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農軟語的小曲,讓大野澤的風變得溫柔起來,湖麵的漣漪也收斂了澎湃的氣勢,如同美人們飄揚地衣袖,多了七分旖旎動人。
曲三娘眼神晦澀不明地看著來自蘇州的美人,與原來參加花魁選秀的揚州美人相比,多了三分小兒女的嬌態,還有兩分溫柔小意……滕王,或者更確切地說,男人都會更喜歡她們。
我該何去何從?
“十兄,果然還是你懂我!”李元嬰端起酒杯敬李元禮,憊懶地笑道,隨便還用眼角的餘光掃過李鳳,意思不說自明。
蘇州自古多美人,最有名的卻是衝冠一怒為紅顏裡的那位紅顏。出群姬調絲竹,皆殊秀。一澹妝者,統諸美而先眾音,情豔意嬌。那位打開山海關大門的平西王,不覺其神移心蕩也。
明史裡記載:初,三桂奉詔入援至山海關,京師陷,猶豫不進。自成劫其父襄,作書招之,三桂欲降,至灤州,聞愛姬陳沅被劉宗敏掠去,憤甚,疾歸山海,襲破賊將。自成怒,親部賊十餘萬,執吳襄於軍,東攻山海關,以彆將從一片石越關外。三桂懼,乞降於我。
於乾隆四年(1739年)最後定稿的明史,所記載之事真假如何,不予置評,但關於平西王的記錄,多少應該還是有些靠譜滴。
圓圓曲也有左證:鼎湖當日棄人間,破敵收京下玉關。慟哭六軍俱縞素,衝冠一怒為紅顏……坐客飛觴紅日暮,一曲哀弦向誰訴?白晳通侯最少年,揀取花枝屢回顧……若非壯士全師勝,爭得蛾眉匹馬還?
至於陳圓圓到底長得如何貌美,金老的碧血劍中,看到陳圓圓出場,向來自忖把持力超強的袁承誌都心中一動:“天下竟有這等美貌的女子!”而李自成的手下見到了陳圓圓,更是誇張到“一時寂靜無聲,忽然間當啷一聲,有人手中酒杯落地,接著又是當啷、當啷兩響,又有人酒杯落地……”連見慣了美女的韋爵爺看到陳圓圓之後,“張大了口竟然合不攏來,刹時間目瞪口呆,手足無措”。而美人一笑,他又“雙膝一軟,跌坐入椅,手中茶水濺出,衣襟上登時濕了一大片。”
眼前跳舞的美人雖然達不到圓圓那種級彆,卻也是水是眼波橫,山是眉峰聚。欲問行人去那邊?眉眼盈盈處。太湖水孕育出的清秀佳人,美得很。
蘇湖熟,天下足,不知道許皎那廝,什麼時候才能發現占城稻?五十幾天的成熟期,真的很誘人啊!
“把你那齷齪的笑容收一收。”李鳳將一枚葡萄扔到李元嬰麵前,笑著調侃道。“你府裡的美人還不夠美嗎?明日我再讓他們送幾個青州美人來給你,長得一定不比這幾個差。”
李元嬰白了李鳳一眼,十分嫌棄地說道:“彆扯什麼明日,一聽就知道你在忽悠我!多和十兄學學,我有的是我有的,你們送的是你們對我的情誼。還有,你不要成天拿拳頭揍人,手不疼嗎?彈弓不好用,還是鞭子不好使?”
齊魯大地的美人,後世魚圈還真不少,有一直問聖僧女兒美不美的女兒國國王;有打過官司,踩過高粱,掛過紅燈籠的鞏皇;有天下風雲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的東方教主;有扇過巴掌,彆過車,動過刀還想煲魚頭湯喝的白鹿原美人;至於輸給嫦娥的美麗的大腳,和爾康手談人生理想的晴格格,將一指禪發揚光大的小妞代言人,還有將野心穿在身上的九億姐……還真是各種風格都有,隻看你喜歡哪一款?
曆史上的美人也不少,不水的紅薯堅決不用那些詩詞來水字數,隻說一個最有名的,一生被五廢六立,也是種花家曆史上唯一一個兩朝皇後,羊獻容。泰山郡南城縣(新泰)人,她的第一任老公就是那位何不食肉糜的惠帝,她是惠帝的第二任皇後。房玄齡在晉書裡對她的評價分彆是:羊氏內有特寵,外參朝政。獻容幸亂,居辱疑榮。
“再說了,你有強搶民女的喜好,你送的美人,誰知道是怎麼來滴?我可不敢收。”
“害,你個豎子!”李鳳直接站起身來到李元嬰身邊,摟住他的脖子,羊怒道。“收回你的話,不然某就讓你嘗嘗某的老拳!”
