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羅賓·隆美爾先生,我是沃爾西尼時報的記者。”
“您好,我是安齊奧日報的記者……”
“您好,我是沃爾西尼周報的記者……”
記者們一個個自報家門,看著羅賓的目光就像是在看著一隻碩大的招財貓。
“你們好。”羅賓表現的很禮貌,自然的打起了招呼:“能一個個說嗎?人多有點亂。”
“好的。”安齊奧日報的記者向前一步,就差把話筒塞進羅賓的嘴裡了:“羅賓先生,您是貝尼托大公的士兵?”
“沒錯。”
“貝尼托大公的舉動相當於叛國,請問您覺得他為什麼會發動戰爭?”記者道:“您作為他的幫凶,不覺得自己對不起國家嗎?”
羅賓:……
這些記者真是永遠都是一個德行,就是找話題,找刺激的話題!
“請問您知道貝尼托大公為什麼發動戰爭嗎?”羅賓反問。
“這……我又不是貝尼托大公,我怎麼知道。”記者愣了一下。
“你是記者,理論上在文化和受教育程度上是比我高的,也能接觸更高層次的人。你都不知道,我一個士兵為什麼會知道,難道你覺得我的認知比你高?”羅賓道。
“嗯……”那記者還真的想了想,覺得自己的問題是有點強人所難了。
沃爾西尼時報的記者看著這一幕,一邊錄音,一邊默默的記錄:安齊奧日報的記者職業素養堪憂,他竟然去問一個大兵貝尼托大公的想法。
這裡的錄音設備說不上小巧,都是那種老式收音機一樣的大盒子。
盒子上無數管道輸送著蒸汽,還有不少金屬片,也不知道是什麼原理。
“那您作為他的幫凶,不覺得自己對不起國家嗎?”記者繼續問。
羅賓沒說自己是外國人,這件事暫時不能暴露!
一個本國人在內戰中成為英雄,這會得到一部分民眾的支持,因為人都是崇拜英雄的。
但,如果他是一個外國人,那意義就變了,他會從英雄變成侵略者。
“我是一個士兵,在參軍之前,我吃不飽,穿不暖,我隻是想活下去,僅此而已。”羅賓道。
羅賓沒有說謊。
被公司趕走後,原身身上隻剩下不到兩千塊,這還是縫在了內褲裡才保住的。
“為了吃飯,您可以肆意背叛自己的國家,是這個意思嗎?”記者似乎抓住了關鍵。
“我從來沒有背叛自己的國家。”羅賓道:“據我所知,許多民眾在支持貝尼托大公,我們第一次進城的時候,不少平民夾道歡迎。”
“你是不是想說,所有歡迎貝尼托大公的人,都是叛國?”
“當時宣揚貝尼托大公是國家救星的報社,也都是叛國?”
羅賓這話出口,那些記者的臉色有些不對了。
羅賓表示,他上輩子見識過無數無良自媒體為了流量毫無下限的操作,那時的羅賓在網絡上各種對線,戰鬥力極強!
眼前這些人雖然是專業的,可他們缺乏大數據衝擊,也就是缺乏實戰經驗。
羅賓沒看過以前的報道,但貝尼托大公確實打下了半個城市,他也記得進城的時候平民夾道歡迎。
可惜,那時候羅賓處於降智狀態,還以為是在舉辦什麼活動慶典。
從夾道歡迎推算,當時一定有不少記者和報社在歌頌大公。
對於這些人的嘴臉,羅賓可太清楚了。
“羅賓先生……”沃爾西尼時報的記者見安齊奧日報的記者詞窮,連忙上前:“您是一級銀翼勳章的持有者?”
“沒錯。”羅賓點了點頭:“銀翼勳章,一直都在我的身上。”
羅賓的手從被子裡拿了出來,一枚小巧的勳章,被他握在手中。
哢嚓哢嚓……
閃光燈亂閃,羅賓手持銀翼勳章的畫麵被記錄在了照相機中。
這是真正的乾貨,真正的銀翼勳章!
無論大公做了什麼,他都遵守著軍人行事風格,不會將這種勳章胡亂授予。
能拿到這枚勳章的,無一例外,都是戰場上的殺神,真正的猛士!
“請問您在戰場上都做了什麼?”記者追問。
“狙死了九個少尉,兩個中尉,一個上尉,還有不知道多少士兵。”羅賓道:“我還用過迫擊炮,炸碎過三個碉堡,六門大炮。”
“嘶……”
在場的記者一個個倒吸冷氣,給全球變暖做了點貢獻。
他們看羅賓的眼神有點變了。
殺了這麼多人?
“羅賓先生,那些人都是你的同胞,你就不心痛嗎?”安齊奧日報的記者連忙搶話。
他的出發點似乎一直想在道德層麵讓羅賓內疚。
“我在用槍射殺他們的時候,我很心痛……但,我是一個士兵,我要做的是服從命令!他們也是軍人,相信他們上了戰場,和我有一樣的覺悟。”羅賓道:“還是你覺得,士兵要做的是根據自己的想法做事,不用服從命令?”
“等到其他國家入侵的時候,士兵是不是也可以為了讓自己不內疚,放下手中的槍,任由敵軍的鐵蹄踏破國境線,去肆意踐踏國土,淩辱你的妻女,把你抓到戰俘營挖土豆?”
“羅賓先生,我很尊重你,請不要對我進行人身攻擊。”安齊奧日報的記者似乎生氣了。
“嗬,我一個大兵,沒什麼文化,隻知道軍人服從命令是天職,不懂你說的那些彎彎繞繞。”羅賓冷笑了兩聲。
“你是在換概念。”安齊奧日報的記者發現,這個人詭辯能力極強,完全不像那些被問了就有什麼說什麼,吱吱嗚嗚的士兵,不由警惕了幾分:“你說的是異國入侵,我說的是內戰!”
“把槍對準自己人和對準外人,是兩件不同的事!”
“大公發起這場戰爭,可能是因為和某些人政見不合,但對方不願意和大公友好的坐在談判桌上交流,大公出於無奈,隻能用這種方式。”羅賓道:“戰爭中,死了很多人,但我相信,大公的目的是讓所有人的生活變得更好。”
“如果那些人不想和同胞相殘,他們可以放下槍。”
“對了,希德侯爵就在城裡,你可以勸勸他,把你跟我說的話跟他說說。”
安齊奧日報的記者被噎住了。
我勸他?他能一槍崩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