰,反正泳褲比內褲也差不了多少,沒什麼害羞的。
再說,自己還有點肌肉,有一定的觀賞性。
聽到消息的人,陸陸續續地趕到,尤其醫院三股年輕勢力---研究生、規培生和實習生。
平時整天呆在醫院忙工作,也沒有什麼娛樂活動,中午吃飯的時候,聽說發生這種稀奇古怪的事情,隻要有空的,連飯都不吃,到處找跑步的人。
看熱鬨的人們越來越多,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都有,當然還是年輕男性居多,女的一般躲在某個地方遠望。
很多人跟著一起跑,還有人拿著手機錄視頻發朋友圈,還有人起哄。
溫博士此舉,不僅僅是兌現賭約的懲罰,而是自責:當時差點誤事釀成大禍,自己已經明確診斷,卻沒有意識到這是一起公共安全事件,還想等第二天發報告。
所以他用這種方式提醒自己,以後不要犯此類錯誤。
還有第二條原因,看病理切片,自己居然被業餘的超越,以此銘記恥辱,奮發圖強。
天不生我溫儒正,三博醫院病理科倒退三年。
以後這一局遲早扳回來。
“加油”
“肌肉還不錯。”
“居然沒有肚腩,但是也沒有八塊腹肌。”
“那是誰?病理科的吧?”
“什麼情況,怎麼突然半裸跑?”
“不會受什麼打擊吧?”
“難說!”
中午大家都是吃飯休息時間,雖然很多聚在手術室,但是去醫院餐廳吃飯的人比較多,三博醫院上上下下職工也有幾千人,看熱鬨的不嫌事大。
陸陸續續,醫院周邊店鋪的老板、工作人員和路人也加入看熱鬨的隊伍。
穿著內褲繞醫院跑步,這事馬上傳到醫務處趙主任耳朵裡。
這個瘋子,怕是整天看病理切片,把腦子弄壞了,做這種有傷風化,有辱文明的事。
趙主任抓起電話,對著話筒咆孝:
“老關,你們科裡的溫儒正怎麼回事,大白天的,聽說穿著內褲繞醫院跑步?好多人看笑話,是不是傻了,要是真傻了,送精神科去打幾針,你去給我拉回來,拉不回來,他明天就不要來上班,三博沒這號人---我親自去拉,人現在在哪?”
趙主任原本想讓病理科關主任去平息這事,最後改變決定,老關搞不定,自己親自去。
“現在跑到北門,還有啦啦隊。”
乾事彙報,他也在隨時關注,收集資料好充實朋友圈。
氣死人,這種傻子也有,趙主任摸胸口。
這幾年夏院長不拘一格錄人才,什麼牛鬼蛇神都招進來,那個徐誌良,說話結巴不說,一餐吃八個大饅頭,開會就睡覺,點名批評幾次,死豬不怕開水燙,現在被楊平招攬到麾下,更是有恃無恐。
這個溫儒正,也不是正常的貨,這些博士真是讀書讀讀傻了。
“知道怎麼回事不?怎麼突然搞內褲秀?”
乾事差點噴飯,內褲秀,這趙主任用詞挺時髦的。
“目前不清楚,我還在問病理科的醫生。”
乾事揚了揚手機。
蠢驢!三博現在會成為醫療界的笑話,堂堂三甲醫院的醫生,博士,穿著內褲繞醫院跑步,馬上三博就要成為網紅。
“你帶我去,現在又跑到哪?”
趙主任決定親自出馬,還管不住這些兔崽子。
溫博士繞醫院逆時針方向跑,已經越過北門、西門,馬上到達南門,圍觀人群熱情不減,圍觀的人群裡,有戴著廚師帽的殺魚的師傅,手裡還拎著刀。
宋子墨和徐誌良沒想到他當真,兩人衝上去拉住溫博士,徐誌良罵道:“還嫌---不---丟人,你---覺得---覺得---覺得---自己兜裡有型號是吧?”
溫博士脖子一硬:“我溫儒正頂天立地——”
“我讓你頂天立地,我讓你頂天立地——”
趙主任不知從哪跳出來,拿著一件白大褂抽打溫博士。
“穿上,來老子辦公室!”趙主任將白大褂扔給溫博士,狠狠地在屁股上踹一腳,內褲上一個腳印。
溫博士灰溜溜的穿上白大褂,扣子沒扣齊,胸口半坦露著,活脫脫像個賣豬肉的屠夫,跟在趙主任後麵。
“散了散了,上班不上班,都擱這看熱鬨,再不回去,扣工資。”趙主任真被氣上頭,對著幾個熟悉三博醫院年輕醫生罵。
溫博士像死狗一樣被趙主任拉回醫務處辦公室。
到了辦公室,趙主任讓乾事關上門,一掌拍在桌子上。
“溫儒正,你看病理切片把人看傻了吧,醫院是什麼地方?你是什麼身份?你穿內褲繞醫院跑,想出名是吧?有種把內褲脫了去跑三圈。”
趙主任罵完喝一口茶,茶還滾燙,燙的趙主任呲牙咧嘴。
“我跟彆人打賭,願賭服輸,君子言而有信。”
溫博士不慌不忙,有編製的人,跑個步不至於開除。
“你跟誰打賭?”
“楊平!”
“楊平?”
“就是昨天放射源損傷的病理切片,我賭楊平看不出診斷,&nbp;結果楊平看出來,今天就穿內褲跑步。”
“你腦子進水,你跟誰打賭也不要跟他打賭,楊平是什麼人,那算個人嗎?”
溫博士和幾個乾事的目光投過來。
趙主任覺得此話不妥,立刻補充一句,免得誤會。
“他就是個外星人。”
特麼傻到跟楊平去賭,彆說穿內褲,全裸跑三圈也是自作自受。
趙主任的氣消了一半。
“今天關主任給我電話,說這切片你能看出來,是這個!”
趙主任豎起拇指。
“要是不結合臨床,單憑病理切片,關主任說他也看不出,溫儒正,你人才是個人才,就是腦子一根筋,你說,這嘴上開玩笑的打賭,你當真?叫你吃翔你就吃翔?”
溫博士還是不慌不忙,就像迂腐的孔乙已。
“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所以我沒有賭吃翔,隻是賭半裸跑,這是我能做得到的,我做事一定考慮自己能不能做到,從不承諾自己辦不到的事情。”
“你還有理?”
“你剛剛問我,我說出自己心裡的真實想法。”
“趙主任!”
乾事這時想插嘴說句話。
“什麼事?”
“有人打134投訴穿內褲跑步的事情,現在那邊要我們回複什麼情況。”
“投訴的人吃飽了撐的,他那隻眼睛看到這是內褲,運動短褲買小了不行嗎?”
趙主任氣呼呼的,最煩這些動不動投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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