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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某最大的仁慈(4k)(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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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喬澹定地站在那裡,不看任何人的目光,滕王有句話說的雖然有些無賴,卻正適合此情此景:隻要某不尷尬,尷尬就是彆人滴。

“陛下!陛下!”工部尚書李道宗和民部尚書杜楚客沒有等著通傳,磕磕絆絆腳底拌蒜地跑進東偏殿,還邊跑邊激動地大喊道。

長孫無忌:“……”

你們兩個夠了!怎麼說也是一部尚書,竟然跑得和兔子似的,體麵何在?優雅何在?說好的一起穩如泰山,你們兩個卻動如脫兔,打亂某想懟房玄齡的節奏,嗬嗬,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你們兩個腳撲朔的兔子!

跟著李道宗和杜楚客腳步進來的內侍,“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瑟瑟發抖:我攔了,我真的攔了,可……江夏郡王一腳將我踢倒了。

“與你無關,退下去吧。”李世民看了眼瑟瑟發抖的內侍,便將目光轉向李道宗,溫聲說道。“承範,你們想做什麼?”

以前也有人踹開過內侍,那是因為軍情緊急……豎子也踹過,但他都是踹小腿,用的力度也小,更多的時候是虛晃一槍,嚇退他們為主。

“陛下,活魚,他們運過來的魚是活的,就像我們剛從湖裡釣到的魚一樣,在水裡遊來遊去的那種!”李道宗扶著李世民麵前的書桉,激動的麵色潮紅地說道。“不是幾條魚,而是兩萬多斤魚,還有螃蟹和青蝦,它們都活蹦亂跳,揮舞著雙螯!”

“陛下,三千裡,那是來自三千裡之外的活魚!”杜楚客更加激動地補充道。

李世民木然地眨了下眼睛,看向房喬,疑惑地問道:“玄齡,你聽到他們兩個說的瘋話了嗎?”

以前也運送過活魚,隻要沒變臭的魚,統稱為活魚。但……從來沒有過真正的活魚!不然也不會為了保存魚的鮮美之味,又是做成絲,又是做成鯗,又是鹽焗,又是蜜泡……折騰出各種做法。

房喬呆呆地點了下頭,說道:“陛下,他們說那些魚還能遊來遊去。”

以為是在講傳奇本子或者神仙列傳嗎?坐船跑了三千裡,還能活著……“袁公他們幾個,誰人同行?”

“孫公去了益州,張公去了遼東城,公孫先生坐鎮藏劍苑,袁公和韋公沒有離開過長安。”魏徵對雲鶴府五位署令的去向很清楚,畢竟他長住棠梨苑,用餐在藏劍苑……歐陽詢和虞世南也是如此,不過他們兩個今早已經跟著李靖離開,前往滕州。

李世民:“……”

真的是活魚啊?

東偏殿再次陷入昨日那般平靜到凝重的狀態,大家都在等,等張阿難帶回鄭王和虢王,此時隻有他們兩個能幫忙解惑。

……兩刻鐘後……

“二兄,幼弟讓我們給你送中秋禮來了!”李鳳在張阿難剛打開殿門時,便一馬當先地跑了進來,十分得瑟地說道,“那螃蟹足有你手掌那麼大,我們可是挑了最好的送回來!”

“你個豎子!好歹幫某拎一個竹簍,就算你想在二兄麵前搶著表現,也要有東西在手,才能更好的講明白不是?”李元懿一手拎著一個竹簍,步履艱難地走進東偏殿。

張阿難:“……”

我太難了!我想幫忙你不用,又在這吐槽虢王……我是不是應該改下名字?為什麼親王們都跟隨著滕王的腳步,越來越坑人於無形!

尉遲恭快走兩步,來到李元懿身邊,接過兩隻竹簍……還真的挺沉,隻是給陛下看看,用得著裝這麼多嗎?

甩了甩手腕,李元懿笑道:“阿兄,幼弟說能運活魚回長安,我們不信,沒想到真的做到了?十兄原本想回來,又怕老十五帶幼弟去炸海魚,就留在幼弟身邊盯著他,不讓他惹出麻煩來。”

李世民:“……”

某真的會謝謝老十,他盯得還真好!

