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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中年老男人心如刀絞。
雖然到遊戲中段的時候，大家都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因為這一次麻枝準的刀特彆明顯，從男主角對天使產生好感和依賴的那一刻開始，他們就差不多猜到結局了。
可真正當這個預訂中的結局到來的時候，依然痛徹心扉。
中年老男人的倔犟讓他們忍住沒有哭。
木下啟介自己跑到廁所裡衝了把臉。
看看時間，已經到第二天的晚上10點多了。
於是大家商量著早點休息，因為明天還要上班。
可是，晚上躺在被子裡，山田正治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
一閉上眼睛，就是天使的樣子。
他終於想了起來昨天晚上做的夢。
夢裡麵他變成了榎木孝太郎，正準備向三岸同學告白的時候，卻怎麼也邁不開腿。
回頭看去，天使站在遠處默默看著他們。
嘴唇張了張，卻聽不到天使在說什麼。
然後山田就醒了。
現在回想起來，其實他的內心中早就已經有所預感，隻不過後來抱著一絲希望，想看看最後會不會有所改變。
但很明顯，古原老賊的刀又快又狠，哪怕你已經猜到了結局，依然要讓你痛不欲生。
所以山田捂著胸口在地上來回翻騰著。
過了一會兒，睜開眼睛，發現早見川也沒睡，兩個人互相張著眼睛看著對方。
……
於是兩個人紛紛從被子裡鑽了出來。
早見川來到冰箱裡，找出兩瓶啤酒，跟山田正治坐在沙發上邊喝邊聊。
“啊……本來還以為會有什麼改變，卻沒想到麻枝準還是這麼做了。古原老賊的心依然是那麼的狠。”早見川呷了一口啤酒，感歎道。
“不然就不會叫古原老賊了啊。”
山田正治笑了起來，將啤酒瓶跟他碰了一下，也自己喝了起來。
兩個人突然沉默下來，享受著片刻的寧靜。
又好像在回味著剛才遊戲內的劇情。
眼睛閃爍著，似乎很遼遠。
仿佛在時光的長廊中穿梭著。
過了一會兒，早見川嘖嘖嘴唇，咀嚼道
“真好。”
看著他的笑容，山田正治也無聲地笑了起來。
“是啊，真好，能夠有遊戲的陪伴。”
“古原老賊還是古原老賊，麻枝準也還是麻枝準，石野美香依然是石野美香。”早見川笑著說，“好像都沒有改變一樣。”
雖然每次他們製作的新的gagae都能帶給玩家們不同的故事和感動，卻有著相似的味道。
最起碼，在peni的遊戲中，你能收獲到的是最純真的愛情和它所帶給你的感動。
雖然每次都能讓人撕心裂肺，哭得稀裡嘩啦的，不過在回味的時候，你依然會覺得古原老賊的遊戲是真的好。
世界在變化，但是你總能在peni的遊戲當中找到獨屬於自己的那個避風港。
這是一個雙向選擇的過程。
“幸好，世界上還有peni，還有……”早見川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喉頭有些哽咽。
不知道是因為喝了酒，還是玩了月河的遊戲，現在多少有點過於感性。
“那麼，以後就很難再相聚了。”山田正治說。
“沒事，我們還能一起玩遊戲。”
……
……
第二天，網絡上麵鋪天蓋地的，全是關於peni新遊戲《鬥牛》的討論。
“可惡啊！這一次又被古原老賊給刀了，而且刀得撕心裂肺的。”
“其實我在玩遊戲的時候，就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
如果說【人魚之淚】會滿足人的一個願望，但與此同時會帶來一段刻骨銘心的感情的話。
那麼我隻要許願能獲得幸福的愛情不就能完美避開了嗎？
這一次還是古原老賊棋高一著。
不但滿足了男主【獲得幸福愛情】的願望，而且還狠狠地帶來了一段刻骨銘心的感情。
