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趙全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他往後退了半步,抬頭看了一眼門牌號是3203啊。
他沒走錯啊?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難不成出現幻覺了?紀總家裡怎麼可能出現一個裸男?
季恒單手撐著門,用著毛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水,何姣姣那個大笨蛋,做個菜而已,還把湯汁撒了他一身,季恒不悅的看了他一眼,“你找誰?”
嘶啞的聲音,是男人不錯!
趙全心不斷往下墜,笑容牽強道:“我找紀總!”
季恒退開半步,讓出一條道來,“進吧!”
趙全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他要不要把這裡的情況告知霍總?
他剛進去,濃鬱的香味撲鼻而來。
“你怎麼來了?”
正在忙碌的何姣姣看到趙全,臉色一沉,往後他身後看了幾眼。
季恒走在趙全身後,搖了搖頭。
何姣姣臉色稍微緩和一些,但看著趙全的眸光裡,依然帶著敵意。
蘊蘊回了房間,客廳裡,隻有季恒、何姣姣和趙全三人。
季恒晃了晃手中的毛巾,和何姣姣打過招呼後,就進了衛生間裡。
趙全看了一眼四周,鮮花、蛋糕、咕嚕咕嚕冒個不停的火鍋,顯然,她們在為紀總離婚而慶祝。
一想到接下來自己要說的話,趙全後背就全是冷汗。
何姣姣切著手中的菜,頭也不抬道:“說吧,霍狗又作什麼妖?讓你來做什麼?”
提到霍北林,何姣姣言語裡都是濃濃的不滿和厭惡。
趙全看著她手中鋒利的刀子,仿佛下一秒,就要削掉他的腦袋,他扯了扯嘴角,剛要說話,紀蘊換好衣服正好出來。
趙全像看到救星一般,唰的衝到紀蘊麵前,“紀、紀總,霍總,霍總讓你回公司和宋書音交接工作!”
紀蘊動作一頓,眉尾微微一挑,“我今天休假!”
“交接工作,等我上班再說。”
“況且,我覺得宋特助能力很好,那些工作,以後都歸她管也未嘗不可。”
紀總這是打算辭職?跳槽去二爺的公司了?
趙全隻感覺一大塊石頭壓在自己胸上,喘不過氣來。
何姣姣把刀子剁得蹭蹭蹭響,冷笑道:“我就說,霍狗沒安好心。”
“你趕緊滾。”
“不然,彆怪我不客氣!”
何姣姣晃了晃手中的刀,燈光下,刀鋒泛著冷意。
趙全吞了吞口水,還想在勸說,對上紀蘊冰冷的眼神,到嘴的話,隻好全部咽了回去。
紀總的狠,他是見識過的。
現如今,就連林翠都對紀總畢恭畢敬,趙全可不想觸碰這個眉頭。
趙全略微一思索,就立馬離開了。
房門關了起來,何姣姣把刀子往砧板上一甩。
“真是晦氣!”
紀蘊走到她身邊,伸出食指,戳了戳她氣呼呼的臉頰,笑著道:“好啦,彆氣了。”
“跟霍北林計較,那豈不是要被他氣死。”
“好在,如今,總算離婚了,今天是個好日子。”
何姣姣撲進紀蘊懷裡,緊緊抱著她,在紀蘊看不到的角落裡,流下一滴滴眼淚。
霍北林是蘊蘊唯一愛過的男人。
蘊蘊為了這段感情,付出了所有,可霍北林那個混賬,不知道珍惜,讓蘊蘊受了一身的傷。
何姣姣不甘的同時,更多的是心疼。
不過沒關係,有她在,她會一直一直陪著蘊蘊。
今天是個大喜的日子,她不能哭。
何姣姣偷偷擦掉眼淚,蹭了蹭蘊蘊的胳膊,臉上揚起一抹明媚的笑容。
“沒錯,今天是個大喜的日子。”
“不能因為一個狗男人掃了興致。”
“季恒,快來幫我煲湯,這個湯是蘊蘊最愛喝的。”
“來了,笨死了,何姣姣你笨手笨腳的,趕緊出去,彆妨礙我……”
季恒嘴很毒,但眼底的寵溺都快溢出來了。
紀蘊端著一杯溫水,看著兩人,勾了勾嘴角。
季恒和何姣姣是一對歡喜冤家,前段時間,季恒剛剛回國。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紀蘊放下杯子,連忙走出去開門,看到門外的人,紀蘊歡快的喚道:“師兄!”
賀知州點了點頭,把懷裡的玫瑰花束遞給紀蘊。
“蘊蘊,恭喜你!”
溫潤的聲音,帶著幾分寵溺,他自然而然的摸了摸紀蘊的腦袋。
紀蘊接過花束,聞了聞,調侃道:“沒想到,師兄這個大直男,也知道送女孩子花啦!”
“賀師兄!”
賀知州剛要說話,何姣姣激動的聲音就傳了過來,他睫毛微微一顫,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
“賀師兄,快點來吧。”
“就差你啦!”
何姣姣接過賀知州手中的蛋糕,熱情的把他帶到餐桌前。
她得意的挺了挺脊背,拍了拍胸脯,“賀師兄,這些都是我弄的,厲害吧?”
季恒站在不遠處,看到這一幕,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失落。
他走過去,把何姣姣按坐在凳子上,“好了,彆顯擺了,我們都知道你厲害。”
“今天,我們是為了慶祝蘊蘊姐擺脫渣男,不是來參加廚師選拔賽的。”
何姣姣被他氣得不輕,磨了磨後槽牙,使勁掐在他胳膊上,“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她轉頭看向紀蘊,咧嘴傻笑,“嘿嘿,蘊蘊,快嘗嘗。”
“這些都是按你的口味做的。”
四人都是年輕人,氣氛很好,日落西斜,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半夜。
紀蘊有胃病的事,隻有賀知州知道,所以,每次她杯子裡的酒,都被賀知州喝掉。
何姣姣看到這一幕,手撐著下巴,一臉羨慕道:“蘊蘊,你和賀師兄感情真好!”
紀蘊喝了一口果汁,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嗯,那當然了,我和賀師兄一起長大,他在我心裡,早已經是我的哥哥,我的親人,感情能不好嗎?”
賀知州握著杯子的手驟然捏緊,很快又若無其事的鬆開,他笑著點了點頭,“蘊蘊說的沒錯。”
“我們早已經是一家人!”
一家人三個字,被他咬得有幾分重。
但紀蘊和何姣姣正沉浸在喜悅裡,沒有聽出異樣。
季恒背靠著椅子,眸光落在賀知州身上,眉心微微一蹙。
他剛要細看,何姣姣手伸過來,一拳頭錘在他腿上。
季恒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咬牙切齒道:“何姣姣!”
“凶什麼凶,快,給我滿上,我今晚要不醉不歸!”
季恒看著滿臉通紅、神色迷離,早已經昏昏欲醉的何姣姣頗為無語。
都已經醉了,還喝什麼?
他一把攙扶住何姣姣的胳膊,把人提了起來,“蘊蘊姐,她喝多了,我先送她回去!”
季恒和何姣姣的關係紀蘊知道,讓季恒送她回去,紀蘊很放心。
“好,到家了給我報個平安。”
紀蘊起身送兩人出門。
“不回去,不回去。”
“我要和蘊蘊睡。”
“蘊蘊,我沒醉,我還能喝……”
賀知州看了幾人一眼,視線落在紀蘊的水杯上,眸光幽深,他拿起水杯,一滴透明無色無味的水珠眨眼間滴落進去,瞬間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