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韓主任的最新視頻,楊平壓力巨大,大家壓力巨大。
要縮短差距,每一步都很艱難,要付出巨大的努力,甚至努力不一定有效。
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東京大學附屬醫院這種高效率搶救,絕非一日之功,而是數十年的持續改進才做到的。
這種高素質的醫生,也不是憑空冒出的,一代又一代精心地選拔培養,才造就藤原、高橋、佐佐木這樣罕見的大師級人物。
創傷外科最重要的是效率,再正確的方法,沒有效率支撐,等於零。
而效率從接觸病人開始,每一個環節都可以持續改進。
作為外科醫生,能夠掌握的是病人進手術室以後的時間。
要縮短這一部分時間,在設備上做文章不可能的,隻能在人身上做文章了。
視頻放完了,大家沉默不語,韓主任鼓勵大家“還是那句話,差距肯定有,還會很大!但不管差距多大,希望大家拿出一種敬業精神,維護我們的尊嚴。就像跟巴西隊踢球,雖然你踢不過人家,但是你也要有一顆爭取勝利的心,拚命去搶球去突破去射門,如果你在場上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就失去了專業精神,沒有一點尊嚴,而你展示了自己頑強的拚搏精神,即使輸了,對手也會尊重你的敬業精神。”
大家散了,都覺得韓主任說得對,這次,去拉平水平不可能的,但是也要讓對手不要輕視自己,大家心裡暗自加油。
楊平中午到值班室休息,休息時,進入係統空間。
這次他決定在空間裡呆久一點,挑戰心理極限,來一次閉關修煉。
反正係統空間時間不占用現實時間,無論多久,都在現實中隻是一瞬間。
係統空間也不消耗生理能量,隻要心理能夠耐受,不管多久體力都可以支撐。
對,來一次閉關,在係統空間將解剖的熟練程度進一步提升。
空間,遠處的瀑布無聲無息,從天空憑空落下,水霧升騰,氣勢磅礴。
那棵樹在空曠的空間顯得寂寞孤獨,或許,這正是楊平的心理寫照,遠行者必將孤獨。
這種感受非常美妙,也不知道空間裡,有沒有現實中的空氣。
每次呼吸,總有一種沁人心脾的感覺,給人健康積極向上的力量。
麵前的光屏,楊平翻來翻去,想找一找是否有病理解剖實驗體。
這樣可以進行病理解剖,積累各種創傷和疾病的解剖生理數據。
但是,很遺憾,這六千例全都是正常解剖。
楊平決定做完全身解剖後,自己動手,製造一些創傷條件下的病理解剖。
任何血管斷裂後,斷端要麼在原地,要麼回縮,回縮也是沿著血管的鞘管回縮。
楊平嘗試製造各種血管斷裂,剪斷、拉斷、挫斷等等,再去找血管斷端。
有熟練的正常解剖為基礎,找起來不難,難的是如何在幾秒鐘,甚至更快的速度找到。
如果單純靠熟練的解剖知識來做到,必須積累大量的實驗體解剖,具體多少個,楊平也不知道。
一個解剖實驗體又出現在手術床上,楊平第一時間解剖血管,從心臟開始,將全身的主乾血管解剖一遍,然後再回到心臟。
係統空間還有幾千個解剖實驗體,解剖訓練有靜態的,有動態的。
楊平之前因為倫理顧忌,拒絕了動態解剖訓練,一直使用靜態解剖訓練。
這隻是實驗體,是模擬出來的,完全不用有倫理顧忌。
為了獲得更加真實的動態解剖知識,楊平決定使用動態解剖訓練。在進行全身解剖訓練的同時,特彆針對血管進行解剖。
熟練是沒有止境的!這是楊平在空間培訓的最大感悟。
每次認為已經觸摸到極限,但後來還是超越了所謂的極限。
隻不過越到後麵,提升的速度越慢,跟電池充電差不多。