真有你的，古原老賊。”
“你們就說刻骨不刻骨，銘心不銘心吧？”
“服了，真的服。”
“是啊，怎麼看都好像是個悖論吧，我既然喜歡的人是三岸同學，追到了她難道不是應該足夠開心才對的嗎？
而且男主角又沒有像ife-ine中那樣有女兒什麼的，所以我最開始猜測的情況是——
說不定是男主角跟三岸在一起了以後，三岸就被刀了。
但這樣一來就重複了之前的套路，反而讓玩家們難以再次共情了。
卻沒有想到啊，古原老賊居然在遊戲中實力演繹了什麼叫做移情彆戀。
愛情原來也是會轉移，人的心也是會改變的。
當然，這個改變我也沒覺得是男主角的錯，或者是因為他太渣什麼的。
相反我其實挺理解榎木孝太郎的改變的。
那是日積月累，被身邊的人慢慢浸透了生活。
另外一方麵，榎木孝太郎對三岸繪麻的喜歡，其實也沒有那麼深刻。
所以跟天使的相處過程中，無可救藥地喜歡上了這個女孩子，而且自己還渾然不知。
其實是很有可能的。
麻枝準的筆力一如既往的優秀，將這個潛移默化一點點地滲透在日常當中，讓我們也跟著受到了影響。”
“說真的，我感覺自己就是個被麻枝準完完全全牽著鼻子走的牛。
一開始三岸同學出現的時候，我在想，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完美的女孩子，不論是從外貌到品格再到學習和其他的特長……
三岸繪麻幾乎全能，無可挑剔的完美。
然後在得知了三岸有著強勢的母親和一個更為完美的姐姐，她被迫要變成這樣，無論自己的內心是否願意的時候，我對三岸是寄予了無限的同情和向往的。
因為在我看來，她是一個完美得有缺陷的女孩子，但是這樣的女孩子反而最能打動我們的內心。
這個時候情緒完全被調動起來，也很喜歡三岸，想早一點攻略她，成為戀人。
可是，在後來天使到來之後，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慢慢被改變了。
看起來那麼的不羈，而且又毒舌，總是喜歡跟男主角吵架，就是這樣的天使，想想都覺得沒理由她能贏過三岸繪麻吧？
可是呢，天使卻有著她倔強而細心的一麵，為了幫助孝太郎不惜去找到三岸。
幫助他們進行約會。
而且還弄傷了自己的手。
看到天使的傷口，我的心都揪了一下。
也就是這種潤物細無聲，滴水穿石的相處……
當你反應過來的時候，才會發現，其實你的內心早就已經被天使所占據了。
隻能說麻枝準的刻畫細節真的太厲害了，你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被改變的，然後就改變了。
於是——
當一個完全融入到了你的生命中的非常重要的人，被強行抽離的時候，那種疼痛，必然是刻骨銘心的。
人魚之淚啊，真的是讓人又愛又恨。
麻枝準的腳本同樣如此。”
“說起來，這大概是我玩過的，最讓我感同身受的一款gagae了。
可能每個人的經曆都不太一樣，所以能產生的共鳴也不相同。
但是，在我的高中時代，是真的有這樣的兩個女生。
一個呢，就像三岸一樣，年級第一，學霸，未來就是要考東大的。
我見她的第一麵就喜歡上了她。
隻不過我認為我不配。
以我當時的成績，根本進不了東大。
但是，我還有另外一個青梅竹馬的女孩子，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她對我了如指掌。
也是一門心思想要幫助我追求校花。
最後的結局，說來慚愧……
我向校花表白失敗了，但這也加強了我奮鬥的決心。
後來我如願考入了東大，卻沒能跟校花在一起。
直到很多年以後的同學聚會上，他們說起高中時代的往事，提到我的青梅竹馬的時候……
他們才說，其實她一直都很喜歡我。
在幫我撮合校花的時候，她哭了。
