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質宇宙,幽冥之地。
這裡聚首了幾位特殊的客人。
一者是九州的聖宇神君,一者是幽冥之主,還有兩者是當今的己土之主,鵬鳥詩巫灼,以及從大神官的軀殼中複蘇來的孔雀大明王,他如今為頌揚佛法遊曆諸界,不曾承接律法成聖。
他們四者聚首幽冥,為了一件十分危險的舉措。
「你們要在這個節點去太虛?」螻先開口,看向詩巫灼與大明王。
詩巫灼鄭重點頭,「那不知名的狂風從太虛之底吹到物質宇宙,除了吹散太虛周圍的迷霧外,還帶來了一樣東西,那是來自太虛道法的呼喚。太虛裡有東西在回應我們的存在,正巧太虛周圍的迷霧散開,我們能借機走這一趟。」
「聽見來自天央的詠誦聲麼?」螻突然說,「太虛裡有一個古老的生命,其存在甚至能追溯到天圓地方的起源,天央子民在為這樣一個存在起舞頌唱,那未知的狂風想必是出自?手,?的力量甚至能跨越太虛影響物質宇宙,想想多麼可怕,律法冠位在這等存在眼底隻怕是薄如紙張。」
螻搖頭,「我並不建議你們在此刻前往太虛,過於危險,我甚至不知道太虛裡究竟發生了什麼才會出現這種數量的至尊,還出現了這種級彆的至尊鬥爭。」
「為佛法。」大明王開口道,這個沉默寡言的白衣男子手握佛珠,歎道,「修道者常言,朝聞道,夕死可矣。釋修何嘗不是呢?為了這等佛法,我等願意冒這個風險。這個宇宙,佛法失落,遺留下的多是後人杜撰修改的糟粕,我看之如魚目混珠,不可言喻。」
「我在遊曆諸界常常會想為何佛法分明是一門廣大傳承,在諸界塵世卻十分稀缺,哪怕是大界中也難以尋得一門完整的佛家傳承,但在太虛中吹來那陣風的時候,我終是悟得了。佛家正法不在當今的宇宙之內,自然沒有傳承,真經在太虛裡。有了真經,九州能擁有一門傳承不絕的正法,宇宙諸界也會少些磨難,真經不修今世苦來世善,真經斬人斬業,殺死苦難源頭。」大明王轉動佛珠,眉眼悲憫,這些年他改變了很多,看遍諸界苦難,如苦行僧般曆練修行。
青焰望向詩巫灼,這一身金衣的高挑女子如今更顯成熟了。
見青焰望來,詩巫灼淡淡一笑:「我與大明王想法一致,朝聞道夕死可矣,何況我不會那麼容易死,我還得把真經取回來呢。」
「勸不住你們。」青焰搖頭,她緩緩走到饗食眾仙相的樹下,拾起此前被吹落的枝葉,她將這些樹枝紮成兩捆,遞給大明王與詩巫灼。
「這是?」詩巫灼大明王看著手中的金枝。
「南燭的法相金枝。」青焰答道。
「南燭就在太虛裡。」隨後,螻說出了這個隻屬於他與青焰的秘密。
「什麼?」詩巫灼與大明王皆是一愣,「南燭就在太虛裡?」
「是,南燭就在太虛裡。」螻再次強調,「饗食眾仙相的金枝也許能在關鍵時刻救你們的命,應龍說過南燭將是超越性的強大,如果遭遇了危險便燒毀一條金枝,南燭會感應到。」
說完,螻示意青焰,青焰當即領會,打開了幽冥通往宇宙更深處的門戶。這條幽邃的道路上沒有任何東西的阻礙,他們將穿越一個又一個維度抵達宇宙的最深層,太虛之底所在。
「還有這個。」螻遞給他們兩枚暗金方碑,「上麵篆刻宇法,比平日裡大夥用的那種製作都要更加上乘些,方碑上囊括宇法與空間律令,太虛很廣袤,即便是有危險南燭不一定能顧上你們,但方碑能幫助你們避死逃生。而且在太虛中行走,不亞於在千萬個宇宙中穿行,以歸源之軀不一定能做到,它也能作為一個交通工具。」
詩
巫灼與大明王鄭重接過。
「多謝!」
「小事,隻要你們能活著回來,我卸下空間律法都可以。」螻笑道,拍打二者的肩膀。
「呼――!」來自太虛之路的大門打開,森冷的狂風仍然在往外吹息,在場所有生靈目光都更加凝重,這極有可能是一條有去無回的道路,哪怕做足了準備,但他們都知道這點準備在太虛如今的局勢麵前如螳臂當車,蜉蝣撼樹,幾乎無法起到作用。
可修行者為修行向來不避死路。
所謂天有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遁去其一,從來都沒有絕對的死路。而詩巫灼與大明王就是要從死路走出,找出那一個一來帶出佛法真經。
他們最後朝著螻和青焰行了大禮,二者分彆化作金鵬鳥與孔雀沒入太虛之路。
青焰目送他們消失在門後。
「你說南燭現在如何了?」她不由地問道。
「應該比我強吧,不過比我強得是至尊了。」螻說道,「想當初九州崛起的日子曆曆在目,現在就將觸及這條路的儘頭了。」
高大黑膚的男子負手而立,他抬頭仰望那棵紮根在冥土的神樹,突然發現樹上的玉牌擺動了一下,定睛一看,那枚玉牌刻著三壇海會的尊號。但隨後這枚玉牌便沒了動靜,好像剛才的搖擺隻是個錯覺。
螻轉頭看向那扇即將封閉的太虛之門。
「是風麼?」他想道。
…………
天央,諸民歡呼,圍繞著古老的祭壇起舞。
陰陽律法之主坐在雲端,低頭瞅著那些起舞的人群,仿佛看著黑色的浪潮起起落落。過去九天的沉天,現今的陰陽律,他幾乎獨自撐起了當今天央的塵世戰力。
九天之首任性,不成聖者。
還有幾位同僚在聖路中隕落,還有一位偷了龍脈叛逃。
想到那位投機分子,陰陽律主的臉色都陰沉了三分。
「哥哥!」他的身後,一個俏皮女子蒙住他的眼睛,「猜猜我是誰?」
「是小滿。」男人笑道。
「猜對啦,可惜沒有獎勵。」小滿屈膝側坐在男人身畔,沉天一身二魂,分彆是哥哥衡,與妹妹小滿,如今他戴冠陰陽律法,終是能將二魂分開但又沒有打破他們間的平衡。
「成天去了太虛,哥哥在擔心麼?」小滿一眼就看出了衡的煩心事。
「是啊,這家夥從來不讓人省心,太虛如今連雲中君都出現了,這是何等古老的存在,?掀起的颶風能吞沒時間線,令宇宙樹的枝丫聳動乃至斷裂,無法想象這等存在如今就在我的腳底下。」
「要去看看麼?」一個聲音從後方傳來。
身著黑色袞服的男子緩緩走來,他眉宇間帶著天然的上位者姿態,目光卻很平靜,走近了也不覺得有什麼壓迫感。男子站在雲端,看著天央歡呼著念誦禱文的諸靈,目中是鎮定如海的包容與和藹。
衡一愣,向來活潑的小滿倒是與那位打招呼。
「太一冕下,您怎麼來啦?」她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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