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的九天神雷和青色的九淵地火,這一刻同時在碧遊仙山上交彙。
雷火交織下,竟然隱約間有龍吟虎嘯聲響起。
天師印衍生的真一法壇內,第一層內的火法地書法籙和第三層內的雷法天書法籙,此刻同時凸顯,並閃爍光輝。
天雷地火合煉,叫那支上清玉宸仙竹,節節升高。
碧遊仙山上充裕的靈氣,這一刻也在天雷地火引動下,以那上清玉宸仙竹為中心交彙,竟漸漸形成風雲席卷之象。
雷俊盤膝坐在上清玉宸仙竹前,仰頭望去,就見上方風起雲湧間,紫青相接,隱約形成陰陽太極圖模樣,半紫半青,不停轉動。
他微微點頭,兩隻手一手捏法訣立在胸前,另外一隻手則向著麵前的青竹屈指連彈。
雷俊本人對道法的體悟和理解,這一刻同樣凝結為道蘊符籙,在他指尖化作流光,然後飛入節節升高的青竹內,與之合煉為一體。
青竹表麵紫金光輝閃動,鐫刻符籙。
雷俊手指連彈,霎時間數以千百計的符籙,都飛入青竹內。
這支上清玉宸仙竹,轉眼間不斷拔高,最終高聳入雲,直接探入紫青交濟形同陰陽太極圖的雲層內。
而接下來,原本節節拔高的青竹,又開始回縮變短。
這上清玉宸仙竹越來越短,直到最後降回地麵。
雖然沒有直接縮回竹筍模樣,但到得最後,隻剩三節。
三節青竹,閃動光輝,光輝交織下,竟形成三層虛幻的法壇。
竹節同法壇一一對應,如天、地、人相通。
雷俊動作不停,自身一道道神通法籙,源源不斷融入上清玉宸仙竹內,九天神雷和九淵地火繼續合煉。
於是三節青竹,再次開始長高。
接下來,如此循環往複,上清玉宸仙竹不斷伸縮變化,其根底基礎隨之越來越厚重凝實。
足足九九八十一次變化後,青竹再次回落。
但這次再定型,便是四節。
“照我當前修為,最終徹底祭煉完成,該是七節。”雷俊了然。
不過,為紮牢根基,不可一蹴而就,需要常常祭煉。
雷俊並不著急,他現在可自由出入上清雷府洞天,接下來的日子裡慢慢打磨即可。
在碧遊仙山山頂,麵對當前交彙的天雷地火,他又取出彆的寶物。
玄光精金。
除此之外,還有其他材料。
雷俊以玄光精金為主,以其他靈物為輔,開始加以祭煉。
通體烏黑但閃動金光的彈丸,在九天神雷和九淵地火不斷交織捶打下,漸漸成型。
雷俊不伸手去觸碰,心念動處,這玄金劍丸就在半空裡仿佛化作金色的劍光一閃,快速飛舞。
渾圓的劍丸這一刻仿佛被拉伸成修長的劍光。
雷俊端坐碧遊仙山山頂上不動,取出另一件靈物。
源自北疆長天湖動亂後誕生的子母凝元珠。
這件寶物,雷俊沒有將之煉化入玄金劍丸內。
他選擇以自身法力煉化此寶,將之融入本身神通法籙中。
然後,雷俊再朝著遠方招手。
金色的劍光一閃,重新飛回他麵前。
狹長的劍光減速停下,伴隨速度減慢,便即收縮,最後重新化作渾圓的一枚劍丸。
雷俊微微點頭。
然後繼續以相同材料,開始祭煉下一枚玄金劍丸。
玄光精金稀有,江州林族祖地能找到的數量相較於其出產已經非常可觀。
但雷俊連續祭煉下來,最終隻得十二枚玄金劍丸。
“還需要繼續溫養一段時日。”他微微頷首。
接下來上清玉宸仙竹同樣要繼續祭煉,雷俊不慌不忙,照自己的計劃按部就班。
上清玉宸仙竹已經最初成型,無需連續不斷祭煉。
