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洗消毒清創,固定骨折,吻合血管神經,吻合肌腱,縫合皮膚。
單指離斷,不到半小時就解決戰鬥。
蘇宜璿將繃帶遞過來,順反都已預先擺好,然後低頭去整理器械。
楊平接過,開始包紮,宋子墨抬手,小五拆布巾鉗。
連包紮都包得這麼漂亮,無懈可擊。宋子墨感歎,他很好奇,楊平做斷指再植之外的手術,究竟是什麼樣的,對這個問題宋子墨越來越好奇,會不會也這樣完美得讓人窒息。
其實,繃帶包紮技術,楊平也是在係統裡訓練過的。
“醫生,謝謝你呀,我手指好了,不會影響打王者吧?”黃毛很擔心。
“應該不會!”楊平說。
黃毛又放心了,感激涕零:“謝謝呀,醫生,真的,你們是我的再生--”
發現不對勁,這些醫生好像很年輕呀,於是說:“再生兄弟!他們要送我往去雲健手外科醫院,沒門,我自己堅決要來你們這。”
“你怎麼知道我們這厲害?”宋子墨笑著問。
黃毛說:“電視報紙都在說,英雄的手斷成五段,你們都接上了,我這個對你們小兒科了。”
黃毛口才不錯,滔滔不絕。惹得手術室裡的人哈哈大笑。
“記得,床上躺十天呀,要打王者,用另一隻手,現在不能用這個手指呀,這十天,要老老實實的,起床一次,王者水平會掉一個檔次,不是開玩笑的。”宋子墨吩咐。
“放心,一切聽你們的。”黃毛神情堅決。
“聽聲音你們都沒三十歲吧,這麼年輕,就技術這麼好。”黃毛喜歡聊天。
楊平將他的手用吊帶固定在胸前,拍拍他:“行了,回病房好好休息。”
黃毛意猶未儘,隻好閉上了嘴。
“楊醫生呀,這段時間,我們蘇護士給你們配台,沒日沒夜的,你得表示一下吧,等下請吃個飯?”巡回護士取笑。
“那是當然的,要不就等下下班?地點你們選。”楊平笑道。
“好呀!”巡回護士說:“要不就到醫院邊上的,哪家有位置就去哪家?”
“可以!”小五說。
“好,那就定了,等下下班大家一起去?”楊平說。
宋子墨說:“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
“你嫌醫院旁邊的這些店子檔次不夠吧?”巡回護士說。
宋子墨難為情的說:“哪裡,我今天真有事。”
“其他人,不能請假了,小蘇,你是主角,必須去呀,今天這一頓請你的呢。”巡回護士說。
蘇宜璿低頭整理器械,嗯了一聲,臉上綻開了紅暈。
到更衣室,看一下手機,已經八點多了。
蘇宜璿去清洗器械了,楊平換好衣服,坐在更衣室的椅子上休息,閉著眼睛,趁空進入係統。
光屏上顯示係統任務完成度1,進度條推進那麼一點點。
任重道遠,同誌仍需努力。
微信手術組的群裡一條消息:“醫院西門見。”
楊平立刻趕到醫院西門,站在門口附近等,眼睛一直盯著裡麵,出來一個人,不是同事,又出來一個,還不是同事。
有好幾個認識的實習生成雙成對的往外麵走,看見楊平打招呼,搞得楊平有點不自在。
不久,蘇宜璿出來了,頭發盤在腦後,過膝的長裙,白色涼鞋,斜跨的單肩包。一看到楊平,她嘟著嘴:“他們呢?”
“沒見人呀,應該在後麵,要不,我們先去定位置?”兩人在這等也不是事。
“去哪?”楊平抓抓腦後。
蘇宜璿嘻嘻笑:“你還沒定好呀,要不,去二叔烤魚砰砰運氣,今天周末,上架新鮮鱸魚,就是人太多,上周末我都沒吃到。”
“行,就去那家看看。”蘇宜璿和楊平,橫過馬路。
到了二叔烤魚,哪還有位置,拿號排隊的都不知道等到什麼時候,蘇宜璿問一個服務員:“什麼時候有空位呀?”
服務員說,忙得頭也不抬:“明天來吧,今天已經不發號了。”
“你這比專家號還難拿呀。”楊平想。
蘇宜璿很失望:“上次跟科裡護士來,也晚了,今天又沒吃到,我們去吃彆的吧。咦,他們怎麼還沒來。”
“他們不知道我們來這了,我打電話吧。”楊平拿起電話。
“怎麼回事?都不接電話,你試試。”楊平納悶。
蘇宜璿也打了好幾個,都不接:“哎呀,都不接。”
然後群裡發來消息:
孩子發熱,我不去了。
4s店看車,不去了。
腳扭了,正冰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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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尷尬了,不是說好的一起吃飯,就剩兩個人?楊平厚著臉皮:“那我們兩個去找個地方吃吧。”
“嗯!”蘇宜璿輕咬小嘴唇。
兩人正好要走,去找地方,後麵有個聲音再喊:“等一等!”
