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順嚴重的低蛋白血症,需要人血白蛋白,首府醫院缺少人血白蛋白,他向馬斯喀特的皇家醫院緊急調來二十瓶人血白蛋白。
首府醫院沒有營養師,阿勒夫院長通過自己人脈臨時請來一個營養師,專門替大順配置腸內營養劑。
每天,&nbp;&nbp;他親自參加大順的病情日報告會。
大順的運氣也比較好,一連幾天,整個icu讓他一個人享用。
術後第五天,體溫恢複正常。
第六天,大順醒來。
第七天,拔出氣管插管。
第八天,&nbp;&nbp;他睜開眼睛,開始說話。
為了感謝阿勒夫院長和首府醫院,&nbp;&nbp;楊平帶著羅伯特、李澤會和道奇在醫院舉辦計劃十期的外科培訓班。
一期培訓班結束之後。
阿勒夫院長聽說楊平的主專業是骨科,&nbp;&nbp;立刻向楊平推薦一個非常罕見的病例:駱駝人!
這個病人居住在佐法爾省,曾經去過皇家醫院就診,因為手術難度高,整個阿曼沒有醫生敢做手術。
皇家醫院的醫生也將病例資料發給歐美一些醫生,進行遠程會診,也一直沒有結果。
“費達,費達!”
阿勒夫院長將骨科主任費達叫過來:
“去把那個小女孩的資料取來!”
這個病例第一次就診就在佐法爾首府醫院,首府醫院無能為力,將她推薦到皇家醫院,最後皇家醫院又與歐美醫生進行遠程會診,轉一圈,這個十八歲的女孩又回到了佐法爾的馬戲團。
沒人會做這種手術!
費達主任從自己辦公室提著膠片來到會議室,他將膠片掛在閱片燈上,&nbp;&nbp;大家都圍過來。
這是一個全身ct掃描的骨骼重建圖像。
初一看,整個骨骼類似於爬行動物的骨骼。
“膝背曲病?”
楊平一眼認出這張奇怪的圖像。
“沒錯,&nbp;&nbp;這就是膝背曲病,楊教授見過嗎?”
五十多歲的費達主任已經參加多次有關這個病例的學術研討會。
也參加過與歐美專家的網絡會診。
不過都是隻打雷不下雨,&nbp;&nbp;研討來研討去,沒有一個清晰的手術方案。
楊平搖搖頭,這種病例全世界沒幾例吧,怎麼可能在現實中見過。
“做矯形的時候,我研究過這種病例的文獻,所以非常熟悉。”
其實,這種病例的文獻也非常少。
“皇家醫院的醫生聯係過歐美的一些專家,他們沒有合適的方案,如果僅僅是膝關節的背曲畸形比較好辦,可惜,她的畸形太複雜,要幫助她直立行走,沒人擁有外科手術經驗。”
全世界的病例數用一隻手可以數,沒人會有經驗,很正常。
膝背曲病,俗稱“駱駝人”,雙下肢膝關節是反向的,前後調轉。
這樣,病人無法象正常人一樣走路,隻能像動物一樣利用四肢爬行,&nbp;&nbp;整個身體外形如同駱駝一般,因此得名。
楊平指著閱片燈屏上的ct重建圖像說:
“雙側髖關節嚴重發育不良,膝關節背曲畸形,踝關節內翻畸形,足內翻畸形,股骨與脛腓骨呈現弓狀畸形,如果要恢複正常行走的能力,需要對髖關節和膝關節進行人工關節置換,踝關節進行矯形融合,足弓進行矯形重塑,股骨和脛腓骨需要截骨矯形,膝關節部位的神經血管需要移位,從前側移到後側,整個下肢的力線需要再造,讓體重沿著脊柱往下,經過雙側骶髂關節,傳到股骨頭,再沿著下肢的豎直力線直達雙側足弓的力學中心。”
這個手術,單單膝關節的置換就需要高超的手術技術。
更彆說一係列的手術組合到一起,來完成一個共同的目標:直立行走!
