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術式的威力強大,如核武器爆炸。
林浩一夜成名,成為金刀獎的明星人物,他的手術視頻點擊率飆升金刀獎全網最高。
作為最新術式的引進者,他接受眾人的羨慕和尊敬,當之無愧。
“這是怎麼回事?楊博士的新術式怎麼變成蘿卜頭的了?”
看到林浩的手術視頻,幾乎要跳起來,這不是楊博士的手術方式嗎?雖然沒有宋子墨那麼厲害,已經熟練掌握這種手術方法,但是天天扶腿,這種手術他一眼就能夠認出來。
再看評論,各種讚美之詞如海嘯般鋪天蓋地,讚美詞語中間不時夾雜著對三博醫院的藐視,他立刻火急火燎,向剛剛做完手術的宋子墨彙報,召集科裡的兄弟開會。
“這個蘿卜頭人模人樣的,沒想到是這號人,徹頭徹尾的偷盜行為,還是世界頂尖運動醫學大師,不行,我要問問他究竟怎麼回事,還大搖大擺教學生,什麼他原創的,他在這裡學一個星期,自己還沒整明白。”拿起手機,通訊錄還有羅伯特的手機號。
進修生檔案裡,還有其它詳細的資料,包括工作的醫院、職稱、電子郵箱等等。
“這裡麵肯定有誤會,羅伯特即使想李代桃僵,也不會傻到在我們的金刀獎會上借林浩之口宣布,他在北美的關節鏡外科和運動醫學的會上宣布,不是更好?”宋子墨覺得事情蹊蹺。
徐誌良將發言打好草稿念“這事就算有誤會,也跟他脫了乾係,按照程序,我們要向主辦委員會的紀律委員會舉報。”
“舉報是肯定的,蘿卜頭,還有那個林浩,我饒不了他,這事肯定是他們其中一個整出來的,我說怎麼這麼積極,全國第一個把膝關節多韌帶重建開台。”邊說,邊記錄大家的討論意見。
等下處理這事,具體由他來負責,問題出在他管的進修生裡麵,除了正常舉報,他還要聯係羅伯特問個明白。
“美國人,巧取豪奪,已經習以為常,不能小看這件事。”高橋對這個美國人印象不好。
大家都看著楊平,楊平對這事也挺意外,自己的勞動成果標上羅伯特原創,如果真的他存在剽竊行為,肯定不饒他。
如果自己不在乎,送給他是一回事,偷偷剽竊是另一回事,自己的東西,不管價值高低,怎麼可能讓他隨便偷盜。
楊平論文投稿,投的是雜誌的電子郵箱,不是他個人的,和羅伯特來往的郵件都有保留,論文收稿的回執還在楊平手裡,而且審稿的有三個編輯看到了郵件,羅伯特要作假恐怕不可能,肯定裡麵有什麼誤會。
羅伯特作為審稿編輯,可以提前獲得手術方法的資料,手術方法沒有所謂專利權,但是有原創者身份,不可能他不知道這些基本的學術倫理。
楊平覺得這事不會簡單,裡麵究竟怎麼回事,還要調查清楚,讓和徐誌良去辦比較合適“和徐誌良跟羅伯特溝通一下,看看究竟怎麼回事?”
徐誌良和接受任務後,草擬出電子郵件和準備通話的內容,先用中文寫好,然後再翻譯成英語,寫完後讓徐誌良幫修改。
徐誌良接過一看,全是中國式英語,好多造句語法和習慣用詞不對,幫改了好多遍,才改好。
兩人將稿子定下來之後,將電子郵件隨即發了過去,準備通話的內容朗讀了十幾遍遍。
摸索著要打電話,徐誌良良說“哪邊——現在——淩晨三點呢?”
