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湖。
花香傳遍空氣每一個角落。
雖然百花均有香味，可在這裡並不感覺雜亂，隻會有一種層次感。
由淡到深，又很快散去。
不會惹人反感。
看著前方熟悉的容顏，江浩心中沒有太大的思緒。
這一切有些超出預料。
使得他無法思考，感覺以前一片混亂。
眼前之人直接打破了自己的固有認知。
“我的問題不好回答嗎？”紅雨葉開口問道。
“前輩誤會了。”江浩低頭道。
“誤會了？”紅雨葉笑道：“你指的是什麼？”
“晚輩並未說過前輩身死。”江浩回答道。
“哦？”紅雨葉含笑道：“那我聽到的是什麼？”
“前輩聽到的是掌教，但前輩在晚輩眼中始終是前輩，並非掌教。”江浩回答道。
“意思就是說，你打算背叛宗門？”紅雨葉問道。
“這自然取決前輩的想法。”江浩低頭認真道。
這回答讓紅雨葉沉默些許時間，道：
“如此看來，我讓你做什麼，你就乾什麼？”
“自然。”江浩點頭。
紅雨葉嗬嗬一笑：“你挺會給自己找後路嘛。”
江浩沒有回答。
實在沒辦法，隻能用這樣笨拙的方式回答。
對方不在意，那自己就沒事。
對方若是在意，自己怎麼回答都是問題。
紅雨葉並沒有繼續追問這些問題，讓對方出糗難受一些也就夠了。
沉默片刻，她問道：“你不覺得疑惑嗎？”
“疑惑。”江浩回答道。
明明是一位強大的前輩，突然變成掌教。
如何能不疑惑？
而且是近百年的認知，瞬間打破，並不好受。
“不問問？”紅雨葉問道。
江浩思索片刻看向眼前之人，道：“前輩為什麼要隱瞞？”
紅雨葉把茶具放在桌麵上道：“泡茶吧。”
聞言，江浩走進了亭子，坐下泡茶。
隻是沒有找到茶葉。
不敢問，隻能自己拿茶葉。
如此，紅雨葉方才道：“我是否邀請過你來我這裡喝茶？”
“是。”江浩點頭。
“那時我可否告知你是你自己不來的？”紅雨葉又道。
江浩邊泡茶邊點頭。
“既然都有，那為什麼是我隱瞞？我隻是沒有說自己是什麼身份而已。”紅雨葉平淡的開口。
一時間江浩感覺也有道理。
但是
那時候的喝茶，想來不是什麼好事。
自己怎可能敢來。
可又無法反駁。
兩人沉默了些許。
等茶泡好後。
紅雨葉方才道：“你不好奇那天我為什麼會去斷情崖？”
“哪天？”江浩問道。
聞言，紅雨葉嘴角露出微笑，但不知道為什麼，江浩感覺到了一股寒意。
仿佛隨時都要飛出去。
“想到是哪天了嗎？”紅雨葉開口。
“想到了。”江浩點頭。
能讓對方不想提及的，那一定是他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
想到那時候，江浩心中就感覺奇怪。
容易胡思亂想。
不過那天對方為什麼會來斷情崖？
這件事他從未想過。
“是因為修煉出問題了？”江浩問道。
“有人偷襲了我。”紅雨葉開口道：“閉關六十年，那天有人繞過了一切，來到了百花湖。”
江浩有些不可思議：“是什麼人？”
紅雨葉端著茶杯，平淡開口：“天青山的人。”
“不可能。”江浩下意識開口。
很快便斟酌著解釋道：“天青山晚輩聽說過，按理說他們中最強的人，也無法靠近這裡。
“尤其是這裡有前輩的力量加持。”
自己進來的時候，都感覺到了可怕大道氣息。
天青山的人有多強？
有絕仙？
如果有絕仙，絕不是一流宗門
想到這裡，江浩又想到了天音宗。
天音宗有絕仙或者更強者，也是一流宗門。
可不管如何，他還是覺得不可能。
“確實不可能，那個人用的是天青山的功法，而且實力一般，但她就是進入了百花湖。”紅雨葉把茶杯放在桌麵上，看著江浩道：“你知道為什麼嗎？”
江浩思索了下，道：“因為密語石板？”
對方突然要找密語石板，而且目前為止也就未知的密語石板幕後主人，才有這樣的實力。
“目前來看，確實隻有密語石板幕後的主人有這種能力。”紅雨葉給自己倒了茶水繼續道：
“但是哪怕對方出手，我那時候的狀態還是很奇怪。