所以他每隔一段時間,就從上清雷府洞天中出來一次。
一方麵協助元墨白料理府內事務,另一方麵便是指點徒弟卓抱節修行。
徒弟剛入門,正是修行關鍵時刻。
見雷俊回來,他忙上前:“弟子見過師父。”
雷俊看了徒弟一眼,微微搖頭:“彆惦記那筍了,為師先前說過,要重新祭煉。”
說罷,他甩甩袍袖,一根四節青竹,閃動紫金光輝,落在堂前地麵上,靈氣充裕。
小熊有些向往地看了脫胎換骨的上清金竹一眼後,便收回目光,規規矩矩:“師父教誨,弟子時刻銘記於心。”
雷俊則上下打量徒弟一眼。
這憊懶貨已經不複少年時模樣,絕大多數時候一板一眼,比其他天師府弟子還要更加循規蹈矩。
但那隻是表象。
尤其是,當某些東西擺在他麵前的時候,他立刻就現形了。
上清玉宸仙竹,遠比上清金竹更優。
雖說某滾滾當前牙口肯定咬不動,但不妨礙他饞的流口水。
當前這模樣明顯反常。
那麼……
雷俊:“闖什麼禍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以他修為,仔細看看徒弟便一目了然,不過雷俊沒那麼做。
卓抱節聞言,毛茸茸的熊臉上頓時流露出非常人性化的神色,名之為,尷尬。
“弟子素來謹言慎行,不敢給師父惹禍。”他小聲說道。
雷俊點頭:“嗯,不是在外麵惹的禍,繼續。”
卓抱節更尷尬,但不敢隱瞞,猶猶豫豫,從身後摸出個東西。
正是他入門之際,雷俊賜給他的法器,陰陽筆。
看著和最初沒有分彆。
但雷俊已經知道,筆毛斷了幾根……
相較於整體數量來說,遠遠算不得什麼。
但陰陽筆畢竟是法器,而且經由雷俊親手所煉,品質、靈性不凡,筆毛再細也不可能脆弱,遠非尋常毛筆可以相提並論。
“……你咬的?”雷俊一時間亦無語。
卓抱節不敢抬頭看師父:“請師父責罰……弟子真不是有心的。”
雷俊哭笑不得,但並未責罰徒弟,隻擺擺手:“既然賜給你,便是你的法器,好壞都歸伱自己,要是徹底毀了,以後沒的用,那為師也不會給你補,你自己去寶閣領烏鋒筆,青鋒筆一類的法器去。”
卓抱節更尷尬:“弟子再不敢了。”
話雖如此說,卻有些心虛。
倒不是他嘴上沒把門的,而是他對自己的饞蟲有些沒信心的。
短時間裡還能記著。
時間久了,說不定就無意間舌頭一卷,牙齒一嚼……
“那是你自己的事,權當做曆練吧。”
雷俊拍拍這小熊的腦門:“你真把這法器吃了,為師也不會剝你的皮,但你將來出去行走天下周遊山川,人家隨便搞點啥一釣你,你就上鉤?被人捉去當坐騎也就罷了,要是剝皮取膽,你上哪兒哭去?”
卓抱節訥訥道:“弟子已經改好多了……後麵還會進一步改正的。”
雷俊:“好了,不廢話了,開始今天的課。”
小熊連忙端正神色:“是,師父!”
元墨白當初怎麼教雷俊,雷俊現在就怎麼教自己的徒弟。
每天除了《正法真一大道經》的正常修行外,卓抱節也開始學習製符。
小熊在雷俊指導下,一板一眼沐浴淨手淨口,親手搭建齋壇醮場,虔誠焚香祈天,規規整整勾勒靈符。
沒有任何意外,卓抱節選擇的本命第一符術,乃是神打符。
毫不誇張的說,這本就是最適合他的天師府嫡傳基礎靈符。
比彆人都更適合。
雷俊教導他學道,相較於自己當年,這徒弟甚至還要更加偏向於肉身命功。
看似短胳膊短腿,但小熊神情鄭重,一套道門內家拳打下來,何止有模有樣?
