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樓中。
紅雨葉看著江浩身上出現的變化略顯錯愕，正常來說，想要領悟點什麼東西，需要一定的積攢與沉澱。
而開始前，基本都有個前兆。
但江浩這個，看了自己留下的幾個字，就突然陷入了頓悟，有些不講道理。
讓人無法理解，他為何陷入感悟。
紅雨葉拿出茶水，開始為自己泡茶。
這次的茶水，也不確定要喝多久，不過她並未讓外麵的人發現。
就這樣安靜的等待著即可。
否則容易出現變故。
時間的流逝，讓很多人忙碌。
為生活糊口，為前途奔波，為提升修為，為領悟術法。
不管是普通人還是修仙之人，他們都在感受著人生中的一切。
而江浩，感知不到。
這一次，他陷入了頓悟。
整個人就好似坐在虛無之中。
看著日月變化，鬥轉星移。
他的周身有因果線條，似乎承載了天地間無儘因果。
但這些因果又好似與他毫無關係。
他有些弄不懂這次的事。
人人都在講因果。
世間萬物必然有源頭。
而後續變化，幾乎都是由這個源頭引起的。
也就是萬物第一因。
因為有了這個因，所以有了更多果。
之後循環往複。
形成了複雜天地，無儘的變化。
這是無儘大道的彰顯。
從前，彆人是這般認為的，江浩也是這般認為的。
但現在他覺得有些奇怪。
景大江找到他，而他成為了過去的大長老。
因似乎晚於果。
雖然沒有自己，天文書院也會出現一位其他大長老。
但自己終歸是出現了。
所以
江浩抬頭看向無儘虛無，有了一個問題：“因果存在嗎？”
話音落下的瞬間，江浩起身，開始往虛無深處走去。
似乎愈發的靠近深處，就能得到心中想要的答案。
三個月後。
陶先生等人已經回到了海外。
他們幾人先回到了天下樓。
海外的事並不少，所以需要儘快處理。
隻是還未等陶先生做些什麼，就收到了大先生的消息。
這讓陶先生有些擔憂。
“大先生怎麼突然找陶先生？”朱深開口問道。
他們已經知曉大先生有問題，所以並不想與之對上。
一旦對上，誰也不知曉會發生什麼事。
唐雅立即道：“我跟陶先生一起去。”
“去乾嘛？”赤龍好奇道：“去給陶先生拖後腿？”
“我是陶先生護衛。”唐雅認真道：“當然是去保護陶先生。”
祖龍覺得奇怪，這些人怎麼一回來就大難臨頭的感覺。
藍龍沉默道：“我一起去吧，唐雅沒用。”
“都不用。”陶先生搖頭道：“有些時候大家心知肚明反而不可怕。”
唯有猜測的時候，才讓人最為心慌。
如今，一切成為了定局，那就不那麼可怕了。
陶先生並未遲疑，而是獨自一人前往大先生所在。
赤龍在下麵盯著，有問題的話他會第一時間出手。
雖然上次沒有看住人，但不代表他看不住陶先生。
少頃。
陶先生敲了大先生的房門。
“進來。”裡麵傳來平淡的聲音。
咯吱！
大門被開啟。
因為是白天，所以房間裡麵還有陽光透過窗戶落進來。
此時陶先生看到窗戶邊緣位置，一位中年男人正在泡茶。
茶桌上還放著一顆奇怪的靈蛋。
“見過大先生。”陶先生恭敬行禮。
“坐吧。”大先生伸手做了個請。
陶先生坐了下去，隨後看著眼前之人道：“大先生怎麼突然找我？”
“說說話”大先生給陶先生倒了一杯茶道：
“來告訴你一些事吧。
“當初那位走的太匆忙，有些事我都沒來得及說。
“也沒來得及想好。
“不過我收到了一些反饋，聽說他死了。”
“我也聽說了。”陶先生跟著點頭。
“但是我了解他，他不可能死的。”大先生笑著道：“不過按正常來說，他還是死了。
“隻是他們可能都低估了這件事。”
“低估了？”陶先生有些疑惑。
“是啊，低估了。”大先生笑著道：“這個世上的事情並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能說的清的。
“一件事也不是一個人死了就能了結的。”
陶先生皺眉。
大先生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道：