一個又一個實驗體被使用,楊平在心裡默念一定要做到瞬間判斷出血點,瞬間找到出血血管,瞬間做出止血處理。
用人力去對抗那台高科技的機器和人機合一的高橋及佐佐木。
雖然人力終究有極限,但在沒有更好的辦法之前,楊平想試試,一個人對解剖的熟練究竟可以到什麼程度。
他決定瘋狂一把,把剩下的五千個解剖體全部用完,用來提高解剖熟練度。
光華碎裂又重組,又一個實驗體出現在手術台上,機械手遞來手術刀。
楊平不假思索,從心臟開始,將血管不斷地解剖。
終於,一套完整的主乾血管居然被解剖出來,自實驗體上分離出來,那些細小分支全部結紮。
一旦越過某個高峰,能夠看到更奇妙的風景,人就有攀登更高山峰的。
楊平也是,當自己達到一個原以為無法達到的目標時,心裡便躍躍欲試,超越自己,挑戰更高更難的目標。
整個體循環和肺循環的主乾血管,被楊平完整分離出來,帶著鞘管。
楊平不滿足,繼續解剖,這次要把血管不帶鞘管地完整分離出來。
當他做到後,依然不滿足,他分離時,要帶上主乾血管的分支,而且分支越來越細。
上肢分離出完整的掌深弓和掌淺弓,手指血管往指尖動脈延伸,關節部位的血管網也力求儘量分離多一些。
繼續朝更細的血管邁進,臨床意義不大,但是對於熟練的掌握解剖非常有用,當你對無名細小分支爛熟時,知名血管就更加熟練。
當完成超過兩千個實驗體的時候,楊平嘗試閉著眼睛,完全靠觸摸來進行解剖。
這種靠觸覺的盲視解剖,非常困難,幾乎不可能做到。
但是楊平卻不灰心,他心裡有一種奇妙的說不出的感覺。
越是這種似乎無法達到的,越是心裡興奮,想獲得突破,他很享受這種一點一點的突破,簡直形成了一種怪異的強迫症。
但是實在太難了,閉著眼睛靠觸覺,不僅速度慢,一不小心就解剖錯了。
但是楊平知道,如果不把這種觸覺解剖訓練出來,根本達不到高橋的速度。
高橋擁有極致高超的外科技能,加上紅外線監視黑科技加持,人機合一的情況下,病人在他的眼裡,就像透明的。
所見即所得,他可以不需要思考,屏幕上的即時信息,傳達到大腦,大腦指揮手直達目標,整個過程是線性的。
而普通人利用影像圖片做手術,麵對的目標,需要層層探索才能到達,無論怎麼熟練,都趕不上高橋的直達。
楊平能夠在大腦中建圖,這圖始終和真實有偏差,修正這個偏差還是靠探查,所以整個過程圖像——大腦——目標——修正——操作,這個修正還可能需要很多次,這個通路是非線性的。
比如最初的影像圖片顯示血管斷端在某個位置,到達這個位置後,發現血管不在,這時靠經驗進行修正。
它回縮了或者不同體位位置有些偏差,解剖下去才知道真正的位置。
這類似於燃油車跟電動車比百秒加速,燃油車費很大勁才能做到的加速能力,可能電動車輕而易舉就做到了,這是線性和非線性的本質區彆。
當消耗實驗體達到四千個時,觸覺解剖能力隻獲得少許進步,無論多慢,多麼小心翼翼,連一套完整的主乾血管都無法分離出來。
楊平不敢再這麼下去,如果實驗體消耗完還達不到目標,就會陷入兩難的境地。
實驗體非常寶貴,以後需要的地方多著呢。
隻能停止解剖訓練,樣品看光屏上,想知道究竟自己這次“閉關”有多長時間。
但是光屏傷沒有計時顯示,一年兩年三年
無法確定,要知道,時間的體驗也是相對的。
比如眼巴巴的等一個人,一個小時也是漫長的。
跟朋友通宵玩自己喜歡的電腦遊戲,一個通宵,感覺沒玩幾把。
出了空間,有一種茫然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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