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然拉著喬庭鶴的手,才發現他的手臂肌肉都繃得緊緊的,她生怕喬庭鶴會惹出什麼事,用力拽住他。
她本來還怕喬庭鶴被他們挑釁上頭,會把自己推開給他們掐架,好在喬庭鶴還是夠冷靜自持,簡然能感覺到他的身體漸漸放鬆了。
那兩個人見他們不打算動手了,又呸了一聲,一搖一擺地走了。
兩人走後,簡然立刻鬆開喬庭鶴,心虛地往秦蔓之身邊靠,秦蔓之也戰戰兢兢地跟棵樹一樣一動不敢動。
她本來就怕喬庭鶴的氣場,這次又是她帶簡然來的,喬庭鶴知道了不得生吞活剖她。
兩個人擠在一起,看上去怪可憐的,但是不要以為裝可憐他就能消氣。
“誰準你們兩個來這種地方的?這裡是你們兩個正經女孩子該來的地方嗎?”
“簡然你多大人了,什麼地方可以去什麼地方不能去不知道嗎?”
喬庭鶴開口就是一頓斥,周遭空氣都降了好幾個度。
秦蔓之畏畏縮縮地偷眼瞧,張嘴輕聲替簡然辯解了一句:“不…不怪簡然,是我帶她來的…”
喬庭鶴瞪了眼秦蔓之,周身寒意仿佛都對準了秦蔓之,秦蔓之立刻後退一步躲在簡然身後,生怕他問責。
可簡然完全不怕,酒壯慫人膽,她現在酒還沒完全醒,她覺得自己現在強得可怕。
“喬庭鶴你凶什麼凶!你憑什麼管我,我媽都沒這麼管我!”簡然倔脾氣上來了,反正她也打算離職了。
“簡然你瘋了!”秦蔓之嚇得去捂簡然的嘴,她已經不敢看喬庭鶴了。
喬庭鶴黑眸醞釀出風暴,抬起手指著夜店方向寒聲道:“如果不是我,你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個酒店房間裡!你生氣就能拿自己的安全開玩笑嗎!”
“那個,你們消消氣,咱們要不回去再說…”
周圍夜店進進出出的人都盯著他們,秦蔓之待不下去了,硬著頭皮提議。
“蔓之咱們走!”簡然瞪了喬庭鶴一眼,拉著秦蔓之就走,秦蔓之看看喬庭鶴又看看簡然,深深覺得夾在他們中間的自己才是最可憐的。
“等等!你們怎麼回去!”
“跟你無關!”
喬庭鶴氣得眉毛直抽,一遍遍告訴自己不跟酒鬼計較:“你們兩個女的,又喝了酒,單獨回去太危險了。”
簡然繼續拱火:“我讓思白哥來接我!”
這下喬庭鶴是真生氣了,秦蔓之眼見喬庭鶴的臉陰沉下來,這次是真沉得不能再沉。
喬庭鶴拳頭瞬間握緊,青筋爆出,牙咬得嘎吱響:“你再說一遍?你找誰?”
簡然覷了喬庭鶴一眼,他的神色跟剛剛揮拳打人的時候一模一樣,簡然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就一副暴走的樣子,但是直覺告訴她還是彆挑釁了。
她選擇沉默。
魯迅先生說過,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先輩誠不欺她們。
因為喬庭鶴已經幾步邁到她們麵前,盯著她們,語氣極其不友好不情願:“我送你們回去。”
“啊,啊……”
秦蔓之張張嘴,看了眼簡然。
初春的夜晚,風還是帶著寒意,簡然在外麵站了許久,風吹得頭又重又疼,眼皮也有些睜不開了。
但是讓喬庭鶴送她回家?
她會不會完整上車,一塊一塊下車?
“不了,謝謝喬總。”
簡然漠然拒絕,她不坐他還能強迫自己麼。
喬庭鶴壓住火氣,外麵人多,吵架不好:“簡然,彆鬨了。”
“我就不。”
“簡然!”
“我不不不不不!”
兩個人一個氣得就差跳腳,一個雙手抱臂,揚著頭滿臉傲嬌。
秦蔓之看著喬庭鶴拿簡然一點辦法都沒有的模樣,實在忍俊不禁,這哪是上下級啊,這分明是歡喜冤家。
簡然也是,不管對誰都是很溫柔有禮,進退有度,從來不會跟除了朋友以外的人鬨性子,更遑論上司了。
明明就很喜歡人家嘛,誰會對不喜歡的人耍小性子,也就簡然自己嘴硬。
她單方麵宣布,她現在就是他們兩個的c粉頭子了。
想到這,秦蔓之決定幫他們一把,她拉著簡然的手晃了晃,勸道:“好小然,咱們就聽喬總的吧。”
簡然看她一眼,固執不說話。
秦蔓之歎了口氣:“那你要是實在不願意的話,我就坐喬總的車走了,你自己想辦法吧。”
簡然看著秦蔓之,用眼神傳遞自己的震驚。
汝非人哉?
“嗐!”秦蔓之又湊到她耳朵邊悄聲說,“難道你真打算叫邵思白來啊,這麼晚了,你好意思打擾人家麼,打車回去,我也怕你不安全呀。”
簡然垂下腦袋,的確,她也該跟邵思白保持距離,她現在主動找邵思白,在邵思白的眼裡應該都是對兩人關係的一種肯定吧。
“那好吧。”
秦蔓之衝喬庭鶴笑笑:“麻煩喬總啦。”
車上,簡然硬拉著秦蔓之坐到後座,一路無話。
看得出來,喬庭鶴的確很不高興很不耐煩,因為他連好好聽完一整首歌的耐心都沒有,每次聽一半就切歌。
簡然打了個哈欠,靠著窗。
等送完秦蔓之,簡然已經臉貼著座椅睡著了。
喬庭鶴從後視鏡裡看了眼,還是放慢了車速。
可想想還是很生氣,他堂堂喬家長子,百伽總裁,為了簡然揍人,還被人吐口水挑釁,最後還沒落句好,她連聲謝謝都沒有,自己還要給她當司機。
他越想越氣,握緊了方向盤,又是一腳油門猛踩,一個漂移過彎。
簡然就從這頭咕嚕咕嚕滾到了另一邊。
她爬起來坐好,捂著暈乎乎的腦袋甩了甩,眉頭打結。
“喬庭鶴!”
“乾什麼。”
……算了,畢竟現在在他車上。
為了防止自己變成一塊一塊的下車,簡然及時住嘴。
“沒什麼,你開車技術真好。”
喬庭鶴從後視鏡裡看了眼憋屈的簡然,這才覺得心裡舒服了些。
後果就是快到小區門口的時候,車胎爆了。
簡然……
喬庭鶴……
車緊急停在了路邊,喬庭鶴查看輪胎,簡然在他邊上母雞蹲。
輪胎跟地麵接觸的地方都癟成平麵了,爆得十分徹底。
“讓你急速過彎,還急刹,現在怎麼辦啊。”簡然伸手捏捏輪胎,拍拍手沮喪地說。
“還不是因為你。”
簡然眉毛又擰起來,轉念一想還是算了,的確跟她也有關係。
車胎都爆了,就讓讓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