圍繞直立的力線,這種手術的組合變得異常複雜。
“膝關節和髖關節需要進行軟組織平衡?讓身體適應直立的狀態?”羅伯特問道。
楊平點點頭:“人類從四肢爬行進化到直立行走,花了幾百萬年,我們現在要用一場手術來幫助她直立,難度可想而知,不是簡單的將肢體拉直,拉直後要可以適應直立行走的功能,這才是問題的核心,整個過程需要一個周密的手術計劃。”
“她有希望站起來?”阿勒夫院長很好奇。
“使用數字模擬技術,對整個骨骼進行生物力學建模,然後利用模型來尋找力線,用3d打印技術打印出完整的骨骼,然後試行手術,在多次嘗試中不斷驗證計算機尋找的力線是否最優,找到最優力線的再造方法,所有手術圍繞力線核心來優化,當然,為了完成目標,人工關節必須是個性化定製的。”
楊平大概說出手術的方案,至於細節,現在還不能確定。
“楊教授主刀過很多看似不可能的手術,比如創傷外科的半截人搶救,脊柱及關節矯形的折疊人,運動醫學的肩關節和膝關節多韌帶重建。”
羅伯特認為楊平無所不能,這種手術,楊平一定行。
骨科矯形手術,這可是楊平的拿手手術,老本行。
阿勒夫院長剛想問楊平是否有手術把握,楊平說:
“這個女孩在哪,帶她來給我看看,站起來希望很大。”
阿勒夫院長和費達主任從未聽過如此自信的話,這位急性子院長說:
“我們馬上聯係她,派車去將她接來,她就在我們塞拉萊市,在一個馬戲團工作,費達,你親自去接,就現在,下午讓楊教授見到她。”
費達主任知道院長是個急性子,他一刻也不敢耽誤,立刻去執行。
講完課,楊平到icu看望大順,護士搖高床頭,開始喂他喝稀粥。
看完大順,二順帶著楊平一眾人去吃中飯。
到了住院樓的樓下,碰到幾個人在等二順。
這些人都是阿拉伯人,都是軍人或者警察。
他們都是趕來看望大順,但是大順住在icu,沒辦法探望,所以大家向二順打聽病情。
二順說,這些都是哥哥和他的學生,阿曼軍隊的特種部隊成員。
他們兄弟在中東這邊軍警界有點名氣,很多國家請他們給特種部隊或特警教授詠春拳,屬於民間交流。
楊平覺得奇怪,詠春拳?不是說傳統武術已經沒落,&nbp;這些國家特種部隊怎麼對詠春拳有興趣?
二順饒有興趣地說:“楊教授,詠春拳其實在國內沒名氣,但是在國外名氣非常大,一個叫梁挺的詠春弟子將詠春拳推廣到整個歐洲,梁挺是歐洲很多國家的特種部隊教官,歐洲很多國家的特種部隊格鬥術是詠春拳,比如德國特種部隊的格鬥術就是詠春拳,詠春拳也是唯一經過現代化改造的中國傳統格鬥術,特彆適合戰場,因為戰士都是攜帶各種武器負重,很多競技格鬥術很難發揮威力,而詠春拳相反,非常適合這種負重戰鬥狀態,在德國,詠春拳幾乎成了它們的國術,梁挺的徒孫波士鐵,號稱世界詠春第一高手,四百場站立格鬥無敗績,曾經公開挑戰格雷西家族,無人敢應戰。這家夥的的改良詠春拳非常凶殘!”
楊平還從未聽說中國的傳統武術有這份榮耀,頗有興趣:
“什麼時候教教我,我也想學習拳術健身防身。”
“楊教授,你要學,我明天就教你。”
二順一直將楊平當救命恩人,救哥哥的命,就是等同於就自己的人。
下午,在首府醫院骨科病區,楊平見到那個十八歲的女孩。
她穿著一套阿曼的傳統服裝,依靠四肢在地上爬行來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