尤其是,隨著一招一式推進,卓抱節身形開始漸漸變大。
到得後來,不複正常情況下有些憨態可掬的模樣,而是漸漸顯化他當初初見雷俊時的體型。
甚至,還要更大。
站在院中,幾乎仿佛巨象人立起來。
隻不過,道門內家拳和法力作用下,他氣血相對內斂,不似少年時那般外露。
但蘊含在那具身軀中的力量,愈發雄壯澎湃。
“很好,優勢不能扔。”雷俊滿意點頭:“但同樣不要過度依賴。”
卓抱節一套拳打完,身形已經恢複日常矮小模樣,收功而立,然後向雷俊行禮:“是,弟子謹遵師父教誨。”
雷俊接下來這段日子,一邊增進自身修行,一邊教導徒弟。
每隔一段時間,便入上清雷府洞天一次,繼續祭煉法寶。
他在龍虎山上一片安穩。
外麵的世界,仍不太平。
大麵上,沒有再爆發太激烈的爭鬥。
南北二林兩大名門望族一起遭劫,麵上影響就極為巨大,暗地裡更是牽連甚廣,大唐內外各方勢力,都需消化影響,觀望風向,以作應變。
麵上風波暫時平息,暗地裡潛流之洶湧則遠超平常。
不說彆的,光是京城那邊,水麵下就有暗潮不斷湧動。
尤其是新突破至九重天境界的青州葉族族主葉炎,親自入京麵聖,更是引發四方關注。
自先皇張啟隆駕崩後,這還是葉炎第一次親身入京。
麵上看,這次牽動四方關注的麵聖,有些波瀾不驚。
葉炎新年期間順順利利入京,新年過後順順利利出京,返回青州葉族祖地。
但內裡詳情如何,便隻有當事者自己清楚了。
傳度大典之後,天師府長老藺山,重返京師。
而他恩師上官寧,則返回龍虎山。
江州之亂,於天師府而言,已經塵埃落定。
官麵和民間的善後,自有朝廷負責。
南宗林族在江州經營多年,早在大唐皇朝開國前便根深蒂固。
在江州部分地方,甚至可以毫不客氣地說一句隻知有林不知有張。
江州除了官麵上,更重要的是下層方方麵麵各地豪族都跟林氏有牽連。
這整體是一張網,而非一個點。
不過隨著網中心勾連固定一切的樁被拔起,網自然便動了起來。
但接下來一切,注定是個漫長的過程。
唐廷帝室要控製江州,這一點勢不可免。
倒是天師府隻拿下幾處江州林族原先掌握的洞天福地,接收起來,難度小很多。
雖然涉及人口較少,但這裡的物產卻極為豐富。
屬實是利大事少的膏腴之地。
隻是眼下天師府人丁相對單薄,所以接收這些福地洞天後,還需一段時間穩固與經營。
時間漸漸走過二月。
冬去春來,新一年的春天,漸漸走近。
這一日,雷俊身在上清雷府洞天內祭煉自己的上清玉宸仙竹。
閃動紫金光輝的青竹,此刻已經穩定在六節。
雷俊盤膝而坐,仍是一手捏法訣立在胸前,另一手手指連彈,一道道神通法籙飛入青竹中。
連續祭煉九九八十一次後,雷俊方才暫時停下,默默溫養法寶。
等時間走到當天夜裡淩晨時分,雷俊收了法寶,盤膝坐在碧遊仙山山頂。
他的心神,入了天書的宇宙星空中。
諸天七正曜,此刻除了沈去病那枚熒惑火曜外,其他六曜這時都亮起。
“雖有留言,但火曜有段日子沒有回音了,我們不再打擾,這次聚會六人到場即可。”月曜平和地說道。
雷俊等人皆同意。
修行者的世界,有可能閉關一次,便是幾天、幾月、幾年甚至幾十上百年的時間過去。
期間不乏完全閉死關心無旁騖,拒絕與外界接觸的時候。
在場眾人,誰都有過類似經曆。
“那開始吧。”日曜淡然道:“我的問題不變,誰了解荊襄方景升的情況?”
雷俊等人或是回答不知,或是沉默不語。
日曜同往常一樣,似也不介意得不到答案。
問過自己的問題後,她便重新安靜,對其他人彼此之間的問答,不甚在意。
荊襄方族族主,方景升……雷俊則望著那明亮但無聲的太陽日曜,心中沉吟。
如果日曜當真是女皇,那她近期關注的人,基本都可以視為有希望突破至九重天的強者。
八重天境界圓滿的高手,彼此之間亦可能存在很大差彆。
有人距離九重天或許就差臨門一腳,甚至最後一張紙的距離。
有人卻可能八重天圓滿便是,再無向上的可能。
之前血河派掌門韋暗城成功跨過那一步,登臨九重天境界。
如今方景升呢?
此外,雷俊不禁反過來遐想。
自家大師姐許元貞早前失蹤,流於人間之外,連天師府自家都不了解情況,她忽然邁出最後一步登臨九重天境界,對其他人來講都很突然,難以事先掌握情報,女皇不預先了解消息,可以理解。
青州葉族族主葉炎呢?
這位,可是實打實也邁出最後一步,修成儒家九重天境界。
女皇關注方景升而不打聽葉炎相關情況,是她之前看走眼輕視了葉炎,還是說她早就知曉葉炎已經九重天,故而不用多做打聽?
