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任務:尊嚴之戰,完成一例超高難度骨盆手術,若手術完美,成功維護團隊尊嚴,獎勵一萬分,另同時收獲不同程度的仰慕。”
洗手的時候,觸發了係統任務。
自動門緩緩打開,楊平站在門口。
已經消毒的雙手舉在胸前,肩以下,腰以上,眼神犀利。
宋子墨小五看到門口的楊平,救星到了!
也知道隔壁的“高層”們看到這邊的進度,有了決定。
蘇宜璿看到楊平進來,可憐、孤立無援的眼神,立刻閃爍著清澈的亮光。
在她眼裡,此時的楊平,腳下踏著七彩祥雲。
楊平剛剛開門就聽到鐘醫生的罵聲,再看到蘇宜璿楚楚可憐的眼神,尼瑪,一股火在胸中騰起,好像可以聽到猛烈燃燒的滋滋聲。
較量!在年輕一代之間展開。
穿手術衣,戴手套。
拉起手術衣腰間的束帶,交給蘇宜璿,轉身,再從蘇宜璿手裡接過束帶,打上一個利索的結,眼神短暫的交流。
上台!
“鐘醫生,麻煩你讓一下,手術難度有點大,韓主任讓我來。”語氣冷靜、堅決,不容置疑。
鐘醫生猶豫一下,才讓開了位置,但是他沒有下台的意思。
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準備幫助推c臂機,他搬條凳子,指指屏幕:“這邊可以坐一下,看屏幕,比台上更清楚。”
鐘醫生剛才被楊平強大的氣場震蕩,有點沒回過神,說:“我在台上看看。”
他不甘心,想看看手術究竟怎麼繼續,屏幕總沒有現場好。
小五讓開了位置,宋子墨一動不動,鐘醫生站在了二助的位置。
“師兄,粘連太嚴重,解剖完全模糊,血管神經已經異位。”宋子墨提醒,把電刀的刀頭按在電刀擦上,清除上麵的燒焦組織,放在旁邊楊平順手的位置。
器械在台上被重新分布,雙擊電凝被擺上來,電刀線、雙擊電凝線和吸引器被理順,綠色大單的皺褶被抹平。
台上的紗布被換掉,一塊潔白乾淨的紗布被送上來。
天成的默契。
尖刀!無齒鑷!
楊平沒有說話,隻是手一伸,刀柄已經到了手上,緊接著,無齒鑷又送上來。
雖然蘇宜璿第一次配楊平主刀的骨盆手術,但是從之前的習慣,早已熟悉,這個時候他需要尖刀和無齒鑷,進行精細的銳性分離。
顯露很好,宋子墨的一助無可挑剔。
左手無齒鑷,右手尖刀,銳性分離開始。
一百多台的解剖訓練,三千台的骨盆手術訓練,幾百台奇葩的骨盆手術訓練,足以形成碾壓之勢。
楊平用手指稍微觸摸,開始分離,硬脆的疤痕遍布視野,仿佛整個術區除了疤痕,再無其它任何組織結構。
疤痕組織在無齒鑷下,十分穩當,不用擔心因為沒有齒而會打滑。
尖刀的鋒尖,靈巧精準,一點一點切開疤痕的粘連,白色的疤痕剖麵露出,術者就像知道所有血管的走行和分布,哪怕小小的血管,會提前被雙擊電凝止血。
刀剛好切開疤痕,又不會傷到血管,換雙擊電凝止血,再繼續,尖刀和雙極交替進行,電刀被閒置在一旁。
埋在疤痕裡死亡動脈,在刀尖下無處可藏,逐漸顯露,兩把血管鉗夾住,切斷,縫紮。
那塊乾潔的紗布還沒有派上用場,髂外動脈靜脈的輪廓慢慢的露出了,帶著完整的鞘膜。
接下來就是股神經和股外側皮神經,大多數人此時用電刀分離,這樣可以在分離的同時燒灼止血,但電刀的熱殺傷力有點大,多少有一些組織誤傷。
楊平喜歡用尖刀加雙擊電凝配合,大炮和精確製導導彈的量級區彆。
猶如刀尖上的舞者,粘連一點一點的剔開。
就像考古學家的刷子,一點一點清除沙土,價值連城的古董露出來。
條索狀的神經結構,清晰地顯出來,同樣帶著完整的鞘膜和隱約可見的腹側伴行供養血管,助手的血管鉗不失時機,輕巧的從神經底下穿過,輕輕挑起。
楊平手一伸,器械護士把漂亮的濕潤橡皮條已經遞來,不早不遲,兩隻手同時到達,相遇,橡皮條到楊平的手裡。
這邊的血管鉗已經張開嘴,橡皮條喂進去,嵌夾,抽拉,尾部對齊,血管鉗夾住雙尾部,牽拉向一邊。
股外側皮神完全被疤痕淹沒,但還是被分離出來,被牽開保護。
“大師兄骨盆做這麼好?”
台下不禁發出由衷地,輕輕地讚歎。
“這個粘連好嚴重,很難做,要出很多血。”
“你看,台上十分乾淨,看不到出血。”
“傳說中的無血操作!”