“闖進來的人被我殺了，我追了出去。
“那時候一種我無法阻擋的手段，讓我中了毒。
“但實際上這個毒並不會完全影響我，或者說沒有那麼快會影響。
“隻要及時回來，基本就不會有後麵的事。
“隻是那個時候我突然想要前往更近的斷情崖。”
“為什麼？”江浩有些不理解。
正常來說，那個毒並不會完全影響神智。
那不應該去斷情崖的。
紅雨葉輕笑，眼中陷入了回憶：
“就是一種萬中無一的念頭，突然閃了出來。
“本來幾乎不存在的概率，突然出現了，讓我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隻要過去，或許就會改變一生。
“是好是壞無法確定，但確實能打破現有的一切。”
“所以前輩過去了？”江浩問道。
“當然不會，這對我來說就是一種心魔，為何要過去？”紅雨葉冷笑道：
“但是當時的情況讓我晚了一步，毒真的影響到我了，讓我邁出了步伐，無法回頭。”
“是什麼樣的毒能影響前輩？”江浩有些意外。
紅雨葉並未回答，隻是道：“天青山的人，肯定有人接觸過密語石板幕後的主人。”
江浩沉默片刻，認真道：“晚輩定當竭儘全力，幫前輩找出密語石板幕後的人。”
紅雨葉頷首，許久她突然問道：“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除了密語石板的毒外，還有人在試圖讓我見到你。”
聞言，江浩也是一愣。
他想到了那個夢。
“或許吧。”
紅雨葉看著眼前之人，倒也沒有過多思考。
而是道：“你什麼修為了？”
“前輩知道的，我剛剛成為首席第十，目前返虛中期。”江浩回答道。
“那個蠻龍要後期了吧？”紅雨葉問道。
“是啊。”江浩點頭：“晚輩就是看出這一點了，所以傾儘全力一擊將其擊敗，好打斷他的晉升。”
“你倒是挺有心機的。”紅雨葉嗬嗬笑道。
“小心一些總是好的。”江浩回答道。
紅雨葉也不在意這些，而是道：“既然你成為了首席，我又是宗門掌教，你說我是不是應該送你點什麼禮物？”
聞言，江浩立即道：“能見到前輩，已經是莫大榮幸了。”
“還是要送的。”說著紅雨葉微微提起手，一指點向江浩眉心。
見此，江浩緊張了起來。
很快清涼的手指觸碰到他眉心。
沒有變化，江浩心裡鬆了口氣。
沒事。
隻是念頭剛剛起，突然就感覺身體被一陣風吹起。
整個人倒飛了出去。
出了亭子，掠過花草。
最後來到了湖水上空。
如此力量方才徹底消失，整個人往下墜落。
額
砰！
入水聲響起。
江浩整個人跌入湖中。
清涼的感覺傳遍全身。
上一次掉落水中是什麼時候？
好像是晉升真仙的時候，也是紅雨葉將自己推入水中。
這次自己似乎沒有要晉升的跡象。
不過很快他發現水中似乎有無儘的刀意將他覆蓋。
全部都是天刀刀意。
如同汪洋之海，浩瀚無邊。
此時江浩感覺自己正在看著一道身影施展天刀。
每一刀都引動了天地。
斬月化日月，鎮山化山川，流星化星辰，無悔化神意，問道化道意，星河分開日月星辰。
隨後鬥轉星移，萬物變遷。
所有的一切都融入在一起。
如此，一片全新的天正在逐漸形成。
江浩感受這一切，手中仿佛多出了一柄刀。
隨後開始揮動，從天刀第一式開始。
一點點熟悉，一點點明悟，一點點融入。
不知何時，江浩感覺心中出現了一點星光。
星光宛如實質。
似乎隻要將其破開，就能有新的變化。
可是，江浩不管如何努力，都無法將其破開。
慢慢的，江浩也不著急。
他知道，很多時候著急反而適得其反。
感受著其中刀意，江浩慢慢消化現如今的變化。
天刀精進了許多，第七式也領悟到了核心。
這星光就是核心，就是還差最後一步。
如此，江浩方才睜開眼眸。
他發現自己依然在湖水之中。
透過湖麵，可以看到湖邊站著一位紅白仙裙的女子。
遊上去，便看到對方在盯著自己。
“舍得上來了？”紅雨葉開口說道。