那麼,除了方景升之外,其他有可能衝擊九重天境界的好手,眼下都是什麼狀況呢?
雷俊心中默默思索。
這時,則聽鎮星土曜開口:“我有問題,請教諸位。”
月曜:“朋友請講。”
土曜:“江州、幽州兩地大戰,此事諸位可知?”
作為近期最大新聞,在場眾人皆表示知曉。
土曜便繼續問道:“我想請教,龍虎山天師府唐天師和許長老二位,如何那般輕易,便成功打破幽州、江州林氏兩族的祖地?”
日曜淡然道:“我知道一些情況。”
土曜:“如果可以,還請相告。”
他略微頓了頓後繼續說道:“我沒有荊襄方族族主的消息,如果可以,我想嘗試以彆的情報或東西來交換?”
日曜:“我並不需要彆的什麼。”
土曜:“是我孟浪,叨擾了。”
日曜:“你打聽此事,同你上次展示的文字字意有關,對嗎?”
土曜精神一振:“正是如此。”
雷俊在一旁靜靜聽著,想起先前一次聚會時,土曜曾經展示一些字意古怪陌生的文字。
那些字,並不冷僻,大家都認識。
但其中蘊含的字意,卻同大唐皇朝當前任何一脈儒家經典流傳都不同,遍觀曆史,也沒出現過。
現如今,雷俊回想起來,那異域天地裡被凶悍武道真意摧毀的儒家遺跡,當中流露出來的文意,倒還真與土曜這邊的文字字意,有幾分相似。
雖然多少仍有些不同,但比大唐皇朝當前文脈,要相似的多。
雙方,或許還真有幾分聯係。
雷俊心中同樣好奇,但當前沒有開口。
日曜則淡然說道:“晚些時候,我們單對單談談。”
土曜:“先謝過閣下。”
缺席早先一次聚會的辰星水曜,這時開口:“我這裡也有一些消息,想要跟人交換,消息相對粗疏,主要是想大家互通有無,一起將消息共享一下。”
月曜:“不知是哪方麵?”
水曜:“關於道家丹鼎派純陽宮門下的……一些叛徒。”
月曜:“叛徒?”
水曜:“是啊,就是那些已經被純陽宮開革出門,並欲要清理門戶的人。”
其他人聞言,微微沉吟。
雷俊若有所思。
暫時沒得到答案,水曜並不氣餒:“這方麵的交流,長期有效,如果哪位有消息,隨時可來找我。”
月曜:“我也是有些事,想要同各位溝通,如果有人有消息,隨時可聯係我。”
水曜:“什麼事?”
“我想跟各位打聽一下,江州之戰,有哪路高手,相助天師府?”
月曜徐徐說道:“根據事後幸存者的口頭描述,有疑似儒家神射或道門外丹的高手,同天師府一起攻打江州林族祖地。”
“儒家神射和道門外丹……”土曜沉吟。
月曜:“閣下有耳聞?”
土曜:“不能算有,我隻是聽聞,此番五姓七望者無人暗助天師府,甚至有聯合針對天師府之事,隻是各有牽絆,未能成行。
而道門外丹派聖地蜀山派,則是同荊襄方族對峙,彼此互相牽製,沒聽聞有蜀山高手越過方族監視,馳援天師府。”
水曜:“朝廷的人?”
月曜:“就我所知,朝廷雖有高手欲要馳援天師府,但慢了一步,江州戰事的結束,遠遠早於預期。”
土曜沉吟:“原來如此。”
眾人再聊幾句後,陸續“下線”。
很顯然,大部分人更樂衷於單對單私聊。
雷俊便找上了辰星水曜。
“閣下有意交換純陽宮叛徒的情報?”雷俊問道。
水曜:“確有此意。”
雷俊:“具體到某個人麼?”
水曜:“都可以,不過我這裡掌握的消息,確實主要關於其中一人,名叫周鵬。”
純陽宮叛徒叛逃出門後,為求生存,也為躲避純陽宮清理門戶,大部分人都抱團。
周鵬作為上三天境界卻叛離的純陽宮長老,因為修為實力的緣故,隱隱然有領導者地位。
“我了解的情況有限。”雷俊坦然道:“我們對一對好了。”
早先在南荒,他曾經生擒純陽宮叛徒王靖方。
通過審問王靖方,雷俊掌握了一些相關情況。
不過關於周鵬其人,消息有限。
相對有價值者在於,另有人暗中援助支持周鵬等純陽宮叛徒,周鵬曾經使用過的陰月魂石,便來自對方。
辰星水曜聽後,沒有過多評價,隻簡單說了一句:“周鵬於近期,修成道家丹鼎派八重天境界,已經開始嬰變。”
雷俊:“這倒是印證了我先前得到的消息,周鵬背後確實另有彆人。”
水曜:“不錯。”
對方似有要緊事,同雷俊匆匆告彆後,星光便黯淡下去。
雷俊卻沒有立刻離開。
他還有另一場私聊。
“閣下要打聽金剛寺相關消息?”雷俊言道:“我當前並無更多情報。”
化身歲星木曜的未來彌勒言道:“就像其他人說的那樣,這方麵的交易,長期有效,當然,也看閣下想要什麼作為交換?”