“我管它淩晨幾點,這麼大的事,趴在女人肚皮上,也要滾下來跟我說清楚。”照著羅伯特的手機號,開始撥打跨洋電話。
響了幾次,沒人接,不停地打,簡直要打爆羅伯特手機的節奏,可是就是沒人接。
“美國佬私人時間手機關機的,等晚點再打。”徐誌良不著急。
“能打通,沒人接。”
豈肯罷休,繼續打,還是不通。他目前手裡隻管過兩個進修生,就爆出這麼大醜聞,要是處理不好,這個教學秘書要引咎辭職的。
可以他非常享受這個工作,認為自己很適合做科裡的教學秘書。
“這個林浩,還真以為自己亞洲第一人,那些評論現在將他捧得跟神一樣,說什麼秒殺我們。”放下手機心氣難平。
徐誌良安慰他“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不同意“老徐,你這是幼兒園思維,真真假假,誰能弄清楚,你不去調查,不去爭辯,假的就能弄成真的,女人的胸都可以作假,還什麼不能假?”
不行,繼續打。
“老徐,幫我拿個充電器來,我今天要死磕。”吩咐徐誌良。
不過立刻意識到不對“我自己去拿,你在這等我,我們商量下一步怎麼辦。”
——
半夜三點,手機老在響。
因為職業的緣故,從住院醫生培訓時期開始,羅伯特的手機總是保持開機,他擔心有些術後病人遭遇問題,需要求助他。
“親愛的,怎麼了?”卡梅拉問道。
興致突然被打斷,羅伯特非常難受,他摸索著找到手機,然後按亮床頭的燈,坐到床邊的沙發上。
羅伯特準備對著手機咆哮,可是看到電話的標記,是來自中國的號碼,張老師,羅伯特立刻頭腦清醒。
張老師,代表的就是楊博士。
羅伯特控製情緒,儘量心平氣和地接通電話,裡麵傳來張老師嚴肅的,帶有訓斥的英語,猶如朗讀外交辭令,朗讀完之後,對方掛斷電話,幾乎不給任何辯解的機會。
羅伯特跟卡梅拉表示抱歉,穿上睡衣,到書房打開電腦,查看張老師發來的郵件,頓時明白怎麼回事。
林浩,這個中國學生,給他惹出大麻煩,難怪張老師如此氣憤。
這位中國學生,居然公開宣告新手術是羅伯特原創,事情性質非常惡劣,跟學術造假一樣的惡劣。
“親愛的,還要多久,是佛羅裡達的老先生嗎?”卡梅拉穿著金絲睡衣,依靠在書房的門框上,眼神嫵媚。
佛羅裡達的老先生,那是羅伯特的父親,羅伯特隻有接父親的電話,才會如此戰戰兢兢。
“不,是中國的老師,我惹上了大麻煩。”羅伯特一五一十將事情講給卡梅拉聽。
卡梅拉是體育記者,處理此類公關危機比羅伯特更有經驗。
“你的學生是當事者,你是隱藏的當事者,勒令你的學生在那個醫學網站公開直播視頻道歉,說明事情真相;這還不夠,你自己還需要親自聯係中國方麵,直播視頻道歉,這樣才顯示出誠意,缺一不可,這樣或許對方會原諒你。”卡梅拉很快拿出了建議。
“一定要這樣嗎?讓我想想,這件事情處理不當,不僅會影響我的聲譽,也會嚴重影響我和楊博士的關係,這份關係對我來說非常重要。”羅伯特坐到沙發上。
美國醫生屬於上流社會階層,對自己的聲譽非常重視,至少表麵上這樣。
卡梅倫靠著他坐下來“按我說的去做,一定可以化解危機,這隻是一場誤會,不是你的本意,誤會怎麼產生的,就怎麼解除,由誰產生,就由誰去解除。”
“楊博士真的是世界最棒的醫生?我從來沒有看到你對一個人這樣讚美。”
卡梅拉看到羅伯特接到來自中國的電話,完全變了一個人,就算接受父親的訓斥,羅伯特也不會這樣狼狽不堪。
羅伯特從酒櫃裡拿出杯子和紅酒“如果將全世界的醫生劃出等級,楊博士是一個等級,其它所有醫生,包括我,是另一個等級。”
“那安德魯的手術有希望了?”卡梅拉接過紅酒。
羅伯特搖搖頭“不是有希望,還是接近成功。”
“替安德魯乾杯!”
“乾杯!”
“你現在就打電話給你的學生,他先道歉,然後你再道歉。”
“明白,我需要一點時間,理順事情的時間和邏輯線索。”
淩晨三點,紐約長島東漢普頓的海景彆墅,窗外傳來低沉的海浪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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