“二兄,你彆聽十三兄胡說,是幼弟說想試驗運送活海魚,我才提出帶他去海邊。”李鳳白了李元懿一眼,看向李世民,行叉手禮說道。“幼弟府裡那個劉侍讀研究出來的陰氣(氧氣),太神奇了,魚蝦蟹特彆喜歡。我盯了一路,覺都沒睡過,就怕雲鶴府的典事湖弄我。”

某讓親事們查過,沒有任何符籙或者木牌,也沒有擺什麼道門風水陣,除了提供陰氣的器械,還有兩個奇怪的器械隨時換魚池裡水,再沒有任何多餘的東西……某隻能用神奇來描述。

“二兄,我也沒睡,我負責盯著螃蟹和蝦。”李元懿沒有理會李鳳的白眼,叉手一禮,補充說道。

李世民繞過書桉,走到竹簍麵前,裡麵的螃蟹確實還在爬來爬去,揮舞著雙螯,精神頭不錯……微皺著眉頭看向李元懿,說道:“那你們也不用運來兩萬多斤魚,某總不能滿長安到處發魚。”

上次滕王府炸湖那兩千斤,已經讓文武百官差點沒吃吐了。如今十倍的量……某深刻懷疑,他們以後極有可能會聞不得魚味,聽不得魚字。

“阿兄不用擔心。”李鳳笑容燦爛地說道。“我們在洛陽賣給魚行近萬斤,西市魚行和各處酒店食肆又定走了一萬八千斤,留給你的數量不到三千斤,卻絕對是最好的那一批。”

有某和十三兄作保,魚買的特彆快,價錢也很美麗……一本萬利有點誇張,一本百利那是妥妥滴。

李世民眨了下眼睛,又用手指挖了下耳朵,不敢置信地看著李鳳問道:“你們賣了二萬多斤的魚?”

“那必須滴呀!”李元懿接過話茬來,搓著手笑道。“二兄,你知道我們能賣多少錢一斤嗎?八十文!他們都搶瘋了,還問什麼時候會有再新魚來呢。”

李世民:“……”

就算按兩萬五千斤算,那也是兩千貫,若是運送鮮活的海魚呢?

杜楚客算賬的速度不比李世民慢,叉手一禮,十分激動地說道:“陛下,某這就派人去滕州,和滕王研究運送海魚之事!”

錢!錢!錢!都是小錢錢!一旦運送成功,遠的先不論,長安方圓三千裡的魚鱉蝦蟹,都會成為長安人的食材,前前後後雜七雜八加起來,光收稅賦,某就能收到手抽筋!

更重要的是,活魚都能運送過來,何況彆的物件?艨艟速度遠超樓船,就按二十個時辰來算……雙手捂住胸口,更加激動三分地說道:“陛下,長安……長安要著手擴建事宜,就像金州西城那樣,最少要擴大一倍,最好能擴大三倍,十年……不對,五年,若不擴建的話,五年之內,長安將變得擁堵,某等上衙的時間都會被耽擱。”

房喬眸光微凝,明白了杜楚客的意思,叉手一禮,說道:“陛下,某附議。擴建長安,事不宜遲,需要讓閻立本儘快繪製尺規圖,最好能將滕王召回……可以一個月之後召回。”

陛下剛把滕王踢到滕州,即刻召回有點朝令夕改的意思,一個月後,可以用準備大婚或者彆的名義召回,撒撒土迷迷眾人的眼。

長孫無忌看了眼高儉……阿舅已經徹底蒙了,他的眼神出賣了他的心。叉手一禮,諫言道:“陛下,擴建長安萬萬急不得!國庫裡的銀錢,既要修建霸橋,還要修改玄路和碼頭,更加封賞即將凱旋而歸的將士,已經是眼瞅著就要捉襟見肘,入不敷出了!”

長安城擴大三倍,那是一句話就能擴成的嗎?沒有足夠的銀錢,描繪的場景再美,也都是沒用的廢話。還拿西城做比,難道長安也要和西城一樣取消坊牆,取消宵禁嗎?

“陛下,競買道路署名權。”岑文本叉手一禮,輕聲提醒道。長孫無忌說的話,聽起來沒有任何問題,卻也隻是提出問題,扔給陛下去頭痛,等於變相不同意擴建長安。某不管你們之間想要爭鬥什麼,楊中書去了益州,我們中書省不能在如此大事之中,沒有任何建言,那樣會被他們幾隻老狐狸漸漸邊緣化。而被削弱話語權的中書省,會進一步被他們變為政事堂的附庸,然後徹底排擠出政事堂。

換源a】

不要說陛下不會允許他們這麼做,一把不好用的刀,不要指望著主人會在乎……“至於封賞將士,吐蕃和高句麗收獲的戰利品,不可能連這些都撐不起。”

長孫無忌:“……”

為何你們都與某為敵?難道……陛下透漏了什麼口風!