“過去多久了？”江浩第一時間來到岸邊，身上水漬瞬間消失。
“三天，不算太久。”紅雨葉看著江浩道：“領悟到了？”
“沒有。”江浩搖頭有些可惜：“還差最後一步。”
“最後一步？”紅雨葉低眉。
“是的，如今像是看到了門，但無法打開。”江浩說道。
聞言，紅雨葉點頭：“還記得以前說過，我要借助你的眼，觀看最後一式嗎？”
“記得。”江浩看了看自己的胸口位置，道：“可是晚輩死後，同心掌就消失了。”
不僅僅他的消失了，紅雨葉身上的也消失了。
“加一下便可。”紅雨葉隨口回答道。
聞言，江浩一愣。
一時間情緒變化不小。
從前，根本不敢多想多看，如今似乎與對方關係沒有那麼僵。
但更容易讓人緊張。
不過強者就是強者，紅雨葉臉上就沒有任何表情。
是自己太普通了。
湖邊，江浩看著眼前在之人，輕聲道：“那晚輩開始了。”
紅雨葉點頭。
之後江浩伸出手，讓自己保持平靜。
在觸碰的瞬間，他有種前所未有的感覺，好在不敢亂來也不敢亂想，施展同心掌後就收了回來。
太快，一時間沒能有什麼感覺。
“之後你打算做什麼？”紅雨葉轉身走在前麵問道。
江浩思索了下，跟在後麵道：
“想先提升修為，很多東西都要等大世到來才會彰顯出現。
“如今自然是先提升修為，等大世之爭開始，做事更加方便。”
“大世之爭開始？”紅雨葉繼續走在前麵道：“你覺得什麼時候才會開始？”
“一兩百年之後吧。”江浩走在後麵不太確定。
“一兩百年？”紅雨葉笑道：“你想在宗門等待一兩百年？”
“是。”江浩點頭，回答道：“如今大世開啟，一些人一些事都在積攢力量，海依依那邊始終沒有人過來。
“想來對方也需要時間恢複，或者提升。
“而晚輩也缺時間。”
“彆到時候你提升速度太慢，彆人就已經回複巔峰了。”紅雨葉依然沒有回頭。
“晚輩會努力拉近時間的差距。”江浩認真道。
他與那些強者有著漫長的時間差距。
隻有拉近這種時間差距，才能與之對抗。
“那你回去吧。”紅雨葉下了逐客令。
江浩點頭，往外麵退去。
紅雨葉來到岸邊始終沒有回頭。
她看著湖麵沉默不語，最後用手背輕輕碰了下臉頰，傳來一聲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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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月穀。
鄭十九與辛玉月等人聚在一起。
他們是為了江浩來的。
“聽說送給江師弟禮物的人很多，而且很多人都收到了回禮，我們都沒有吧？”辛玉月問道。
“沒有。”樂悠搖頭。
“不是說江師弟會親自拜訪嗎？”鄭十九說道。
“我知道。”辛玉月點頭道：“就是想說這算不算我們有首席撐腰？”
“千萬彆這麼想。”鄭十九提醒道：
“江師弟人不錯，大家都知道。
“可惜他名聲不太好。
“我們彆給他添麻煩，而這樣的麻煩，隻會毀了我們。”
“隨便說說的。”辛玉月聳肩道：“就是最近發生了一些變化，讓我不得不感慨。
“因為江師弟沒有回禮，同門一些人對我居然客氣了很多。
“人人都知道，沒有回禮才說明與江師弟有交情。”
“我這邊也是。”樂悠說道：“不過我們一脈對江師弟不友好。”
蠻龍也是橫流瀑的，現在橫流瀑沒有首席。
他們很忿怒。
“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遇到江師弟，很久沒有跟江師弟一起做任務了。”鄭十九說道。
“是很久了。”突然聲音傳來。
三人頗為驚訝。
他們在樹林深處的亭子中，周圍有陣法阻擋對話。
可沒想到還是被聽到了。
轉頭看去，隻見一個人由遠而近。
如同虛影，又仿佛與光同輝。
江浩來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