雷俊略微思索後說道:“大空寺的消息,你有多少?”
未來彌勒答道:“不多,不過,似也盯上了金剛寺。”
雷俊:“我無法保證一定有消息,但如果有收獲,會第一時間相告,而我需要大空寺的情報。”
未來彌勒:“一言為定。”
在歲星木曜的星辰黯淡下去後,雷俊微微沉吟。
從天書宇宙星空內出來後,他去尋師父元墨白。
早先有關金剛寺迎接新方丈的消息,便是來自元墨白。
“暫時沒聽說有什麼特殊之處,不過……”元墨白緩緩說道:“那裡最近緊密封閉,隔絕內外,本也有些惹人在意。”
雷俊輕輕點頭。
未來彌勒乃白蓮宗少宗主。
白蓮宗同佛門四大聖地中的菩提、懸天、天龍三寺關係較深,但這麼多年下來,同金剛寺也早已是對頭。
此前金剛寺迎接新掌門的時候,就被白蓮宗和大空寺一起聯手針對。
白蓮宗平時本就會注意收集包括金剛寺在內佛門正宗四大聖地的消息。
眼下未來彌勒還來雷俊這邊找線索,雙管齊下,想必也是有警覺和疑慮,故而多番查證。
“可以打聽一下,但不保證有收獲。”元墨白言道。
雷俊亦微微頷首:“本派當前重中之重,是接下來大師姐和晉州葉默權的戰約。”
如今漸漸開春,天氣漸暖。
待到入夏後,便是約期將近之時。
師徒二人正聊著,忽然心中皆有所感應。
山上萬法宗壇中,有光芒流轉,如燈光般一明一暗,不斷交替。
“張師姐開始踏出那最後一步了。”雷俊言道。
元墨白:“是啊,希望她能成功邁過這一步,本派將可再添一位高功法師。”
道家符籙派修士想要從六重天突破到七重天境界,都離不開自家宗壇。
在龍虎山上,便是萬法宗壇。
似黃天道那邊,便是黃天宗壇。
雷俊此前在北疆突破,看似相距龍虎山和萬法宗壇遙遠,但他有天師印相隨,可以借助天師印衍生的真一法壇。
彼時彼刻,基本也可以當做是在萬法宗壇附近修持。
“可惜,張師侄此前道印先定,神通種子已見雛形。”元墨白微微搖頭:“她如果能成功邁過那一步,隻能先修持火法地書法籙了。”
早先天師印雖然重回龍虎山,但與雷俊神魂相合,無法外顯,無法剝離。
出於保密和安全考慮,雷俊亦不方便幫助張靜真觀覽雷法天書法籙。
張靜真如過去百多年裡其他外姓子弟一樣,在火法地書法籙和命功人書法籙之間二選一。
最終她選了火法地書法籙。
如今雷俊可以將天師印外顯掌控了,張靜真則一直在閉死關斷絕同外界接觸。
實事求是地講,當前龍虎山天師府裡,沒幾個人掌握陽雷龍,彆的不說,讓龍虎合擊難現,多少是個缺失,直接影響戰鬥力。
眼下隻得先如此,留待將來了。
…………
幽州林族祖地。
準確說,祖地舊址。
雖然林族眾人仍在此地繁衍生息,連毀塌的建築經過一冬,都大部分重建,但這裡仍不能說已經恢複舊觀。
祖地上空,文華寶光,斷斷續續,隻剩一線,仿佛虛幻。
想要重新接續此地文脈,異常艱難。
這還要慶幸傳家鎮族至寶朔風劍尚在,故而有希望修複,隻是需要漫長時間。
換了江州林族那邊,龍蛇筆也斷,就是徹底悲劇。
晉州葉族老族主葉默權,仍在此地。
他身旁,立著一個外觀三十歲許的女子。
這個冬天,葉默權一直在此地,靜靜參研先前一戰留下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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