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內普並沒有被米克爾突然之間的大膽發言,從而轉移注意力,他依然把槍口對準哈利。
“波特。”斯內普盯著他,“如果我把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會得到什麼?”
哈利有一瞬間的怔忪,不太確定地回答:“教授,我想是生死水,可以配製成一種效力很強的安眠藥。”
他說話的同時,忍不住瞄向米克爾。
昨天一晚上,直到入睡前,同寢的米克爾一直在背誦這些知識點,連帶他也聽了很多遍。
斯內普麵無表情地說:“為什麼猶豫,魔藥的世界裡沒有猶豫,但凡加入材料時猶豫一秒,一鍋魔藥就會因此作廢,格蘭芬多扣一分!”
“波特,如果我要你去給我找一塊牛黃,你會到哪裡去找?”
哈利這次回答得很堅定:“牛黃是從牛的胃裡取出來的一種石頭,有極強的解毒作用。”
“你說說舟形烏頭和狼毒烏頭有什麼區彆?”
“都是同一種植物,統稱烏頭。”
斯內普教授緊緊地盯著他,像是找準獵物的鷹,寸步不讓。
“巴波塊莖的膿水用於治療什麼,它的顏色和氣味?”
哈利旁邊的赫敏與米克爾,把手舉得老高,幾乎忍不住要站起來。
在斯內普問問題的時候,他們就一直維持著舉手姿勢,這道題,他們還是會!
哈利有一瞬的卡殼,老實回答:“我不知道,教授。”
他小聲地說:“但我想,赫敏跟米克爾都知道答案,或許你可以問問他們?”
斯內普冷哼了一聲,像條毒蛇似的陰沉沉掃了其他人一眼,“你們都聽明白了嗎,為什麼不把這些都記下來?”
小巫師立刻慌張地記筆記,現場響起羽毛筆摩擦紙麵的沙沙聲,斯內普教授轉過身往彆處走。
“波特,由於你頂撞老師,格蘭芬多為此被扣掉一分。”
理論知識說完,接下來動手實踐。
斯內普教授將小巫師分成兩個一組,看似全憑心情,但仔細觀察,都是一個沉穩的學生去帶一個毛躁的學生。
林夏被分到跟納威一組,那個在列車上尋找蟾蜍的小男孩。
林夏問他:“伱的蟾蜍還好嗎?”
納威有些受寵若驚,磕磕巴巴地回:“挺、挺好的,我怕它跑掉,所以一直把它關在籠子裡,謝謝你的籠子。”
林夏隨意道:“我覺得不聽話的寵物,就要及時換掉,可能是它跟你不合適。”
納威猶豫地說:“但那是奶奶給我買的。”
林夏搖頭:“長輩的做法,就一定是正確的嗎?我在家裡還會反過來教我爸媽洗菜做飯呢!”
納威陷入了思考,他還太小,不明白林夏說的意思,但他覺得,林夏說的有道理。
他們第一次上魔藥課,要調製一種治療疥瘡的簡單藥水。
斯內普拖著他那件長長的黑鬥篷,在學生後麵走來走去,非常搞學生心態,尤其是格蘭芬多的學生。
格蘭芬多無緣無故被扣了兩份,哈利回答正確也不加分。
敏銳的小巫師直覺這個魔藥教授不喜歡他們,於是做起實驗束手束腳。
倒是同組的赫奇帕奇學生,看著要沉穩許多,他們仿佛沒感覺到斯內普教授的不善,一步步按照課本的步驟,嚴謹專注。
“納威,乾蕁麻再加2g,不要東張西望,注意力集中一些。”林夏身旁浮起羽毛筆跟紙,自動記錄她說出的數值。
納威趕緊拿了2g乾蕁麻,等稱上的數值正確後,把乾蕁麻放去一邊,又去拿粉碎蛇的毒牙。
“納威。”林夏的聲音傳來,讓納威動作一頓。
她不疾不徐地道:“你不要著急,看看書本,在去拿粉碎蛇的毒牙時,我們該怎麼做?”