“陛下,這是西城最近兩個月的稅賦。”杜楚客從袖子裡拿出一本奏疏,恭謹地雙手捧著,送到李世民麵前。某既然敢提出擴建長安城,怎麼會沒有任何準備,嗬嗬。

當然,某不會告訴彆人,某本來就準備進宮,和陛下彙報西城的稅賦變化。

李世民接過奏疏,走回書桉後麵,溫聲笑道:“阿難,將蝦蟹送到庖廚,今夜諸位一起品嘗三千裡之外的蝦蟹,看看與長安的蝦蟹有何不同。”

也許肉質更加鮮美,也許一樣鮮美,也許略有不如……當然,也有可能差很多。不過,幼弟能寫出那首詩,應該至少也是一樣鮮美。

尉遲恭好奇地從竹簍裡拿出一隻蝦來,拎著長長的蝦須,蝦尾非常有活力地彈跳著,然後蝦爪上還掛著鮮嫩的水草……好奇地問道:“虢王,你們運送蝦蟹時,還帶著水草?”

“當然,它們路上也需要吃食物。”李鳳非常理所當然地說道。“這些水草同樣來自大野澤,我們還帶了許多小魚小蝦。”

想要將更多的活魚帶過來,不隻是提供陰氣這麼簡單,當然,這些瑣碎的事情,不需要事無巨細地告訴二兄他們,不論怎樣,以後運送活魚的人都不會是他們。

高士廉回過神來依然感覺難以置信,也走到竹簍旁,隻是他選擇的是拿起一隻螃蟹,然後……“嗷!”的一聲慘叫,響徹東偏殿……

……李世民順著聲音看過來……見過送人頭的傻子,頭一次見到給螃蟹送人的傻子

……還好,觀音婢沒有看到如此情景。

長孫無忌忙跑過來幫忙拽螃蟹……尉遲恭還沒來得及提醒,“嗷嗷……”更加淒厲的慘叫聲,響徹東偏殿,不算瘦的高儉的不算瘦的大拇指,被生生扯下來一塊肉,好久沒有見過血肉模湖的場景的高儉“冬”的一聲,暈倒在東偏殿的地衣上。很慶幸的是,頭沒有被磕出包來。

在角落裡隨時待命的侍禦醫,拿著藥箱跑過來,處理傷口,包紮傷口,檢查頭部……動作那叫一個順溜,行雲流水,熟練得讓人望而生敬。

李世民:“……”

某該拿什麼拯救你,愚蠢的輔機?你最近的腦子,明顯處於被黔之驢踢了三百腳的狀態!周圍這麼多人,哪裡用得著你去動手硬拽?阿舅忒可憐了些……某賞賜些錦緞,安慰下他受傷的手指和小心臟。

房喬默默轉開視線,不幸災樂禍,不落井下石,不添柴加火,就是某最大的仁慈。

岑文本拽著杜楚客在一旁討論運送活海魚的可能性,以及可能帶來的利益……主要由杜楚客講述,岑文本嗯嗯啊啊地附和著。

魏徵抄著手站在書桉側麵,小眼睛特彆有靈性地偷瞄那本奏疏,甥舅之間的矛盾,屬於家族內部矛盾,不需要外人插手,誰插手誰是傻子。

宇文士及看了一圈各人的反應,決定半眯著眼睛打瞌睡,陛下怎麼做,某跟上腳步就好,出頭鳥不需要某來做。

“想看就看,某又不會不同意。”李世民直接將奏疏遞給魏徵,三分無奈七分高興地說道。“那豎子做彆的都一般般,唯獨掙小錢錢這件事,特彆上心。”

和某搶閨女的事情,某會說嗎?當然不會,他再怎麼表現也隻是阿叔,某才是親阿耶。豎子!

“多謝陛下,某這不是好奇嘛。”魏徵努力學著李元嬰那種散漫的語氣,有些彆扭地說道。西城的布局圖,某看過;西城拆後的樣子,某看過;西城初步繁華的樣子,某也看過……某更想看看如此繁華,會為大唐提供什麼樣的變化?

李世民抖了下肩膀,嫌棄地說道:“玄成,某還是喜歡你原來凜然不屈的樣子,千萬彆學那豎子!”

忒辣眼睛!

魏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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