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又多出來個須羅王轉世?」李世民看著笑得樂不可支,已經有些抽搐狀態的公孫白,轉頭看向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狀態的杜澈,困惑地問道。「滕王此時身在何處?」
接到消息他就帶著人趕來滕王府,結果公孫白像吃丹藥吃多了,笑得根本停不下來,杜四郞又和什麼事情都沒有一樣,氣定神閒地組裝著水壩的模型,節奏是真滴半點都沒亂。更讓他無語望天的情況是,那個前世今生被傳出十幾個版本,撲朔迷離到連他這個阿兄有些懷疑人生的豎子,竟然還不在府裡。
「陛下無須擔心,十一已經去滕王身邊,除了宛娘不能自保外,彆人都不會有什麼危險。」杜澈又裝好一塊模型,才開口說道。「就算真遇到潛入的間客,葉法善也會護著她,不會讓她拖滕王的後腿。」
明裡暗裡的那些護衛沒有一百也有八十,更不要說還有各處街道的民安署,萬年長安兩縣的快手捕役,更有金吾衛等巡街的侍衛。滕王若是在長安都能遇危險,袁天罡也不用坐鎮什麼觀星樓了,去山裡修行幾十年之後,再出來混吃騙喝吧。
「陛下,我們可以派人出使天竺,讓他們的王室給個說法。」唐儉想到大明寺玄奘法師翻譯的那些經文……佛門也不是一無是處,至少他們對提高識字率,還是有些正向引導的作用滴。
安原大都護府那頭已經基本穩定,教化工作更是卓有成效,好鄰居尼婆羅也乖順如兔,安西大都護府更是一片河蟹歡騰欣欣向榮的繁華景象。至於安東大都護府,天竺那頭就是亂成一鍋粥,也影響不到那裡……留王大都護府的銀子,到了解送長安的時候,需要防備被他們攪局,落入水裡再去打撈就不合算咯。
「那就讓禮部侍郎王玄策為正使,帶人出使天竺。」李世民想到那個被豎子從犄角旮旯裡找到的人,曾於三年前以副使的身份,跟隨衛尉寺丞兼上護軍李義表護送婆羅門國使節回國,他們順路還去了摩伽陀國,並登耆闍崛山,立碑為記。此番出使問責,以禮部侍郎的身份為正使,沒有什麼不合適之處。
「陛下,最好能讓蘇定方那頭陳兵邊界,以備不時之需。」李靖接過侍女手裡的茶壺,給李世民倒了杯茶水,忍著笑說道。「以滕王那個脾氣,極有可能會想辦法激化矛盾,順勢將天竺收入我們大唐的輿圖。就算不收入輿圖,至少也會鑿穿幾個來回,讓他們亂上至少五十年。」
唯恐天下不亂,才是滕王的性格底色,或者更準確的說,是先帝和陛下的底色。不然陛下也不會同意滕王的意見,將那些淘汰下來的製式兵器,悄默無聲地賣到波斯大食等國,某些不安分勢力手裡。
陛下聽到消息第一時間趕來滕王府,固然有擔心滕王會有危險的情分,但也不能否認,他想和滕王商議如何借勢搞事情,隻因為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亂上幾年可以,收入輿圖就算了,貪多嚼不爛,人口數量不足用的現狀,短時間之內還無法解決。」李世民倚靠在軟枕上,有些疲憊地說道。這幾年發展的太快,有些事情被裹挾著往前衝,更有些事情又被下意識地忽略掉,如今也到時候騰出手來處理了。
豎子倒是能壓住那些牛鬼蛇神,可他太懶了,不煩到他眼門前,他壓根不搭理。那些人也學的精乖,想做什麼上不得台麵的事情,都繞著他走,不光繞著他走,還繞著和他能扯上關係的人走。疆域太大修路架橋的工程又太多,他們隨便在哪處薅幾手羊毛,就比原來吃到的全部利益還多。
雉奴,手腕心計耐性都還不錯,隻是一直養在身邊,有些太過隱晦的手段,他沒有接觸過,自然也就看不出來。長孫無忌去了扶風島,房玄齡在揚州修身養性,魏徵唐儉又跟在豎子身邊,不僅學會了那套坐山觀虎鬥、借劍殺人、引風吹火、站乾岸兒以及推倒油瓶不扶的全
掛子武藝,還活學活用到更上層樓,那群大賢們半點好處也沒沾到。雉奴隻要能學到那些手段的分火候,他就不會有任何顧慮和擔憂了。
「俘虜的數量足夠多的話,怎麼說也能稍微緩解一二。」李靖又給唐儉公孫白他們各倒了一杯茶水,溫聲笑道。「安南都護府和天南大都護府的修路架橋問題,應該能解決三分一。」
天竺那裡的氣候,據說也是炎熱多雨,不用擔心他們不適應安南與天南的氣候條件,怎麼也比安西大都護府的人適應得要好。安西的人可以安排去留王和安東兩處,玉米大陸不行,一是太過遙遠,二是幅員遼闊,他們若是存心躲起來,太耽誤事。
那些暗中搗鬼謀算著挖大唐牆角的家族,倒是可以流放到玉米大陸。他們的本事也就那幾招窩裡鬥,真去了人生地不熟的荒涼之地,半步都不敢亂跑,他們不是一般的惜命。
「那就讓薛仁貴和駱賓王為使團典軍,各帶千人隨行其後,天竺若是拒絕處置造謠之人,則興兵罰罪以問之。」李世民手指繞著茶盞口轉了三圈,輕聲說道。「再讓裴行儉領兵五千,待命於邊關,以作策應。」
不能讓蘇定方領兵策應,一是安原大都護府的日常事務離不開他,二是……天竺可以亂,卻不能真的收回來,不然那些淘汰下來的製式兵器賣給誰?
他們亂起來,才能左賣賣右賣賣,賣出的兵器換回金銀奴隸和礦產,順勢也能買些肥沃的土地,種水稻和麥穀,供應安原和安西兩處大都護府。
「陛下,那些天竺的禿馬戶也不能浪費了,全都送到天南那裡種地,那些年紀大的就算了,年輕的可都是難得的勞動力。」公孫白的嘴角還有些抽搐,抱著腹部勉強坐起來,有些急切地建言道。
李世民:「……」
李靖唐儉和魏徵:「……」
杜澈搖了搖頭,繼續搭建水壩模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