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全掛了電話,瑟瑟發抖的站在一旁。
明明辦公室裡開足了空調,可他還是覺得冷,額頭上開始冒冷汗。
他看著麵色黑沉的霍北林,張了張嘴,半天才擠出幾個字,“霍、霍總放心吧,紀、紀總出來了,肯定沒事。”
霍北林掀起眼皮,沉沉的看了他一眼。
“不會說話,就閉嘴。”
趙全連忙用手捂住嘴唇,往後退了幾步。
霍北林攥緊拳頭,漆黑的眼底蘊含著疾風驟雨,好一會,才把眼底的情緒壓了回去,想起之前辦公室門口的事,他又問道:“當初,你是怎麼說服,讓紀蘊回來道歉的?”
趙全聽到這話,心裡一個格擋,他跟在霍總身邊好多年,自然也知道,霍總最在意的就是紀總和二爺之間的關係。
如今,二爺一回來,沒來公司不說,還直接去警局把紀總給接了出來,那是不是說明兩人一直有聯係,亦或者說二爺一直關注著紀總。
如果,男未娶,女未嫁,關注也就關注吧。
可偏偏,紀總是霍總的妻子,他,霍笙可是霍總的二叔,這二叔關注侄子媳婦,這、這怎麼個事嘛?
霍北林身上的冷意越來越冷,趙全心裡哀嚎一片,可他一時間,也不敢說實話,撓了撓後腦勺,打馬虎眼道:“也、也沒說什麼。”
“我就讓紀總考慮公司的影響……”
趙全說著,突然對上霍北林的眸光,緊抿的嘴唇,顯示著他的不悅,剩下的話戛然而止,趙全顫顫巍巍說道:“二爺。”
“我搬出二爺,紀總就回來了。”
哢嚓!
霍北林手中的筆猛的被折斷。
二爺!
二爺!
嗬!
還真是情深似海啊。
聽到二爺兩個字,就能讓倔驢一般的紀蘊,放下臉麵、尊嚴和宋書音道歉。
他還沒死呢!
紀蘊這就迫不及待想投入他的懷抱!
休想!
趙全縮在一旁,不停的擦著額頭上的冷汗。
不說你又要問,我說了你又不開心!
就在這愣神的瞬間,霍北林起身直接走了出去。
趙全連忙跟上。
霍北林門一推開,宋書音一時沒發覺,整個人差點摔了進去,還是趙全眼疾手快,攙扶了她一把。
宋書音心都提了起來,她沒想到,霍北林突然出來,他是不是發覺自己在偷聽?
宋書音強裝著鎮靜,抬頭剛要說話,隻見霍北林連個視線都沒給她,直接快步離開。
趙全把宋書音推到一旁,也連忙跟了上去。
宋書音一把抓住趙全的胳膊,擔憂的問:“趙秘書,北林哥怎麼了?”
“項目上的事,宋特助,我們先忙了。”
趙全扯出自己的胳膊,匆匆跟了上去。
宋書音目送著兩人離開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見,這才收回視線。
騙子。
她剛剛明明隱隱約約聽到紀蘊的名字。
紀蘊又在耍什麼手段?
想把北林哥從自己身邊搶走?
宋書音眼底閃過幾分冷意,拿出手機,找到蘇燁的對話框,她略微一思索,立馬給蘇燁發了一條消息。
……
霍笙帶著紀蘊去了醫院。
她胳膊上的傷口,本來已經縫合好,後麵又被林翠故意扯裂,儘管在警局,重新處理過一次,但沒有休息好,傷口現在看起來,讓人怵目驚心。
紀蘊乖巧的坐在一旁,低垂著腦袋,任由醫生操作,全程連個眉頭都沒皺一下。
霍笙隻要一低頭,就能看到她的頭頂,霍笙微不可見的歎了一口氣。
“好了,接下來好好休息,不能提重物,也不能碰水,忌辛辣。”
醫生交代完後,就離開了。
房間裡隻剩下霍笙和紀蘊兩人。
紀蘊抬了抬手,疼得眉頭都皺了起來。
“胡鬨!”
霍笙斥責一句,連忙小心翼翼的抬著她的胳膊,放了下來。
紀蘊尷尬的摸了摸鼻尖,傻笑道:“嗬嗬,失算,失算,我也沒想到,會這麼疼。”
霍笙無奈的搖了搖頭,拿起衣服,披在她身上,見她眼角一片烏青,霍笙一時間,有些愧疚。
她和霍北林的事,霍笙或多或少也知道一些。
如今,看著紀蘊憔悴、消瘦的身體,霍笙有些質疑自己當初的決定是否正確。
“蘊蘊……”
“二叔!”
霍笙剛說話,門口突然就傳來霍北林清冷的聲音。
霍笙和紀蘊不約而同的轉身看向門口。
霍北林看著兩人不約而同的動作,雲淡風輕的麵容上閃過幾分慍怒,眸光晦暗幽深。
他走到紀蘊身邊,把她身上的衣服拿了下來,遞還給霍笙。
“二叔,蘊蘊已經結婚,她穿其他男人的衣服,不合適!”
結婚兩個字,被他咬得很重。
四目相對!
空氣中,仿佛有火光四濺。
“是我考慮不周。”
霍笙一臉歉意,把衣服接了過來。
霍北林這才收回手,撫在紀蘊腰間上,把她整個人往懷裡帶了帶。
他剛好站在紀蘊受傷的那邊,身體猝不及防的擠壓著胳膊,紀蘊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嘶!”紀蘊疼得臉色一白,想要掙脫開他的束縛,可腰間的力度越來越重。
“北林,蘊蘊她胳膊上有傷……”
“嗬,矯情!不過是個小小的傷口,能有多嚴重。”
紀蘊聽到這話,瞬間不再掙紮。
她低垂著腦袋,嘴角勾起幾分嘲弄的幅度。
縫合了十二針在他眼裡是小傷口、不嚴重。
那什麼是嚴重?
像宋書音那樣?
還是像林翠那樣?
紀蘊心早已經疼得麻木,如今,再次聽到這樣的話,她隻覺得諷刺。
諷刺當年的自己,自不量力的以為隻要她付出真心,就能捂熱霍北林這顆冰冷的心,就能讓他愛上自己。
可現實一次次扇她幾巴掌,明晃晃的告訴她,霍北林他不愛你!
“二叔,奶奶一直念叨著你,如今,你回來了,沒有事的話,剛好可以好好陪陪她。”
兩人都是聰明人,霍笙自然能聽懂霍北林話裡話外的意思。
他點了點頭,看了紀蘊幾眼,眼底的擔憂,稍縱即逝,溫和的說道:“好,那我先走了。”
霍笙說完,率先出了病房。
溫熱的氣息隔著衣服,傳遞到紀蘊身上,空氣中淡淡的清香味帶著一絲甜蜜,讓人做嘔。
紀蘊冷聲道:“人都走了,霍總還要摟到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