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師兄太厲害了!”
“名不虛傳呀!”
“能被魔都六院認可為天才,還有什麼可說的。”
“神一樣的操作。”
手上的動作十分穩定,第二根血管開始,每一針都是一次性到位,沒有反複。跟第一根一樣,第二根血管順利的吻合成功。
韓主任臉上露出微笑。
接下來的神經吻合,肌腱吻合、縫皮,對宋子墨來說,如同表演一樣,快速的完成。拇指手術完成,開始食指的再植。
食指的血管比起拇指更糟糕,管壁不僅更薄,而且十分脆,宋子墨小心的將針穿過去,但是位置不好,又抽出針,調整針尖,重新刺入,位置勉強可以。
打算讓針進入另一端的管壁,意外發生了,已經進入的線撕裂了血管壁,豁出一個小口。
手已經十分穩定,動作也極儘的輕柔,還是撕扯了血管。
韓主任皺了皺眉頭,情況不樂觀。
這根血管太細,管壁極薄,而且完全脆化狀態,嬰兒應該是早產兒,血管發育還不成熟,才會有這種情況。
宋子墨放下顯微器械,雙眼離開視野,扭了扭脖子,稍作調整,又重新拿起器械,開始進入視野。
宋子墨不讓楊平剪線,所以楊平一直沒有動作,隻能看著他做,等到需要的時候再幫忙。
第二針又失敗了,宋子墨不甘心,又進行第三次,還是失敗了,每一次都會拉豁血管。這隻是食指的血管,其它幾個手指可想而知。
“這麼輕柔都會拉破。”
“這根本沒法接呀。”
“神仙下凡也不行。”
大家小心的議論,手術陷入了僵局。
宋子墨有點心灰,同類的血管練習了很多次,初生小鼠的尾動脈也遊刃有餘,今天的狀態也很好,手上已經極其小心,怎麼會拉豁血管壁呢。
“這個是早產兒,血管沒有發育好,管壁菲薄脆弱,跟你平時接的血管、練習的血管都不一樣。宋子墨,你等我一下,楊平,你下來休息。”老韓起身。
他要楊平下來,空出位置,準備自己上台,帶宋子墨做。
宋子墨不能再繼續下去了,隻好放下器械,離開視野,雙手裝進胸前的保護袋,等待韓主任上台來做。
“任務:收拾殘局,完成早產嬰兒斷指再植。獎勵:2400分。”字幕和女聲出現。
又觸發了任務,看來,以後任務就是生活的主線了。
“主任,我試試,可以嗎?”楊平向韓主任申請,很自信,也很誠懇。
韓主任剛好起身,準備去刷手,聽楊平這麼說,沒有出去了。
“讓他試試?他顯微外科操作很厲害,上次我見過。”在一旁幫忙爭取。
韓主任思考片刻:“行,你試一下,動作慢點。”
韓主任坐下來,屏幕上停下來的動作又開始了,但是不是宋子墨這邊,而是楊平這邊。
鑷子提著外膜,針帶著線,從外壁刺入,內壁穿出,以垂直的姿態,毫無側向牽拉的力。再從另一端的內壁穿入,最後外壁出來,整條線光滑的穿過,每次進出,完全以最佳的姿勢。
打結!
持針器的尖端,在兩線之間,靠近一根線,漂亮的一繞,夾住線尾。
一個漂亮的結打成,兩個斷口穩穩的輕巧地靠攏對合!
再打兩個!剛好三個結。
剪線!
宋子墨盯著屏幕,忘記了幫忙剪線,術者自己剪線。
第二針正在縫合,動作十分輕巧,完全不用擔心會牽扯血管壁。
他怎麼這麼厲害?宋子墨有點不敢相信。
韓主任仔細完整地看完第二針的縫合,摸了摸下巴,轉頭:“楊平,跟宋子墨換個位置,繼續--”
顯微鏡有兩副目鏡,一副給主刀用的,一副給助手用的,現在楊平坐在助手的位置,韓主任讓他換到主刀的位置,這樣操作更加舒適方便。
兩個人互換位置,手術繼續。
蘇宜璿剛想停下休息,立刻也打起精神,以隨時遞送器械。
縫合一針,打結,楊平放下左手的顯微鑷,不用扭頭,顯微剪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送到了手心。
拿到顯微剪,剪線。
繼續,左手的顯微剪又換成了顯微鑷。
宋子墨也不知道要不要參加進去,一時沒有了主意。
第二針,第三針,第四針,第五針,第六針--
老韓忍住要吐出的氣,儘量讓它緩緩吐出來。
手術室沒有任何聲音,隻有麻醉機呼哧呼哧送氣的聲音。田園和方炎坐在另一個手術台上,雙手裝進胸前的保護袋。也開始看著屏幕。
隔壁的大屏幕,更是聚集了很多人,那些年輕醫生、實習生圍聚在屏幕麵前。
“不對呀,好像不是宋師兄在做了!”
“韓主任吧!”
有人隔著玻璃望過去。
“韓主任沒上,是那個新來的,楊醫生。”
“他這麼厲害?比宋師兄還厲害。”
他們小聲地議論,儘管隔著一堵牆,還是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
這種操作,針距邊距十分標準。每當血管最後一針吻合完,管腔嚴絲縫合的對接,如果不是那一圈藍色的線頭,和微微外翻的接口,沒人認為這是斷了的血管。
沒有一針拉豁血管壁,也沒有一針需要重複。
宋子墨此時心中的各種不服,像雨後烏雲,開始慢慢消散,代替的是自然的驚異,自己不可能做到這樣。
這就是所謂的天才嗎?這個世界上真正的天才是這樣的嗎?宋子墨一直以為自己是天才,現在才明白,那不過是偽天才,隻不過比常人厲害一些而已。
宋子墨讀碩士時進行顯微外科訓練,接一百台老鼠尾巴,成活率百分之百,速度也是當時參加培訓的醫生裡麵最快的。
他獨立主刀完成第一例斷指再植,用時達到了當時魔都六院手外科的平均水平,而且順利成活。
此時,好幾個醫生做完手術,也來到示教室,大家都瞪著屏幕。
我的天啦!那是現在手術的視頻嗎?斷指再植可以這樣做。
這是韓主任在做吧,她好久沒看到韓主任做斷指再植了。
扭頭一看,不,是宋子墨和楊平,但是宋子墨好像手放在胸前的保護袋,沒有動手。那就是那個楊平了。
韓主任咽下一口唾沫,喉嚨裡久久像有東西塞住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