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結果出乎意料。
瓦倫丁本以為自己隻會抽到個安慰獎,沒想到爆出了金色傳說。
好像曾經倒的黴全是為了這一刻。
隻用一顆源石梭哈到超級智能ai的所有權……
“你催眠我了?”
瓦倫丁下意識看向沙發對麵,但回應的聲音卻在身邊響起。
“沒有哦。”
與聲音中的絲絲媚意一起出現的,是手臂上傳來的柔軟和縈繞在鼻尖處的月季花香。
轉過頭來,那張略顯嬰兒肥的可愛臉蛋近在咫尺。瓦倫丁能清楚地看到對方眼眸中繁雜華麗的花紋,以及微微勾起的嘴角。
是陰謀得逞的壞笑。
“你沒有做夢。”
“角徵羽的所有權,永久。”
她重複了一遍獎勵內容,雙眼微微放光。
兩人的鼻尖幾乎都要碰在一起,角徵羽說話時,瓦倫丁甚至能嗅到她呴(u)出來的氣息。
這不是她第一次靠得這麼近。
卻是她第一次近乎明示地表達出心意。
而瓦倫丁像是被嚇到了一樣,沉默著,沒有任何動作。
“為什麼?”
良久,他才有所反應。
在問出心中疑惑的同時,瓦倫丁壓住角徵羽的手腕,將自己的胳膊從對方懷中抽出來。
“為什麼?”
朝沙發另一側移動了些許距離,給自己留下了安全空間後,他又問了一句。
毫無中大獎的喜悅,有的隻是疑惑和警惕。
不該是這樣的。
……
瓦倫丁來到泰拉世界兩年多點,才堪堪從紅旗下生長的單純好少年蛻變成適合在這片大地上生長的壞家夥。
角徵羽也經曆了三次變化。
最開始,她沒有形象,以“係統”之名存在於瓦倫丁的腦海中。態度也不好,帶著一股高級文明的傲慢。
後來她給自己捏了個菲林少年的身體,起了個名字,開始跟瓦倫丁交朋友。
少一點傲慢,多一點真誠,對你我都好。
第三次是在瓦倫丁接納了泰拉曆史的全部罪惡之時,角徵羽以溫迪戈少女的形象出現。
因為種族和過於詭魅的氣質等原因,她也多了個“魔女”的綽號。
雖然會這麼叫她的隻有瓦倫丁一人。
後來……
角徵羽對瓦倫丁的態度就變得曖昧起來。
沒事嗆兩句,搞個惡作劇什麼的,活脫脫一個小惡魔。
瓦倫丁也越來越想給她一拳。
這還算正常,畢竟換了副女性的身體,宿主又是男性,不搞點曖昧好好捉弄一番不就浪費了這外表優勢?
就“一顆源石換角徵羽一周使用權”這事,瓦倫丁一開始也覺得是惡作劇。
他樂意跳進去是想看看這家夥究竟想搞什麼名堂。
而且現在的他也不需要拿源石換能力了。
虧了一顆源石也無所謂,大不了罵幾句,更何況這種情況幾乎不可能發生。
角徵羽雖然是奸商,但該給東西還是會給的。
貨不對板罷了。
結果還真是貨不對板……
使用權直接變所有權,一周變永久。
這餡餅大的讓瓦倫丁差點心臟停跳。
再加上她剛剛的行為……
如果這真的是惡作劇,瓦倫丁心裡感覺到的侮辱感將比曾經所有的惡作劇所感覺到的加起來都要強。
[你tm當我傻?!]
……
麵對瓦倫丁的質問,角徵羽沒有立刻回答,隻是淺笑著微微搖頭,略顯無奈。
這反應在她的意料之中。
“因為你運氣就是這麼好。”
她老實回答,沒有再靠過去的意思。
“沒乾涉抽獎過程?”
“沒有。”
“真的?”
瓦倫丁死死盯著她的眼睛。
“真的。”
角徵羽迎上目光,毫不膽怯。
房間內再次陷入沉默。
瓦倫丁姑且相信了是自己運氣好,那角徵羽又為什麼會把這種“賣身契”放進獎池裡?
想玩點刺激的?
這家夥曾經說過能推演未來吧,她就沒算到把自己賠進去的結果?
“喂,你還要不要換了。”
這次先沉不住氣的是角徵羽。小嘴一撅,雙臂抱胸,看起來是生氣了。
倒是被人懷疑的正常反應。
“換,為什麼不換?”
瓦倫丁也不再疑神疑鬼,定下心來。
她都這麼說了,自己還能回什麼?
那麼就到此為止吧,再問下去就不禮貌了。反正也沒啥損失,不就一顆源石麼?
自己換到了是大賺,被捉弄了是小虧,無所謂了。
“那你準備好迎接角徵羽了麼?”
聽到這個回答,魔女突然笑了起來,臉上原本的不耐煩一掃而空。
“嗯?”