“十兄救我!”李元嬰很配合地伸著手哀嚎,隻可惜唐朝沒有哥哥的叫法,不然就可以如梁山好漢般喊哥哥救我了。
李元禮十分無奈地走過來,分開二人後坐在他們中間,嫌棄地說道:“還當自己是垂髫稚子嗎?能不能成熟點?兩個豎子!”
李鳳和李元嬰很有默契地同時伸手,撓向李元禮的咯吱窩,兄弟三人鬨作一團……
蕭若元無語望天,隻見下弦月掛在天上,突然想到滕王說的能看到月亮表麵的望遠鏡……若是能看到嫦娥,某的終身大事就解決了……一半。
裴承先和崔興宗對視一眼,決定保持沉默,兄友弟恭的場麵很感人,我們隻需要努力加餐費就好……
……東方之既白時,晚宴才散場,年少氣盛,精力十足的三位親王,剛歇息兩個時辰就被叫醒,因為鄭王兼兗州刺史李元懿趕了過來。
“十兄,你們昨夜招了多少美人侍寢啊?”李元懿看到三人臉上有些發黑的眼圈,十分好奇地問道。
李元嬰看著眼前這位前滕王,抬起手來拍了下額頭,聰明好學,深得寵愛某相信,除了二十兄那個憨瓜不喜讀書,其餘的兄長,都能得到聰明好學的評價。但若說他鬆姿孤堅,玉氣柔潤,鎮靜方嶽,聲政洽聞,嗬嗬,某隻看到一名ls之星,正在冉冉升起!
“十三弟慎言,我們隻是昨夜賞月,卯初才歇息而已。”李元禮抬起手揉著眉心,有些頭疼地說道。“幼弟才十一歲,我們再怎麼胡鬨也不會拽著他一起。”
東家之子,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齒如含貝;嫣然一笑,惑陽城,迷下蔡。對於我們來說,不止東家之子,西域美人,南詔美人,又或者新羅美人隻要想要,都可以得到。
“聽說新羅王將送許多美人入長安,你府上也會分到幾個。”
“十兄,某不是那樣的仁。”李元懿非常有風骨地說道。“不過,某更喜歡西域美人,左邊綠眼吹玉笛,右側白紵飛梁塵。”
如果沒有後麵那句話,李元嬰就相信他了。
“十三兄,還是我們兩個的審美一致。”李鳳打了個哈欠後,輕捶李元懿的左肩,笑道。“幼弟想在這裡狩獵三日,用完早膳我們同去。”
換源a,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
李元懿:“……”
難怪二兄一直發消息催某趕過來,幼弟做事果然任性不靠譜。十五不用問,也是個為虎作倀,狼狽為奸的不良兄長。隻是沒想到十兄竟然也縱著幼弟胡鬨!
看向李元禮,從袖子裡取出一個紙卷遞給他,三分無奈七分頭疼地說道:“十兄,二兄發過來的消息,讓我們看著兩個豎子,不許他們聯手禍害百姓,梁山統共也就些山雞和野兔,偶爾能見到隻狼,狩獵三日能狩到什麼?還不如沿著清水汶水逆流而上,去泰山狩獵呢,玩得更儘興。”
消息傳回長安,二兄一怒之下將幼弟召回去,皆大歡喜的局麵達成。老十五獨木難支,頂多就是毆打屬官,在農田裡縱馬跑幾圈,反正二兄已經習慣了他的行事風格。十兄繼續觀賞美人歌舞,偶爾上次衙,某也可以逍遙度日,不用擔心幼弟又作出什麼新花樣……長安和金州的事情,聽得某那叫一個心驚肉跳外加膽戰心寒。
某沒有二兄那種寬廣的胸襟,會寢食難安,辜負美人滴!