“太厲害了。”
“比附二的那個醫生厲害多了。”
議論避免不了。
鐘醫生的喉嚨很乾燥,吞了一口唾沫,這種分離的手法,遠遠超出自己,望塵莫及。
時而左右配合,時而交叉雙手,左右手完全一樣熟練,沒有所謂的順手與不順手,無齒鑷夾持疤痕組織,竟然沒有一次打滑,尖刀與雙擊電凝配合天衣無縫,讓整個手術幾乎無血。
暴擊!絕對超過三萬的暴擊!鐘醫生有點恍惚。
手術進行到這裡,術者還沒有說過一句話。
“專注!注意顯露!”楊平的聲音極為嚴厲,就像教授訓斥自己的學生。
鐘醫生回過神來,說的是自己,自己就是二助,立刻將拉鉤牽開一點,既然在台上,二助,理所當然做好自己的角色,專業素養不要讓人懷疑。
精索的分離還不是很理想,楊平回過頭來繼續,將鐘醫生已經分離的精索進行更好的顯露,畢竟,疤痕組織沒有彈性,等下稍微一拉,容易傷害精索,術後遺留逆行sj就麻煩了。
三個窗口完成,沿著窗口提供的通路,繼續深入,陳舊性的積血要湧出來,立刻被助手提前置入的吸管化解,暗紅的血液沿著吸管,快速被吸進台下的密封瓶裡。
鮮血!鮮血要湧出來,斷裂回縮的小動脈,被操作喚醒,衝破了自凝血塊,馬上要形成噴射之勢。
你根本沒有機會噴射,楊平手裡的血管鉗,兩把,左右各一把,已經鉗夾拉出動脈的兩個斷端。
沒有一秒的延遲,宋子墨打結止血。
重複一次這種動作,另一個斷端被結紮。
再處理骨折周圍的血管,不管是回縮的,還是沒有回縮的,都被輕鬆地找到,予以處理,即使回縮到骨塊裡麵的,也被骨蠟填塞,術區乾乾淨淨。
那一塊紗布還沒有派上用場,隻用吸引器、雙擊電凝就維持了術區的絕對乾淨。
“衝洗了!打起精神,這是在手術!”
楊平不滿的語氣,喝斥,血管鉗敲打鐘醫生的手,痛得鐘醫生想縮回,但是手裡有拉鉤。
沒辦法,剛才確實又有點走神,手型一變,拉鉤的位置不太對,顯露不好。
羞恥感如大山壓在頭上,鐘醫生始終昏昏沉沉,自然難以集中注意力,好在他隻是一個二助,對手術的影響不大,但是現在說下台,未免讓人說小氣,於是硬著頭皮待下去。
楊平自上台,到目前為止,隻說了三句話,但是三句話全是跟鐘醫生說的。
冰鹽水遞過來,楊平開始衝洗。
“七孔,重建,弧形--”楊平一口氣報出幾塊鋼板的型號,根本不需要器械商跟台的技術員參與,蘇宜璿邊聽,手上的動作幾乎同時,所需的鋼板型號和鄰近的型號,全部挑出來,擺在合適的位置。
然後電鑽鑽頭上好,調試沒有問題,連鑽頭旋轉的方向鎖都仔細檢查,鑽孔測深攻絲三步曲的工具依次展開,儘管是鎖定鋼板,無需攻絲,但是蘇宜璿還是準備好,以備用。
“好厲害的年輕人?多大年齡,主治?”譚博雲之前對楊平根本沒有印象。
他目前熟悉的,能夠記住的,就是韓主任、田主任、還有幾個帶組主任,宋子墨因為外形出眾,也有印象,這個年輕人根本沒印象。
“哦,二十幾歲的年輕人,剛晉主治,年輕人嘛,經驗不足,多給點機會。”韓主任淡淡地說。
難怪田園信心十足,讓他上台,韓主任心想,自己一直忙,怕是培養速度慢了點,一直沒有讓他做骨盆,最多隻是一助,看來他平時串台,跟田園做了不少骨盆,田園對他知根知底了。
韓主任有點慚愧,對手下的年輕人關心太少,也確實,這段時間,又是骨科研究所,又是顯微創傷骨科,事情太多,總感覺時間不夠用,總想幾天就把骨科弄成全國一流的科室。
這段時間,對楊平宋子墨幾乎是放養,好在田園能夠代替自己,帶一帶這些年輕人。
這種骨盆骨折,已經是四級手術的巔峰了,還存在廣泛的疤痕粘連,就算經驗老到的重量級專家,也會覺得無從下手,這個年輕人上台這麼輕鬆地解決了,這沒有幾百台的經驗,達不到。
對粘連的銳性分離,快速地處理斷裂回縮的血管,對解剖的熟悉,無不令人瞠目結舌。身邊這個田園還沒上台呢,一個主治就這麼厲害。
對田園,他一直記憶深刻,去r和美國,他們都是一批,這個年輕人比自己整整少了十多歲了,但是水平完全不在自己之下。
勤奮,天賦高,有鍥而不舍的毅力,手術、理論、科研,沒有任何短板,當初調過來之前,他對田園有忌憚的,但是聽說他跟韓主任去了新開的科室,心裡就放心了。
“三博臥虎藏龍呀,田老弟!”譚博雲不知道怎麼繼續聊下去。
田主任風輕雲淡:“哦,我們這裡,高精尖的複雜手術沒附二那邊多,隻有多做這些常規手術,這些小子隻要肯學,韓主任一般都願意教。”
尼瑪,這話說的,這手術還是常規手術?那你們的高精尖手術是什麼呀?換頭顱呀。
但是沒辦法,隻能聽著,人家一個主治現在台上,把手術做得這麼溜,這放到附二,也是可以橫著走的人了。
自尊心和孤傲之氣被嚴重的傷害了。
同樣,超過三萬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