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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舌緊隨其後,舔舐過她的身軀,讓那褐色在高溫下丟去水分,變得乾枯,留下一道道橙紅色的火紋。
燃燒,擴散,將少女的美儘數焚滅。
鮮血失去了展示自己的機會,它在火焰與高溫的影響下瞬間蒸發。肌肉與骨骼倒是頑強,但仍敗給了爆炸的衝擊,變得粉碎。
在意識消失前的一瞬間,廷達洛斯露出了她一生中最平和的笑容。好似剛下過一場小雨,太陽從烏雲後出現,陽光灑落下來那一瞬間的花。
這並不是廷達洛斯最渴望的死亡方式,她亦感受不到火焰與衝擊摧殘身體時帶來的愉悅。
可“死亡”本身,就足以讓她滿足,比最極致的疼痛都要令人享受。
那所有人都無法理解的未知,帶來了最徹底的解脫。
今後,廷達洛斯在泰拉不複存在。
在這種如橡皮擦過一般,把人抹除不留下一絲痕跡的行為麵前,世間一切折磨所帶來的的疼痛都太過膚淺。
它讓廷達洛斯獲得了超脫於物,心魂和鳴的幸福。
哪怕這幸福的時間極短,哪怕這幸福之後……
轟!
可以預見,廷達洛斯的表情有多難看。
尤其她還是被那熟悉的爆炸聲驚醒的。
而剛剛的死亡不過跟頭兩次輪回一樣,是場夢罷了。
少女側躺在床上,雙眼圓睜盯著牆壁,似乎還沒反應過來。
哪怕瓦倫丁被打進來,掉在床上時她也依然這幅樣子。
“嘶……!”
前半段是疼的,後半段是嚇的。
瓦倫丁還沒緩過來勁呢,就看到一張瞪大眼睛的蘿莉臉,表情極為僵硬,瞳孔縮得根針似的,自然就被嚇到了。
踏馬萊茵生命鬨鬼了!
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意識到眼前的小姑娘應該也是實驗體,她才是真正被嚇到的那個。
“抱歉抱歉……”
瓦倫丁扯出一個笑容,趕忙從床上爬起來,還不忘給把已經打空的彈匣扔掉。
想想也是,正睡覺呢突然有個人被炸進來了,還掉在自己床上,跟自己眼對眼……
就算是自己一個男人也會被嚇到。
更不要說這小姑娘看起來才十三四歲。
[這就是你給我找的幫手?]
表麵上歉意滿滿,但瓦倫丁心裡已經對係統開噴了。
他本以為會遇到一位很強的隊友,能跟塞雷婭打得有來有回的那種。
再不濟也得比自己強吧?
結果就是隻褐膚蘿莉,膽還挺小。
係統沒回應,瓦倫丁也懶得繼續懟它,眉毛擰成了麻花。
藍星的步槍對塞雷婭沒有多大威脅,爆炸物也隻剩下兩塊了。
係統給找的幫手也毫無用處。
這逃出去希望渺茫啊……
看著緩步走進房間的塞雷婭,瓦倫丁咬咬牙,準備再拿出一塊4開個洞出來。
當務之急是甩掉敵人!
“小心!”
可瓦倫丁的手指剛摸到4,他耳畔就傳來了塞雷婭的聲音。
小心?
這本不該出現在當前場景的詞彙讓他楞了一下。
“呃!”
緊接著,瓦倫丁就鬆開了手。他的四肢如同章魚一般甩動著,臉龐被憋得通紅,脖頸處的疼痛更是讓他差點把眼珠子給擠出來。
廷達洛斯站在床上,雙臂死死絞住瓦倫丁的脖子,不斷用力。
同時,她的源石技藝也爆發開了,在房間內製造了一場大爆炸。雖然沒能把塞雷婭逼出去,但也爭取到了足夠的時間,讓她把瓦倫丁絞死。
當塞雷婭衝到少女麵前時,廷達洛斯盯著她的臉,緩緩鬆開雙臂。
咕咚。
瓦倫丁倒在地上,身體軟如爛泥。
仍有雷電在房間內跳躍,但他已毫無生機。
至此,萊茵生命實驗室第一起實驗體逃跑事件結束。
但塞雷婭沒有絲毫的如釋重負。
她板著臉,視線從瓦倫丁身上緩緩上移,最終看向廷達洛斯的眼睛,針鋒相對。
而廷達洛斯也沒有絲毫畏懼,反而揚起嘴角,朝她扯了扯眉毛。
似乎是很期待塞雷婭對她出手,態度十分囂張。
但她無法如願。
因為對方是塞雷婭,把工作看得比自己還重的女強人。
“撤。”
隨著防衛科主任的命令,夜梟的臥室在眨眼間就變得安靜無比,隻有地上瓦倫丁的屍體和被4炸開的牆壁訴說著無聲的詭異。
數分鐘後,幾名穿著防化服的防衛科人員過來把屍體抬走,無視了坐在床邊發呆的少女。
現在是半夜,而修理工早上八點才上班。所幸走廊跟房間內的溫度一樣,不會影響她的休息。
但廷達洛斯不想睡覺。
上個輪回,她與瓦倫丁同歸於儘,結果醒來後又回到了兩人相遇的時間點。
本以為死亡會帶來終結,結果是舊的起點。
這種死亡不是廷達洛斯想要的,她隻會從中感受到命運的傲慢與被愚弄的憤怒。
正因此,剛剛她才會對著牆壁發呆,才會在反應過來後第一時間絞死瓦倫丁。
既然跟你一起死不是解答,那隻有你自己死了呢?
廷達洛斯不再思考這場幻境是否合理,她也懶得思考。
她現在隻想著如何跳出輪回,讓生活回到正軌。
可是……
如果躺下休息,醒了之後發現自己又回到這個時間點呢?
廷達洛斯甩甩腦袋,什麼辦法都沒想出來。
她本來就不太聰明。
……那就醒了之後再說吧!
少女拍拍臉頰,理了理自己的睡衣,躺回床上。
除非找到真正的解決方法,不然輪回是必然的。
既然如此,那何必苦了自己?
無非是讓輪回晚來一會而已。
瘋子一般都看得很開,因為他們的關心都留給了讓自己瘋的執念。
為了目標,他們甚至能變回正常人,能一秒入睡。
而當廷達洛斯再次醒來時,耳畔熟悉的爆炸聲讓她歎了口氣。
少女翻了個身,看向天花板,抬手握住自己的脖子。
嘭……轟!
瓦倫丁如約而至,第三次撞到同一個位置。
可這次,他沒看到瞪著自己的少女。
床上隻有一具沒了腦袋的屍體。
崩破濺起的血液浸滿了枕頭,紅得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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