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上睡袍,簡然往席夢思大床上一滾,倒頭就睡,爬了半天山,還有剛剛在外麵這一折騰,又泡了個澡,她現在眼皮都掀不開,天塌下來她也要先睡覺了。
這一覺睡得很香,等簡然睡醒已經是晚上八點半了,晚飯還沒吃,她肚子餓得咕咕叫,好在房間裡有掃碼點餐,她打開菜單欄看了一圈,挑了碗最便宜的麵,點了等人送上來。
半個小時後酒店服務員送來了她的麵,麵看上去就是新鮮出鍋的,熱氣騰騰,簡然急忙端到桌上,打算一邊吃一邊整理上午開會的會議紀要。
簡然夾起一筷子麵吹了吹,手指在手機上戳戳戳打開錄音機,結果她翻遍了整個錄音機的錄音記錄和刪除記錄,都沒找到今天上午開會的那段,不應該啊,她記得很清楚,錄音功能她當時是打開的啊。
飯也顧不上吃了,簡然筷子往碗上一架,瞪著手機這裡點那裡搜的,一通忙活後她終於相信上午根本就沒錄進去了。
原來人在無語的時候真的會笑。
麵碗被簡然推到了一邊,她打開備忘錄,把腦子裡尚且還記得的內容都記錄下來,先看看能寫多少。
林林總總也隻記了七八百字,本來如果喬庭鶴用她準備的資料,那她還能拿著資料做,可喬庭鶴用的他自己的,要是能把他的資料拿來就好了。
喬庭鶴房間門口,簡然站在門前思考該怎麼跟他說才會顯得她沒有那麼失職。
“喬總,我想學習一下上午開會的內容,看看我做的有什麼問題,您的資料能借我瞻仰一下嗎?”
”喬總求你啦,資料借我一下嘛~咦太惡心了不行,跟死綠茶一樣。”
“咳咳,喬庭鶴你就說你給不給吧!不給我就———”
她還在門口專心措辭,想了幾種語氣,結果門突然就被裡麵的人給打開了。
喬庭鶴:……?給什麼?不給就什麼?
簡然也被嚇了一跳,驚得往後蹦了兩步。
兩個人就在門口大眼瞪小眼。
“你…喬總,你怎麼突然出來了。”
完了,最不能讓他聽見的一句讓他聽見了,簡然小心臟顫了顫,朝他憨笑一下:“那什麼,我回去了。”
“站住。”喬庭鶴穿著睡袍,一手舉過頭頂,倚靠在門邊上盯著她,胸前的睡袍蹭得有些鬆垮,稍稍往兩邊分開了些,露出一些裡麵白皙精壯的身材。
胸胸胸胸胸肌啊!這是能免費看的嗎!?
值了,這趟來值了。
簡然感覺自己的心臟顫顫巍巍的,眼睛也有點不聽使喚,她費勁地挪開腦袋,紅著臉。
“你剛剛說給什麼?不給就怎麼樣?”喬庭鶴好整以暇地盯著她追問。
“啊,沒有。”簡然頂著一張番茄臉,隻想趕緊跑,資料什麼的回去再說了,大不了再加個班,“真沒有,我回去了喬總再見!”
簡然一溜煙竄進隔壁房間,砰的一聲關上門,門外重新安靜下來,喬庭鶴莫名其妙地看了簡然房門一眼,走到她門口敲門。
簡然拉開條門縫,探出個頭:“怎麼了喬總?”
“我來問你晚飯吃了沒。”
“哦哦,馬上了,正準備吃。”簡然忙不迭點頭。
喬庭鶴點點頭問道:“吃什麼呢?”
“麵條。”
“麵條?”喬庭鶴眉頭一皺,“什麼麵條?”
