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關於林知的事,江浩低眉未曾言語。
林知不知道自己身上的秘密,身為林奶奶口中的仙人,最後卻什麼都做不了。
確實會有不小打擊。
不過林奶奶的死,大概不僅僅是因為冷。
更多的是大限已至。
隻是林知經曆過他娘親的事,很難放過自己。
他會將一切歸於自己沒用上,借此折磨自己。
「還有其他事嗎?」江浩問道。
「還有。」程愁點點頭,繼續道:
「林師弟他們本就是為了願血道出去的,既然到那邊就會調查。
雖然沒查到願血道,但是查到了另一批人。
是天青山的人,兩方起了衝突。」
「天青山的人怎麼跑到那邊去了?」江浩頗為不解。
天青山很少靠近這邊,畢竟離天音宗近。
說到這裡,程愁也有些尷尬:「他們也是為了願血道而來,聽說是一些愣頭青,滿腔熱血,要降妖除魔。」
「所以他們起了衝突?」江浩頗為驚訝。
這還真的是無妄之災。
「是,兩方打了起來,結果是趙傾雪師妹為了救林師弟,不幸被擊落懸崖,生死不明。
至今還未找到。」程愁說道。
「至今還未找到?」江浩頗為驚訝。
要知道趙傾雪是白月湖的人,宗門應該很重視。
「是,聽說是懸崖下有個隱藏的古墓,趙師妹大概率掉入古墓中。
白月湖的人已經去了,一同前往的還有執法峰以及其他弟子。」程愁說道。
江浩知道,其中有不少人是為了古墓而去。
不過去了,就代表找到人的幾率高了。
「而林師弟也被他們帶回來,說煉氣一層就不要湊熱鬨了。」程愁低頭道:
「林師弟倒也沒有去拖後腿的想法,隻是想近一點等他們消息。
可還是被送回來了。」
江浩心裡歎息一聲。
因為修為太弱,林知甚至連去幫忙尋找的資格都沒有。
而在上麵等待也是一件很屈辱的事,不僅如此,因為修為太弱,在邊緣等待都是一件奢望。
如今的他,雖然被安全送回來,可什麼也做不了,什麼也不是。
林知是在江浩二十二歲時招入門的,如今過去了十年。
已經是弱冠之年。
「回來多久了?」江浩問道。
「還不到一個月。」程愁說道。
「出去了這麼久?」江浩頗為意外。
他外出五個月,兔子他們也相差不多。
看來在那個古墓花費了不少時間,就是不知道那是個什麼墓。
至於機遇,或多或少會有一些。
可機遇伴隨著危機,趙傾雪是否安然無恙,也不好說。
一旦身死,那麼對林知的打擊更大。
甚至會有很多人仇視他,看他不順眼。
因為就是為了救他。
築基的天才,救一個萬年煉氣一層而死,這絕對是風暴。
歎息一聲,江浩不再多問。
如今靈藥園看起來有些忙碌,一切等出結果吧。
海霧洞開戰,自然需要靈藥園支持。
隻是沒有像之前那麼誇張。
臨時主持事宜的是妙聽蓮師姐,她對靈藥了解頗多,由她來無可厚非。
如今妙師姐在斷情崖麵子異常大,牧起已經是元神初期的強者。
傍晚。
江浩回到了院子。
這幾個月靈藥園一切都算順利,程愁在外門靈藥園也算站立了腳跟。
隻是江浩頗有些惆悵,這樣下去,自己不一定能負責靈藥園。
不知道師父會是什麼想法。
「還是應該做點什麼,讓師父沒辦法把我調離,繼續當個可疑的弟子就好。」
回到住處,他盤點了下這次外出的收獲。
最大收益是鎖天,但是這個東西太可怕,他不敢書寫下來。
其次就是那些氣泡,讓他接近晉升。
最後便是靈石。
因為是在宗門裡,他們這些人不敢收起太多,再加上每個人都要分。
也就沒有多少。
但是幾千還是有的,加上他已有的靈石,大致有三萬出頭。
很富裕了,可以考慮一下把院子周邊陣法升級一下。
最近院子靈氣愈發濃鬱,再不遮掩,容易引起不必要誤會。
身為金丹強者,院子有厲害陣法,情有可原。
就是很貴,上次報價一萬三,讓他有些不舍得。
來到院子角落,江浩把半月插在角落。
明天得去買半月四號了,又是一筆花銷。
簡單檢查了下院子,確定沒有任何問題後,才坐在院子中等待。
他在等兔子回來。
七月,天有些燥熱,但是院子中卻格外的清爽。
比圍牆高的蟠桃樹再次開始開花,過兩個月就會開始吸引小漓。
等待期間,江浩拿出無名秘籍開始觀看。
夕陽西下。
圓月當空。
夜的清涼吹在江浩發梢。
這時江浩才放下手中書籍,望向院子門口。
吃著胡蘿卜的兔子驚喜道:
「主人你終於回來了?」
微微點頭,江浩指了指邊上的木椅,示意它過來站著。
跳了兩下,兔子落在桌麵上。
對此江浩也不在意:「說說林知的事。」
聽到林知,兔子啃著胡蘿卜:
「林知回去,其實很複雜。」
聽著兔子講述,江浩神色不變。
隻是當聽完一部分後,便不由得感慨:
「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隻找苦命人。」
修真界苦命人很多,當年在屍神宗遇到的雪月仙子,海霧洞的光頭皆是如此。
前者被他殺了,但是對方的仇人他也順手幫忙解決了,也算了了對方心事。
而光頭修士,自己不過出於職責救了他一次,就要與他一同赴死。
那種難以置信的目光江浩記得,仿佛見到了一生最為神奇與感動的光輝。
兔子的講述中,林知確實是回去了,也確實遇到了林奶奶。
可他儘力了,求了人,抓了藥,做了一切該做的,劈柴,做飯,修繕房屋。
可求的人不想搭理他,請的郎中敷衍了事,做的飯林奶奶無力下咽。
修繕的房屋擋不住寒冬的冷風。
等柴火燒完,林奶奶也在寒冬中徹底閉眼。
死前唯一的心願是,想再吃一次雞蛋。
林知從彆的地方求來了一顆雞蛋,可回來時,便看到林奶奶在寒冷中與世長辭。
他似乎什麼都做了,卻又什麼都沒做到。
「這就是全部了,他做了所有該做的,但是就是救不回那奄奄一息的長輩。」兔子啃著胡蘿卜搖頭道:
「這些人的肉都太苦了,
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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