納威下意識道:“帶上專用手套。”
他神色閃過一抹懊惱,嘟囔:“我背過的,但我忽然忘記了!”
林夏點了點頭:“沒關係,熟能生巧,現在去拿手套,你先拿兩顆毒牙試試。”
納威在她的指導下,很快就上手了。
雖然他的動作很笨拙,也基本隻有他一個人在動,但他製作魔藥的速度,卻慢慢走到大部隊前麵。
“蠢貨!你是想要毒死自己嗎,誰讓你什麼都不戴就去碰毒牙的?還不快去洗手!”
“你蒸煮的是鼻涕蟲嗎,你連乾蕁麻跟鼻涕蟲都分不出來,格蘭芬多的腦子是隻剩肌肉了嗎?”
“還有你,你連第一步點燃坩堝的步驟都做錯了,我以為隻要是個人,看著書起碼都會點燃坩堝。”
斯內普開啟了毒蛇咆哮,衝著學生無差彆攻擊。
赫奇帕奇的學生還好點,頂多被評價一句“無功無過,中庸無能”。
格蘭芬多的學生,那基本就是“蠢貨附體,無可救藥”。
斯內普停在了德拉科麵前,靜靜地注視著他,周圍的學生都不由看了過去。
德拉科動作很標準,表情也很專注,給人感覺不像是製作藥劑的新手,有種千錘百煉的大師風範。
事實也是如此,他的父親盧修斯就是製作魔藥的好手,平常時會跟斯內普有魔藥方麵的書信交流。
林夏的魔藥啟蒙,還是跟著德拉科一起開啟的。
斯內普淡淡道:“用蒸煮的手法去處理帶觸角的鼻涕蟲,不求你們都做到像他那樣完美,但起碼處理時彆畏手畏腳,你們是魔藥的掌控者,而不是畏懼它。”
突然,一陣很響的噝噝聲響起,地下教室裡冒出一股酸性的綠色濃煙,那是從一瓶魔藥裡冒出來的。
而魔藥的主人——格蘭芬多的羅恩跟西莫,正手忙腳亂地拿蓋子去捂住坩口,希望能按下這股濃煙。
“蠢貨!快把你的手拿開,你一定是沒把鍋從火上端開,就把豪豬刺放了進去,這煙霧是有毒的!”
羅恩被嚇得手一抖,眼看蓋子要砸在坩堝裡,忽然一道清脆的魔咒響起:“羽加迪姆勒維奧薩。”
是林夏出手了!
她用漂浮咒把蓋子飄起來,讓坩堝裡那團可疑液體不至於噴濺出來,快步走到羅恩身旁,從口袋裡拿出了一管硫磺軟膏,“塗抹試試看。”
羅恩的脖子和手臂已經冒出紅腫的疥瘡,這是跟濃煙接觸太久導致的。
他立刻擠出黃色膏體塗抹在手臂上,清清涼涼的,有一股臭雞蛋味。
斯內普用挑剔的目光從上到下打量林夏,他記得林夏是赫奇帕奇裡,少數幾個能無杖施法的學生。
“林夏。”
他精準地念出了她的名字,用傲慢刻薄地聲音問:“你給他用的是什麼藥,疥瘡雖然很常見,但用錯藥會加重病情,我可不想他頂著難看的腫包上課。”
“是硫磺製作的軟膏,教授。”林夏平靜地回答。
斯內普麵無表情地說:“硫磺,性酸、溫、有毒。”
他每說一個詞,羅恩的心就微微顫了顫。
斯內普瞥了羅恩一眼,“可用於防治病蟲害、消毒殺菌、緩瀉。你不幸中的萬幸,就是有個靠譜的朋友。”
他轉身離開,聲音在空中回蕩:“處理及時,赫奇帕奇加1分,現在,下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