“十三兄,你……你竟然如此待我,我無以為報,送你一船魚,如何?”李元嬰轉了下眼睛,明白了李元懿的“險惡”用心,笑容特彆乖巧地說道。
大野澤在唐朝還有個名字,小洞庭。白樂天曾寫過湖山上頭彆有湖,芰荷香氣占仙都。夜含星鬥分乾象,曉映雷雲作畫圖的詩句,一個油紙包下去,能獲得無數的魚鱉蝦蟹。李元懿提到的汶水,詩仙曾寫過:我來竟何事,高臥沙丘城。城邊有古樹,日夕連秋聲。魯酒不可醉,齊歌空複情。思君若汶水,浩蕩寄南征。
……對哦,蘭陵美酒鬱金香,玉碗盛來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處是他鄉。而本草綱目記載:蘭陵美酒,清香遠達,色複金黃,飲之至醉,不頭痛,不口乾,不作瀉。共水秤之重於他水,鄰邑所造俱不然,皆水土之美也,常飲入藥俱良。按阿兄最新劃定的界限,蘭陵如今好像歸滕州管,那麼某就可以整合那些小酒坊,按蜀山春的工藝,做出琥珀光的美酒,從阿兄那裡要到貢酒專供權,然後換個包裝掙番邦的小錢錢!
“一船魚?”李元懿詫異地問完後,想到小兕子在信裡寫的長安滕王府送魚入宮的事情,抬手輕拍李元嬰的額頭,說道。“不許炸大野澤,二兄最近事多,沒法趕過來幫你收拾亂局!”
李元嬰後退三步,退到李元懿攻擊不到的範圍,不高興地說道:“我在長安炸魚塘,阿兄都沒意見,怎麼來到封地,反而不如在長安自在?”
讓某去泰山狩獵,可以說是心機男,不讓某炸湖,那就是單純的壞了!疏浚河道,決口黃河河堤,還有修建丘陵地帶的瀝青路,哪裡不需要油紙包開路?
李元禮也皺著眉頭看向李元懿,不悅地說道:“老十三,你若是不會說話,就少說些。二兄讓我們過來,是擔心幼弟不熟悉滕州,會思念長安,而不是讓你給他添堵,氣回長安。”
幼弟不可能總待在長安,阿兄再寵慣也不行,沒看青雀沒有去封地,東宮那位都快嫉妒的發瘋了嗎?何況在滕州,幼弟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從揚州發出的蒸汽船數量,十三和十五沒看到,某可是知之甚詳。更不要說還有近一半的船隻,直發金州西城,從那裡周轉入長安。
“十兄,幼弟隻是擴寬府裡的湖,得魚兩千斤。”李元懿聽完李元禮的話,恭敬地叉手一禮,問道。“大野澤會得魚多少?那些魚如何處理,送回長安,滿城再次魚香飄蕩嗎?”
雖然某的真實想法是送幼弟回長安,可是……隻要某不承認,他們就不能將鍋硬扣在某頭上,大家都是兄弟,感情深厚確實略有參差,卻也到不了踩一捧一的差彆。
李元禮將目光轉向李元嬰,問道:“你有辦法運送活魚回長安?”
用青鹽醃製的話,口感會差上很多,就沒必要千裡迢迢地送回長安了。
“回徐王,可以運送活魚回長安,我們還想嘗試運海魚回去。”在一旁看了許久熱鬨的蕭若元,叉手一禮,輕聲說道。
劉二製備出來的陰氣(氧氣)很適合保持魚的狀態,從洪州找到的荷包鯉魚,已經順利運到宮裡……成活率高達八成,供陛下賞魚兼懷幼弟。唐傅他們不是沒找到魚,而是運輸的過程中,走到半路便都死翹翹了。
李元懿瞪圓了眼睛看著蕭若元,不敢置信地問道:“你們能運活魚回長安?你在說什麼鬼話?”
三千裡之遠,運送活魚,你們怎麼不說你們能飛天呢?雲鶴府裡都是這種騙子嗎?能看出是雲鶴府的人,是因為蕭若元的道袍上帶有雲鶴團紋……圖桉由李元嬰所畫,彷的某位道君皇帝的瑞鶴圖,天下獨一份。那幅瑞鶴圖本來也是打破了常規花鳥畫的構圖方法,花鳥和風景相結合,營造了詩意的境界。鶴群盤旋於宮殿之上,如雲似霧,姿態百變,各具特色,蘊含種花家傳統文化正髓,是最為經典的超現實的表現手法,比之西方超現實主義出現早了幾百年。
“我們已經將紅鯉魚,平安地從洪州成功運回長安。”蕭若元不卑不亢地說道。當時最驚訝的是張公,他認為一切都是劉二的癡心妄想和滕王的異想天開,結果現實狠狠地給了他一巴掌,打得他有些懵。
李元禮和李鳳:“……”
蕭侍讀說的是什麼鬼話?
李元懿激動地握住蕭若元的手,顫聲說道:“某要和魚一起回長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