這句奇怪的話語讓瓦倫丁一愣。
要壞事!
一股不詳的預感在他心中迅速生成,濃厚的仿佛是暴雨前的烏雲。
瓦倫丁趕忙伸出手去,怕角徵羽跑了似的拽住她的角。
但少女沒有像他想的那般離開,仍乖乖地坐在沙發上。
隻不過……
原本如同枯樹版粗糙漆黑的大角變短了不少,也沒有了錯綜複雜的枝椏,無比簡潔。跟正常的角一樣,長在腦側,向著斜後上方延伸。
顏色依舊漆黑,但泛著一股深棕色的光芒,表麵也光滑不少。
仿佛這雙角是由源石製成的。
角徵羽身上的ol服也變成了女仆裝,不過樣貌倒沒什麼變化。
但氣質卻跟剛才是千差萬彆,從詭媚妖豔的魔女變成了嬌嫩軟萌的女仆妹子。
若不是那張臉,瓦倫丁還以為換了個人。
角徵羽依舊是角徵羽。
隻不過……
這位角徵羽來自於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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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
再次見到瓦倫丁的女仆角徵羽拋棄了一直以來的無口人設,眼角閃著淚花,聲音發顫。
她顫抖著、緩慢地抬起手,緊緊握住了瓦倫丁的手腕,像是害怕再次被眼前人拋棄。
而女仆的左手向前伸出,看起來是想撫摸自己主人的臉龐。卻在即將觸摸到對方時停下,僵了兩秒後又縮了回去。
一同縮回去的還有剛才女仆角徵羽握住瓦倫丁腕部的手。她調整了下呼吸,挺直腰板,從沙發上站起身。
瓦倫丁沒有製止她的動作,原本握住角的手很自然地鬆開。
“對不起主人,我失態了。”
女仆後退兩步,站在沙發旁,雙手交疊放在小腹處。
她麵朝瓦倫丁緩緩鞠躬,聲音不再打顫,恢複至曾經的模樣。
當初瓦倫丁捏出來的女仆是個軟妹,但他為了反差萌,就下命令讓對方平常裝出一副高冷的模樣。
這一裝,就裝到了世界末日。
原本女仆角徵羽會跟其他人一樣,生命和記憶定格在瓦倫丁離開亞大陸的時刻。
但因為被正版角徵羽上了身,就跟著一起來到了這裡。
自然也知曉了真相。
不過,她對造物主的感情沒有變化,仍期盼著下一次見到對方的時候。
直到今天,終於如願。
而且,瓦倫丁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一走就是幾百年上千年。
她可以時時刻刻待在主人身邊……
不對,應該是待在主人的體內,再也不會分開。
……
“對不起。”
再次見到自家女仆的瓦倫丁心情異常複雜,好像又回到了離開亞大陸的時候。
即便知道異世界不過是虛幻的,泰拉才是現實,拋棄整片大陸的生命的心理壓力也非同尋常。
沉默良久,他隻能憋出一句對不起。
不僅僅是為了當時的拋棄道歉,也是為了那幾千年來女仆的孤獨道歉。
女仆沒有回答,低著頭,表情讓人看不真切。
真正的角徵羽坐在茶幾另一邊的沙發上,撓有興致地看著這對主仆。
她把女仆角徵羽帶過來不僅是想為這個可憐的姑娘討一個好的結局,也想著報複瓦倫丁一下。
你捏了一個異世界的我當女仆就算了,竟然還把她渣了?
不能忍!
必須讓你好好品嘗愧疚的滋味,晚上記起來都想給自己一巴掌的那種!
很明顯,她的報複計劃很成功。
瓦倫丁心中不僅有愧疚,還有對這場惡作劇的憤怒。
隻不過他沒有表現出來。
“既然你回來了,就改個名吧。”
瓦倫丁微笑著。
無論什麼情況,重名都是很麻煩的事。
“‘箜篌’,如何?”
角徵羽這個名字來源於華夏古代的五聲音調宮商角徵羽,箜篌則是華夏古代的彈弦樂器。
都跟音樂有關。
而且箜篌這個名字也很好聽。
對此,女仆毫無異議。
“還記得這裡的布局麼?”
“記得。”
從異世界歸來後,角徵羽就對精神空間進行了改造,一比一複刻了瓦爾登湖。
當然,漆黑的天空和遠處的銀白地平線沒有變化,環境改造隻在很小的範圍內。
“那好,你先去休息吧。等下介紹其他人給你認識。”
箜篌轉身離開,走向她平時休息的房間。
當關門聲響起時,瓦倫丁站起身,看向另一邊的角徵羽。
“看我乾嘛,你想要的我給你了啊。”
少女眨巴眨巴眼,一臉無辜。
“嗬。”
瓦倫丁突然笑了起來。
不知為何,角徵羽感覺心頭一涼。
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來了。