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知青點的單人間(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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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嗒了兩口旱煙之後,見眾人都不吭聲,大隊長了然一笑,又轉頭介紹起旁邊的單間來。

“當然了,覺得大通鋪地方不夠住或者不想住的肯定也有單間,就像那兩個門口搭了柴火垛的,就是老知青租的。”

“一個屋長五米寬四米,前後都有門窗,後麵三厘地可以自己種點菜啥的(約20平方米),屋裡有個炕……隻有個炕,炕底下煙道也弄好了,不過櫃子啥的都得自己預備,灶台也得自己搭,不免費,一年十塊。”

“而且咱們村也通電了,想拉電線的也可以。另算錢。”

“怎麼樣,想住哪啊?”

謝景全始終都是笑嗬嗬的模樣,讓雲舒一點也想象不出他冷著臉的時候會有多嚇人。聽他這樣問,雲舒幾人對視了幾眼,心裡也默默有了主意,畢竟一年十塊錢也不貴。

眾人剛想開口定個單間,然而一旁一路上沒說過話的楊玥搶先開了口。

“我住正房。”

是了,書中說過,楊玥的家境其實不怎麼好,家裡孩子多,又安排不了工作,下鄉的姐妹兄弟算上她就有三個,隻剩下一個大哥留在城裡。

她家裡還有一些重男輕女,準備的下鄉物資也並不充分,若不是憑借著容貌從男同學手上‘借了點’,加之還有知青的下鄉補貼,她恐怕連身上這件沒有補丁的新衣服都買不了。不然她也不會剛上車就打雲舒的主意,想把麵軟的雲舒當成冤大頭恐嚇住、籠絡住。

一年十塊的租金放在城裡想都不敢想,放在鄉下也很良心,但這也是重男輕女家庭的楊玥拿不出來的。

或者說她舍不得拿出來。

……

謝大隊長沒有意外,點頭同意了,說了句讓楊玥跟老知青商量著安排鋪蓋的話之後,就轉頭看向雲舒五個人。

不出謝大隊長所料,雲舒這一波知青普遍比上一波更有錢,六個人裡,五個人就要住單間,而且還都要扯電線。

大隊長同樣笑嗬嗬的點頭,領著幾人挑屋子,其實也沒什麼可挑的,都是一樣的毛坯房,屋裡麵除了一張兩米乘兩米的炕之外幾乎稱得上啥都沒有。

因為右邊單人房已經住了倆男知青,所以雲舒跟林靜姝兩人就挑了左邊相鄰的兩間,三個男知青江修成、陳銘、裴文遠就住了對麵。

一下子結清了兩年的房租,電費就得按月結,大隊長手裡捏著十張大團結,指點幾人。

“知青點對麵就是王木匠家,他那有櫃子木盆桌椅板凳啥的,價格也合適。”

“他家老太太也編了炕席,碗筷盤子鍋啥的,就得去縣裡買了。”

“搭灶這事兒去找會計他家的老大,是一把好手,還不反煙,你們住著也安全。會計家就在我家旁邊,一會兒想去的跟我一起走就行。”

“扯電線的事兒先彆著急,今天那人不在跟媳婦兒回娘家去了,你們先將就一下,等明天他回來了我就讓人過來整。”

事無巨細,說的很清楚,雲舒幾人趕忙道謝。匆忙將行李安置在自己的小房間之後,幾人就跟著大隊長又到了會計家,商量好了搭灶的事兒後,又按照記憶找回了知青點,去了對麵的王木匠家買家具。

對於收納空間,雲舒是從來不嫌多的,前世一間四十平的單人公寓都讓她塞的滿滿當當,何況如今還隻有一半大的,二十平米的小小毛坯房?

因此除了兩張炕席之外,雲舒直接跟王木匠要了一個大的炕琴櫃,有一米八長半米寬,高也有一點五米,分了上下兩層,正好放在炕上靠牆那邊。

炕琴櫃上麵的大空間可以用來放被子,她還記得上輩子自己小時候還在農村住的時候,家裡也有一個大的炕琴櫃,她就喜歡往炕琴櫃裡鑽。櫃子下層分了四個小空間,也能夠用來放一些貼身衣物跟比較貴重的東西。

其實這麼大的炕琴櫃一般都是人口多的人家才要的,用來堆放一家人所有的被褥鋪蓋,或者乾脆就堆在炕上,不那麼講究。因此雲舒一個小姑娘選了之後,也是讓王木匠吃了一驚。

但雲舒卻想著,反正書裡麵也說了,之後這兩年女主跟男主的感情線基本都在豐勝大隊展開,高考之前是沒機會提前回城的。那她這兩年大概率也都是要住在這了,乾嘛不讓自己住的舒服一些呢?

就跟上大學時候的單人宿舍一樣,哪怕空間再大,收納再多,對於一個女生來說也都是不夠用的。

更何況她從沒想過要掩飾自己手裡有錢、家世又好的人設,她就是想要讓彆人都知道,知青跟知青也是不一樣的,她有錢,家裡也寵著,能夠讓自己活的舒服灑脫。

本來下鄉做知青也沒強行要求必須要吃糠咽菜、挨餓受凍,又或者說有規定,說是隻有這樣才是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而且現在知青下鄉其實更多的也是形式主義,隻要不鬨事,很少有人管太多。

那麼隻要她警惕性夠強,能夠做到不被人算計,衣食住行,她都決定按照自己想要的標準來。

簡單說了兩句家裡後麵會寄來很多東西,要有地方放,雲舒又選了兩個一米長一點五米高的雙開門衣櫃。好在衣櫃寬度就40厘米,放在牆邊也不影響雲舒走路。

還有兩個木箱子放一些換季的衣物雜物,到時候不管是放在衣櫃上還是炕琴櫃上都方便。

除了這幾個大件,雲舒還挑了一張一平米的小方桌並兩個凳子用來吃飯,一個臉盆臉盆毛巾架,還有一個碗架子跟一個置物架。

東北的天冷,即使知青點有水井,寒冬臘月的也很容易上凍。所以家家戶戶基本都備了兩個大陶缸用來儲水,這樣也方便取用。

隻不過這東西隊裡沒有賣的,隻能等什麼時候賣缸修缸的人在隊裡麵走街串巷的吆喝時,他們才能買到。

現在天還沒冷徹底,倒也不著急。

至於水杯牙缸洗臉盆洗腳盆之類的,她準備一會兒從“行李”裡麵拿兩個搪瓷盆出來。

不差錢的林靜舒跟她買的也差不多,尤其是還多了一個大的洗澡桶,這玩意兒沒有現成的,還得現做。

男知青們買的就更少了,也沒有帶著金手指的兩個女生那樣精致,衣櫃什麼的,倆人共用一個都夠了,更彆說什麼炕琴櫃了。

許是因為兩個舒買的多,讓王木匠沒少賺,看三個男知青商量怎麼搬東西、要幾趟能搬完的時候,他還樂嗬嗬的表示不用管,他這就安排他的兩個兒子用板車給他們送貨。

幾人自然是趕忙謝過。

離開了王木匠家,雲舒跟林靜姝手挽著手走在前麵,三個男知青也好像突然有了默契似的就在後麵跟著,安靜的聽著兩個女孩子小聲且激動的說著悄悄話。

從坐車下鄉,到拖拉機顛簸,還有剛剛裴文軒出人意料的開口替他們跟王木匠講價,打破了他一不知人間疾苦的酸書生假象。好像就在那一瞬間,身在異鄉為異客的五個人之間,生出了一種名為革命友誼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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