“你好,你是醫院骨科的楊醫生吧?我是這裡的老板。”一個大肚腩的大叔,穿著白色褂子和大短褲,跑出來。
“你認識我?”楊平有點奇怪,不過,都是醫院附近的店子,認識也不奇怪。
大叔說:“他們都叫我二叔,有人已經幫你們預留了一個位置,來來來,還是比較好的位置。”
二叔帶著兩個人到二樓,這店子有兩層樓。
果然,在二樓,一個靠窗的位置。
“你們坐好,稍等一下,魚也留好了,你隻要等一下,我馬上吩咐人送來。”二叔很熱情。
楊平有點不敢落座,蘇宜璿也看著他:“不會他們故意整蠱我們吧?”
“不對呀,我們是剛在到醫院西門才臨時提出吃烤魚的呀?”楊平尋思。
“不是,這個二叔,你說誰給我留的,連魚也點好了?”
二叔隻是笑:‘這個人說是你的朋友,但是卻說不能告訴你,我也沒辦法,你放心,你那平朋友,說話做事有禮有節,不是什麼壞人。’
“長什麼樣子?女的還是男的?”楊平問。
“這個嘛?也不能說。”二叔說。
“二叔,你不說,我不敢坐呀。”楊平說。
二叔說:“你朋友說了,不坐也可以,那就要等下個周末了,我們這裡的這種鱸魚,隻有周末上貨,你朋友也說了,他不過幫你定了位置,錢你自己付,所以你不用擔心,可以放心的吃,吃自己的,怕什麼?”
真有意思,還有這種朋友,隻管定位置,來了,既然自己花錢,也不客氣了。
兩個人坐下來。
蘇宜璿很高興:“平哥,你真厲害,你朋友提前幫你訂了位置呀。”
“不是!這個--嗯嗯嗯,你不是喜歡吃這個嗎?”楊平再說下去就尷尬了。
不過挖空腦子也想不出這個人說誰?小五?除了小五還有誰,肯定是小五這小子,他一直在給自己出謀劃策,如何追蘇宜璿。
肯定是他了,這樣就踏實,定了定了唄,發個微信說一下,還搞得神神秘秘的,這家夥。
一條鮮活的大鱸魚架上來,開火,鋪上配料,隨著火苗的跳動,慢慢香味四溢。
“來來來,動筷子,多吃點,這段時間辛苦了,長身體的時候。”楊平說,這是老韓經常的說,他學來了。
“我還可以長身體呀?第一次聽你這麼說。”蘇宜璿小姑娘是個饞貓,夾了一點魚肉,嘗了嘗。
“嗯嗯嗯,好吃,你吃呀。來!”蘇宜璿把叉子遞給他,居然像遞器械一樣,打到他的手心裡。
發現不對勁,兩人相視一笑,蘇宜璿咯咯笑。
“喂,你這是在解剖,還是吃魚呀。”蘇宜璿看到楊平竟然用小刀和筷子,將魚肉從骨骼上切下來,像在做手術,動作熟練,刀過之處,肉與骨頭輕輕分開,骨骼上不黏連一點魚肉,刀尖在骨骼的縫隙中遊走,猶如庖丁解牛,一塊塊魚肉切下來。
“來!楊平夾給蘇宜璿。“外科醫生有外科醫生的吃法,你看好了,等下,剩下的就是一副完整的骨架,留給老板發朋友圈圈。”
“你這人真有意思。”蘇宜璿笑道。
“這裡有冰激淩送,我去拿。”她像個孩子一樣,蹦蹦跳跳,去拿了兩個冰淇淋:“都是原味的,來。”
“吃呀,免費的,等下我還要拿幾個到路上去吃,你也幫我拿幾個。”
兩個人說說笑笑,楊平感到從未有過的輕鬆。
魚肉吃完,剩下一副完整的,光溜溜的骨架,蘇宜璿拍了一個照片,然後仔細看,拍手:“平哥,我服了你,你是個手術狂人,吃魚都吃出職業優越感來了。”
蘇宜璿住在宿舍,送她回到宿舍,楊平也回到自己的房子。
楊平拿起電話,打給小五:“喂,小五,今天謝謝你呀。”
小五得意說:“自家兄弟,謝謝什麼,今天很開心吧,革命向前邁進了一大步呀?”
“你怎麼知道我們要吃二叔烤魚,就提前訂了位置?”楊平問道。
小五懵了:“不對呀,我哪裡幫你定什麼位置?”
“彆玩什麼神秘了,你壇子裡那幾個蘿卜,我還能不知道。”楊平說。
“我?是我嗎?我怎麼不知道。”
“真不是你。”
“哥,我盧小五光明正大頂天立地,什麼時候做事偷雞摸狗過,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我怎麼知道你們去哪裡吃呀?”
“真不是你?”輪到楊平蒙了。
小五還無奈:“真不是呀,做完手術,我隨便吃兩個饅頭,去4s店看車,現在才回來。”
行,楊平掛斷電話。
這個奇怪了,誰還會沒事給自己定位置。
再說,怎麼知道我們去二叔烤魚店?
難道手術室的人?護士長?宋子墨?那個巡回護士?不不不,他們怎麼會乾這事呢,沒有動機呀。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彆多。
管他呢,反正自己出的錢。
想著心裡就舒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