“任何一個人，任何一件事，總會留下一些痕跡。
“大道的痕跡，因果的線條，歲月的腳印。
“雖然人死了，可以消磨掉絕大部分東西。
“但這些東西一旦被收集起來，誰也不確定會發生什麼事。
“大動乾戈不至於有，畢竟人都死了。
“但隨著時間的流逝，或許就容易出現全新的麻煩。
“另外，此間天地，因為仙庭的存在，很多原本可以彰顯的東西都無法彰顯。
“那就會以另一種形式出現。
“天地間會出現諸多神跡，亦或者機緣，也屬於正常。”
陶先生聽著感覺有些驚駭。
甚至不是很懂。
“這些東西知道就行，不用特彆理解。”大先生指了指桌麵的蛋道：
“這個送你了，我上次去淵海帶出來的。
“發現還未孵化。
“你可以試著孵化一下。
“你的龍多，應該挺容易的。”
陶先生心中不解，最後也沒有多問：“多謝大先生。”
“去吧。”大先生揮了揮手說道。
等陶先生離開，大先生方才收回目光。
他目光深邃，看不透深處。
最後端起茶杯喝著茶。
沒有人知曉他到底在想什麼。
又要做什麼。
陶先生帶著龍蛋回來，其他人看著有些錯愕。
“怎麼又多了一顆龍蛋？”唐雅覺得龍有些多。
“看樣子還沒醒過來。”赤龍看著龍蛋道：“我們趁這個機會，把它炒了吧，你們吃過蛋炒飯嗎？”
金龍看著赤龍道：“你不如把它賣了，能去資助那些仙子。”
“陶先生一看就不是缺靈石的人，這蛋是他的，你覺得可能賣嗎？”赤龍搖頭感慨：“假酒喝多了吧？”
黃見雪：“”
“大先生找你做什麼？”藍龍問道。
聞言，其他人也是好奇。
“說一些奇怪的話吧。”陶先生平靜道：“他說，仙庭秩序下，很多東西會以新的形式出現。
“所以以後各個地方，可能會出現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
“或者一些讓人感覺新奇的機緣。”
眾人並不理解。
因為有些事他們並不知曉。
陶先生也無法說出口。
如此，就少了一些至關重要的消息。
自然不懂這些話大致的意思。
陶先生明白的也不多，他也不確定大先生是否知曉他已經知曉了某位不可言明的存在。
這些消息，得先告知聚會中的人。
或許河流於雕像，亦或者北部突然出現樹，都與之有關。
當然，更重要的還是前往過去的因果痕跡。
似乎
會被什麼東西收集，然而影響到。
————
無法無天塔。
原本這裡的人還在商討著一些事。
明靈仙子也覺得這裡不錯。
目前來說她是自由的。
至於以後能不能自由，那就是以後的事了。
隻是突然，她愣了下。
似乎有什麼奇怪的東西被抽動了下。
不用想她也知道與誰有關。
但是這種輕微的感覺，讓她有些奇怪。
似乎有什麼人，正在收集什麼東西。
然後要做什麼事。
哪怕躲在這個無法無天塔，也無法逃離對方的收集。
一瞬間，她立即叫來了人。
銀紗仙子得知情況，有些錯愕。
因為她完全聽不懂。
最後白芷來了。
“你的意思是，有什麼東西從你這裡，開始尋找東西？”白芷問道。
“是，就是這種感覺，但我不確定是怎麼回事。
“最好找能了解這件事的人，試著去感受一下。
“或許是一種陰謀，又或許是其他手段。
“總之你們需要認真對待。”明靈仙子開口說道。
“這種感覺還在嗎？”白芷問道。
“暫時消失了。”明靈仙子搖頭。
之後，白芷看向其他人。
她明白，如果這件事是真的，那麼肯定與那位存在有關。
而那位存在，哪裡是她可以對抗的？
商量都不知道找誰商量。
主要是掌教又外出了。
不知道何時才會回來。
與此同時。
江浩來到了虛無深處，他看到了滿天的線條。
似乎天地間隻要發生過一件事，就會出現一根線條。
而線條並非特指某個東西，是因果，也是真假，是信念，是大道。
這些東西交織在一起，最後會形成一個圈，一個球，一個世界。
組成複雜的天地，無法參悟的大道。
所以，因果
沒有先後順序。
順序是大道彰顯出來給人看的。
透過表現，窺探一切本質。
大道沒有，亦沒有終點。
因果不存在因也不存在果。
時間長河既沒有過去，也不存在未來。
亦或者說，大道有了，便有了終點。