簡然支支吾吾:“就是,普通麵條。”
“彆吃了,跟我去餐廳吃其他的。”喬庭鶴擰著眉朝她甩頭,示意她跟自己走。
簡然搖搖頭,她的麵也是花錢買的好吧,她才剛吃上一口呢,不吃了多浪費。
“什麼麵啊,我等等也去點一份。”
“就是普通的清湯麵,加點小菜。”
“就這?”喬庭鶴無語地拉住她把她從門後拽出來往餐廳走,“彆吃了,你今天累了一天,去吃點好的。”
“可是我的麵……”
“彆管它了!”
餐廳裡吃飯的人不少,簡然和喬庭鶴坐在最裡麵一桌上,喬庭鶴看著對麵心不在焉吃甜點的簡然,放下筷子問她:“你到底怎麼了,一直欲言又止的,你想說什麼就說,擔心什麼。”
“我……”簡然握著叉子戳戳麵前的小蛋糕,想了想,還是猶豫著開口,“就是,我想問你要一下你上午準備的資料,拿來寫會議紀要,我上午沒記多少,你又沒用我的。”
簡然聲音越來越輕,喬庭鶴莫名被她逗笑,就這麼點事也值得她考慮這麼久才說?他在她心裡到底是什麼樣的形象,讓她連這點事都不敢開口。
“你想要你就直接來問我就好了,我又不會罵你,你怕什麼。”喬庭鶴叉起一塊牛排放進嘴裡。
“這麼簡單?我今天上午都沒有做好會議記錄,會議紀要都沒法寫,還得問你要資料,你不覺得我工作有問題嗎?”簡然眼巴巴地望著他。
喬庭鶴:她好像很希望我覺得她有問題。
於是他讚同地點點頭:“你這麼說,好像的確是你的工作態度有問題,那扣你百分之十績效吧。”
簡然頭上緩緩升起一個問號。
喬庭鶴瞥了眼呆滯的簡然,沒忍住勾了勾唇,他剛想說什麼,手機突然電話響起,屏幕上跳出“伊雯”兩個字。
“喂伊雯。”
“庭鶴哥!”
喬庭鶴走到窗戶邊接電話,簡然垂下頭,插了一塊小蛋糕放進嘴裡。
對啊,她怎麼把薑伊雯忘了呢。
電話裡,薑伊雯的聲音不斷傳來:“庭鶴哥,你今天在鄔蕩山開會嗎?”
“嗯,怎麼了。”
“沒有啦,好幾天沒見你了,這周末回市嗎?”
喬庭鶴想了下:“回。”
“好,正好我哥從國外回來了,你倆也很久沒見了,咱們一起吃頓飯。”
“薑烈回來了麼,好,那周末再約。”喬庭鶴回到位置上坐下,“我在吃飯,就先掛了。”
“吃飯?怎麼這麼晚才吃飯?”
“晚上有點事,就吃得晚了點。”喬庭鶴看了一眼簡然。
簡然唔了一聲,看她乾嘛。
“那你一個人嗎?”
“跟簡然。”
“噗咳咳咳咳———”簡然一口水沒下去給她嗆得猛咳,臉憋得通紅。
拜托,要不要這麼誠實啊,說一個人吃會死嗎!
“哦,簡然也在啊,這麼晚了你們還在一起吃飯?”電話裡的聲音明顯冷淡下來。
喬庭鶴看了眼對麵的簡然,她正衝自己用力搖頭。
可惜喬庭鶴沒理她:“我們在鄔蕩山景區住一晚,明天回公司,現在正好在餐廳吃飯,沒彆的事就掛了。”
電話裡的聲音停頓了幾秒才繼續響起:“好,那你早點回房間,不要在外麵太晚了。”
“嗯。”
喬庭鶴一掛電話,簡然就恨鐵不成鋼地說他:“喬總,你就不能說你一個人吃飯嗎!”
“不能,我不喜歡撒謊。”
……行行行,您老大,您說了算。
市市中心一座彆墅裡,薑伊雯站在窗前仰頭望著窗外的月光。
冰冷的月光,一絲溫度都沒有。
她掏出手機,打開通訊錄,撥通了通訊錄第一個人的電話。
“爸,你幫女兒想個辦法,最晚過完年,我要回百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