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然坐了上午的飛機回了s市,本來按理說,她今天也算出差,可以不回公司的,可她離開兩天,手機裡都是各個部門同事發來的信息,沒辦法,她還是隻能趕著回公司處理,可讓她沒想到的是,喬庭鶴竟然在公司。
她拖著行李箱直接回了公司,打算美美處理完就回家,畢竟她申請的出差時間是三天,該認真負責的時候必須拿出態度,但是該休息的時候也不能太熱愛工作不是。
可誰能告訴她,喬庭鶴為什麼也在?
簡然哼著歌走出電梯,聲音一下子就息了,因為七樓燈都亮著,喬庭鶴辦公室的燈也是亮著的。
她好心塞,就跟打開泡麵發現沒有叉子一樣心塞。
她儘量放輕了步子聲音,把行李箱拎起來慢吞吞地挪到工位上,她坐下看了眼辦公室,裡麵似乎有敲鍵盤的聲音,她偷偷轉回頭,輕輕按下電腦開機鍵。
“燈燈燈燈燈~”
……
簡然一掌拍在額頭上,她忘記她的電腦開機音效一直沒關了,喬庭鶴這下絕對聽見了。
心死了,真的,筆記本我恨你。
她還沒想好該怎麼麵對喬庭鶴,或許是喬庭鶴之前都對她太好了,他們除工作以為的交集越來越多,讓她有時候會忘記,他是自己的領導這件事。
現在想來,是她太沒邊界感了。
簡然登上電腦微信,想著還是先把事情都儘快處理好,等喬庭鶴叫她進去了再說。
可喬庭鶴竟然一下午都沒叫她。
離下班還有一個小時,簡然終於把這兩天堆積的事情都回複得七七八八了,隻是還有幾件事,還是得跟喬庭鶴彙報,征求他的意見。
可是她不想進去啊!老天奶!
事情不能拖著不處理,自己也不可能一直不麵對他,簡然收拾了心情,努力找回一開始心無旁騖,看他討厭的狀態,拿著手機走到門口敲了敲門。
“請進。”
簡然用力抿唇又鬆開,心裡莫名有些緊張,應該是又怕他說自己吧。
她一臉嚴肅地走進去,喬庭鶴看到她那個樣子,還以為有什麼大事。
“喬總,這些單子需要您簽個字,另外還有兩件事我需要跟您彙報一下。”
簡然把手裡的一疊單子放到他麵前,打開手機跟他彙報起來,喬庭鶴一直望著她聽她說,她一直全神貫注地做彙報,眼睛一下都沒有看他。
“就是這些,具體還需要您拿主意,我再知會下麵的同事。”
“我知道了,還有什麼事麼。”
“沒有了,我先出去了。”簡然搖搖頭,一板一眼地回複。
她身上的疏離感實在太重,和之前相差甚遠,倒是有些了剛認識時候的樣子,隻是比那時候,又多了些穩重和從容。
她可能在生自己的氣吧,畢竟自從元旦後他們的關係就處在了一個十分尷尬的境地,可於公於私,他這時候都不應該讓簡然繼續留在這裡,本來簡然不進來,他也打算把她喚進來。
“等一下,”喬庭鶴叫住她,“你要是沒什麼事就早點下班回去休息吧。”
簡然一呆,有些搞不明白這人在想什麼。
一會兒說她工作不上心,她回來工作了又讓她沒事就早點回去休息。
懂了,試探她。
試探她到底對工作用不用心,是不是隻想著休息和摸魚,沒有上進心。
簡然心裡自認為已經將他看穿了,臉上裝作感謝的模樣:“謝謝喬總關心,不過我手頭還有些事,我想儘快完成了,也不耽誤其他同事進度。”
我今天絕對不比你早下班!
簡然心裡嗷嗷喊,出去又乾勁十足地忙起工作。
人隻要肯吃苦,就會有吃不完的苦,同樣的,人要是想工作,就會有乾不完的工作。
下班時間過一小時了,簡然還在埋頭寫文件,喬庭鶴出來的時候,就看她低著頭專心地在敲電腦,那專注的模樣,完全沒有要下班的意思。
喬庭鶴忍不住在心裡反思是不是之前自己的話說重了。
“好了,你現在就給我下班回去。”他不由分說地走到簡然邊上敲敲桌子,命令道。
簡然正在打字,頭也不抬地盯著電腦敷衍道:“好的喬總,馬上了。”
“這已經是你第三遍的馬上了。”喬庭鶴眉頭抽了抽,一臉不悅,“你再敷衍我試試?”
簡然停下手,歎了口氣,抬頭看著他,一臉“你真不懂事”的模樣。
喬庭鶴眉心又抖了抖,她什麼意思?讓她下班還不樂意?
“那你繼續吧。”喬庭鶴說完也不看她,回了辦公室。
簡然對著他的背影偷偷咬一口,繼續忙自己的事,最近有個項目中標了,她還有些事需要協同對接。
她會用行動證明,她能夠勝任這個職位。
半個小時後,喬庭鶴出去了一趟,等電梯門再打開的時候,竟然多了些腳步聲。
簡然抬起頭望向前麵,喬庭鶴走在前麵,兩隻手抄進大衣兜裡,走路生風,大衣兩邊像披風一樣往後翻飛。
他邊上是個看上去年紀很大的老總,皺紋橫生,麵相雖然和喬庭鶴一樣冷,但比他看上去又多了些刻薄。
一看就是什麼公司老板,簡然不敢怠慢,立即站起來。
喬庭鶴直接帶著人去了辦公室,簡然思索了下,還是去茶水間拿兩瓶水。
辦公室裡,黃總坐在喬庭鶴對麵,有些難以開口。
他昨天晚上想了一夜,想找個讓雙方都能滿意的解決方案,可想來想去,這解決方案不可能讓大家都滿意。
喬庭鶴手搭在桌上,推開麵前的一堆文件,大拇指隨意轉動食指上的戒指,眼神浮出笑意遮住眼底的涼意,淡淡開口:“不知道黃總打算給喬某一個什麼答案。”
“人,我不知道在哪,我女兒也不知道,所以我沒法交給你。”黃總聲音沉沉,“但是我可以把他在天烽的職位撤掉,保證永遠不讓他在天烽任職。”
喬庭鶴沒說話,他的目光在黃總身上轉了一圈。
嘶,他的背似乎比昨天看到的要佝僂了些。
“這樣的處置,是不是太不痛不癢了。”喬庭鶴眉頭一挑,有些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