因果有了因便有了果。
時間有了現在就有了過去與未來。
轟隆！
一瞬間，江浩有了更多的明悟。
雖然還是懵懂，但對於周圍的一切愈發的敏感。
瞬息之間，虛無無數先天開始湧動，往他身上而來。
一瞬間，江浩似乎想到了什麼。
身上因果線條開始坍塌。
因果歸墟。
並非神通。
而是字麵意思。
如同壯碩師父說的那樣，因果本就在他手中。
他的因，承載著他的果。
可是因果本質是不存在。
所以
因果開始收束，歸於虛無。
這一刻，江浩有一種跳出大道的感覺。
哪怕有人可以回到過去，也無法將他過去殺死。
一瞬間，江浩睜開了眼眸。
周圍的一切又恢複了正常。
自己依然身處在天地之中，但確實有些不同了。
似乎自身愈發的厚重。
隻是難以有人可以察覺罷了。
“你醒了？”紅雨葉的聲音傳來。
江浩立即醒悟過來，看向身邊女子道：“師姐，我發呆多久了？”
“倒是不長，才兩年。”紅雨葉開口說道。
江浩舒了口氣。
才兩年，那倒是還好。
“一失蹤就是十五年，一回來沒幾天就發呆兩年。”紅雨葉嗬嗬一笑。
江浩立即道：“這次是意外。”
真的是意外。
因為覺得因果奇怪，所以思考了下。
雖然得出了一些結論，但感覺還是不夠。
依然顯得牽強，無法徹底融入自身。
成為自己大道根基。
不然，大道都要有所恢複了。
隻是，哪怕真的要恢複，他也要試著壓製一二。
畢竟，現在這樣的狀態，也算千載難逢。
可以做很多事情。
“你這次領悟了什麼？”紅雨葉倒了茶，好奇的道：“身上並沒有大道氣息。”
“我在思考，是先有因還是先有果。”江浩如實回答。
紅雨葉略微好奇：“因果，因果，不都是有了因才有了果嗎？”
“正常來說是這樣的，但是我是因為景大江幾次幫我，而我回到過去，如此才成為大長老。
“那麼因是未來的果，果是過去的因。”江浩平靜道：“所以，我得出了結論，因果是大道彰顯，讓人理解的。
“並非有了因才有了果。
“同樣也不是有了果才有了因。”
江浩看到紅雨葉不解，笑著道：“其實可以跳出因果理解。
“這個世上沒有那麼複雜，因果循環什麼的，都可以當做不存在。
“既然不存在，就不再是束縛，也沒有答案。
“反正就這麼個意思。”
江浩也不知如何回答。
但大道一說，本就是玄而又玄。
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說起來，在我領悟的時候，我感覺好像有人在找我。”江浩突然開口說道。
紅雨葉拿出一封信道：“確實有人找你，人皇給你回信了，簡單來說他暫時不見你。
“不過那個河流被測出來了。
“一個屬於未知，一個屬於天地，都不簡單。
“你要進去看看嗎？”
江浩看著信封，略微有些意外。
他說有人找，並非這個。
而是
似乎有人正順著過去的因果，歲月的痕跡。
正在一步步靠近他。
很厲害，又很奇怪。
不過對方找起來並不快，想來找到自己需要幾千年的時間。
如果自己幫一幫對方，或許很快就會找過來了。
雖然不確定對方是誰，但極可能與承運有關。
這是擔心自己沒死絕，留下的後手？
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對方能在這個時間段發現自己，然後在過去的時間段對自己下手。
如此再過去死亡的痕跡中，尋找最初的自己，可能性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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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牙還在隱隱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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