本來也想考東大跟我在一起，不過看到我對校花那麼執念，最後她還是選擇了留在當地。
那個晚上，我哭了。
整個人靈魂一震的感覺。
以前的種種回憶湧上心頭，眼淚流得停不下來。
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發現，其實長久以來，我一直都是喜歡我那個青梅竹馬的。
考東大，隻不過是個執念罷了，但具體有多喜歡校花呢？
我自己也說不清楚。
但是，心痛的感覺讓我知道，我是很喜歡很喜歡青梅竹馬的。
可惜的是，人生沒有重來，我也找不回曾經的那個她了。
嗚嗚嗚……
容我先去哭一會兒。”
“這大概就是初戀的美好吧？
但是，羨慕你們的是有人喜歡，也能喜歡著彆人。
我當時扮演的，是天使這個角色。
我有一個特彆特彆要好，長得特彆漂亮的青梅竹馬。
我喜歡她很久很久了，高考的時候還開玩笑地說，如果以後我們能考上同一所學校的話就在一起吧？
她也是半開玩笑地答應了下來。
那個時候，聽到這句話，我覺得整個夏天都是快樂的。
你們懂那種感覺嗎？
世界都在旋轉的感覺，跟坐上旋轉木馬似的。
後來呢，我們還真的進入了同一所大學，隻不過不在一個專業而已。
我當時每天都在琢磨，怎麼才能讓她想起曾經的這個約定。
我們說好了要在一起的。
終於有一天鼓足勇氣準備向她表白，可就在這個時候，她卻遞給我一封信，希望我能幫她。
這一刻，我才知道，原來她喜歡我同一個寢室的男生很久了。
作為她的青梅竹馬，雖然心很痛，但是我還是發自內心希望她能獲得幸福。
最後撮合他們在一起，我整個大學也沒再談過戀愛。
現在過去了那麼多年，不知道他們過得如何。
她有沒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偶爾也能回想起曾經我們一起待過的那個夏天。
當時有一個男孩向她承諾如果考上同一所大學的話，我們就在一起吧？
而那個女孩子也微笑著回應道，【好啊】”
“嗚嗚嗚，這都是什麼純愛故事……我都要被你感動了哥們兒。”
“怎麼說呢？隻能說，誰的青春不遺憾吧？
曾經有得到，也有過失去。
有些時候，是因為不懂珍惜，有些時候是因為我們沒有勇氣。
《鬥牛》想要告訴我們的，或許就是這個道理。
假如遊戲中有一個選項【不告白】三岸同學的話，那麼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它。
然後回頭去追尋天使。
因為你一旦明確了自己的內心，就知道最不該放棄的是什麼了。”
“可惜人生沒有重來。
遊戲裡也沒有這個選項。
古原老賊還真是殘忍呢。”
“我現在恨死古原椿湫了，非得刺痛我們嗎？用這種方式？”
“故事啊，畫麵啊，人設啊，細膩的感情鋪墊，劇情轉折，《鬥牛》都做得相當到位了。
我也經曆了一次似是而非的戀愛體驗，同樣在天使消失的時候，心痛得無以複加。
唯一讓我沒太想明白的是——
為什麼這遊戲要叫《鬥牛》？
養了半天的牛，好像跟主線沒有半毛錢關係的樣子。”
“哈哈哈，你好像發現了盲點，我現在回想起來好像還真是這樣。
為什麼遊戲要叫鬥牛啊？
還養了那麼長時間的牛。”
“最終的優勝呢，獲得優勝了嗎，其實也不知道。”
……
正在眾人七嘴八舌地討論著的時候，在論壇中出現了一條特彆紮眼的帖子
“等等，你們該不會都隻打通了一周目吧？
沒人想去二周目看看的嗎？”
“欸？”
“為什麼叫鬥牛，二周目中都是有答案的啊。
而且……
我隻能說
古原老賊雖然殘忍，但其實也有一絲慈悲。
隻要你不斷進行遊戲，就能發現這一點。”
“哈？！真的假的？！”
玩家們集體振奮起來。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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