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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6章哪個不是有著八百個心眼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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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郞,此為北地之魚,肉質細嫩鮮美,與河豚相比毫不遜色,很值得一品。」李元嬰如同沒有看到馮智戩的慘白臉色,親切而又友好地介紹著親事們搬上來冰鮮留王鮪魚。

馮智戩猛然回過神來,看向親事們搬上來的大……巨魚,雖然隻有半條,卻有丈餘長,其肉嫣紅若剛剛落下的桃花瓣,在陽光下又有種好似晶瑩剔透的美豔……驚詫地說道:「留王鮪魚?!」

「二十二郞確實穎悟過人,難怪某與你一見如故,某等排行二十二的人,奏是招人喜愛。」李元嬰將手搭在馮智戩的肩上,語氣比原先誠懇了三分,「不要害怕火炮,火炮隻會被用來對付想要禍害大唐的敵人,絕不會傷害遵紀守法的子民,當然,也不會傷害大唐的友好鄰邦。」

歪過頭看向唐儉,笑道:「唐傅,某說的可對?」

「王爺所言甚是,我們大唐的軍規有言:與民秋毫無犯,當然更不會將火炮對準他們。」唐儉的臉實在是太有說服力,不管他說的話有多離譜,彆人的第一觀感都是此人誠懇可信,何況他說的還事關軍規。

「至於雲鶴府、少府和工部,更多的是將火炮用在開山修路架橋,你們所見到的玄路,最早鋪設出長安的一條,便是從長安到洛陽的玄路,最寬處四十五丈,最窄處也有三十餘丈。關於南北兩條崤道的路況,你們就算沒走過也應該家裡的人聽過。」

馮智戩的呼吸驟然停頓了三息,他認為唐莒公還不如不說的如此詳細,通往廣州的玄路是如何修建的,他曾默默觀察過幾日,那些炸山的油紙包,和眼前的火炮絕對不是一回事……更加拘謹地勉強笑道:「某等自然相信滕王和唐傅。」

冬果帶著侍女和庖人著手料理留王鮪魚,牡……沅孺人不會再料理普通遊宴的菜肴,她的任務更多是暗中護衛滕王,以免有參見遊宴的美人為他國間人,借著歌舞接近滕王,行刺殺之事……其實更難對付的那些討他喜歡,謀求進府為姬妾的花魁,真不好說她們的真實目的到底是甚。

「你們就不怕嗎?」盧十八看到天空出現十幾道雲紋的時候,頹然癱坐在矮榻上,似乎被抽取了全身的筋骨,雙目失神地問道。

蕭瑀出身宗室,不可能看不出火炮意味著什麼,就算蕭瑀全心為李唐皇室,蕭家不可能都和他一條心,再說還有其餘世家在朝堂為官的人,他們都看不到背後的重重危機嗎?

「怕。」蕭鍇並沒有任何想要遮掩的意思,拿起酒壺灌了一大口酒,低聲冷笑道。「但我們更怕再次戰亂四起的日子,某家阿姑流落東突厥十幾年,見到了很多北逃之人,那可不止有普通百姓。」

普通百姓能跑到北地避難的又有多少?大多數是大族豪族帶過去的家奴和侍從。皇帝輪流做,世家掌社稷,除了頭腦發熱的有限幾個癲狂人,沒人願意再回到王與馬共天下的烏衣巷。

不是說各家對掌控朝堂沒有想法,可是近百年的折騰,各家均有折損,那種折損還不是小打小鬨的斷枝缺葉,而是動不動就差點族除的斬草除根。

兼並再多的土地,總要有人耕種,建築再堅固的塢堡,也抵擋不住被大軍圍困半年,不然各家也不會推前朝文帝上位,又因為那位煬帝的沒完沒了地鬨騰,幾經抉擇決定改為支持唐國公。

盧十八眸光微凝,繼而繼續無神看向案幾,拿過蕭鍇的酒壺來猛灌一大口:國史之殤,是崔盧兩家不可言說之痛,更讓太原郭氏、河東柳氏不複往日盛況……

……太平盛世,才是世家展現家族底蘊最好的時候,可火炮的出現……火炮的製法,皇室和朝堂必然會列為頭等機密,世家能否有展現的機會,或者誰家有展現的機會,都在皇帝和政事堂的手裡,一不小心就會成為他們鬥法的犧牲品。

「滕王離

開長安之前,曾經於宮宴上戲言過,一塊做好的蒸餅隻有那麼大,哪怕你用水盆羊肉去泡,最多也就能分給三個人,若是有所偏頗或者再蹦出一個或者幾個人,就會出現二桃殺三士的結局。」蕭瑀搶過酒壺來,將花生米推到盧十八麵前,壓低聲音說道。

「可若是有一籠蒸餅呢?或者除了蒸餅和水盆羊肉之外,又有一百零八道大菜呢?彆說二桃殺三士,就是百八十人同時赴宴,也會其樂融融地吟詩作句,彰顯大唐風度。」

「……」盧十八剛夾起來的花生米,「啪嗒」一聲落在案幾之上,蹦了兩下滾落到地上,食不得了(liao)。若是沒有前麵的對話,他自然會以為蕭六是在調侃滕王的異想天開。

可……可剛才的對話還有火炮,再加上滕王從玉米大陸帶回的物資,此言便不再是異想天開,而是真的在做一百零八道大菜!

蕭鍇看了眼落在地上的花生米,輕拍額頭,又將眼前的鹵肉放到盧十八的麵前,「你已經多久沒有去長安了?某建議你尋個時間去看一看,看過之後你便不會再愁緒滿懷,認為滿朝皆是屍位素餐的庸人。」

盧十八缺的不是才華,不是家世,也不是運氣,而是和光同塵。想要遺世獨立唱九歌,便不要進入官場,此時大唐立國不過兩代,前前後後加起來不到三十年,不說政事堂諸位相公,就是長安各有司衙門,能拚到六品官位的人,哪個不是有著八百個心眼子?

「……」盧十八木然地眨了幾下眼睛,屢次參加秀才科不中,改為進士科依然不中,去酒肆尋醉也不得安生,遇到某人在那裡大放厥詞點評天下士人,憤怒之下飽以老拳,奈何酒醉拳不準,雙方打了半響,除了損壞些酒肆的案幾,彆無所獲。

翌日酒醒兩人都冷靜了許多,喝茶聊天才知道對方是蕭瑀之子,工部虞部員外郎蕭鍇,之所以點評天下士人,被某位自認才高的皇子……

「那位皇子便是滕王!」盧十八眼神驟然亮起,向蕭鍇求證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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